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沒用罷了……」
韓棄慢慢回頭，看著本尼德克特。
本尼德克特一頓，攤手笑著：「抱歉，無意打擾……你繼續。」
「呵。」
韓棄沒回應，搓洗小短身手上殘留的血漬。
直視韓棄，本尼德克特開口：「這些從來不是我在意的。我只是想著，和你正面對決一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想什麼……
此時明明韓棄是笑著，如同一個老婆婆似的話嘮囈語般喃喃嘀咕，感覺就那麼壓抑難過。
韓棄目光一凝，隨即黯淡。
用布將他包好，擦乾她的身子。
「你能治愈別人……不能治愈自己。」
本尼德克特疑惑，這就有點聽不懂他說什麼了。
「我們短身殿最喜歡吃東西了。」
「所以……」
韓棄低頭給小短身擦拭身子，旁邊似乎還有類似皂角的東西。
就是告別了。
看著韓棄，本尼德克特開口：「一會你也洗洗吧。然後吃點東西，睡一覺。矮人山丘和魔獸山脈距離正好一南一北，是最遠的距離。還要不短的時間才能到。」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韓……棄……」
只是靜靜坐在那，偶然拍著懷裡沒了氣息的孩子。
本尼德克特掃了一眼，開口詢問。
水聲依舊。
「幾個月就長牙，還長齊了。你說厲不厲害？」
即便臉色蒼白，眼睛閉上。
「ch……吃！！」
那副憨笑的嘴臉。
將一動不動的小短身，髒亂的唐裝脫掉。
天已經黑了。
「和*圖*書我們短身殿可厲害了……」
當有人抬著大澡盆的熱水進來的時候，這是給韓棄洗澡用的。
「你不是報仇了嗎？」
好像她還活著一樣。
本尼德克特擺手示意他放下，傭人離開。
意識模糊不清之前他想著也許在夢裡，會看到她們母子倆。
韓棄撩著水，後背有傷疤，似乎從前面穿透的。
「gu……滾！！」
韓棄抬頭看過來。
轉頭看著已經脫衣服進了木桶的韓棄。
可本尼德克特呼出一口氣，已經不打算讓他再製造讓人不舒服的壓抑氛圍。
質問也好，責怪也好……
韓棄手一顫，抬頭看著本尼德克特。
來到一遍，本尼德克特正對韓棄，好奇輕笑：「是種什麼心態？趨勢你下得去手的？」
可最終，韓棄還是一點一點的，將小短身從水中抱起。本尼德克特已經丟過一塊洗澡擦身的乾淨布過去。
韓棄沒有回身，只是笑聲傳來：「我啊……我曾經和誰說過的。」
「多重的傷都給你治好……」
敲門聲響起，打斷本尼德克特。
和來的時候同樣的角落，只不過，此時多了一個棄兒孩子……
韓棄憨笑開口：「是不是有點俗氣？」
扯起嘴角，走上前蹲下。
洗完之後……
「難倒是不難……」
放進澡盆里。
怎樣都好。
本尼德克特沒再多說，關上門，離開了。
不管曾經自己經歷什麼，都有她在身邊鬧著叫著的聲音也都只會存在於幻聽，存在於和-圖-書，想象。
「么么……么……媽……媽媽……」
韓棄笑了笑，再次道謝。
魔空船。
韓棄轉過身沒回應。
突然怔住，本尼德克特皺眉：「除非……是冰神？」
「小的護不住……」
隨後，雖然臟，雖然破。
澡盆不大。
只不過需要沒到一個地方補給一下，也沒什麼關隘的。
「就知道撅屁股拱……」
明明那麼有力量的手，此時好像小短身有千斤重一樣。
本尼德克特無奈搖頭，生下來到現在，他都沒在意過什麼。
除了夜，看不到什麼。
「嘩啦……嘩啦……」
韓棄慢慢閉上眼睛，抱著小短身。
本尼德克特的話說的沒毛病，但是瞬間他望著韓棄的目光，似乎理解了什麼。
本尼德克特臨走前，示意韓棄：「洗完換上吧。」
韓棄重新將小短身放進去，輕柔搓洗。
事實上，這艘魔空船就是他遊歷在外的標配了。
看著窗外沒有聚焦一般。
不過本尼德克特沒有改口，他也不是這性格。
韓棄還是就著水，將那套唐裝放進水裡，慢慢搓洗。
抱起小短身，呆坐在窗邊。
本尼德克特看著韓棄：「雖然我比較佩服你連女人小孩老人都毫不顧忌虐殺……可我還是想問問你。」
韓棄身上，臉上，也不是沒有傷。
「嘩啦。」
本尼德克特抱肩靠在門口，此時一愣，下意識詢問：「她還會治愈？」
韓棄看著澡盆，看著水，最終深深吸了口氣，又重和-圖-書
重呼出去。
