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老林。
「我寧願你脹死。也不希望你餓死。」蕭正打趣道。「說真的，我還真的想象不到你變成一個大胖子是什麼樣子。肯定也是個美麗的大胖子。」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姐姐？哪有這麼好的姐夫？
「謝謝。」林畫音說罷，站起身來道。「再見。」
林朝天頓了頓：「他不值得你託付終身。」
在家裡。不管姐姐說什麼，姐夫都是言聽計從。像小太監伺候老佛爺。可唯獨在自己的問題上。姐夫卻不止一次頂撞姐姐。甚至——動真火。
林畫音抬眸，直勾勾的盯著林朝天。卻是一言不發。
林小築抬頭看了一眼情緒似乎十分穩定的林畫音。心中泛酸道：「姐。你說姐夫還能醒過來嗎？」
心念至此，林小築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你在怪我？」林朝天一臉平靜的望向林朝天。「覺得我無情？」
窗外飄起鵝毛大雪。漫過橘紅色的路燈，顯出幾分不真切的感覺。令人的精神為之恍惚。m•ｈｅtuｂook•ｃｏm•com
「姐夫醒了我會通知你。」林畫音摩挲小築的秀髮，柔聲道。「別你姐夫沒醒，你又累垮了。你也知道。在你的問題上，姐夫從來不和我退步。」
「這兩天，該見的都見到了？」林朝天抿唇問道。
……
獨立性極強。自己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哪怕是親生父親。
林朝天從出現到現在，一句關心蕭正的話都沒有。連假裝一下也不會。
她真的無法想象蕭正再也醒不過來會怎麼樣。更加不敢去想。
「我是為你好。」終於，林朝天輕聲說道。「沒有別的意思。」
「傻瓜。」林畫音摸了摸林小築光滑的臉蛋。「回去休息吧。明天給姐帶一份早餐。」
「第一次。」林朝天也不藏著掖著。為了女兒，他可以破很多例。包括背後抹黑。
「他會醒的。」林畫音低聲說道。「一定會醒。」
滴滴。
林小築重重點頭，重新燃燒起信念。
林小築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聞言，眼眶又是一熱。眼淚險些忍不住滾下來。
這或許是林朝天一生中唯一的污點。也是他永遠無法在女兒面前抬頭的關鍵。
「不行就別硬撐。醫院有人盯著。」林朝天目光柔和的望向林畫音。
「聊兩句？」林朝天溫和道。
「家裡的阿姨什麼時候成了長舌婦？」林畫音給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林畫音微微抿唇，不再言語。
內心深處，她有些不悅。
「你什麼時候學會背後詆毀人了？」林畫音反問道。
林小築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干擾了林畫音沉寂的心。也打亂了她全程陪伴蕭正的計劃。尤其是站在門口的林朝天——
「傷口還疼嗎？」林朝天聲線溫和的問道。
林朝天聞言，微微一怔。
「這樣也不好。」林畫音曾說道。「還會長胖。」
「小築。回去休息。」林畫音輕輕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林小築。熬了一天，小築臉都有些發白。
蕭正知道林畫音有點胃病。所以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論什麼時候，身在何處，他都會反覆叮囑老林按時吃飯，工作得晚了，也千萬不能空腹睡覺，必須吃點東西。
「所以我更討厭他。」林朝天斬釘截鐵道。
夜漸漸深了。
是啊。
如果真的不醒呢？
如今，他試圖靠這個原因去說服林畫音。明顯欠缺力度。
林畫音抬眸道：「直說。」
在林家。姐姐最疼愛自己，甚至會為了自己和嚴厲的父親爭鋒相對。而到了姐姐家，姐夫卻也會為了自己，和姐姐翻臉。
林畫音淡淡點頭，走出病房。
林畫音重回病房時，林小築正握著蕭正冰冷的大手低聲細語。見姐姐進來，她偷偷鬆開了蕭正的手心。聲線低啞道：「爸走了？」
儘管對於今時今日的林朝天，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完全不需要任何遮掩。
儀器上的數據線突然提高了不少。紅綠色的光芒輝映在林畫音蒼白的臉龐上，呈現一種不真切的病態美。
房門合上后，林朝天步履徐緩的走ｈeｔｕbooｋ•cｏm.cｏm向長椅，然後緩緩坐下。說道：「這幾天受累了。」
林畫音淡淡道：「有話就說。」
忽地。
林畫音眼中帶著柔光，親送林小築出門，這才緩緩坐回床邊。握住蕭正冰涼的手心道：「阿正。你明早能趕上吃小籠包嗎？」
這幾天作息顛倒，飲食不規律。她大學時期留下的老毛病又複發了。胃痛。
滴滴。
「聽家裡的阿姨說。爸這兩天一直沒睡好。飯也吃不下去。」林小築低聲勸說。
林畫音坐在林朝天對面。略顯蒼白的臉上瞧不出太多的情緒。
病房裡響起林小築悲痛欲絕的哭聲，卻是險些又將林畫音惹哭。
「嗯。」林畫音淡淡點頭。
林小築緊緊摟住林畫音的脖子，淚流滿面道：「姐。不管姐夫怎麼樣，我都會陪你一輩子。誰也分不開我們。」
似乎並不在乎林朝天究竟是喜歡蕭正，還是討厭蕭正。
自從上次與林朝天斷絕父女關係之後，林畫音一直沒有再見他。態度之堅決，之強硬。也許就算是林老妖，也頗有https://m.hetubook.com.com些受不了吧？
「我想陪你。」林小築幽幽轉醒。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美眸。
林小築梨花帶雨的點點頭，嬌軀微微發抖的坐在床邊，淚眼婆娑的望向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蕭正。一個忍不住，眼淚又情難自禁的吧嗒滾下來。
「嗯。」林小築重重點頭。「我也給姐夫帶小籠包。他早餐就愛吃小籠包。而且一吃就是三籠。」
她已經做過第一次。
「母親當年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你了。」林畫音淡然說道。
她輕輕拍著妹妹的后心，待得林小築哭夠了。這才給她倒了一杯水，柔聲道：「別哭。」
咯吱。
「他差點害死你。」林朝天意味深長地說道。
「沒事。」林畫音淡淡搖頭。
林畫音毫無顧慮的盯著林朝天，淡淡道：「他不值得託付。你值得嗎？」
「我心甘情願。」林畫音爭鋒相對道。
一回生二回熟，她會更熟稔。
一整天，她摟著林畫音的胳膊，像是尋到了精神寄託。就這麼陪著姐姐，守著蕭正。哪裡也不肯去。什麼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