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棄無奈笑著：「你這想法太扭曲了。」
聽到召喚，韓棄回頭，看到是四民。
韓棄沉默，隨即看看龍五的墓碑，皺眉輕笑：「我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龍五已經離開我的事實。太突然，突然到……此刻已經入土為安，我總覺得他只是睡著，如同曾經在龍島養傷。」
小短身彎起嘴角：「那是因為他對這個位面的很多事不了解。如今他作為神王，一旦了解了所有勢力種族以及位面的特徵。如果還不改變策略，會被他慢慢蠶食，一點不剩。而你沒有任何辦法。」
甚至其中一個，已經死在自己手上……直接，正式的。
四民笑了笑，半晌沉默，隨即看著韓棄，輕聲開口：「師父要和小短身決裂，也許有一天你們會死在對方手裡。做好準備了吧？」
但背影，自然就不會展示面貌。
溜溜魔帥一愣，隨即笑著：「這倒是實話。聽說當初盤盤魔帥將他手腳扯下來，他居然複原，還把盤盤魔帥打倒了。」
四民搖頭：「不喜歡。甚至很少吃肉。」
前世？萬年前？
跪地行禮，溜溜魔帥開口：「來請示一下，什麼時候開始進攻。」
也是墓碑，龍五墳墓。
呼出一口氣，四民開口：「後來想過，其實這樣也無所謂。反正我沒打算嫁人，他學師父也不近女色。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無所謂挑不挑破，也許反而讓他不適應。」
彎起嘴角，想念山洞旁的建築。自己想去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他不想。
小短身沒再說話，溜溜魔帥起身行禮，轉身離開沒再打擾。
出神到底是什麼意思，簡單說就是人在這，心卻不在。
直到許久，小短身轉身，看著跪地的他，慢慢恢復八米身高，居高臨下。
韓棄一頓，張口要說說什麼，半晌，還是沒開口。
思緒也許飄到幾萬里，也許近在眼前，但不是這裏。
溜溜魔帥站在那等了好久，最後實在忍不住，上前輕聲開口：「殿……陛下。」
行禮，轉身離開。
四民一愣，笑著開口：「因為師父將關心放在所有棄兒身上，甚至自己都顧及不到。我們做徒弟的，不但不該讓師父操心，還要給師父分憂。」
噗嗤一笑，四民嗔怪看著墓碑：「包括不近女色。」
你們那麼喜歡瘋狂帶節奏嗎？
「我可以直說的。」
四民不解抬頭，韓棄沉默片刻，輕聲開口：「其實四民。有時候你覺不覺得師父，不夠關心你們？」
小短身語氣一滯，神色複雜看著溜溜魔帥。沒有開口。
原來，最後無條件支持自己，守在自己身邊付出一切的人，卻是和自己沒有任何生活共同經歷的人。
他想的時候自己又決定要改變。
溜溜魔帥一頓，抬頭看著小短身，似乎等待解釋。
也許任何事物都該有個保鮮期的。
看著龍五的墓碑，四民出神：「這才真實。因為這樣的事太多太多。有的和_圖_書失去親人的來不及悲傷，也許轉眼自己也會死去。在如今的年代……」
不用你們帶了，一起死吧！
「他也不知道。」
風還在吹，天也徹底黑下來。
隨即又拿出一些，放在一邊，示意韓棄：「給您帶的。」
要改口了。已經正式繼承了魔皇的資格。
看著韓棄，四民開口：「他一起都和師父學的。生活習慣，一舉一動……」
烏黑飄動，配合她嬌小身子抱膝蓋一小團的模樣，很是柔美。
小短身看著他，就這麼看著。許久之後，平靜開口：「你想問什麼？問吧。」
四民起身來到龍五墓碑前，扯起嘴角開口：「有時候我都想，幹嗎一定是龍五。大民哥那麼嚴肅，讓他替師父擋下來。或者傲天哥總喜歡做生意那麼油滑，二民那麼多情，三民也生無可戀，哪怕是我都可以。或許會讓龍五一直記著我。」
居然一個魔皇一個神王？
四民看著韓棄：「我沒想過用小短身不是故意的來安慰師父，因為早晚要面對的，我不恨她。小時候抱著她，她是孩子。如今過去多少年了，我和她，都是女人。我能理解她背負的一切，對師父的失望，還有恨。」
小短身介面：「問這個？」
而自己熟悉的生活，熟悉的人，卻已經是敵對的人。
天地法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當一切已經變得不一樣的時候，當已經沒法再走到一起的時候。