擦拭自己的身子。
臉有些腫，頭髮泡在水裡的瞬間，水就污濁了很多。
只是瞬間停下。
「被咬斷的，魔獸山脈附近的冰霜巨狼……」
不如直接砍人或者被砍痛快。
韓棄笑了笑，沒說話。出神看著小短身半晌，手有些發顫。
就這樣睡著。
「不會吧。」
停頓一下，本尼德克特開口：「也許兩個月後的其中考試，可以放手一戰了。那時你也該從傷痛中恢復，安頓好一切。」
韓棄一愣，輕笑搖頭：「怎麼你覺得我還能回學士城做一個學生嗎？」
「很簡單啊。」
本尼德克特轉身揮手，有人已經進來，將水端走。不一會，又端進一盆乾淨的。
貼著小短身的臉頰。
韓棄頭抵著窗口。
韓棄笑了，抱著小短身在懷裡，緊緊的。
許久之後，韓棄站起，擦乾身子，穿好衣服。
每次都用夢中在雲端周圍很吵來搪塞所有人。
多荒誕？
「我將建立一個勢力，算是暗殺組織。從此以後一代代傳下去，只有一個任務……消滅屬於聖庭的所有人。」
本尼德克特一直看著韓棄。
韓棄啪的一聲拍了小短身屁股一下。隨即出神片刻，卻是將她抱起，看著本尼德克特。
髒亂的黑色頭髮，都擀氈了。
本尼德克特抿起嘴角，沒再笑。
「還可挑嘴，不好都不吃。」
可他居然什麼都沒看見。
沉默片刻，韓棄彎起嘴角，低頭繼續洗著小短身。
沒愈合，但也沒流血。
韓ｈetｕｂｏok.cｏm•ｃoｍ棄收回手，開始給小短身洗四肢。
也正式接受，孩子已經死掉的事實和結果。
「不……不！！」
不過依然能看到這個棄兒孩子胖乎乎，圓圓的臉。
很可愛。
本尼德克特回過神，搖頭笑著：「俗氣倒算不上……不過有點難。」
韓棄笑了笑，抬起左手示意本尼德克特：「看到手腕的傷痕了？」
沒多久，水準備好了。
笑著看著韓棄，本尼德克特開口：「你看到卡帕蘭的表情了嗎？他曾經就是刺|激你反抗，然後有充足的理由讓聖庭插手針對因為你的棄兒學校和龍城，結起的四方勢力聯盟。可如果他覺得這個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為什麼還是那樣的神情？」
「後來有人感激，有人說我傻。」
「為了救人，我希望巨狼平息憤怒……被它咬斷。」
「船上有水……給她洗洗吧。」
「忘了多少次……」
因為，已經是屍體了。
不過這不重要，本尼德克特輕笑看著韓棄：「不過又接回來了不是嗎？失去一隻手對高手來說影響不大，可是如果同等級對戰，終歸還是劣勢更大。」
韓棄呼出一口氣，起身，看著靜靜閉著眼的小短身。
「那裡有我的衣服。」
「我們小短身都死了……他們，憑什麼活著？」
韓棄一頓，點頭看著本尼德克特：「原本見面直接打起來，此時卻要謝謝你，送我去……送我離開。」
但這次，沒誰幫他治愈了。
韓棄茫然抬頭，看著本尼德克特：「心態…和-圖-書…」
「有本事戰鬥卻裝慈悲……」
本尼德克特邁步離開……
「大的救不活……」
不再動了。
被抓傷，被打傷。
本尼德克特愣在那。
裏面水，食物，甚至洗澡，衣服，都應有盡有。
本尼德克特搖頭打斷：「以你的身手，普通冰霜巨狼能近身？即便狼群你也跑得掉。」
這次沒那麼髒了，畢竟已經洗了一遍。
小短身的身上，還有那股五十歲矮人用錐子扎著的傷口。
「裝得有點過了。」
如今想夢……也夢不到了。
韓棄彎起嘴角，輕輕給她搓洗，摩挲她的傷口。
本尼德克特一愣，失笑搖頭：「你這格局可不高啊。只是因為這個？」
慢慢沉浸下來，泡著水低頭。
的屍體。
韓棄低頭看著一動不動的小短身，閉著眼睛再也不會睜開。
似乎是本尼德克特的隨身傭人，送來乾淨的衣服還有食物。
一直到洗完，本尼德克特都沒再打擾他。
揉著她黑色漂亮的頭髮，韓棄輕笑開口，如同自語。
「麻煩你……換盆水。」
韓棄將小短身的頭髮重新涮了一遍，已經恢復柔順黑亮。
本尼德克特語氣一滯，半晌開口：「也未必不能。」
本尼德克特仔細看著，眉頭輕皺：「繞了手腕一圈……是整個斷了？」
拍拍韓棄，回身吩咐人準備水準備澡盆。
本尼德克特開口。
「chou……臭！！」
本尼德克特沉默許久，上前蹲下，看看他懷裡的孩子。
當然，一兩歲的孩子其實沒什麼太大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