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星河征程
第365章 黑暗

於是連艾倫也不知道,人們對他的態度正發生著悄然的變化。聰明的人是不會幹擾這種已經無法改變的局勢,而愚蠢的人則早早退下了舞台。連形勢也看不清楚的人,自然會被時代所淘汰。
「與其等將來再來後悔,不如現在做得乾淨一些。而這個命令,我來下,比你更合適。」
有了愛德華這個城主,便擁有足夠的權力把毫無名份的艾倫封為騎士。之後打下風暴城,再授以代管之職。接下來艾倫這個騎士只要再有一兩個大功,便足以升格為準男爵。准男爵之後,無論是整合蘇爾城,還是繼續擴張勢力。在不久的將來,一位強大的實力爵士將崛起於這邊境之地,已經是可以預測的事實。
當然,在風暴城大小官員已經選擇投誠的情況下,這份文書用不了多久就會正式遞交給愛德華。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於三天後,蘇爾城的愛德華爵士光臨了風暴城,並決定把風暴城交給艾倫打理。
「我不記得有讓你做這種事。」艾倫沉聲道:「要槍決他們之前,是否應該問問我的意見?」
愛德華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道:「我們還是私下討論吧。」
「我當然知道,你既然決定遠征外域,便已經做好背負罪惡的打算。可是,身為一名上位者,不能完全是惡的化身。所以一些比較黑暗的事,就需要我這樣的人去進行。艾倫,你和我,就是光和暗。你的www.hetubook.com.com火焰將照亮他人,人們眼中的光明是容不得半分黑暗。所以,那黑暗的部分就交給我好了。」愛德華直視著艾倫的雙眼:「我認為這樣做會比較好。」
准男爵是騎士晉陞的第一個爵位,這個爵位無法世襲。只有通過對帝國做出更大的貢獻,或者佔領更多其它爵士的領地后,才會提升至男爵。
布里苦笑:「事實上,我們背棄的只有莫德爵士。」
雷格上下打量著他,過了片刻才道:「告訴艾倫騎士,我投降可以,但要保證我以及士兵的家屬安全。」
時間來到夜晚。
在營地的辦公室里,艾倫看著窗外。士兵正把屍體一一抬走,屍體會給抬到城外集體火化。艾倫低嘆一聲,回頭道:「愛德華,為什麼不徵求我的意見就殺了他們?」
「是我命令的。」愛德華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淡淡說道。
「為什麼這麼做?」
艾倫哈哈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怎麼,雷格團長不會想留下我這個說客吧?」布里半開玩笑地說。
「為什麼?難道你怕我沒有背負罪名的覺悟?」艾倫搖頭道:「戰爭從來不是正義的,而我們所做的一切,一開始更與公義無緣。侵略、殖民、藉此壯大自己。我們所做的,打一開始就是兩手沾滿血腥之事。」
「按我說,你最好還是別打著造反的主意。反而跟著他們,說不定m.hetubook.com•com將來的成就遠在現在之上。雷格團長,機會只有一次,你好好考慮吧。」布里說完,便向帳外欲走。
「這是當然。」
說完離去,艾倫搖了搖頭:「愛德華,為什麼要讓自己沉淪在黑暗裡?」
艾倫也很大方,在雷格表示歸降之後。在當天下午,就把扣押的新兵交到雷格手中。雷格著實猶豫了很久,最終摸不透艾倫的心思,徹底放棄了反悔的打算。如此一來,風暴城完全被艾倫拿下。按照帝國貴族間的遊戲規則來看,它現在已經隸屬於蘇爾城所有,屬於愛德華管轄下的領地,就差一份正式的文書。
「等等。」
以一名受封騎士而言,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為艾倫晉陞爵士打好基礎。沒有哪一個城主會願意這麼做,城主手底下的受封騎士,往往得為城主打下好幾片領地,才有機會賜給一塊相對貧瘠的土地。再加上一些軍功,才能夠在帝國那換到爵位最低的准男爵。
在這樣一種晉陞機制下,自然不會有領主願意自己培養出一個敵人來。所以當聽說愛德華決定讓艾倫代為管理風暴城時,自然引來了一片議論。接著有人開始打聽這兩人的來歷,在得知愛德華原先只是艾倫其中一個下屬時,他們之間的上下位關係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
「說得好聽,難道他不怕我今天投降,明天就反了嗎?」雷格冷笑道。
