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動亂時代
第1320章 愛麗絲

艾倫笑容一僵,然後苦笑道:「這是怎麼了,好像現在是個人都知道黃昏之子似的。」
艾倫把解除覺醒姿態的惡魔禮讚收回腰后刀鞘,安靜地看著地上藍魔道:「這樣你懂了吧,你們的封鎖已經對我不起作用。我希望你們那位大人也不要再來糾纏我,相信她應該清楚,那樣對她對我都沒有好處。那麼,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接著攤手虛捉,插在旁邊地面的破滅讚歌落到手中。艾倫抬手一劃,但似乎沒有什麼事發生。藍魔腦袋雖在帽子里,可陰影中卻有兩點藍光大盛,這個將軍同樣在看著天空。直到片刻之後,空中才響起轟隆雷動。那交織著各種顏色的光幕突然裂開,彷彿被無形的刀刃撕開般,出現了一道犬牙交錯的裂縫。在裂縫的另一邊,可以看到外界的天空和陽光。
魔王沒有說話,他的心思深沉得猶如那廳中的幽影,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思索著什麼。
「事實上,很多人並不知曉。怎麼樣,現在有興趣和我見一面了嗎?」
「什麼大禮?」
藍魔語氣一肅道:「什麼她她她的,那是愛麗絲大人!」
「不要緊嗎?」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一個人類竟然能夠斬開時光之幕,那麼遺境的封鎖對他而言便再無任何意義。
艾倫倒也乾脆,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道:「愛麗絲小姐,我想這場遊戲應該結束了吧。正如我剛才和貴屬所說的一般,你我之間和圖書的爭鬥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那是時光之幕,它能夠封鎖全境,讓遺落之境只能進不能出。」藍魔的聲音里又多了幾分傲色:「你應該感到榮幸,愛麗絲大人認定你是這次狩獵的目標。除了我和婭米之外,其它將軍也會以你為目標……」
藍魔點了點頭,直接在雪地里坐了下來:「我就在這裏等你。」
它的樣子就像把一個大腦塞進水母里,在那一層半透明的肉膜下可以看到一個藍色的大腦,上面每道腦溝都清楚無比。下方長著一叢肉須,肉須從根部至尾端,顏色從透明漸變至深藍。這時那水母似的東西往上一抬,翻起了兩顆藍色的眼珠,接著藍魔的聲音直接在艾倫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之前這具身體已經無法使用了,你得給我一具新的身體。不用活的,屍體也行,但不能死太久。」
看著新生的藍魔,艾倫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他見過不少怪異的生命,可像藍魔這樣本體脆弱,卻可以用寄生的方式獲得強者身體的生命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你會來的。」愛麗絲搖頭說:「我知道你是什麼,年輕的黃昏之子,看上去你還沒有完全覺醒呢。」
「她?」
愛麗絲並沒有親至,僅是意志降臨於此地。藍魔掙扎著要起來,那光幕上巨大的女人臉孔緩緩說道:「在那躺著吧,藍魔,不然真會要了你的命。」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和圖書候動身?」藍魔問道。
這個現象大約維持了幾秒后,裂縫再次合攏,時光之幕又恢復如初。
愛麗絲果然撤去了時光之幕。
艾倫算是對阿加雷斯上的生命有一個全新的認識,當他找來盧西的手下,那個叫蘭多的強者屍體時。就見此刻如同一個水母的藍魔從蘭多屍體的大嘴裏鑽了進去,接著蘭多嘴中便不斷流出一些青藍相間的液體。片刻之後,蘭多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且轉變成了藍色。最後緊閉的眼睛翻了起來,看到那雙藍色的眼睛,艾倫知道藍魔重獲新生了。
已經恢復常態的蘿拉看了艾倫一眼,後者站在藍魔的旁邊,微笑著擺擺手,於是蘿拉便往回走。在她前面,白和貝爾摩德一左一右摻扶著哈勃,翠絲麗則早回城裡去了。除了遠處火角魔把戰死同類以及各種蜘蛛的屍體拖往它處之外,便再沒有其它人了。
艾倫皺眉:「難道說你還要繼續戰鬥?」
可藍魔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
「明天。」
藍魔這才乖乖躺著不動。
「很高興你這麼說。」愛麗絲欣然道:「你可以帶上一些同伴,但不能太多,我想這樣你可以放心一些吧。除此之外,為了顯示我的誠意,呆會我會撤掉時光之幕。如果你想反悔的話,我不會阻止你離開的。」
