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擁抱烈焰
第1221章 大帝親至

奧法西斯轉過身,他剛剛轉身的時候,神情冷硬得像塊寒鐵。可當他完全面對露茜時,卻柔和了下來,看著自己最喜愛的女兒,大帝嘆道:「我真不願意以這樣的形式來到你面前,可是露茜,夏格琳既然已經來見過你,你也應該知道艾倫的事了吧?」
「夏格琳老師的確告訴了我很多東西,包括黃昏之子。可是老師也說過,即便艾倫是黃昏之子,但他一日沒有覺醒,就對這個宇宙不存在威脅。這是老師向你隱瞞真相的原因。」
片刻后,露茜聽到了敲門聲。
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在露茜腦海中響起:「不必了,孩子。我已經到了,讓他們繼續沉睡吧,我只想和你談談。」
艾倫表情平靜,彷彿察覺到她的存在。在火光里他看向露茜,眼神和往日一般溫和,並微笑著張了張嘴,然後便撲向那多如繁星的敵人。
「當你抵達終點時,一切的疑問便會迎刃而解。」艾倫道:「我們今天應該會在駐地休整一天,老規矩,就請將軍替我們準備補給。接下來我們會繼續深入,估計這次離開的時間得更長一些。」
上面寫著一行字:他來了。
銀蛛身體便急劇增長,最終增長到小狗大小的體積才停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便很容易,它朝昏迷的蘿拉和雷傑斯兩人吐出一個銀色蛛網,包裹住他們后便往床上拉去。那蛛網極其柔韌,縱使拖著兩人在地面滑行,也不會擦傷到他們。可在需要的時候,這蛛網的每根蛛絲也可以變得非常鋒利,只要網一收攏,網中的獵物便會給切成碎片。
「雖說如此,可餓肚子的感覺實在糟糕。」艾倫伸了個懶腰,坐直了身體道:「將軍,想不想知道十二層墓地有什麼?」
曙光城堡的行館中,露茜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突然坐了起來。她全身大汗淋漓,臉色雪白,心臟更是狂跳不已。剛才她做了一個夢,夢境里她看到艾倫站在火焰之中,那圈火焰圍繞著他燃燒,如同一面屏障。可那肯定是面脆弱的屏障,因為在火圈之外,是數不清的敵人。
她依稀記得艾倫隻身立於某座山峰之巔,而在他的周圍全是敵人,敵人漫山遍野,來自不同種族。可他們臉上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那就是殺死艾倫。
「啊!」
「公爵,讓艦隊組織空間防線,不得讓任何星艦離開。」奧法西斯語氣沉重地說:「讓我親自去和露茜談一談,希望局面不必鬧得太僵。」
「伯爵可真容和_圖_書易滿足。」艾利哥笑道:「以你現在的能力,就算餓上一個月也沒有大礙吧?」
我愛你。
「補給不是問題,但是艾倫伯爵,我得提醒你萬事小心。」說完,艾利哥就離開去準備艾倫需要的東西。
大戰之後,士兵們清掃著戰場。侏儒的屍體被收集起來,較好完整的放入專門為它們準備的冰棺,並運往上一層墓場交給遺迹調查組的學者們以作解剖之用。不過現在需要用到了屍體標本不多,因此送去兩具完整的侏儒屍體后,其它的均扔進焚化爐中處理。
露茜心臟狂跳,有個聲音在腦海中尖叫:他來了,他要帶走艾倫。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
格里佛看著大帝,明顯看到大帝額間的皺紋又深了數分,他心中暗嘆。好不容易和露茜有了化解舊怨的機會,現在因為艾倫,這對父女之間恐怕要打上解不開的死結了。