布里笑眯眯和圖書地道:「那是自然,說不定沾著艾倫閣下的光,我和貝托兩個老傢伙有機會在協會總部換得一席之位。」
翌日,雷格帶著一支小隊來到城下,高聲道:「請告訴艾倫閣下,我們願意投降。」
當然,沒有人會告訴他這個答案。
這個消息無疑一記重磅炸彈,聽到消息的一些有心人莫不是心死如灰。一旦連雷格也投降了,那麼風暴城就徹底落進了對方的手裡,再無反抗的餘地。這些人暗中痛罵雷格的同時,也趕緊去見艾倫,表達忠心。省得艾倫拿他們開刀,於是這個早上,艾倫忙得不可開交。
那人抬起頭,卻是把自己一頭醒目銀髮收攏在頭盔里的艾倫。他笑了笑道:「雷格如果投降,你覺得以後風暴城的人會怎麼看他。那時候,他就算不想效忠也得效忠,因為他沒有選擇。不投向我,誰會保護他,誰繼續給他現在的權勢。而我也需要他這樣的人來穩定軍心,這叫各取所需。」
「沒關係的,艾倫。在流離失所的日子里,我早已拋棄了所有光明。因為只有擁抱黑暗,我才能活下去,並且活到現在。所以我,很願意這麼做。」愛德華微微一笑道:「你先回去吧,這裏的事就給我處理。」
「因為這樣,這個殘暴的罪名只會扣在我一人頭上。」愛德華淡然道:「莫德的家族不應該繼續留下來,哪怕是一個孩子。你應該清楚,仇恨是顆種子,遲早它會生hetubook.com.com根發芽。而哪怕它沒有成長起來,也會被有心人利用。」
艾倫搖頭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做,畢竟我才是……」
但總算一切塵埃落定。
布里退出營帳時,給夜風一吹,才知道背後衣衫已經被冷汗打濕。護衛上前,保護他離開。走出營地后,布里對旁邊一人道:「您真放心把軍隊仍交給他?」
艾倫拍拍布里的肩膀說:「這次你們提供的遊騎兵團著實不錯,布里先生,以後我們和冒險者協會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希望你可以繼續為我們招攬這種經驗豐富的戰士集團。」
「那就不送了。」說出這句話,雷格像一瞬間老了般,疲倦地揮了揮手。
布里哈哈一笑:「不管你信不信,蘇爾城的那位愛德華爵士,又或者這位艾倫騎士。我有一種直覺,他們所要的並非這一城一地。你覺得以他們的野心,會把這個城市,又或者你放在眼裡嗎?」
當搞清楚愛德華是如何一步步當上蘇爾城城主后,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可以梳理出一個大概的脈絡。毫無疑問,在這兩人當中,真正的主子其實是名為艾倫的騎士。他讓自己的屬下和蘇爾城前城主的女兒結婚,藉此將愛德華推上了城主的位置。
邊境之地上,還從來沒有誕生過子爵。
這些人都是莫德家族裡的人物,大大小小百來口人現在盡皆受誅。艾倫心中一沉,低喝道:「誰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騎著戰馬來和圖書到軍營,營地外圍被士兵所包圍。艾倫鑽進人群,來到軍營空地,卻見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在另一邊,躺著足足近百具屍體。在那裡面,就連女人小孩也無法倖免。而莫古的屍體,也在其中。
風暴城外,雷格的營地燈火通明,與城牆上成排的火把遙遙相對。這時城門打開,十名士兵護送著布里來到郊外軍營。在主帳里,協會的理事見到了一臉疲倦的雷格。看到布里,雷格兩眼半眯,眼中射出精光道:「老實告訴我,你們是否一早就背叛了風暴城?」
在對艾倫等人的事迹繼續挖掘之下,又有人發現他們已經提前在紫羅蘭港搭上了百合商會,甚至左右了奴隸大商人羅傑的立場。於是艾倫在人們的眼中,已經是一位有望向子爵衝刺的潛力新星了。
在愛德華來到風暴城的第二天晚上,艾倫正在睡夢當中,突然聽到了槍聲和哭聲。他坐了起來,拆開窗帘,軍營的方向一片光亮。他皺了皺眉頭,披衣而出。
「雷格團長不心知肚明嗎?你們那樣對待我們冒險者,難道還指望我們給你們賣命?」布里嘿嘿冷笑,旋既搖頭:「但這一切終究過去了。你也看到了,蘇爾城已經今非昔比。現在城裡那位艾倫騎士,希望我給你帶個口訊。為了避免出現更大的傷亡,他希望你可以投降。投降之後,你仍保留現在這個位置。所以你看,雷格團長你並末損失什麼,只是換了個效忠的對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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