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聯合作戰(下)

「第二種辦法,就是向上級申請一批混凝土破壞彈。」見我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個提議,巴托夫接著又說:「這樣就可以大規模地摧毀敵人的防禦工事。」
「麗達,我在這裏提醒你。」羅科索夫斯基語氣嚴肅地說:「雖然德軍在我軍的一連串的打擊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因此我們要時刻地保持警惕。這次巴托夫被德軍打得丟盔棄甲,就是因為覺得敵人已經快失敗了,便掉以輕心,結果被敵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沒關係,我還沒有睡呢。」我在客套完了以後,又把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阿赫羅梅耶夫用手捂住話筒,低聲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是方面軍司令員的電話。」
我連忙站起身,從阿赫羅梅耶夫的手裡接過了話筒,貼在耳邊恭恭敬敬地說:「您好,方面軍司令員,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我沒有過多地去想巴托夫所考慮的事情,而是盯著地圖在思考該如何奪取斯韋特洛戈爾斯克。根據我今天早晨接到的情報,德軍在城市的外圍構築了幾道堅固的防線,而城裡還有一個師的兵力。如果不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那麼部隊在進攻城市時,勢必會付出高昂的代價。
在布置完進攻任務后,巴托夫向我請示:「奧夏寧娜同志,不知道我們的指揮部該設在什麼地方,繼續留在城內,還是設在靠近前沿的地方?」
羅科索夫斯基呵呵地笑了兩聲后,歉意地說:「麗達,把你吵醒了,真是不好意思。」
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樣子,巴托夫忽然說道:「對了,奧夏寧娜同志,你們不是有一個自行火炮團嗎?如果將它們擺在離敵人陣地僅僅幾百米的地方,來摧毀敵人的工事,我看也是挺不錯的。」
波夫斯基所說的情況,我以前還真不知道,於是我驚訝地問:hetubook.com.com「將軍同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攻擊德軍的陣地,有時十天半個月都不成功,而他們偷襲我們,卻是那麼地輕鬆?」
他口頭上雖然說著同意我的提議,但我從他的語氣中,還是聽出了幾分無奈,似乎為指揮部不能設在靠近前沿的地方而感到遺憾。我知道按照蘇軍的傳統,師級指揮部通常都設在離戰鬥最激烈的一線陣地三百米左右的地方;集團軍司令部離戰場稍微遠點,但也絕對超不出兩公里。只有德軍的指揮部,才會設在遠離戰場的地方。
「司令員同志。」受到我批評的波夫斯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並非是我不想讓炮兵多帶點彈藥,而是因為上級答應補給的炮彈,遲遲沒有到位。就連這一個基數的彈藥,我都是七拼八湊好不容易湊齊的,為此我還將兩個榴彈炮團留在了斯摩棱斯克。」
「沒錯,波夫斯基將軍,說到炮兵,我們這裏還沒誰能比得上你。」我沖他點頭笑了笑,接著說道:「說說吧,讓我們大家都來聽聽您的高見吧。」
對於巴托夫的這種說法,我非常認同。比如在日洛賓城外的陣地,在連續遭到德軍的兩次長時間炮擊后,大部分的工事依舊是完好的。我們要想衝進城裡,就必須將德軍在城外的這些堅固工事全部摧毀掉。
雖然阿赫羅梅耶夫向我報告,說炮兵部隊要等到中午才能到達日洛賓,可集團軍的炮兵司令員波夫斯基將軍,卻在凌晨三點就趕到了指揮部。
聽羅科索夫斯基提前聯合指揮部的事情,我的心就往下一沉,不過在這種情形下,我還得強顏歡笑地說:「放心吧,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和我的部隊一定會在巴托夫將軍的指揮下,給來犯之敵以迎頭痛擊,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巴托夫見我一直盯著地圖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奧夏https://www.hetubook.com.com寧娜同志,在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四周,都是堅固的防禦工事,這些鋼筋混凝土的工事,假如我們沒有混凝土破壞彈的話,要想摧毀它們,是非常不容易的。」