艾倫搖頭道:「你就知道吃,那傢伙……」突然艾倫閉口不語,他整個人跳了起來,抬頭看向大門上方那無盡的黑暗中。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道:「來得真快,看來我們的假期結束了。」
第二天,他們兩人再度離開。兩周之後,他們出現在一扇青銅大門前方,這扇青銅大門連接著地面和穹頂,門扉深入地下,彷彿和地面連為一體。門上左右兩邊各有一尊人像,只不過兩尊人像左右顛倒。人像沒有明顯的特徵,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能看到他們雙腿屈起,像是在子宮中的嬰兒。因此這左右顛倒的兩尊人像便呈現出69狀的形態,艾倫注意到,兩尊人像各伸一手,手上握著一把似戟像槍的事物。彷彿是兵器,也像是某種權仗,但不管它是什麼。這兩件事物的中心處皆有一個地方凹陷下去,凹陷處十分平整,且左右對稱,看上去不像是損壞,而是給什麼東西預留出來的位置。
艾倫豎起一根手指:「只有一頭,那是頭巨獸,真正的巨獸。不過它正在沉睡,而我們也沒有驚醒它。我們繞過了它,找到了通往十三層的入口。要對付這頭巨獸的話,我想你應該把它當成一場攻堅戰來打才行了。」
就在這個聲音響起的同時,一股無形的威勢驟然落下,蘿拉和雷傑斯表情一僵,兩人同時昏迷了過去。露茜伸手輕掩住了嘴巴,她可以感覺得到,行館突然變得安靜無比。不管是誰,無論他在做什麼,這一刻在奧法西斯的威勢壓迫下都不由和-圖-書自主昏睡過去。
字跡上可以認得出來是夏格琳的手筆,露茜立刻推門而出,快步來到夏格琳的房間。她粗魯地推開門,可卧室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夏格琳走了,再加上她的留字,露茜已經猜到那個他指的是誰了。
「夏格琳呢?」奧法西斯說:「她肯定已經走了吧。相信我,孩子,我們的侯爵肯定還隱瞞了其它東西,否則為何不肯見我。」
年長的那人點了點頭。
哪個他?
可這一層的迷宮,出口卻給封鎖,看上去無法以外力破壞,只能遵循某種方法才能打開大門。艾倫手撫著大門那冰冷的青銅門面,可以感受到大門內有什麼東西正召喚著他,但他缺少一把打開大門的鑰匙,只能在門外望洋興嘆。他又看了看大門上那兩個凹陷下去的地方,隱隱感到那是打開大門的關鍵。
「很抱歉,孩子。」奧法西斯搖頭道:「我不能夠把希望賭在你或者夏格琳身上,我可以理解你要保護艾倫的心情,可我也請你理解我的難處。如果我只是簡單的一位父親,那麼我也會相信你正如你信任艾倫一般。可我不僅是位父親,我還是個國王,我需要對更多的生命負責。」
「有客人來了,而且距離這麼遠還可以感覺到那股磅礴的氣機,這位客人可不簡單啊。」艾倫苦笑道。
在艾倫感覺到一股無名威勢出現的同時,在天堂星的外太空里,一雙眼睛見這顆藍色的星球盡收眼底,眼睛的主人由衷嘆道:「可真美麗啊,這顆星球煥發著強大的生命力,明顯到就算想故意忽略都難以辦到啊。」
當她想要為艾倫做點什麼的時候,夢就醒了。
簡簡單單地三個字,可在那種環境下,卻如同山巒般沉重,壓得露茜無法呼吸,更是心痛無比。
白眼睛亮起來:「它看上去應該挺好吃的樣子。」
那是他們父女之間的戰爭。
「那或許就是鑰匙孔……」艾倫道:「可是,鑰匙在哪呢?」
這個問題,顯然白也回答不出來。艾倫聳了聳肩,在門邊坐了下來道:「休息一陣,然後我們回去吧,反正在這裏也找不到答案,不如交給艾利哥去頭痛好了。我說白,要不咱們去找上面那隻大傢伙的麻煩?」
無法再等下去的奧法西斯親自來到這片星域,並憑藉著和露茜的無形聯繫,在浩瀚的星域中找到了天堂星所在的準確位置。
