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們，我很高興。」朱可夫繼續說道：「在這次庫爾斯克會戰中，不管是沃羅涅日方面軍還是草原方面軍的同志們，表現得都很不錯，是你們在戰場上的優秀表現，粉碎了德軍企圖從南面進攻庫爾斯克的陰謀。」

「沒錯，卡圖科夫同志。等打完了這場仗，我們一起到第聶伯河去釣魚。」卡圖科夫的話音剛落，我的身後便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還能有什麼理由，當然是準備進攻了。您難道沒聽說過，主要朱可夫元帥到的地方，就代表我們要在那裡開始進攻了。」說到這裏，我指著車窗外，與我們相對而行的步兵隊列，和拖曳著大炮的卡車，「您瞧瞧，這麼多的部隊，正在源源不斷地開往前沿，就是為我們的進攻做準備。」

在場的指揮員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整齊地回答道：「是！」

沃羅涅日方面軍右翼為第27集團軍及配屬的近衛坦克第四軍，坦克第十軍；第40集團軍和配屬的近衛坦克第二軍，第38集團軍。第40和第38兩個集團軍將分別於8月5日和8日發起進攻。

朱可夫走到了掛在牆上的大地圖前，拿起了靠在牆邊的講解棒。我正在奇怪今天怎麼沒看到華西列夫斯基的時候，就聽朱可夫說道：「根據總參謀部的計劃：庫爾斯克南部的沃羅涅日方面軍，將由北向南發起突擊，直衝突出部側后，插入德軍第4裝甲集團軍和『肯普夫』戰役集群的結合部，在哈爾科夫以西截斷接軍退路。

我使勁地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是的，將軍同志，昨天近衛第67師經過苦戰以後，成功地收復了布托沃。今天還將對克留科沃和托馬羅夫卡發起進攻。」

聽到他的問題，朱可夫眯縫著眼睛望著他說：「莫斯卡連科將軍，在進攻開始前，統帥部還會對沃羅涅日方面軍的炮兵部隊進行加強。至於能加強到什麼程度，我還說不清，但我和*圖*書可以告訴你的是，至少在戰場的正面，我們的火炮密度可以達到每公里一百門以上。」

在座的指揮員聽到朱可夫這麼說，都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將原本就挺得筆直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在路上的時候，丹尼洛夫試探地問我：「司令員，您知道朱可夫元帥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召開會議嗎？」

「冷靜，麗達。」卡圖科夫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地提醒我說：「別忘記了這是高級軍事會議，你還是個集團軍司令員。要是因為衝動犯下什麼錯誤，就算朱可夫元帥也很難當眾維護你的。」

丹尼洛夫現在就聽不得「進攻」這個詞，此刻聽到卡圖科夫也在說這個詞，立即抓住對方追問起來：「將軍同志，您對我軍即將展開的進攻，知道一些內幕嗎？」

等在座的指揮員門把該問的問題都問了一遍后，朱可夫站起來宣布說：「既然任務都明確了，各位指揮員同志，你們都立即回部隊去吧，抓緊時間做好進攻的準備。」

另外，沃羅涅日方面軍和草原方面軍的兩翼，兵力也非常薄弱，無力實施大縱深包抄。而如果我們要調整兵力部署，必然要耗費大量時間。這樣一來，堡壘行動后兵力被大大削弱的德軍也會獲得增強實力的機會。

我見自己的身邊有個空位，便朝他招招手，讓他到我們這裏來做。卡圖科夫在我的旁邊坐下后，開門見山地問：「麗達，你們昨天對布托沃的進攻，還順利嗎？」

聽到會議是由朱可夫主持的，我便猜到肯定是要部署新的進攻，便吩咐別濟科夫留下，負責處理集團軍內部的事務，隨後催促丹尼洛夫說：「走吧，副司令員同志！」

卡圖科夫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著聳了聳肩膀，把雙手一攤，有些無奈地說道：「丹尼洛夫將軍，我想，我和您知道的應該是一樣多的。我也是接到了伊萬諾夫將軍的電話，就急急和-圖-書忙忙從自己的司令部趕到這裏來的。至於上級有什麼進攻計劃，我是一無所知。」

