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末日邊緣
第1914章 再聚首

老人開懷大笑起來。
畢竟,哪怕是再好戰的人,經歷完這場遠征之後,也累了。
萊昂坐了下來,道:「你們一個已經拖家帶口,另一個則要結婚了。就剩下我孤苦零丁,難道你們就沒人同情我一下嗎?」
出人意料的是,縱使已經擁有至高的聲勢,可貝思柯德卻比以往還要低調。但這一切並沒有讓人因此而小看了這個家族,反而贏得更多的尊敬。
這也是聯邦自分裂危機之後,第一次對平民和貴族之間的矛盾做出一種嘗試。
三隻酒杯碰到了一起。
萊昂說道,「我也敬你們一杯,更敬這……」
酒吧里最不缺的就是乾杯的聲音,酒客們忙著推杯換盞,卻沒人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這一晚,萊昂和金連城都喝得爛醉,唯獨艾倫依舊千杯不倒。不是他不想倒,實是現在的他,想醉也難。他只能搖搖頭,把這兩個好兄弟扛出了酒吧去。
老人張開了眼睛,落在旁邊一個年輕人的身上,微笑說:「你也來了。」
「是嗎,我只想知道,我有否在被邀請的名單之內?」
聯邦的遠征軍已經陸續回到了地球,對於地球上的居民而言,有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悄然地跨過了一個時代。是的,宇宙黃昏結束,高維宇宙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將不會造訪,這代表著一個全新時代的到來。
「知道嗎,我來的時候,阿黛兒就說你肯定會這麼做。」
老人來到鐵皮屋裡,屋子和圖書中還有一張倒在地上的椅子。他扶起椅子,坐下,椅子發出咯咯的響聲。老人閉上眼睛輕聲道:「你就是在這裏生活的嗎?蘭妮,我的女兒,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我仍要對你說一句,對不起,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一欠,就是這麼多年。」
「阿黛兒啊。」萊昂嘆道:「可惜她沒跟你一起來。」
艾倫和金連城交換了個眼色,然後齊口叫道:「滾!」
當然,這種矛盾不會一下子就消除,但在聯邦的努力下,卻會漸漸撫平。
萊昂笑嘻嘻地摟住他說:「別廢話了,金家少爺,你最晚來,罰酒三杯。」
啤酒城。
「我是肯定不會的,至於連城嘛,那就不好說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輛有著貝思柯德標誌的飛車行駛在公路上。如今貝思柯德的名字已經凌駕于所有家族之上,非但因為這個家族對聯邦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更因為這個家族出現了一名年輕的至尊。顯然,在那位至尊沒有殞落之前,貝思柯德這個家族將永沐榮光。
「哇,原來是個金主,那我得打扮一下。」
管家收傘離開。
這輛飛車最終停了下來,因為公路已經到了盡頭,再往前,就是遼闊的沙漠地帶。不過在公路下方,卻有一片綠洲。綠洲上能夠看到一些建築的殘骸,這裡在以往似乎還是個鎮子。飛車的車門打開,從裏面走下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一個管家模樣的https://m•hetubook.com.com人在他旁邊打了把傘,替他擋住熱辣的陽光。
「你說得也對。」老人走下公路。
兩人來到綠洲中,到了這裏,溫度明顯下降了許多,習習涼意讓人無比清爽。一些動物出沒在綠洲之中,然後怕生地躲地遠遠的,只敢隔著大老遠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她把客人帶到其中一個卡座便離開了,路過吧台的時候,同伴問他:「那是什麼人?」
「嗯,因為我一個消息,我要告訴他們倆。」
而對於戰後的各個家族來說,聯邦的做法倒也算不上侵犯了他們的利益,甚至在共同經歷了和高維宇宙的戰爭之後,對於許多家族來說都如同獲得了新生。許多家族,包括豪門在內,都願意放棄部分利益,用以調和與平民之間的矛盾。因為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應該擁有一個足夠長的和平年代,而非戰爭歲月。
於是兩個人安靜地在鐵皮屋裡坐了一個下午,沒有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傍晚的時候,年輕人走了,迎著滿天的晚霞,翩然而去。
年輕人蹲了下來,手放在老人的腿上說:「當然少不了你了,爺爺。」
地球。
「當然沒你風光了,艾倫。不過還不錯,我已經開始接手家族主業了。」
「她現在可忙了。」
酒保翻了個白眼。
男人懶洋洋地報上一個名字,女酒保眼睛一亮,說:「原來是您,請跟我來。」
然而對許多人來說,www.hetubook.com.com生活並沒有明顯的變化。
