第三卷 峰火大地
第186章 山地暗道

「我們才不是懦夫!」
「舊黨的人本來就不簡單,何況是魯森這種在官場和軍部打滾了半輩子的人,又豈是易與之輩。」安圖上校伸指輕托鏡框:「可堪玩味的是他對艾倫中士的態度,要說他不知道艾倫的身份,我第一個不相信。」
柯傑斯回頭看他,笑道:「怎麼,中士,還有疑惑嗎?」
「害怕嗎?」一個聲音在帳外響起,柯傑斯隨著揭帳而入:「面對強大,且無法抗衡的力量時,會感到害怕是正常的。感到害怕,你才會看到自己的渺小,也會看清自己想要超越的目標不是嗎?」
拳頭仍握著,可手指已經不再顫抖了。艾倫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柯傑斯的開解起了作用,還是聽了溫莎貝洛的那些話受到啟發。他可以肯定的是,害怕的情緒正漸漸消退,身體又重新變得有活力起來。他握了握拳頭,長長呼出一口氣。忽然靈光一閃,艾倫衝出營帳。
刀魔人數雖多,可初來乍到,對血鷹高地的環境還不熟悉。正因如此,貝里上校才決定立刻行動,也不等什麼邊戎軍和其它兩個基地的援軍來到。否則若給刀魔摸清了環境,他們的奇襲計劃就行不通了。
安圖上校伸手虛按投影模型,將之調到血鷹基地上。在一系列操作之後,在基地外圍出現一圈刀魔的立體模型。上校道:「現在,刀魔的軍隊基本集結在基地外圍,以防備我們進攻。我們剛才商量了下,決定派一隊精兵從地底通道進入基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搶佔武器平台控制室。再反過來操控平台攻擊外圍的刀魔。與此同時,我們發後進攻,內外夾擊,必可使刀魔損失慘重。」
「上校,艾倫想到一個可能性。」柯傑斯道:「通道,那些鑽地蟲弄出來的通道。我們可以利用它們進入基地,打刀魔一個措手不及。」
安圖和唐尼也相視一笑。
「他在試探我們的底線,以及元帥對艾倫的態度。」貝里上校負手道:「如果我們不保艾倫的話,只能說明艾倫對元帥可有可無。那時,魯森既可拿我們的人開刀立威。再往深一層講,他會在貝思柯德和天狼星之間埋下不和的種子。就像安圖說的,魯森並不簡單,一舉數得。我們和他在同個戰場之上,需小心防範。」
通訊結束。
柯傑斯雙眼亮起,用力一拍艾倫道:「跟我來,好小子,我看打完這場仗,你就可以恢復軍職了。」
卡普羅!
艾倫笑了笑,搖頭說:「魯森上將已經把我的軍銜剝奪了。」
「是,長官!」艾倫應道,心裏清楚貝里是故意這麼安排,好讓他們立下戰功,恢復被魯森剝奪的軍銜。
「超越的目標?」艾倫抬起頭。
拉著他回到貝里幾名上校的營帳里,三名上校正圍著戰術台討論重奪基地一事。見柯傑斯和艾倫進來,貝里先朝後者看了眼。見艾倫眼神明亮清澈,上校點頭道:「柯傑斯,你的心理干預做得不錯。」
她一和*圖*書向不按套路出牌。
貝里上校朝後面兩人微微一笑,看他們這副模樣,柯傑斯道:「原來你們也想到了。」
死亡,是艾倫並不陌生的一個詞彙。從他懂事以來,艾倫已經接觸了太多關於死亡的事。蘭妮的死、白芳的死,甚至他自己也多次徘徊于生死邊緣。可至少,面對那種死亡危機時,他可以為自己的小命放手一搏。
貝里揮了揮手說:「盧達少校,你有傷在身,就先下去休息吧。」
他抽出一把前寬后窄的奇形骨刀,往山下聯邦軍隊指去,用刀魔的語言大聲吼叫。基地外的刀魔戰士立刻高舉著兵器大叫起來,並陸續向山道的方向推進。而列成一排的刀魔戰車,則已經開始向聯邦軍隊發射烈火炮彈了。
「當然不會少了你們,艾倫,你和葉楓幾人就是我們要的精兵人選。柯傑斯和安圖上校也會參与,有他們兩人在,可以牽制刀魔的將軍或酋長那一級的強者。」貝里眨眼道:「這是立功的機會,知道嗎?」
作戰的時間定在夜晚。
傍晚的時候,一隊人馬離開了營地。在安圖上校和柯傑斯兩人為首下,包括艾倫在內六人駕駛著浮遊車離開營地。八架浮遊車繞過基地正面,在冥域者的太陽落下地平線后,才從血鷹高地的後方接近。
在這樣的龐然大物前,艾倫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無力。
柯傑斯攤手道:「如果害怕,那麼就拚命變強,然後超越讓自己恐懼的事物就是了。哦,這句話hetubook.com.com不是我說的。那是我們前往冥域星之前,你的老師溫莎貝洛元帥所說。當時我們對刀鋒魔人一無所知,既興奮又害怕,元帥就是這樣……教訓我們的。」