卡圖科夫聽我說完后，若有所思地說：「如果再佔領了這兩個小城市，那麼你們集團軍就有了一個正面寬闊的進攻出發點，非常有利於進攻部隊的展開。」

他的話音剛落，第40集團軍司令員莫斯卡連科便站了起來，大聲地問道：「元帥同志，我想問問，我們在進攻中，能獲得多少炮兵火力的支援？」

那人後面還說了些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要不是卡圖科夫和丹尼洛夫發現了我的異常，及時地從兩側抓住了我的手，將我牢牢地摁在了桌位上，我一定會抄起坐的凳子朝那位指揮員砸過去的。

講解完整個計劃以後，朱可夫把講解棒靠在牆邊，重新走回到桌邊，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表情嚴肅地說：「指揮員同志們，戰爭進行到現在，形勢已變得對我們越來越有利了，假如我們能取得這次進攻戰鬥的勝利，那麼戰場局勢就將發生巨大的轉折。」說到這裏時，他的臉上卻出人意料地出現了喜悅的表情，「也就是說，以前那種德國人進攻我們防守的局面，將得到徹底的扭轉。將變成我們進攻，而德國人不得不轉入全面的防守。」

接著又有一位指揮員問道：「我們能得到必要的空中支援嗎？」我聽到他的問題，心裏就覺得暗暗好笑，猜測他們可能是吃了不少德軍的虧。誰知我臉上的笑容剛剛綻放，就因為這個一根筋的指揮員的一句話，而僵在了臉上。只聽他說道：「要是我們沒有空中支援的話，那麼部隊勢必會遭受重大的傷亡。要知道方面軍副司令員阿帕納先科大將，就是在前線視察時，遭遇敵機空襲而犧牲的……」

會議開始后，首先站起來講話的是朱可夫，他環顧四周后，臉上帶著微笑，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指揮員同志們，你們好！」

和圖書「一百門以上！」朱可夫的話剛說完，在下面坐在的指揮員中間，便傳來一陣驚呼聲。要知道在庫爾斯克會戰初期，我軍進行先發制人的炮擊時，火炮最密集的地段，也不過每公里八十門左右。而在即將開始的進攻中，平均密度卻能達到百門以上，怎麼能讓大家不感到意外呢。

接電話的阿赫羅梅耶夫向我報告說，電話是方面軍參謀長伊萬諾夫打來，他讓我和丹尼洛夫必須在上午十點以前，趕到位於庫爾斯克的指揮部開會。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會議是由剛剛回到庫爾斯克的朱可夫元帥主持。

卡圖科夫的話，讓我重新冷靜了下來，我背靠著牆邊喘著粗氣，目光緊緊盯著那個正在滔滔不絕發言的指揮員，心裏暗罵：「小子，今天算你命大，假如哪天你落到了我的手裡，我絕對不會輕饒你的。」

我連忙從桌位上蹦起來，抬手向說話的人敬了個禮，大聲地說：「您好，蘇聯元帥同志！」

該方面軍的主攻由左翼第5近衛集團軍負責，第6近衛集團軍在右側加以保障。兩個集團軍將在德軍陣地打開突破口，然後，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從其右翼4公里地段，近衛第五集團軍從左翼6公里的地段進入突破口。兩個坦克集團軍沖入德軍側翼縱深后，將向左迂迴，包圍哈爾科夫：卡圖科夫的近衛坦克第一集團軍對哈爾科夫構成外層包圍圈，羅特米斯特羅夫的近衛坦克第五集團軍對哈爾科夫構成內層包圍圈。」

經過反覆考慮，我們最後確定：動用集中在別爾哥羅德以北的兩個坦克集團軍——近衛坦克第一、第五兩個集團軍，沖入德軍的防禦縱深，切斷敵方的來援路線，同時實施分割並將他們逐個消滅。」

