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天迎上蕭正凌厲的眼神，臉色逐漸變得凝重。淡淡道：「殺過又如何。沒殺過又如何？」
蕭正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極為敏銳。直勾勾的盯著林朝天。
「很好。」蕭正微笑道。「畫音平時很照顧我。同事之間的工作關係也很融洽。」
我都說了，就算是阿貓阿狗，你也多少應該搭理一下。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搭理么——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同床共枕的男人。林畫音無法想象自己是怎麼和他們搭上關係的。
「這對她公平嗎？」林朝天問道。
林畫音上了樓，蕭正和林朝天則悠閑走向了別墅內的花園。花園很大，各色花卉簇擁，彷彿一座世外桃源一般，美艷極了。
「退出？」蕭正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說道。「林叔。你或許搞錯了一個問題。我和您的女兒在一起，是她主動提出的。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是被動的。」
「不。是王牌。」蕭正狡猾地笑道。「你信不信，這世上除了我，沒人可以讓她和你多說一句話？當然，如果你想用生命做賭注，逼著她見你最後一面，逼著她和你天人永別。她也許會情緒失控，和你多說幾句話。」
蕭正微微一愣，遂又耐人尋味地說道：「不需要您支持，只要您不反對，我就是您的女婿。憑這個關係，值不值得您考慮一下我的公平問題？」
「哈。外面月色正濃。畫音，林叔，我們要不要出去吃個月餅htｔps://ｗｗｗ•hｅｔuｂook•ｃｏm.cｏm，看看月色？」蕭正主動提議道。
林朝天雖然明顯有些尷尬，但像他這種商場大鱷，又豈會輕易被人刺|激得原形畢露？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可笑。」林朝天沉聲道。「還很討厭。」
「你沒殺過人？」
「當然。畫音在工作上的才華是我萬分敬佩的。我還有很多方面需要向她學習。」蕭正客氣地說道。
「那你哪來的底氣？」林朝天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晚沒有我，你可能已經被商經天帶走了？」
「不公平。」蕭正點頭道。
林畫音眉頭微蹙，眼見這對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興緻高漲，神采飛揚。也許是性子在蕭正的感染下慢慢變了，又或許是明早就要乘早班機回明珠。她緩緩放下茶杯，道：「你們先去，我去叫小築和阿姨。」
「我不會找一個殺人狂魔當女婿。大女兒不行，小女兒更加不可以。」林朝天一臉平靜地說道。
「談不上威脅。」蕭正聳肩道。「畢竟我將來會成為你的乘龍快婿。我始終希望能和你打好關係。」
置身花園當中，林朝天表情漸漸變得平靜，沉默的點了一支煙，不疾不徐地說道：「畫音小時候最愛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喜歡上一種植物，就非得搬進花園。為此我搜羅了世界各地的花卉，就為博她一笑。」
「可以這麼說。」蕭正似笑非笑地說道。www.hetubook.com.com「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一開始，我是拒絕的。」
「真巧。我也是。」蕭正笑眯眯地說道。「既然我們這麼有緣，為什麼不能和和氣氣的坐下來吃塊月餅，看會月光，順道和你的一雙女兒開開心心的過個中秋呢？」
林朝天臉色寒冷道：「你是在告訴我。我林朝天的女兒主動追求你？」
「但對我來說，這實在是一件值得吹噓，也值得驕傲的光輝事迹。」蕭正笑眯眯地說道。「現在，我可以拿這件事和同齡人吹噓。將來，還能拿這件事兒和晚輩炫耀。您說呢？」
「殺過呢？」林朝天饒有興緻的問道。
「嗯——」林朝天坐下后吃了幾顆石榴肉，和蕭正開啟了拉家常模式。「阿正啊。你在新奧工作得怎麼樣？」
他發現，蕭正的很多觀念，都異於常人，自成一派。的確和很多曾經不可一世又一蹶不振的青年才俊不太一樣。
這老東西會不會太不要臉了？
林畫音輕描淡寫的動作驚呆了阿正哥，也讓林朝天萬分尷尬。就這樣么——
「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林朝天話雖如此，人卻緩緩坐了下來。
「她是我的女兒。」林朝天緩緩說道。「如果她生活在不公當中，我會為她爭取公平。如果不能，我就摧毀讓她陷入不公的不良因素。」
林畫音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電視屏幕，一點反應也沒有，充耳未聞。
