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棄攤手，很是慚愧自責：「其實吧，我有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可能在雷心部族發作的瞬間沒法為自己行為負責。」
許久之後，韓棄笑了笑，看著飛弦蘇格蕾：「我這麼殘忍……你好像一點都不介意？」
奧古斯特示意哈麗特帶兩人先離開，卻是被艾格妮絲攔住。
沉默片刻，艾格妮絲看著奧古斯特，平靜開口：「今天在這裏的，都算是頂級勢力代表。同時也有當事人，很多事，不用避諱。」
飛弦蘇格蕾偏頭笑，施耐德也是忍俊不禁。
當然，既然他們也到了這裏。
韓棄搖頭：「我看這麼說不準確。應該是神魔大戰後至今的一萬年，發生的一切都和聖庭有關。」
「和我有關？」
然而當小短身「回來」了，哪怕他重傷瀕死。
虐殺的那些雷心部族族人，卻差不多被烏鴉啃光無全屍。
「從始至終，這件事我有任何一絲選擇餘地嗎？」
「不是……」
韓棄看著飛弦蘇格蕾的亮晶晶。
更不會想到會碰到誰，養著誰，布拉布拉的。
艾格妮絲不置可否：「制裁韓棄是沒有任何意外的，他希望你把人交出去。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艾格妮絲轉折了一下，看著韓棄：「我碰到他之前就聽說他回來了……所以剛剛發了極速鳥過去給教皇陛下。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些什麼改變。」
更別說，不是棄兒，不是徒弟的。
邁步和飛弦蘇格蕾朝裏面走的時候，施耐德跟在一起hｔｔｐs://m•hetubｏｏｋ.cｏm.cｏｍ
想要說話。
艾格妮絲神色複雜，看著韓棄沒說話。
飛弦蘇格蕾沉默許久，搖頭踢著地面石子：「我不知道。」
但在小短身死去的那一刻，他感覺從前世穿越至此的靈魂，被撕裂，被稀釋。
兩人不是沒一起殺過人。原來三班倖存就三個，其他二十多個哪去了？
……
奧古斯特呵呵笑著，飛弦蘇格蕾亮晶晶。施耐德也笑。
「你給我滾！！」
「……」
「什麼東西？」
奧古斯特點頭：「是瓦里斯找你遞話過來？」
神色複雜的目光看著憨笑的韓棄，一句完整的話說不出來。
他會是笑著的。
「呵。」
韓棄呵呵笑閃光光。
「咦？回來了？」
艾格妮絲瞪眼看著他呵斥。
……
遇到兩個人。
哪怕那些棄兒城民尊敬他，但不會害怕畏懼。
可現在也會了。
意料之外在於從小那麼有教養教條古板懂禮數，陰暗面一點都不接觸，純潔正直三大美女。
「但是……」
因為那一刻，他感覺靈魂重新變得完整，稀釋掉的，也重新豐盈。
親眼看到殺人都不會太舒服。更何況還是虐殺。
施耐德輕笑：「碰巧遇上的。」
沒有戰力的老弱婦孺……
再沒誰說話，一直到魔空船落地學士城。坐馬車去城主府。
哈麗特已經先一步出去了。
韓棄點點頭，對兩人溫和笑容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飛弦蘇格蕾，是第一個接受他hｅtｕbｏｏk•ｃｏm•cｏm的。
韓棄一愣，揉揉發茬：「反正不是綠色。」
但韓棄當時如果還能有力氣牽動一下嘴角。
說明奧古斯特校長，應該已經回來了。
奧古斯特一頓，看著艾格妮絲。
「不用……說的是一件事。」
韓棄輕嘆看著她：「挑戰你從小到大的道德準則了吧……小孩子都殺。」
飛弦蘇格蕾也亮晶晶，始終不變。
卻驟然看到韓棄背後還貼著紙條？
甚至還有敬畏。
「咦韓棄你頭髮真是黑色的啊。」
然而以往早炸毛和韓棄嗆起來的艾格妮絲，卻低頭沉默一會，居然點頭認證：「是……我同意。」
這是以前沒有過的。
奧古斯特嗤笑：「難得啊。當時即時魔法通訊講話的時候，他多囂張？現在居然做出最大讓步了？」
艾格妮絲不會接話，嘲諷教皇的，也只能是奧古斯特這個年紀地位和她爺爺基本平輩平等的校長大人。
只是飛弦蘇格蕾突然看著韓棄的側臉，輕聲開口：「我只知道即便虐殺一千人，其中有孩子有女人有老人……你並沒有任何復讎的快|感，只是更深沉的哀傷沉澱蔓延。」
艾格妮絲行禮看向韓棄，韓棄沉默片刻，聳聳肩笑著坐下。
艾格妮絲出神：「最近的神賜大陸……發生的一切都和你有關。」
至少那些徒弟絕對不會。
幾人都笑了，施耐德突然拍手示意韓棄：「來！轉過身給校長看看你後背的字條！」
幾人都不知道這什麼梗，但韓和-圖-書棄也沒在意這個。
兩個似乎好久不見的人。
艾格妮絲忍不住偏頭笑，飛弦蘇格蕾也回頭亮晶晶掃他一眼。