或許逼于形勢,溫莎貝洛會選擇合作,甚至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可要是舊黨太得寸進尺的話,天知道溫莎貝洛會幹出些什麼瘋狂的事來。
柯傑斯還末走遠。
在艾倫他們進入通道之後,貝里上校也開始組織軍隊佯攻。從血鷹基地往下看,不難看到一隊隊聯邦軍隊正有序地開出營地。兩架全地行陸戰車也朝高地的方向壓進,一名刀魔出現在防禦高牆上。這名魔人手上披掛著純由某種巨獸的骨骼所制的盔甲,這些骨盔異常契合地裝備在他的身體上,形如一付外骨骼盔甲。
「我也是剛剛想到的,但艾倫能夠想到這一點,很不錯。」貝里伸手攬著兩人的肩膀,推著他們來到戰術台前。戰術台的合算投影上構建出血鷹高地的立體圖,在高地的模型上有一些複雜的線條。貝里指著這些線條說:「這就是高地給鑽地蟲挖出來的那些通道,我們想過了。通道是有,但無法大規模行軍,且那樣容易被刀魔發覺。所以得採用精兵潛入,再掌握基地的一些戰略要點,例如武器平台的控制室。」
手指輕輕顫抖,即使他握緊了拳頭,也無法平復這種源於內心深處的顫慄。
安圖上校淡然道:「逼于形勢,最終卡普羅一系只會和我們合作。除非他們想落下個勾結hetubook.com.com異星之名,否則除此之外,他們沒有其它選擇。可在這個時機到來之前,可以預見,舊黨還會有一系列的動作,以此試探、甚而反擊我們之前壓在他們頭上的形勢。」
等他離開之後,一直沉默的唐尼終於暴發,上校咆哮道:「太可恨了!這算什麼,先是打算處死我們的人,然後又拿邊戎軍來打發我們。魯森這隻老狐狸真是好算計,主力部隊不動,又履行了聯邦軍隊的戰時條約,一點不留話柄!」
剛纔則是完全不同的情況。
「我以為元帥和舊黨間已經達成協議,看來並非如此。」唐尼搖頭道。
「少校!」艾倫叫道。
直到走回臨時營地的兵營帳蓬中,坐到鐵床上時,艾倫的手指仍在輕輕抖動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似乎在那裡面,有恐懼、有憤怒、有無奈……好幾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在魯森上將對他們幾人下達判決的時候,艾倫第一次體會到那種性命不被自己掌握的蒼白無力之感。
貝里點頭:「有一個人挺合適。」
「不,我不是找你討論這點。是通道,少校。」艾倫朝血鷹高地指去:「還記得危險種通過地底通道攻進基地操場嗎?我想,那些通道可以利用!」
如果不是貝里幾位上校挺身而出的話,那麼他現在可能已經被處死了。
艾倫握拳道:「上校,我希望可以參与行動。」
「這不是問題,打幾場仗,積累點軍功,重新拿回軍銜並非難事。」
「所以,我們須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至https://m.hetubook•com•com少在這顆冥域星上,不能再給魯森一些用以彈劾元帥的話柄,否則元帥的形勢只會更不利。不過……」貝里突然笑道:「舊黨他們想必也不敢逼得太過份,畢竟,我們的元帥是溫莎貝洛而不是卡普羅。」
「需要找人去和艾倫他們談談。」安圖上校果是細心,道:「我想魯森將軍那齣戲,會對他們幾個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心理障礙。」
重要的是,天狼星上下隨意陪她一起瘋。這些人會聚集在一起,並非因為她是元帥,而是因為她是溫莎貝洛!
從基地後方吹來了強烈季風混淆了刀魔的視聽,為艾倫一行製造有利環境。此刻,柯傑斯已經在山腳處找到一個被風沙和亂石填堵起來的洞口。清理之後,隊伍魚貫而入,洞穴往深處延伸,且逐級抬起,正是通往基地的其中一條地道。艾倫幾人用熒光棒充當照明,可以看到通道讓鑽地石挖出來,以及刀蟻行軍的痕迹。
「感謝上校體恤。」盧達微笑去了。
隨著第一枚火彈落至山腳,炸起火花四濺,由此拉開了今夜戰爭的序幕。
艾倫面對的不僅是盧達少校和他的士兵,更是魯森、死亡傳播甚或其背後另一個足以和溫莎貝洛抗衡的勢力。
「她還說,害怕並不可恥。如果不敢面對自己的恐懼而選擇退縮,那才叫懦夫。」少校聳肩道:「當時我們已經要出發了,老實說緊張害怕得要命。可聽完元帥這麼說后,我們發誓,哪怕戰死,也不要讓她小瞧。」
說完,柯傑斯點了根煙,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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