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末日邊緣
第1663章 一念至尊(三)

可正因為聲音大,傳得很遠,更襯托出這個世界的寂寞。黑器放開刀,往後一坐。後方本來空無一物,一個王座從地面升起,正好托住黑器。
白帝劍!
黑器。
和米羅那雲淡風輕的世界截然相反,黑器的世界一如他的內心,深沉,看不到任何光芒。
神父抬抬手,那半空中的白帝劍就這麼突然消失。再拂手,被黑器斬開的桌子、移位的木墩以及那地底深淵全然恢複原狀。米羅走到樹下,摘了個蘋果放在嘴裏咬了口,神情也非常猶豫。
這是黑器的世界。
「是又如何?」黑器反問。
米羅仍坐在那裡,淡淡道:「少給我擺弄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要麼給我出來,要麼滾。」
徐徐沉下,勢不可擋。
米羅伸手輕拂道:「如果你那手上並非破滅讚歌,而是灰燼讚歌的話,那我真得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對付你。可惜你現在能夠複製出來的也只是破滅讚歌,顯然你還沒成長到足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駕馭灰燼讚歌的程度。這就無須擔心了,滅你,不過抬指之間的事。」
「嚇傻了嗎,老傢伙?」黑器面無表情地說。
黑器非但不感熱鬧,反覺更加寂寞了。
所以一道光從雲層間劃過,得以落在大地上,落在那座黑城的中心處。那是道比黑暗更加漆黑的光,比絕望更加深沉的光,那是黑器。
「你自願分裂自己的意識,將次級意志留在源器里以保證源器可以使用,主意志則寄居在艾倫的意識中,是不是這樣?」
「真要命啊,隨便一猜都讓你猜個正著。」
所幸不是現在。
影子四處走動,忙碌得像真正的人。可無論是敲敲打打的鐵匠,還是走街竄巷的小販,又或者是那些踢著皮球的孩子。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無聲無息地穿梭在黑器身邊。
劍末至,當是大劍破空的聲音就若雷霆奔騰。黑器臉上現出掙扎和_圖_書的表情,最終大吼一聲,剎住身形,然後身影如同泡沫般消失在空氣里。
「哦?那就太有趣了,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幹什麼,你一個老傢伙難道比我更了解我自己?」黑器勾勾手指:「說來聽聽呀。」
大若山峰。
這是一個黑色的世界。
米羅聳聳肩,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小傢伙。」
「是嗎?那就滅給我看看啊!」黑器頓足,拖著那把戰刀撲向米羅。
米羅不慌不忙,張嘴噴出一道白光擊在戰刀上,那柄由黑器意志所化的戰刀立刻四分五裂。同時腳下一頓地面,連人帶著木墩一起向後移退,讓黑器兩道雷霆轟在地面。地面沒有發生爆炸,而是向下塌陷,轉眼形成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
半空突然響起轟隆雷聲。
囚禁著一個同樣寂寞的靈魂。
「老又怎樣?」黑器嗤之以鼻:「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話語權。懂嗎,老傢伙。」
一個寂寞的世界,一座寂寞的城。和*圖*書
黑器像一個寂寞的王,單手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
「沒錯,所以為了下次方便行事,你給我去死。」黑器突然往桌上一拍,木桌一分為二,一把漆黑的戰刀從桌下刺起。黑器屈指彈在刀鋒處,戰刀便劈向米羅。同時他往上躍起,雙手虛握,猛往下拉,扯出兩道黑色雷霆轟向米羅。
「所以我再往下猜,你的目的不外乎是想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抹殺艾倫的意志,奪取他的身體,從而超脫器魂的格局。」
最後聳聳肩,自言自語地說:「算了,反正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抹掉那個傢伙。放著他給艾倫留個磨礪意志的對象也好,只是得找機會提醒他一下。」
他揮手,那些被他斬破的建築恢複原樣。再揮手,從一座座樓房裡開始有人走出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們均與人類無異。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頭髮漆黑、皮膚漆黑、雙眼漆黑、衣服也黑得一塌糊塗。這些與其說人,不如說m.hetubook.com.com是會走動的影子。
天空有劍落下。
黑暗如潮、似風、若霧。它無形無質,卻有著強烈的存在感,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充斥著空間。
「是的話,就簡單了。」米羅臉色漸冷:「照正常來說,現在你的意志應該消失了才對。可現在你非但還存在,而且沒通過我的邀請,就能自行進入我的世界。再加上剛才弄出來的偌大聲勢,看來你非但沒有削弱,反而越來越強啊。我猜猜,你是通過汲取艾倫的精神力來提升自己吧?」
米羅笑了笑。
塵囂瀰漫,黑器站了起來,看著這座黑色的城,他驀然大吼。手中長刀掃了一圈,於是城市的建築以他為中心朝四周傾倒。
這麼一個人,就這樣大剌剌坐在艾倫剛才坐下的木墩上。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山峰,奔騰的黑河、漫山遍野的黑樹,還有一個黑色的城。這個世界是那麼寂寞、深沉,甚至絕望。
黑器虛立於深淵之上,雙手虛握,一把漆黑的戰刀在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把戰刀的式樣正是破滅讚歌。
米羅冷冷道:「你進入我的世界,就是發現艾倫的意識,想要趁機抹殺他的意識吧。真可惜,你一來我就發現了,畢竟這是我的世界。」
它毫無生機,彷彿徘徊在毀滅的邊緣,隨時會滑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或許有一天,它會支離破碎,歸於虛無。
黑器鼓掌道:「老傢伙,你還真有點見識。」
「希望他可以挺得過這次才好。」
「脾氣真大,不愧是上代器魂。」有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然後黑暗開始收攏,凝成人形,最後一個黑髮黑衣的男人朝米羅走了過來。他有著和艾倫一樣的容貌,但無論頭髮還是瞳色均漆黑得讓人絕望,可皮膚卻是異樣的蒼白。
黑器抬頭,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離開了米羅的意識世界。
黑器的聲音很大,傳出了城市,萬里可聞。
米羅微笑道:「我知道你,小傢伙。雖然你也是器魂,不過你好歹要對我尊重點吧,我可是比你古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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