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星河征程
第308章 蘇爾城(上)

「那麼,你的主人是什麼人?」艾倫問。
夜幕降臨,主道兩邊燈火明亮,至於城中邊緣的地帶則一片烏黑,那是城裡的貧民區。那裡的人,還用不上電燈這種奢侈的東西。當然,燈光最明亮的當屬城主府,那是一棟三層建築,有點像個小城堡,有著主樓和兩邊的翼塔,以及由一道矮牆圈出來的小廣場。
「感謝你們,朋友。」
「可仇恨無法改變事實,更重要的是,仇恨會把我們的族人拉進地獄。為了你我的憤怒,難道我們就要拉全族的人陪葬嗎?我做不到,兄弟。」
從吉姆的口中了解到,蘇爾城比較發達的工業是棉紡業。農民在城外種植棉花,收成之後再交給城裡的手工作坊進行加工,最後織布棉布運往其它城市銷售。這是蘇爾城的主要工業之一,愛德華提議帶上他們的衣料,假扮成遠方的棉紡商人,這是一個不錯的切入口。
凱撒警惕地說:「你們要去蘇爾城幹什麼?」
放開巴庫,凱撒搖頭道:「所以,別再想這件事了,能答應我嗎?」
黃昏的時候,一片高坡上,巴庫極目無眺。在坡下不遠處可以看到一片高高低低的建築,那就是蘇爾城。蘇爾城的規模嚴格算起來,只能算是一個鎮子。只是城主約克男爵好大喜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領地只是一個大鎮,因此改而稱城。
凱撒心中一嘆,招手道:「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樹林林葉突然晃動了起來,顯是有人接近。艾倫打了個手勢,眾人聚攏。突然從河的另一邊冒出人影,為首的正是凱撒。凱撒看到艾倫時也是一怔,才道:「我的朋友,為何你們這樣打扮?」
在見識過艾倫那些裝備精良的護衛,個個氣勢凜然的「騎士」,吉姆很清楚自己在魔術方面的才能對艾倫來說一點價值也沒有。現在聽艾倫提示,他立刻機靈地答應下來。
巴庫叫道:「我和幾個兄弟商量過了,我們必須對蘇爾城還以顏色。凱撒,我們得戰鬥!」
朝艾倫深深看了眼,凱撒帶著族人原路返回。
巴庫胸膛起伏:「難道一直龜縮在這裏就有好處了嗎?那隻會讓蘇爾城的人小看我們,他們會以為拜蒙人是可以隨便欺負的孬種!」
凱撒走了過來,眼神漸漸變得凌厲:「你這是在質疑我嗎?質疑這個部落的首領?巴庫,是誰給了你這樣的權力!」
早晨的山寨里響起巴庫的聲音,凱撒皺了皺眉,手持晶矛走出木屋。他的木屋建在高石之上,外頭沿著大石的邊緣修出一條木欄。凱撒扶著木欄,看著下面的巴庫。
魔術師立刻跳起來,伸手握拳置於胸口,他哈腰道:「吉姆願意永遠效忠你,我年輕的主人。」
「巴庫,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這樣做對我們沒有好處。」凱撒道。和_圖_書
吉姆雙眼一轉,笑眯眯地說:「繼承了一個紡織帝國,從遙遠的地方遠道而來的艾倫少爺,不是嗎?」
「勇猛的凱撒,我們正要前往蘇爾城。」艾倫微笑道。
「這樣的話……」凱撒用力擲出他手中的晶石長矛,晶矛落到艾倫的腳邊,他說:「請帶上它,如果巴庫拒絕回來,就把這東西讓他看。」
艾倫幾人換上了從冒險者那搜刮來的衣服,用以掩飾身份。當然,為了讓衣物穿上去比較貼身,這讓露茜和阿黛兒兩上女孩花去了一天的時間,否則艾倫他們昨日便可以出發了。
凱撒嘆道:「我也知道,可不得不這麼做。」
唯一知曉他們身份的只有吉姆,不過觀他看艾倫和貝爾摩德的眼神,這個魔術師出賣他們的機率幾乎為零。
「要水嗎?」艾倫把一個水壺遞了過去。
吉姆對阿斯山脈倒是熟悉,看來他們在進攻拜蒙人山寨之前已經做足了功夫。中午他們在河邊休息,吉姆獨坐一偶,用他還能動的另一隻手將麵包送進嘴裏。
艾倫知道這應該是信物一類,他點頭收起長矛:「我會把它和巴庫一起交還給你。」
吉姆在源力方面的潛力有限,這樣的人成長到15級已經是極限了。這從他已經快三十,卻連11級都沒有突破可以看得出來。與其讓他當個半吊子的戰鬥人員,不如讓他將來去給自己管理地方事業,對於土生土長的和*圖*書本地人而言,這是更適合吉姆的工作。