為了便於指揮,我在和巴托夫商議后,決定將第65集團軍的三個師臨時編成第三梯隊,他們將從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西南方向發起攻擊。
「沒錯沒錯。」波夫斯基聽了巴托夫的這個提議后,也興奮地說:「我怎麼忘記了我們的自行火炮團啊。有它們出馬,要清除城外的德軍陣地,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我從羅科索夫斯基的話中,聽出他似乎並沒有讓巴托夫擔任聯合指揮部負責人的意思,心裏不禁一陣狂喜,心說難道他打算讓我來負總責嗎?想到這裏,我試探地問:「方面軍司令員,不知道由誰來擔任聯合指揮部的負責人?」
「不是說中午才能趕到嗎?」阿赫羅梅耶夫聽波夫斯基說完后,忍不住插嘴問道:「所以在白天的戰鬥中,我們就暫時沒把你們考慮進去。」
「巴托夫指揮?」羅科索夫斯基有點納悶地說:「我什麼時候說讓巴托夫將軍指揮啊?」
「有兩種辦法。」巴托夫思索了片刻,然後對我說道:「一是對德軍的防禦陣地實施長時間的炮擊……」
我聽完后,望著巴托夫問道:「那麼我們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們嗎?」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得知自己可以擔任聯合部隊的負責人之後,我頓時喜不自勝,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這樣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安排進攻事宜了。」
「我是和兩個近衛火箭炮營一起來的。」波夫斯基接過阿赫羅梅耶夫遞給他的茶水,一飲而盡后,回答我說:「另外的兩個近衛火箭炮營,和榴彈炮團、加農炮團還在後面,至少也要四五個小時以後才能趕到。」
和*圖*書想了想,覺得還有那麼多的部隊沒有到達,就匆匆忙忙將指揮部前移,實在沒有什麼必要。想到這裏,我笑著對他說:「巴托夫將軍,我看指揮部還是先設在城裡吧,等我們的部隊奪取了斯韋特洛戈爾斯克以後,再將指揮部前移吧。」
「是這樣的。」羅科索夫斯基繼續說道:「為了讓我們的部隊重新回到卡林科維奇,你們有必要和巴托夫將軍的第65集團軍建立一個聯合指揮部,共同指揮該地區的部隊作戰。」
「德軍有專門的突擊部隊,專門用來突破我軍的堅固防禦工事。」為了讓我深信不疑,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巴托夫向我舉例說明:「突擊隊是由工兵和輕炮兵組成。但和我軍的防禦工事遭遇后,他們通常會先用炮火轟擊我們的碉堡,壓制住我們的火力后,再用工兵上前將手榴彈投進射擊孔,將裏面的指戰員全部炸死。最後,他們再出動火焰噴射器,對著碉堡的射擊孔噴火,將裏面的傷員或者剩下的戰鬥人員全部燒死。」
聽到阿赫羅梅耶夫這麼說,波夫斯基連忙站起來向我表態說:「司令員同志,雖然炮兵指戰員經過長途跋涉,都已經很疲勞了。但假如您需要我們參戰的話,我相信指戰員們的表現,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巴托夫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回復他,在遲疑半晌后,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奧夏寧娜同志,既然您覺得指揮部繼續留在日洛夫比較合適,那我也贊同您的意見。」
我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頭疼地問巴托夫:「將軍同志,您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快速地清理掉這些敵人的防禦工事嗎?」
我等他說完后,雙手十字交叉支在下巴上,認真地思考巴托夫所提出的這個兩個方案,哪個更適合一些。
