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買命錢。」
他伸手在蘿拉翹臀上拍了拍：「別鬧，我在想正經事呢。說出來嚇死你，愛麗絲竟然是斯伯納克的母親。」
新兵一臉愕然，接著摸了摸腦袋道：「狂影軍這麼厲害，早知道那時應該報名才對。」
遺境之中，從來都是極夜的天候，白天夜裡分別不大。可遺境之外便大不一樣，現在阿加雷斯未曾進入極晝時節，因此該白天的時候艷陽高照；該晚上的時候月明星稀。
但是……
事實上像她那樣的人怎麼會累，艾倫知道，她是傷心而已。看來愛麗絲也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情緒，才會對他全盤托出。他倒不急，何況，就算心急也沒用。
「放屁！」艾倫笑了起來：「哪個男人會說自己不願意，那肯定是生理不正常。」
「那是狂影軍的軍牌。」同伴翻了個白眼道：「你竟然不知道？現在帝國軍團哪還用這種鋼鑄的軍令牌，都使用了電子印章。現在還在用銅鑄軍牌的只有狂影軍一系，能夠出示軍牌的在狂影軍里少說也得是一名營長。而狂影軍一名營長扔到別的軍團，那就是副團甚至是團長的職位，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正值好夜。
新兵這時看向那神秘人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寫滿了羡慕二字。那個被新兵羡慕嫉妒的神秘人，在入城之後穿街過巷，最後在一家仍傳出音樂人聲的酒吧前停了下來。然後他鑽進了酒吧，找了個偏hetubook.com.com僻安靜的角落坐下。
女人雙眼放光。
那個時候，無疑是快樂的，是幸福的。哪怕現在他已經擁有太多童年時不敢想像的東西，卻已經沒有了那種滿足和喜悅。心靈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無論填進去多少，仍是無法得到滿足。
「你不願意嗎？」
「廢話，否則怎麼會是我們魔影帝國的王牌之師？」
城上兩道明亮但冰冷的光柱立刻交叉投射在這人的身上，此人單衣獨行，周身包裹在厚重的防風斗蓬裏面，就連腦袋也包得嚴嚴實實，看不清容貌。城上守兵就要不問緣由先拿下這個可疑的傢伙再說，不料他從斗蓬下伸出一手，將塊厚重的鐵牌擲到地上。當燈光落在那塊鐵牌上時，城上一片吸氣聲，接著不知是誰扯開嗓子吼了聲：「開門。」接著在液壓機器動作的雜訊里，厚重的裝甲大門朝兩邊縮進分開，把城門完全展露了出來。
這個喝醉的巴爾人表情一變，結結巴巴地說：「一顆綠晶？別開玩笑，這……」突然眼角綠光閃爍，一顆綠晶滑到掌邊，那個喝悶酒的神秘人沉聲道：「這個給你，滾一邊去。」
艾倫失笑道：「這能叫猜嗎？只要不是傻的都想得到。」
酒吧里頓時變得寂靜無聲，只有點唱機的音樂仍在響起。那個始作俑者愣了片刻才道：「人類？怎麼會有人類在我們在這裏，這些低賤hetubook.com.com的奴隸……」他話音末落，突然身體急劇老化，片刻后已經變成一具乾屍。
哪怕是巴爾人這種骨子裡充滿了侵略和好戰因子的種族，到了夜晚，卻也會享受夜色帶來的寧靜。特別是在離邊線較遠的這種內陸城市，那讓人迷離的五彩燈色下，長街巷弄間瀰漫著幾分少見的寧和氣氛。
耳中響起輕輕的入水聲，他張開雙眼，就看到蘿拉鑽了進來，且依偎到他的身邊。
「我來猜猜，關於愛麗絲的？」
蘿拉佯怒道：「你竟然在想一個女人！」
仍坐著的男人慢條斯理地重新拉上自己的帽子，輕聲道：「人口太多果然不是什麼好事，連個安靜喝酒的地方都沒有了。」
蘿拉枕在他的胸口問：「在想什麼？」
「誰？」蘿拉忽的站起，把她那身曼妙的曲線全暴露在空氣里：「那個魔王？魔影帝國的至尊？」
巴爾人臉色驟變，一手拍開綠晶大吼道：「以為有錢了不起嗎？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然後伸手扯掉那人的帽子，於是燈光下，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如月光般流瀉而下。銀髮下，是一張年輕俊美的臉孔，以及紅得讓人發慌的眼睛。更重要的是，這個人顯然不是巴爾族。
「回不去了，什麼都……」帽子里響起他的呢喃聲：「什麼都回不去了。」
一個妖嬈的巴爾族女性走了過來，眨了眨眼睛道：「喝點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或者，你想找點樂子？」