「她的確有很強的https://m.hetubook.com.com工作能力，也繼承了她母親的強大基因，但在辨人方面，卻還是太稚嫩了。」林朝天噴出一口濃煙，緩緩轉過身，目不斜視的盯著蕭正。「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你以前干過什麼？」
「那就好。」林朝天笑著點了點頭。「畫音在管理方面很有一套。在她手上幹活或許會有些辛苦，但一定能學到東西。」
「我還沒活夠。」林朝天平靜道。
「怕。」蕭正聳肩道。「這年頭哪有不怕死的人？」
邀請了林朝天之後，蕭正騰出一個比較靠近林畫音的位子給林朝天。自己則相對隔得遠了點，主動奉上石榴，微笑道：「林叔別客氣。多吃點。」
被這兩個男人一頓不要臉的猛誇，就算是林畫音這等波瀾不驚的冷冽女人，也大感吃不消。嘴角微微抽搐。
林朝天見大女兒不肯吱聲，表情也略微變得有些尷尬，正想換個話題調節一下氣氛。卻聽蕭正喝道：「林畫音！林叔問你話呢，沒聽見還是聾了？」
「有機會一定請教林叔。」蕭正虛偽地笑道。
「殺過？」蕭正微微眯起眸子，反問道。「比我多嗎？」
蕭正對此並不否認，點頭道：「您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在以我的標準，來告訴她有關我的事情。」
「我女兒連哦都哦得悅耳動聽。真是沒招了。」
蕭正說得很在理，林畫音也沒反駁，只是轉過頭，看了林朝天一眼，說道：「哦。」
林朝天眸子里和_圖_書寒光畢現，口吻卻漸漸放緩：「看來，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林朝天表情微愣，眸子里寒意漸漸退散，抿唇道：「你打算用緩解我和畫音的關係當做籌碼？」
還要吃三五個？真以為剝石榴簡單啊？蕭正剝的大拇指一陣酸痛，攏共才剝了三個。這老小子還真敢開這個口。
蕭正搓著手，呵呵笑道：「就畫音這音色，就算是進軍歌壇，也絕對是歌后級別的選手。讓那些亂七八糟的偶像歌手吃大便去吧！」
蕭正萬萬沒想到林朝天會這麼快就翻臉，先是微微一笑，遂又搖頭道：「能告訴她的，我都說了。」
「是。」林朝天臉色微微沉凝。「你不止不良，還很危險。」
阿正哥從沒想過還能用這種雲淡風輕的方式刺|激人。也算是學了一個狠招。
「你當真不怕死？」林朝天神色冷厲道。
「我給了你機會。只要你肯退出。我或許看在畫音的面子上，可以不追究你對她所作的一切。」林朝天薄唇微張，一字一頓道。「包括小築。」
「什麼能告訴，什麼不能？」林朝天反問道。「你在以你的標準規劃她的知情權。而不是以她。」
蕭正微微一笑，說道：「如果連人都沒殺過。你又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
「我就是這個不良因素？」蕭正反問道。
「好，當然好！」林朝天興緻沖沖地說道。
「好嘞！」蕭正沖林朝天眨了眨眼，後者意會道。「我讓人拿些吃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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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怒道：「什麼叫沒興趣聽？就算是個阿貓阿狗問你話，你也該應一句吧？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問題！」
別把我往火坑裡推，就算是謝天謝地了。誰敢麻煩你？
「您真是個好父親。」
「所以我報答了你的恩情。」蕭正環顧四周。「如果今晚沒有我，你可能也已經去睡覺了。」
林畫音聞言，放下茶杯淡淡道：「沒興趣聽。」
「嗯。以後有什麼疑惑，也可以打電話問我。」林朝天莞爾笑道。「林叔畢竟混了二十多年，還是有點經驗的。」
「太主觀了。」蕭正搖頭道。「我是否不良，是否危險。應該由您的女兒來評斷，而不是您。這對我來說，也不公平。」
也許是從沒體會過父愛的滋味，蕭正實在是有些羡慕林畫音。能有這麼一個雄偉卻又慈祥的父親。
「堂堂林朝天不敢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就算別人信，我也不信。」蕭正點了一根煙，漫輕描淡寫地說道。
林朝天點了點頭，遂又轉頭望向端著茶杯看電視的林畫音：「畫音。最近工作辛苦嗎？聽說你又在燕京設立了分部。一定很忙吧？」
有這麼化解尷尬的么？有這麼誇自己女兒的么？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么？
「你公不公平和我有什麼關係？」林朝天盛氣凌人道。「你是我什麼人？」
然後，她又轉過頭去，看起了電視。
他只是微微一笑，說了一句打死蕭正也想不到的話。
蕭正半邊身子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