蘇爾城被一圈不夠嚴密的衛牆保護起來,城中的建築談不上規劃,因此街道從遠處看去都是扭扭曲曲的。除了一條從城外通向城主府的石磚路看上去較為規整之外,城中就沒有其它能夠稱得上大道的地方了。這也是蘇爾城的主幹道,幹道的兩邊多是工坊和商鋪。城裡的商人和有點權勢的人都集中在這條幹道上,因此也是城裡最繁華的區域。
「難道兩年前他們發動的不是戰爭嗎?凱撒,戰爭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難道你不想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嗎?還是說,這兩年已經讓你變得軟弱了?」
「請放心,我們不會出賣拜蒙人的朋友。只不過,我們同時也是商人,顯然在阿斯山脈里我們做不成任何買賣。」艾倫道。
「我們要去蘇爾城。」凱撒道:「巴庫他們昨天離開,有人說他們向蘇爾城去了,凱撒得去阻止他們給寨子帶來災難。」
巴庫低下頭:「好吧,我答應你。」
約克男爵就住在城主府里,那裡也是巴庫他們今晚的目標。巴庫朝目標指去,後頭五名拜蒙人皆點了點頭,接著一行六人下得山坡,趁著夜色向蘇爾城而去。可惜他們的刺殺行動似乎不太順利,沒過多久,就在城牆附近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當中又夾雜著士兵的叫罵。
在巴庫等人離去后的第二天早上,艾倫也從營地出發,準備前往蘇爾城。和和*圖*書他一起前去的除了貝爾摩德、威利克和愛德華外,隊伍中多了一個魔術師吉姆。吉姆那受傷的手臂已經讓米羅神父做了必要的處理,只是神父的戰地急救功課顯然做得不太充足,這讓吉姆那被消毒繃帶綁得結實的手臂看上去像一隻臃腫的蹄子。
晶矛重重頓地,咚一聲悶響,敲得巴庫心臟一跳。他低下頭,沉聲道:「巴庫永遠不會懷疑你,我的首領。」
凱撒嘆了一聲,伸手搭著巴庫的肩膀。兩人的額頭輕觸在一起,凱撒說:「我和你一樣,巴庫。我的心中也充滿了憤怒和悲傷,我無法忘懷吉瑪躺在我手中閉上眼睛的畫面。是的,我幾乎每個晚上都可以看到那個畫面。」
吉姆對於這個年輕的主人抱有無限期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星艦,這讓他相信艾倫的潛力無限。至少,比他那個被人幹掉的頭兒要強得多。
幾個男人皆凝重地點了點頭,於是這天早上,一隊人馬悄然離開了寨子。
「但那樣只會引來戰爭,真正的戰爭。」
對於這個說法,凱撒倒是沒有懷疑。艾倫見他眼中疑光散去,便問:「倒是你,怎麼會來到這裏,這兒距離寨子可有些遠。」
艾倫說:「這樣吧,橫豎我們都得去蘇爾城。如果我們見到巴庫,會勸說他回來。」
吉姆略為猶豫,才接了過去。艾倫拍拍他的肩膀說:「吉姆先生,好好跟著我干。很快你會知道,自和_圖_書己做了一個相當明智的選擇。我會給你當冒險者時所想不到的財富,前提是你的忠誠。」
「凱撒!」
當一隊鮮衣怒馬的騎士衛隊趕到現場之後,巴庫等人全部被擒。他們給城防隊帶走,並丟進監獄里等待審判。他們的結果幾乎可以預料,不是被宣布處死,就會給當成奴隸押去礦區工作,一直到死。
離開木屋,巴庫來到一間掛著野獸顱骨的屋子前。他推門而入,這是他的屋子。兩年前,這屋子裡有他的歡樂和幸福。兩年後,這裏只有悲傷和無盡的怨恨。屋子中有四五人正在等候他的消息,看巴庫進來,他們豁然立起。
愛德兒微微皺眉:「你們現在才動身,只怕已經趕不上。而且你們再出現的話,只會加深誤會。」
巴庫走了上去,和凱撒一起鑽進屋裡。屋子中,窗外的陽光正好投在那具拜蒙人祖先的骸骨上,這是他們的聖物。巴庫拜倒在地,五體投地向聖物進行禮拜,才站了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到時我們會有一些工廠,我想,你會樂意替我打點它們?」
巴庫搖頭道:「凱撒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凱撒,他變得軟弱,毫無鬥志。他拒絕戰鬥,可我不能什麼也不做。蘇爾城的軍隊遲早會來,只有殺死他們的城主才能結束這一切。」
他壓低了聲音吼道:「誰願意和我一起去!為了,向那些殺害我們家人的混蛋報仇!哪怕前路是地獄,我也心甘情願地擁抱它!」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