「聽說炮兵團只攜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雖然再過幾個小時,我集團軍的炮兵主力就會陸續趕到,可我一想到波夫斯hetubook.com•com基只讓他們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心裏就很不舒服,於是我頗為不滿地問道:「這點炮彈打打防禦還行,如果用於進攻是遠遠不夠的。難道您忘記我們在攻擊法斯提夫的時候,因為炮彈不足,讓部隊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么?」
「這個只能試試。」波夫斯基在說完這番話以後,見我的臉上露出了不睦的表情,連忙解釋說:「我們這次過來,只攜帶了重炮,沒有攜帶適合攻堅的76.2毫米火炮。」
看著突然出現的波夫斯基,我放棄了睡一會兒的打算,有些意外地問:「將軍同志,您是單獨來的,還是和炮兵部隊一起趕到日洛賓的?」
巴托夫的話,讓我不覺一愣,他所說的內容,和我經常強調的「大炮上刺刀」是何其地相似啊。沒等我說話,巴托夫又繼續往下說:「德軍後來將原先使用的火炮,都換成了突擊炮,這種武器不像坦克一樣,必須要成群結隊地出現,而是作為掩護步兵進攻的輔助工具。它們在遭遇我軍的工事後,就由突擊炮瞄準火力點射擊,接著工兵和火焰兵又補上,用炸藥和火焰噴射器,一起將工事里的人消滅掉。」
「不行,德軍在城外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採用這種方法,除了浪費炮彈外,對敵人的損傷不大。」我還特意地強調說:「您別忘記了,敵人曾經連續兩天,用重炮轟擊我軍在日洛賓城郊的防禦工事,可是現在的工事還大多數完整。況且我們現有的炮彈數量有限,就算想對德軍實施密集炮轟,也是很困難的。」
聽完波夫斯基的解釋后,我發現自己居然錯怪他了,正想向他道個歉,桌上的電話鈴聲驟然響了起來。阿赫羅梅耶夫上前拿起了電話:「喂,這是集團軍司令部,您是哪裡?……什麼,您是方面軍司令員?……您好,司令員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是的,她在,請您稍候,我這就讓她接電話……」
在聽完和圖書巴托夫的介紹后,我對如何奪取德軍的外圍陣地,多少心裏有點譜了。我扭頭對波夫斯基說:「炮兵司令員,我們也可以採用這種辦法,來突破德軍的防禦地帶,以最快地速度衝到斯韋特洛戈爾斯克的城下。」
我結束和羅科索夫斯基的通話后,就立即給巴托夫打電話,將羅科索夫斯基的決定告訴他。我這樣的目地,就是想告訴他,我如今是聯合指揮部的負責人,那麼在部隊的進攻方向和時間的安排,都全部由我說了算。
「在戰爭的初期,我們在烏克蘭地區有很多要塞區,防禦工事都是用鋼筋混凝土修築的。」波夫斯基滿臉痛心地說:「我們原來以為部隊至少能在上述地區堅守半個月,但實際的結果,這些混凝土工事只堅守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全部失守了。」
天亮以後,我分別給涅克拉索夫和謝留金打去了電話,吩咐他們緩慢地向斯韋特洛戈爾斯克推進,在炮兵到達之前,誰不準隨便發起進攻。
「司令員同志,請您放心。」我向羅科索夫斯基表態說:「我絕對不會因為部隊所取得的一系列勝利,就產生輕敵的思想。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我們還會一如既往地消滅敵人。」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了。」羅科索夫斯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雖然你的資歷淺,在部隊里的威望也比不上巴托夫將軍。不過要說指揮作戰,他卻遠遠不如你。我經過反覆的考慮,並報請朱可夫元帥同意,決定由你來擔任這個聯合指揮部的負責人。」
「很遺憾,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辦法。」巴托夫苦笑著說:「我們工事的內容,過於狹窄,待在裏面的指戰員根本活動不開,一旦遇到敵人的這種突擊戰術,他們基本就只能留在裏面等死。」
「司令員同志,我能說兩句嗎?」波夫斯基見我陷入了沉思之中,連忙提高嗓門說道:「作為炮兵司令員,我相信自己是非常有發言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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