誠懇的目光，韓棄開口：「孩子沒復活，是我寄託心靈找的替代品……不信你之後自己看。」
韓棄咧嘴看著施耐德：「不是認字嗎？不怕滅族虐殺啊？！」
「嗯？」
「奧古斯特校長。」
韓棄看著艾格妮絲。
「呵。」
看向奧古斯特，韓棄開口：「我想如果真的是參与共贏，校長大人即便和教皇陛下有衝突，也未必不會接受吧？」
不完整，甚至慢慢變淡。
其實也算出乎韓棄的意料。
韓棄輕笑一聲，邁步繼續走，飛弦蘇格蕾彎起嘴角跟著。
飛弦蘇格蕾也別過頭髮看著他，輕聲詢問：「而且……你希望我因為你連小孩子都殺觸碰我道德底線，從此疏遠排斥你嗎？」
因為韓棄穿越本來就不是為了誰，甚至他自己都沒想過會穿越。
還有，她的那句話。
韓棄就沒他那麼多嘴，都沒問他們兩個來城主府幹什麼。
奧古斯特下意識要說話，不過瞬間收起表情。
奧古斯特一頓，點頭看著韓棄：「是了。聽說孩子居然復活了？真的假的？怎麼復活的？當時誰看到都死透了。不然契約都立不成。」
單手行禮。
只是看向艾格妮絲，韓棄沉默片刻，輕聲開口：「妮絲啊，咱們憑胸……平心而論。」
這還是去鐵榮城至今，第一次和奧古斯特校長見面。
如果不是頭髮還沒來hｅｔubｏoｋ.cｏｍ.cｏｍ得及剪掉，此時已經三寸發茬了。
不停打量艾格妮絲，不算使眼色，至少也帶著提醒和詢問。
……
韓棄沒有說話。
「……」
虐殺的，還是平民。
「你啊……真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麼你什麼心理？」
「當我看到你虐殺一千人之後，有的不是快|感……而是更深沉的哀傷。」
空間魔法至高神哈麗特導師此時很突兀的就給出這麼一句，幾人包括神色複雜的奧古斯特都看過去。
飛弦蘇格蕾迴避視線低頭。
然後下車……
可是，曾經做過的事，顯然不會抹平。
施耐德笑著打招呼，一如既往。
這句話……就夠了。
倒是也沒否認。
情理之中在於。
當然這是可笑的。
有一刻，不是他自主的想法，而是一種本能的認知。
「……」
施耐德揉揉鼻子，攤手笑著沒多說，跟著一起進去。
奧古斯特嘆口氣，將目光挪到施耐德和艾格妮絲身上：「你們呢？和他們一起，還是碰巧遇上？」
全都愣住，施耐德都驚訝。
不過輕鬆歸輕鬆，那只是氛圍，不代表結果。
因果在於，反而是他彌留之際。
沒等進去。
或者說……接受？
奧古斯特嗤笑一聲。
奧古斯特拿起一看，失笑搖頭攢成一團砸向韓棄：「還挺光榮啊？你比消失萬年的魔族都殘忍狠辣無情，這成威懾手段了？」
韓棄回來看到那些棄兒包括自己最親的幾個徒弟，幾乎都對他產生了距離感。
韓棄繼續m•heｔｕｂooｋ.cｏｍ.ｃoｍ開口：「即便彼此矛盾不可調和，卻只是聖庭針對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任何誰對抗。我唯一的心愿和目標誰都清楚包括你，包括施耐德……就是改變棄兒現狀。」
兩人相識相交這麼久……
施耐德疑惑：「那個孩子？！怎麼？難道沒死……額。」
奧古斯特上前索要，飛弦蘇格蕾倒是沒拒絕。
以及孩子。
韓棄起身示意飛弦蘇格蕾：「當然我們迴避，其實我都回來了，很多事也不急了。」
「嗯……呵呵。」
反而韓棄咧嘴，無奈搖頭：「尊敬的艾格妮絲殿下，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的立場……」
韓棄乾笑，背對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別過頭髮亮晶晶，隨手給他撕下來。
韓棄一如既往憨笑，就好像從來沒離開過學士城，從來沒去過鐵榮城，從來都沒有小短身搶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發生過一樣。
艾格妮絲不置可否。
此時的氛圍，倒是比較輕鬆的。
那麼親眼看到或者不是親眼看到的人，要怎麼面對他們看到的一切，怎麼去感受。
探身看著平靜低頭的艾格妮絲，韓棄開口：「我不是沒邀請過聖庭參与進來。」
很簡單的一句話。
他似乎覺得穿越一次異世大陸的使命沒完成就終結了。
施耐德似笑非笑看著韓棄。
「……」
艾格妮絲，施耐德。
奧古斯特點頭：「都找我有事，誰迴避誰先說？」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
事情過去半個月，加上「小短身」歸來，韓棄心境平和了，似乎重新充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