聽兩人聊天時，我忽然想起在以前看過一部電影里，庫爾斯克會戰開始時，卡圖科夫正悠閑地在池塘邊釣魚，便忍不住好奇地問：「將軍同志，最近和_圖_書又去釣魚了嗎？」

丹尼洛夫看到路上的這麼多隊伍，臉上的喜悅一閃而過，接著湊在窗前，朝天空望去，擔憂地說：「部隊在大白天這樣大搖大擺地行軍，不會遭到德軍的空襲嗎？」

卡圖科夫聽到我的這個問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時間啊，麗達，天天忙著和德國人打仗，哪裡還有什麼時間去釣魚啊。還是等打完這場仗，再找機會去釣魚吧。」

朱可夫在坐下前，還笑著說了句：「大家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向我提出來。」

另外，草原方面軍南面的西南方面軍，也將以第57集團軍進攻哈爾科夫，他們的當面之敵主要是德國『肯普夫』戰役集群的第42軍。」

草原方面軍，則負責從正面進攻別爾哥羅德——哈爾科夫突出部。為此部署了第53、69和第7近衛集團軍。當面之敵主要是『肯普夫』戰役集群。對方面軍司令科涅夫將軍來說，這個任務頗為艱巨。因為他最精銳的部隊已經在防禦階段交給了沃羅涅日方面軍，剩餘實力不是特別充足，僅有的突擊兵力第1機械化軍用來加強第53集團軍。

朱可夫在講解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是在小本子上快速地記錄他所講述的內容。

說到這裏，朱可夫忽然停住了，他再次緩慢地環顧到會的人。我估計他正在腦子裡組織詞彙，打算繼續往下說。

等我們到達方面軍司令部的會議室時，裏面早就人頭攢動，不光有沃羅涅日方面軍的，也有草原方面軍的。我和丹尼洛夫找了個角落坐下，然後左右張望起來，看能否找到一個熟人。結果這一搜索，還真發現了一個熟人——卡圖科夫。

「不會的。」我望著外面川流不息的部隊，信心十足地說：「既然上級敢命令部隊在白天行軍，那麼就一定有應付德軍空襲的辦法。」也許是為了驗證我的這種說法，我的話音剛落，就有兩架我軍的戰機和*圖*書從吉普車上空掠過，朝著遠處飛去。

7月18日的清晨，我正在和丹尼洛夫還有別濟科夫正圍在地圖前，研究近衛第67師即將對克留科沃和托馬羅夫卡的進攻，桌上的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

說到這裏，朱可夫再次停頓了下來，還朝瓦圖京投去了意味深長的一瞥，隨後接著往下說：「瓦圖京將軍曾向統帥部建議，讓我們在這一地域包圍德軍重兵集團。而第40集團軍司令員莫斯卡連科同志，更是建議在哈爾科夫西面的波爾塔瓦合攏包圍圈！」說到這裏，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但紅軍總參謀部經過反覆的研究，堅決反對大規模合圍計劃。我們認為德軍在這一地區擁有堅固的陣地，哈爾科夫本身就是個可以長期堅守的巨大堡壘。依託這些工事，被圍德軍將長期牽制我軍主力，給德軍在第聶伯河一線建立堅固防禦爭取時間。

停了一會兒后，朱可夫又開始說話了：「同志們，今天召集大家到這裏來開會，是因為統帥部已經批准了在庫爾斯克南部全面轉入進攻的『魯緬采夫』戰役。戰役的基本意圖，是以沃羅涅日方面軍和草原方面軍，向曼施坦因的南方集團軍群左翼發動進攻，剷除庫爾斯克以南的別爾哥羅德——哈爾科夫突出部。」

說話的人是朱可夫，他的身後還站著瓦圖京和科涅夫，他抬手還了個禮，望著我笑眯眯地說：「麗達，你在這段時間的表現不錯啊。我看過一些俘虜的供詞，德國人現在對你都怕得要命哦。」說著，他就和兩位方面軍司令員瓦圖京、科涅夫朝會議桌走過去。

「按照最高統帥本人的想法，這次行動應該在7月23日開始。但我們發現沃羅涅日方面軍經過曼施坦因的猛攻，損失相當嚴重，需要多一些時間來進行休整。經過我和華西列夫斯基同志的爭取，斯大林同志又給了你們10天時間進行修整和準備。這樣一來，進攻日期就被延後到8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