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末日邊緣
第1621章 大變(一)

「她終究是個聰明的孩子,在最後時刻明白了過來,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這是她的宿命,艾倫。所以我必須阻止你,唯有她不能成為從者。否則,整個計劃都會被你打亂的。」
艾倫瞳孔微微一縮,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人。因為這個人不應該出現在此地,更不可能有能力在他手中奪走源器。
「住手!停下來,停下來!」艾倫大吼,但血路並沒聽從他的意願,和王座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最終,毀滅王座近在咫尺!
突然艾倫想起安傑羅妮臨死前曾喊過「神父」二字,再加上愛德華也說過,安傑羅妮和米羅神父有過交集,當下問道:「你對她做過什麼?」
這成為她在世上最後一句話,終於頭一偏,她倒仰在了草地上,鮮血仍流淌不止。
「很簡單啊,因為惡魔禮讚曾經是我的源器,是我把它給你的。至於我的身份,到現在你應該也知道了吧。」米羅神父看向艾m.hetubook.com.com倫,眼神溫柔。
心意一動,破滅讚歌綻放奪目血芒,血色豪光里源器的形態開始改變,當光芒盡斂之後,源器已經定格在第二形態的槍支外形上。艾倫舉槍,便要對安傑羅妮使用從者改造。突然一股力場捲住源器,用力一拽,毀滅讚歌脫手而飛,落到一個人的手裡。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倒退了兩步,突然心中一動。
事實上安傑羅妮聽到的並非自己的心聲,因為那些話,艾倫也聽到了。當然,這些話並非簡單地「說」出來,而是直接在兩人的精神意志里響起。顯然,這些話是說給安傑羅妮聽的,艾倫不明白對方為何也要讓自己「聽」到的。從此人能夠輕易讓自己的聲音進入兩人的意志看來,他絕對可以只讓安傑羅妮一人得知。
米羅看向地上女人的屍體,眼中流露出幾分哀傷,道:「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一生和圖書都在為生存奮鬥。可惜為了我的計劃,她必須走向死亡,那是她宿命的終點。所以在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在她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在需要的時候,種子會發芽開花,最終引領她走向死亡之國。」
「很快你就會明白了。」米羅,不,現在應該稱為阿基米德。他淡淡道:「你應該聽見了吧,命運的聲音啊,燃血之路最後的傳承開始了。」
「為什麼?」艾倫搖頭大叫道:「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什麼宿命,什麼結束一切,我不明白啊!」
可她卻偏是這麼做了。
艾倫如同一座雕塑般呆立當場,安傑羅妮死在他刀下可說和他最初的打算完全要反。最後一名選民也死了,這意味著不管艾倫願意與否,他都將坐上那以毀滅為名的王座,徹底轉變為黃昏之子。
那是毀滅王座。
一聲輕響,艾倫全身一震。眼角處有紅色的液體飛起。他臉色變得極為難看,hetubook•com•com緩緩低頭看去,沉聲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安傑羅妮眼神漸漸黯淡,在行將滑入死亡的黑暗中時,她如同迴光返照般雙眼一亮。然後似是明白了什麼,突然大叫了聲:「神父……」
惡魔禮讚的第二形態毀滅讚歌,能夠行使從者改造的能力。
轉頭后望,這次血路的終點離他不再遙不可及。就在不遠處,艾倫看到了一張王座。王座的後方,火瀑為屏,連天接地,在這片世界中如同一根撐天巨柱!
更重要的是,這個聲音艾倫感到熟悉。
那是真正覺醒的黃昏之子,到時候,只怕艾倫本身的意志也會消失。那將代表著一切的終結,不管是艾倫自己,還是這個宇宙。
噗嗤。
安傑羅妮的腦袋擱在破滅讚歌的刀身上,她的脖子和巨刀的刀鋒緊密地挨在一起,有血從這兩者間滴落,把地上的草葉染紅。
「是誰!」艾倫大喝。
「可我就是他,孩子。」神父沉聲道:https://m.hetubook.com.com「我就是你的父親阿基米德,是你生命的源頭。當蘭妮把這把源器交給你的時候,應該跟你說過,用它插|進我的心臟吧。沒錯,如果說安傑羅妮的宿命是走向死亡,從而讓你全面覺醒。那麼你的宿命,就是殺死我,從而結束這一切。」
艾倫像是被無形的炮彈擊中般連退了幾步,他大口喘著氣,連連搖頭道:「不不不,你怎麼會是他,不,你不可能是他!」
安傑羅妮剛死,如果把她改造成從者的話,豈不是可以逆轉此刻的局面。只是艾倫不敢肯定,把安傑羅妮改造成從者之後,燃血之路是否會中止進程。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其它選擇。
艾倫心臟重重一跳,突然眼前的樹林、地上的屍體以及阿基米德都一一剔除,眼中的世界變得黑暗無比。這種漆黑比以往所見猶要深沉。直如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沒有任何的光。接著腳下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音,艾倫低下頭,腳邊亮起蒙蒙的紅光www.hetubook.com.com,氤氳的紅光里,一條血路由遠而近。經過他的身邊,蜿蜒指向前方。
艾倫全身一震,道:「你為什麼會知道從者,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沒跟你說過這方面的事情。還有,你究竟是誰?」
他接住了槍,輕嘆了聲,從樹蔭下走了出來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不,或者說才剛剛開始而已。許久末見了,艾倫。」
艾倫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安傑羅妮會選擇自殺,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刀下,這和被他所殺實在沒有區別。從之前安傑羅妮的行為來看,她是一個執著求生的人。艾倫自問開出的條件雖然令她難以接受,可以她這麼一個求生意志如此強烈的人來說,是絕不會選擇像這刻般如此軟弱的做法。
當艾倫意識到這一點時,王座在他眼裡不斷擴大。血路的鮮血滾滾前涌,推動著艾倫朝那張王座而去。艾倫心中升起一股明悟,當他被推送到王座之上,當坐上毀滅王座,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因為他是米羅,神父米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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