不知是燈光還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視線變得模糊。那朦朧的場景里，彷彿看到那個女人朝他走來，她張開了雙臂，宛若迎接他的歸來。他心中輕輕一顫，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最想要的東西，其實是回到那個地方。
顯然有了幾分酒意的男人推開女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一掌拍在桌上道：「他出多少？蠁子出三倍的價錢！」
面朝北方。
挑逗之意溢於言表。
「很多事？」
卻從帽子中冰冷吐出一個字：「滾。」
酒杯突然在他手中迸碎，他的手竟然在發抖。
在女人離開之後，他默默開樽獨飲。一個人獨自喝酒的時候，格外容易回想往事。他本來不打算進來喝酒的，可酒吧里現在點唱機在播放的歌曲卻勾起了他的回憶，然後在酒精的發酵下。一些他原本以為忘掉的往事又歷歷在目，他彷彿回到了那個久遠的年代。在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也有這樣泛黃的燈光，有個女人在身邊會輕輕哼著這首歌。
於是浴室里的溫度很快就升了起來，先是傳來蘿拉的嘻笑聲，漸漸轉為呻|吟，最後以蘿拉累得枕在浴池邊上，才宣告這場大戰的結束。艾倫抱著她放到床上時，她已經呼呼大睡過去。替她蓋好被子，艾倫突然心中一動，走到窗邊。從窗外看出去，這個角度恬好讓他看到古堡最高的那個尖塔上，愛麗和*圖*書絲席地而坐。
女人面無表情地說：「他給我一顆綠晶。」
等到他消失在城中那些街巷上時，一個明顯是新兵的傢伙才問同僚：「那是什麼牌子？」
「那是咱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再者，狂影軍都是些瘋子。哪怕他只是一名狂影軍戰士，能放行我們都得放，以免惹禍上身。」
正是在這種夜色下，有人影勿勿，來到城門附近。
又過了幾分鐘，一隊士兵來到。他們進入酒吧，見到了滿地乾屍之外，還看到了桌子上一塊塊綠晶整齊地堆砌在那裡。士兵們你看我，我看你，有些鬧不清這是什麼意思。直到他們的長官沉聲說了一句話，士兵們才恍然大悟。
這時酒吧里響起一個男人的咆哮：「那裡明明還有桌子，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
女人想發作，最後看在綠晶的份上拍拍屁股走了。片刻之後，又不情不願地端來一瓶酒和一個空酒杯。
「坐下來。」艾倫招了招手。
他喝了一口酒，味道苦澀，不像什麼好酒。可他沒有計較，任由自己繼續沉浸在回憶之中。於是他的那個角落，有種淡淡的悲傷漸漸瀰漫起來。
不知是誰第一個發現，那已經死了的男人，屍體底下正悄然瀰漫著一股黑色的煙。像是陰影般迅速蔓延了開去，接著爬上一個個人的身體，然後拚命朝他們的毛孔里鑽了進去。於是這間酒吧里響起聲聲驚叫，但叫聲很快消失，片刻后，那個男人拉著帽子走了出來和圖書，消失在旁邊的巷弄里。
「這麼嚴厲？」
遺境的古堡里就顯得安靜得多，艾倫正坐在浴池裡，閉著眼睛感受著溫水從身邊流淌而過的動人感覺。他很清楚，今夜註定無眠。愛麗絲透露給他的信息實在太驚人，創造者、人造生命、巴爾人的起源以及斯伯納克。他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些信息，剛才在餐廳里，在簡單提及斯伯納克之後，愛麗絲便以自己累了為由，結束了這頓晚餐。
攔著那男人的正是剛才給他端酒的女人，她無奈道：「那三桌已經被人包了。你們到別處去吧。」
「而我，可是相當正常。」
那人伸手虛捉，鐵牌回到手中，便包實了斗蓬了大步入城。
那人沉默地把一塊綠晶拍在桌上，從帽子的陰影中響起一把低沉的聲音：「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然後這周圍三桌我包下了。」
同伴用看白痴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你以為狂影軍想進就能進的了？不說源力，單是軍功你就不合格了。」
一塊綠晶，而且是成色不錯的綠晶別說包下這三四桌，就算包下今晚的場地也綽綽有餘。她迅速拿起綠晶，生怕這個人反悔，笑嘻嘻地挨了過去道：「除了酒之外，就不來點別的嗎？」
同樣是夜。
蘿拉「哼」了聲道：「我這樣子不好看嗎？」嘴上這麼說，卻還是坐了下來。可卻坐到艾倫的雙腿上，然後不懷好意地輕輕扭動著身體。艾倫哼哼道：「我讓你坐下來，但不是坐到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