韓棄眉頭一動，半晌開口：「我這個師父和_圖_書
很不稱職。都不知道你和他……」
溜溜魔帥目光閃過疑惑：「但在前任神王回歸之前，他提供給神族聯盟的建議並沒有特別管用。似乎他自己也認為自己照比神王的指揮差遠了。」
小短身支著下巴，輕笑開口：「我殺掉一個龍五，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立場？」
……
小短身沒有回頭，好像沒聽到一樣。但溜溜魔帥已經知道，她聽到了。
哪怕今晚的星光燦爛。
溜溜魔帥想了想，沒再糾結。只是看著小短身，猶豫一下，試探開口：「聽說陛下和那位新任神王，已經簽署婚姻契約……」
活太久也不好，不合理的。
韓棄身子一顫，攤手笑著：「時間也不允許準備什麼。」
「喂。」
倒是四民似乎情緒穩定了很多，將一些吃的喝的，都放在墓碑前。
小短身靠坐在墓碑旁，輕聲開口：「他繼任神王位置。從此以後神族聯盟的對抗戰略會變得複雜。」
韓棄低頭不語。
但眼神中閃爍的冰冷目光卻還有跳動的火焰，沒有破壞這樣的氣質，反而融合得，很完整。
深吸口氣，四民看著韓棄：「師父要保重。為了不再有我，任何誰承受類似的經歷。總要有人去終止的，我堅信只有師父可以做到。神王都不行。」
韓棄扯起嘴角，點頭開口：「我老了。你安慰我，雖然沒什麼用，但我也欣慰。」
「以後魔族不要無腦往上沖了。」
放射熱線射過去。不過是穿透他面前的土地。
只是和_圖_書，沒有大坑。
四民輕聲開口，打斷韓棄：「所以師父不知道也很正常。」
出神不語。
起身收拾一下，四民看著不語的韓棄：「可是現實由不得我們決定。我相信師父如果可以，會更願意隱居山林而不是管這些俗事。但越早面對接受越好，而不是此刻裝作無事一般強撐。」
四民低頭沉默，許久之後笑著：「他一直以為我是姐姐對弟弟關心他。而我也不好意思從姐姐變成輕佻的女人暗示。」
韓棄驚訝：「他都不知道？！」
沒人看得到此刻的她，目光沒有焦距，就這麼看著前方。
「呼……呼呼……」
「你要能殺得了他，你就殺啊。」
「師父。」
抬頭看天，小短身眯著眼睛。
「殺了他？」
溜溜魔帥茫然：「龍五是誰？」
小短身看著溜溜魔帥：「但我估計你做不到。所以殺你能殺的就好了。」
小短身出神許久，沒回應。但溜溜魔帥一直跪地等。
韓棄一頓，沒有說話。
韓棄看看四民給自己夾菜倒飲料，突然按著她的手讓她停下。
夜，很靜。
小短身此刻一身黑色長袍裹在一米五八的身軀上，卻並不顯得嬌小。因為任誰看到只是背影，嬌小的身子都蘊含出大能量。
溜溜魔帥點頭。
魔皇的墓前，周圍地面哪怕堅硬，卻有許多斑駁的痕迹。
如今終於走到現在的一步，一個魔皇，一個神王。
只留下韓棄一個人，面對面前的飯菜，和龍五墓碑前的，祭品。
韓m.hetubook.com.com棄沒多說，坐下拿起筷子，看看龍五的墓碑，卻突然開口：「龍五愛喝酒嗎？」
溜溜魔帥咬牙，抬頭開口：「您是真的要滅掉神族聯盟，那麼如果是那位神王，將您養大，最後還結婚的他。您是什麼態度？會放過嗎？還是……」
四民開口，眼圈有點紅，卻笑著：「您的心胸太寬廣，牽挂的太多。視角也不會停留在一分一處。」
但似乎也沒變，輕易就找到了他，站在墓碑旁，沉默以對。
四民回頭看著韓棄：「他們不會怪我。甚至我知道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為了師父，他們一定願意。」
如今他的身手，問了那麼多其他種族的情況，唯獨沒有說自己成為神王之後，有什麼變化。
會議結束的韓棄，就離開了。
溜溜魔帥身子發顫，頭垂地：「我知道陛下不喜歡這樣的問題。我也是被推過來，冒死詢問。但魔族都要知道您的態度，不然以後作戰會很迷茫。」
太久遠了。
「滋滋。」
「呼。」
「師父……」
過了保鮮期，如果還活著，就該重新計算。
四民開口：「龍五學的是師父您啊。我有時候也會有怨，怨他為什麼不開竅，不主動，不接受。我羡慕小短身至少從始至終都是你最親近的人。三大美女都搶不過她，她很直白有機會就表達，儘管她和您還差著輩分，而您還是將她養大的。」
風繼續吹，吹亂小短身已經變回嬌小身形的長發。
一百年太短，一萬年太長。幾百年或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