「本來因這空間斷層的存在,我打算深入遺境。不過現在沒有必要了,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裏。所以我放了你https://m.hetubook.com.com那同伴一馬,也沒有殺了你,就是希望你們那位大人明白,與我為敵並沒有什麼好處。」艾倫皺眉:「我只見過她一面,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任何仇恨可言。如果她依舊糾纏,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愛麗絲故作神秘道:「等你來了就知道。」
幾乎在時光之幕撤掉的同時,遠在魔環城裡的斯伯納克就立時感應到。如今暗影大廳里空曠冰冷,自從那天時光之幕升起來后,斯伯納克便不準任何人踏進大廳。這讓暗影堡里大小官員以及一坐美姬都鬆了口氣,至少不必擔心突然哪一天自己就暴斃在暗影大廳里。
「羅多之書里說的那個女人,不是嗎?」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來歷,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在我看來,意義要遠比你相信中大。」
藍魔笑了起來:「年輕人,如果大人真要殺你的話,你以為可以活到現在嗎?所謂的狩獵狂歡,對於大人而言不過是一個娛樂節目罷了,同時也用來磨礪我們這些將軍。再者,先不說你能否打敗大人。縱使能,若無大人的同意,你覺得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離開遺境嗎?」
「原來她叫愛麗絲……」艾倫點頭:「看來我沒有猜錯,在此之前,我和你們那位愛麗絲大人見過一面。想來這空間斷層,應該也是出自你們那位大人之手吧?」
艾倫沒笑,淡然說道:「如果是昨天之前,還真做不到。現在,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
「我知道如果我不去,你有的是手段讓我自己送上門去。既然這樣,我何不大方一回。」
藍魔在帽子中咳了一聲,說:「你為什麼放過婭米。以你最後了結盧西那一刀的速度,如果有心要殺婭米的話,她絕對逃不掉的。」
艾倫把破滅讚歌往地上一插,抬頭看著天空說:「據我所知,大荒地上並沒有你們這樣的人物。那些大人物也不會和盧西聯手,所以我猜,你們是她的人。」
他站了起來,稍微活動了下身體,並把給白折斷的關節壓回原位,且利用肌肉收束固定,然後道:「這個身體比之前差了些,不過勉強還可以用了。」
「不,恰好相反。」愛麗絲淡淡道:「我想邀請你見面,艾倫。藍魔會帶你來見我,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而且,我會送給你一件大禮。」
艾倫笑了:「如果我不去呢?你打算重啟戰事?」
他們的頭頂上,光幕開始扭曲起來,漸漸形成一個女性的臉孔,正是艾倫當時見過的那個女人,也既是藍魔所侍奉的幽堡之主愛麗絲!
艾倫望著那昏暗的天空有幾分出神,片刻后才看向藍魔說:「你這個樣子,還能帶我回去?」
艾倫揮手打斷他的話:「我可沒興趣當你們的獵物,同時,也不願意和你們大人那樣強大的人物為敵。但不要誤會,我並非害怕,只是沒有必要罷了。」
除了艾倫和藍魔。
藍魔正要說話,突然一震。艾倫也覺察到和*圖*書一股恢宏龐大的意志正從雪原西面的方向滾滾而來,他眯了眯眼,輕聲道:「看來是你們那位大人自己來了。」
接著愛麗絲「看」向艾倫,巨臉上勾勒出一道優雅的笑容:「老實說,你給了我許多意外。非但氣息和他相似,甚至可以斬開時光之幕。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強大的人類啊,你有資格讓我記住你的名字。」
此刻,全身猶如一片幽影般的魔王正站在大廳狹長的窗口邊。縱使窗外那從大斷層外艱難投進的難得陽光落在窗沿,卻像是被一股無形之牆阻擋一般,絲毫無法延伸進窗內大廳,更別說照在斯伯納克的身上。不現容貌身形的魔王僅伸出一隻戴著猙獰黑鐵手套的手掌放在窗沿,屈起一指,那鋒利如爪的指端輕輕敲打著。
「期待早日和你相見。」
「當然可以,只是要付出些代價罷了。」藍魔突然身體抽搐起來,這個樣子維持了將近一分鐘后,他那條手臂漸漸失去光澤,變得如同一截灰敗的樹榦無異。接著帽子里有東西鑽了出來,首先是幾條藍色的觸手,它們在地上卷過,拉出了一個古怪的生物。
留下這最後一句話,那光幕上的人臉漸漸消失,愛麗絲的意志也迅速遠去。在她的意志完全消失在遺境深處之後,那天空上異彩變幻的時光之幕也開始漸漸淡去,直到天空再次恢復成以往那種昏暗的模樣。
他語氣平淡,彷彿僅在描述一個事實。
遺境之地的時光之幕升得突然,撤得更突然。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