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了。」李靜輕輕頷首，說道。「原來您就是白家公子。」
蕭正先是一怔，遂又輕聲說道：「可以理解。」
葉玉華那張比林畫音還要淡然優雅的臉蛋上掠過一抹微妙之色，緩緩伸手在蕭正臉上摸了摸，柔聲道：「傻孩子。」
想通這些，蕭正忽然從懷裡掏出一份精美的禮盒，一臉認真的遞給葉玉華：「丈母娘，這是我專程準備的。一會您送給老林，就當您送給她的節日禮物。」
「他是自己跟上來的。說是看望我丈母娘。」蕭正微微一笑，遂又話鋒一冷，低聲道。「靜姨，要不咱倆聯手，把這小子整死了丟下懸崖？這樣神不知鬼不覺，落個痛快。」
正所謂無欲則剛。一個人沒有弱點，又怎會被人打敗呢？
這話自然只是謙詞。但在蕭正眼裡，卻聽出另外一層意思。
出家人之所以是出家人，正是因為斬斷一切塵緣。莫說凡塵俗世，就連血肉之情，也未必牽挂。和圖書故而尋常人要傷害出家人，委實難上加難。
正站在灶邊切菜的葉玉華微微轉頭，溫婉如玉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笑意：「別蹲在門口，肚子餓了吧？」
「您可得當心點。」蕭正心知葉玉華不可能和晚輩過不去。就連林畫音也是忍無可忍了，才暗中教訓他一頓。況乎葉玉華？
「終於到了。」蕭正熟門熟路的推開廟門，一眼就瞧見了正在院中練拳的李靜。
剛才被林畫音強制性的磕頭跪拜，此刻心中肯定憋著什麼壞水。
喝完濃湯，蕭正登時精神抖擻道：「丈母娘，廚藝又有所長進啊。」
蕭正趴在門邊，探頭往裡瞄去。
「嗯。」葉玉華輕輕點頭，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老太爺長子為了一個女人出家為僧，丟下偌大的家族不聞不問。換做任何一個家族，恐怕都難以接受吧？
「丈母娘，白無雙來了。」蕭正幫葉玉華洗菜，隨口說道。
李靜很沒出家和圖書人風範的白了蕭正一眼：「討打。」
喝完茶，又休息了一陣。眼見白無瑕始終沒有露面，眾人也就不再打擾。拎起行李繼續上山。
動作流暢熟練。哪有半點呼風喚雨葉鳳凰的姿態？根本就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
「丈母娘。」
葉玉華端給他一碗濃湯，又在一個碗里夾了些菜，溫柔道：「先墊一下肚子。一會就開飯了。」
「白無雙。」白無雙微笑道。「靜姨您剛才那一套同心拳打得簡直出神入化。放眼天下，恐怕也只有您才有這份火候了。」
可那小王八蛋也正是利用自己年紀小，又是晚輩的身份，才屢屢施展化骨綿掌，極為陰險。不像老和尚那麼縱橫捭闔，大氣洒脫。
許久不見，蕭正委實有些想念自家丈母娘了。
以葉玉華的智慧和氣度，白無雙即便絞盡腦汁，恐怕也休想破了自家丈母娘的不壞金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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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白無瑕悉心調|教，白無雙的眼力非常人所能比擬。
這一路上，林畫音依舊寡言無話。一是天性使然。二則是為了保存體力。至於白無雙和蕭正。也各自有所心思，均沒有出聲。反倒是蕭正和林畫音偶爾還有一兩句溝通。到了白無雙那裡，竟是到了廟門口，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委實讓蕭正匪夷所思。心生警惕。
可又沒人能說服白無瑕。自然會把所有怨氣轉移到葉玉華身上。這也是人之常情。
葉玉華接過蕭正洗好的青菜，柔聲笑道：「丈母娘一個出家人，誰還能打我主意？」
李靜極疼愛蕭正。也許是愛屋及烏，也許是真心喜歡蕭正這個晚輩。與他交談，李靜總是身心輕鬆，開心極了。所以當初二人下山時，李靜比起葉玉華還要來得傷感、空虛。
「——」李靜搖頭苦笑。「阿正，自打師姐上山，這裏已有二十余年不殺生了。你可別壞了佛門清凈。」
hetubook.com.com繞過經堂，蕭正直奔后廚。
為什麼不喜歡？
蕭正轉念一想，也是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餘了。
廚房立於崖邊，每每做飯，煙囪中總能升起青煙裊裊，在這高山峭壁之上，猶如仙境，美妙至極。
「白家很不喜歡師姐。」路上，李靜輕聲向蕭正述說。
說到底，李靜本就不適合出家。即便陪著葉玉華誦經二十余載，仍不能去掉她一身塵俗。
「愛吃就好。」葉玉華接過手裡的碗筷，用熱水燙了燙，又放進水池裡洗乾淨。
「靜姨！」蕭正放聲笑道。「我們又來蹭飯啦！」
難不成，區區一個白無雙還敢挑釁葉玉華不成？
蕭正也不客氣，稀里嘩啦就吃了個乾淨，一掃而空。
李靜微微轉身，卻只見蕭正三人大步走來。臉上迅速流露出與其出家人身份不符的笑容。肆意而純粹。
她也沒多問有沒有在山腰見到白無瑕。只是忙著招呼三人進屋。蕭正這邊廂丟下行李，那邊廂就陪著李靜和-圖-書去看望葉玉華。
李靜點點頭，遂又把視線落在了臉上掛著陽光笑容的白無雙臉上：「這位是——」
在李靜面前，蕭正倒也不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而且在蕭正看來，有些東西越不點破，越不能釋然。看破了，看穿了，反而更容易增進感情。
這話初聽像是誇讚，再一琢磨卻又像是美食家對廚師的點評。頗有不敬之意。可蕭正與葉玉華的相處素來無大小，反倒像是至親之人，親切濃厚。
蕭正搓著手，笑眯眯的鑽進廚房。感嘆道：「知我者，唯有丈母娘。」
「我們這也是臨時決定的。今兒不是六一兒童節嘛。我就想著給老林過個節日。彌補一下她童年的缺憾。」
蕭正執拗不過，只好遞給力氣也不小的李靜。
「怎麼來之前也不打聲招呼？」李靜三步並作兩步，接過了蕭正手裡的行李箱。
「我就隨口開個玩笑。」蕭正壞笑道。「靜姨，我看你平時挺有幽默感的。怎麼今天忽然變得這麼較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