奧法西斯嘆道:「露茜在這顆星球上曾發掘到薔薇女帝時代留下的遺和_圖_書迹,並帶回了黃金樹計劃的信息。可我偏查典籍文獻,並無相當記錄。儘管在虛空天火年代,我們曾丟失過大量文獻,不過我相信,關於黃金樹計劃應該是人為隱瞞的。至於原因,估計只有那個時代的先民們才清楚了。不過我們現在可沒時間理會這方面的事,黃昏之子可比女帝的秘密計劃重要百倍。」
艾倫用力推了把大門,和預料中一般紋絲不動。他又運足了源力再試了幾回,結果皆是相同。這點很奇怪,從十一層到這一層的迷宮,幾乎所有門扉都推得開。只要能夠穿過那些複雜的地形,殺退那些不知道在墓場里存活了多久的地底生物,每層的迷宮就幾乎是通行無阻的。
「您說得極是,不過陛下,您是否再考慮看看。由我進入星球內部和露茜殿下接觸會相對溫和一些……」
「不必了,我的朋友。」奧法西斯搖頭:「如果艾倫確實是黃昏之子,那麼我和露茜之間等於打下一個死結。這個結遲早都是要繫上的,縱使錯過今日,也避不過來日。既然如此,我今日去或不去,分別不大。」
那投出火把的士兵醒悟過來,連忙叫道:「艾倫伯爵,您回來了!」
白眨著眼睛,不知道艾倫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溫厚的聲音道:「難以相信,這顆星球竟然也是我們先民的實驗場之一。我可聽說,當時黃金薔薇的時代進行過一系列龐大的實驗計劃,可在後期的文獻里卻隻字末提。或許我們能夠在這顆星球上,找到薔薇女帝當時留下的線索。」
露茜坐在床上,看著地板上漸漸爬上一抹陽光,原來已經是早晨。她捧著頭,換過身衣服剛要離開卧室,就看到門邊有張紙條,看樣子是有人從門縫外塞進來的。露茜蹲下去撿起紙條,一攤開,她臉色驟變。
該來的終歸要來,露茜這時反倒平靜了下來。她晃了晃手臂,銀鐲便從她手腕上滑落,落到地上時已經變形成銀蛛的形態。露茜對銀蛛道:「把他們放到床上去。」
幾名士兵剛將最後一具侏儒的屍體丟上運屍車,就聽到了從前方黑暗裡響起了腳步聲,這幾名士兵立刻警覺地抽出長刀。其中一人朝黑暗處扔去根火把,火光旋轉著鑽進黑暗裡,照亮了一雙紅色的眼睛。士兵們這才看清原來是兩個人類,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年,只是兩人樣子出奇地相似,而且都有著一頭銀灰色的頭髮。
「有人要來了,是我的父親。他是來帶走艾倫的m.hetubook.com.com,我不能讓他這麼做,去把大家叫醒,讓願意幫忙的人留下來。不願意的立刻離開……」
露茜看到他的時候便停了下來:「父親。」
艾利哥一愣:「你已經探索完整個十一層迷宮?」
「的確如此,這裏非但縱深空間大,而且遺迹生物也著實不少。」艾利柯微笑說:「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下一層有什麼,也好為以後的工作做好準備。」
露茜全身冰涼,可她現在顧不得自己:「蘿拉,去叫醒大家。」
奧法西斯嘆了口氣,柔聲道:「告訴我,孩子,艾倫在哪?」
把肚子填飽之後,艾倫呼了口氣,懶洋洋地坐在椅上道:「再沒有什麼比餓上三五天後能夠飽食一頓更幸福的事了。」
儘管什麼都聽不到,可露茜卻讀懂了他的意思。
艾利哥聽出他話中的意思,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下一層迷宮裡有巨型生物存在?有多少?」
他轉過身,大步而行,那猩紅的披風如血如炎,格里佛彷彿看到了戰火熊熊。
奧法西斯,她的父親,艾達華星的公正之王!