「是啊。」老人臉上有了淡淡笑意,「他們應該為你驕傲,因為他們有一個出色的孩子。」
年輕人在屋沿上坐了下來,「我陪你,不過晚上,我有一個約會要先走。」
年輕人笑了笑,說:「我只是想告訴他們,我要結婚了,婚禮就在幾天之後。」
萊昂點頭,笑道:「我很慶幸,在過去了這麼多年之後,我們還能夠坐在一起。這其中,當然是我們艾倫少爺居功至偉。如果不是他,我們現在這個宇宙怕不是給造物主滅了吧。」
「有錢人。」酒保小聲說:「他買下了一個卡座,那是他的專屬。」
「要說遲到,怎麼也比不上連城吧。」
看到顯著變化的,永遠只有極少一部分人。
「晚來總比不來的好。」管家輕聲道。
「乾杯!」
艾倫苦笑:「你是打算把我們灌醉。」
「休想!」萊昂接著笑道:「如果阿黛兒也在這裏就好了,這樣的話,我們四人又可以共聚一堂。」
「韶世浮華!」
「又不是沒有機會,你們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到時我們四人不就可以相聚了嗎?」艾倫看向卡座外紛攘的人影,說:「現在我覺得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哪怕就為了眼下這一刻。兄弟,我敬你們。」
冷不丁在他對面一張椅子上出現了個年輕人,酒吧里擠滿了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他是怎麼坐下的。可男人除了給嚇一跳外,並無不悅,反而笑了起來和-圖-書:「混蛋小子,你終於來了。不過你遲到了,得罰一杯酒。」
「兄弟,你都要結婚了,以後可沒有這種機會,所以要及時行樂啊。」萊昂哈哈大笑。
艾倫笑說:「那你是準備把珍藏的好酒拿出來感謝我嗎?」
老人看著那片綠洲,嘆了口氣道:「我來了,可終究還是晚來了。」
他舉杯。
那個男人入座之後,靠在椅子上嘀咕道:「真慢啊,一個兩個都這樣,他們該不會忘記今天的約會吧。」
「讓我自己坐坐吧。」老人道。
「忘記告訴你,我已經有一個孩子了,他叫雷安。如果你見到他,我猜你會喜歡他的。」
艾倫朝他聳聳肩道:「萊昂現在已經變成一個酒鬼,所以會定在這種地方見面毫不出奇。連城,最近好嗎?」
這兩人最終停在一處鐵皮屋前,鐵皮屋種滿了向日葵。這些金燦燦的植物迎風而動,閃花了人眼。
「沒關係,我有車回去,不用你送。」
「這個,我會加油的。」年輕人有些尷尬地說。
「忙什麼呢?」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卡座里擠進來一個有著東方臉孔的年輕男子,他搖頭道:「天啊,萊昂,你就非得把見面的地點定在這種鬼地方嗎?我差點都進不來了。」
這時酒保把酒送到,萊昂把三人的杯子滿上,接著三人幹了一杯。放下酒杯,萊昂喃喃道:「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巴比倫的維納斯酒店喝酒嗎?」
一隻手悄然落到他的肩上,然後有個聲音說:「在我印象里,hetubook.com.com媽媽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恨你的話。」
「我還要在這裏坐會,你呢?」老人又道。
回歸地球之後,聯邦宣布放棄巴比倫的重造計劃,不過會把浮島上的城市擇地重建,取名為新巴比倫的城市,在還沒有開工之前,便已經傳出了新的入住政策。這次聯邦會從地表諸多行政區隨機抽選家庭入住新巴比倫,對於地表上的平民而言,無疑是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老人全身一震,欣喜道:「這是真的嗎?天啊,我有一個曾孫子了,這真是讓人太意外了。我只能說,幹得漂亮,小子。不過還要再加把勁,一個孩子怎麼夠。」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金連城撫著酒杯說:「怎麼會忘記,那時候我們三人再加上一個阿黛兒結下了四人之盟,說好要互相扶持,一起闖出番事業來。」
這座盛產啤酒的城市仍舊那麼熱鬧,而在聯邦遠征歸來之後,它更加熱鬧了。太陽落下的時候,白國酒吧就已經人滿為患,一輛舊時代的改裝汽車停在了酒吧前面。車上跳下來一個男人,丟給門童一個金幣,門童便幫他把車開去停車場。男人走進了酒吧里,穿著火辣的女酒保便上前道:「請問您訂座了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隻能請您到外面的露天卡座了,因為您也看到了,這裏已經擠不下人了。」
這兩人,前者是萊昂,後者當然是艾倫。萊昂站了起來大聲叫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給我拿一箱上來!」
「他要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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