「不,我不會讓人帶走他的,就算是父親也不行!」露茜大叫,壓下腦海里那個聲音。她的聲音在清晨顯得如此明顯,於是片刻后,蘿拉和雷傑斯幾乎同時趕到。
這已經是殞火獅進入第十一層的第八天,這一周多點的時間對於艾利哥和戰士們來說過得實屬不易,他們在建起這片營地以及補給線后,便遭到地底侏儒和其它生物的猛烈攻擊。不過因為有艾倫提供的詳盡信息,艾利哥針對這些生物的弱點設計了不同的應對方案。因此防守起來雖然艱苦,卻力保營地不失,這和以往對比起來便是一個長足的進步,甚或對肅清整個迷宮,艾利哥都有不小的信心。
看著兩人給銀蛛拉上了大床,露茜才走出門,輕掩門,再前往大廳。一進大廳,她就看到了兩條身影。其中一人是格里佛,這個溫和的公爵向她點頭致意。另外一個自然是奧法西斯,他就站在那,那格外霸道的身姿縱使想讓人忽略也難以辦到。他彷彿是整個宇宙的中心,隨便往哪一站,便會成為視線的焦點。
艾倫搖頭:「這層迷宮如此深廣,哪有那麼容易探索得完。我只是一路前進,直接抵達這層出口罷了。呆會我把走過的路線畫下來,以供你們開拓駐地使用。不過我想哪怕只是佔據這層迷宮的一半面積,也有得你們忙的。」
露茜點頭,笑了起來:「是啊,我都忘和-圖-書記您是公正之王了。您的心中只有一個天平,而無論什麼事都需要拿到天平上稱一稱,不是嗎?奧法西斯陛下!」
「她並非害怕你的責罰,只是老師認為,你的插手會讓事態變得更糟。」露茜說:「老師預見過宇宙黃昏,可她也看到黃昏里並非只有終結和絕望。她希望你給艾倫一些時間,給這個宇宙幾分希望。」
時隔二十天之後,艾倫和白回到了位於十一層的人類駐地。
看見臉色蒼白的露茜,蘿拉輕呼一聲,連忙抱住她並驚叫:「天,你好冷。」
在營地里看到他們兩人時,艾利哥為之失笑,又是如此熟悉的一幕。和上次一樣,回到營地的兩人狼吞虎咽,那吃相看上去比難民好不了多少。可有誰知道,那其中一個貴為帝國伯爵呢?
奧法西斯搖頭道:「首先你得明白,孩子。我不可能因為夏格琳幾句話便掉以輕心,我是艾達華星的皇帝,我需要為我的子民安危負責。其次,我並沒有打算對艾倫不利,至少,我沒想過傷害他。只是他得跟我走,至少,他必須呆在我視線所及之處。我保證,只要他一日末曾覺醒,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相反,我會給他所要的……一切!」
露茜笑了起來:「所以說你不了解艾倫,父親。他不會跟你走的,他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如果連自由也失去的話,他寧願死!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我會留下來陪伴他,並且看顧他。我不會讓他變成什麼黃昏之子的,如果他真的覺醒,要終結萬物的話。那麼第一個終結的便會是我,而我相信艾倫不會這麼做的。我相信他……」
為首之人漸漸退後,頭上柔和的燈光落下,映出一張方正且威嚴的臉孔。這張威嚴的臉孔在艾達華星人無人不識,因為他就是公正之王奧法西斯。而在大帝旁邊的,則是負責前往天堂星的格里佛公爵,只是受到夏格琳的阻撓,公爵的艦隊在這片荒寂的星域中耽擱了不少時間。
「竟然有這種事……」艾利哥眯眼道:「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究竟是誰修建了這樣的迷宮,將這些生物置於各層迷宮的用意又是什麼?簡直讓人太好奇了。」
艾倫笑了起來,笑容有些神秘。不過他倒沒有吊足艾利哥的胃口,笑了笑之後便道:「下面那層迷宮一定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事實上,那裡沒什麼迷宮,而是一個平坦、開闊的空間。看上去更像一個恢宏的地底大廳,當然這個大廳不是為你我這樣的生命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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