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章 飛機失事

「可是,副司令員同志。」波波夫聽我這麼說,望了一眼正在旁邊為副駕駛員打石膏的軍醫,為難地說:「你剛剛發生了空難,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鑒於當前的形勢比較嚴峻,我果斷地向飛行員下達了命令:「就在這裏降落!」
飛機開始降低高度時,我的心裏開始暗暗祈禱,希望飛機能夠平安降落。一旦出事的話,我就將在蘇軍歷史上創造了一個令人遺憾的記錄:晉陞為大將的第一天,就因為空難而殉職。完全可以媲美那個頭天晉銜,第二天就出空難的德國將軍漢斯·瓦倫丁·胡貝。
「將軍同志。」飛行員著急地對我說:「飛機可能會爆炸,我先帶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救他。」
飛行員遲疑了片刻,回答說:「大概還能飛行十分鐘左右。」
「收到了,今天下午剛剛收到的。」馬利寧在電話里好奇地問:「這批無線電器材,你打算派什麼用途嗎?」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聽到耳機里傳出馬利寧的聲音,我連忙問道:「參謀長同志,我是奧夏寧娜,您能告訴我,元帥同志在什麼地方嗎?」
我抬手看了看表,發現從莫斯科起飛到現在,已經在空中飛行了將近五個小時,便皺和-圖-書著眉頭問飛行員:「飛行員同志,我們飛機的燃料還能飛多久?」
十幾分鐘后,我們三人來到了機場的臨時醫療站,在這裏接受簡單的包紮和治療。飛行員在飛機傾翻時,碰傷了額頭和撞傷了腿;而副駕駛員則比較倒霉,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而且右腿小腿骨折,軍醫正在為他打石膏。
我扭頭朝後面望去,只見折斷了一側機翅的飛機,正泡在一個水坑裡,在瓢潑大雨中連個火星都看不到,怎麼看也不像會爆炸的樣子。我用手指著飛機,對飛行員大聲地說:「上尉同志,我們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扔下自己的同志,不管他是負傷還是犧牲了,都必須帶上他,明白嗎?」
集團軍司令員波波夫得知消息后匆匆趕來,一見到我,就上前握著我的手問長問短,在得到我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一放下電話,我就對跟進來的波波夫說:「將軍同志,請您幫我準備一輛車,我要儘快趕到維斯庫夫,與羅科索夫斯基元帥匯合。」
我聽到副駕駛員在大聲地對駕駛員說:「上尉同志,希望我們到達波蘭上空的時候,能出現一個好天氣。」
誰知道事與願違,當hetubook.com.com我們的飛機接近盧布林上空時,卻發現這裏正在下著瓢潑大雨。見到這種情形,我不禁苦笑連連,心說從莫斯科出發時,趕上了下雪,沒想到在盧布林這裏,卻趕上了下暴雨,我們在幾個小時之內,就經歷了從冬天到夏天的過程。
「是的,參謀長同志。」我笑著對他說:「這些器材,在我們對納雷夫河西岸的德軍實施反擊時,將會派上大用途。現在請您派人將這些器材送到空軍的駐地去吧。」
在搞清楚羅科索夫斯基的去向後,我又接著問馬利寧:「參謀長同志,我在離開莫斯科之前,朱可夫元帥曾經告訴我,說給我們方面軍運來了一批美國進口的無線電器材,不知道現在收到沒有?」
「明白!」飛行員響亮地答應一聲,轉身跑回了飛機旁,從我們剛剛出來的那個艙門鑽了進去。我正在考慮是否該上前搭把手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什麼響聲,扭頭望去,只見一長溜由吉普車、救護車、消防車以及牽引車組成的車隊,正朝著我們失事的地點快速駛來。
「好吧,將軍通知你。」見我的態度如此堅決,飛行員只好無奈地說:「我服從您的命令。現在請您坐好,我準備https://m.hetubook.com.com讓飛機迫降了。」
很快,我就感覺到機身猛地一震,接著輪子便落到了滿是積水的跑道上,繼續顛簸顫動著朝前衝去。就在我以為降落已經成功時,機身猛地朝一個方向傾斜,然後一頭扎進了跑道旁的一個水坑,巨大的慣性,使飛機又向前滑行了幾十米才停下,這番劇烈的震蕩,讓我感覺到自己五臟六腑彷彿都移了位。
「轉到哪個機場?」由於機艙里的噪音太大,我將話重複了一遍,他才聽清楚。他指著地圖對我說:「在這裏,華沙東面的謝德爾采,我們只需要幾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
我連忙拿起飛行地圖看了看,發現任何一個最近的備降機場,都要飛行十分鐘以上,而且當天的天氣還不知道怎麼樣,要是我們冒冒失失地選擇一個方向飛過去,結果發現依舊沒法安全降落,而燃料又耗盡了,到時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機毀人亡的下場。
「可是,將軍同志。」飛行員試圖勸說我改變主意,「下面機場的炮彈,都被雨水淋壞了,我們要強行降落的話,會有生命危險的。」
飛機到達謝德爾采上空時,這裏依舊是暴雨傾盆,飛行員在和地面指揮塔聯繫后,遺憾地告訴我:「將和-圖-書軍同志,這裏的跑道已經被雨水淋壞了,如果要降落的話,有可能會發生危險,我們是不是備降其它機場?」
「沒事。」我擺了擺手,自信地說:「我的傷勢不要緊,立即帶我到你的司令部去。」
「他在維斯庫夫。」馬利寧簡短地回答說:「由於第65集團軍的防禦地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所以他帶著軍事委員捷列金、炮兵司令員卡扎科夫、坦克兵主任奧廖爾以及工程兵主任普羅什利亞科夫,一起去了維斯庫夫的第65集團軍司令部。」
見軍醫都說我沒什麼事情了,波波夫才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開車將我帶到了他的司令部。
副駕駛員從駕駛室里走出來向我請示:「將軍同志,目前盧布林地區正在下暴雨,我們的飛機無法降落,您看是否轉飛別的機場?」
我因為急於和羅科索夫斯基取得聯繫,和波波夫簡單寒暄后,便催促他:「將軍同志,帶我到你的司令部去,我有急事要立即和羅科索夫斯基元帥取得聯繫。」
「司令員同志。」軍醫停下手裡的工作,對波波夫說:「這位將軍只有輕微的腦震蕩,只需要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我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無法動彈,滿臉是血的飛行員從駕和圖書駛室里走出來,幫我解開了綁在腰間的安全帶,連拖帶拽地將我拉出了飛機,攙扶著我一瘸一拐地往指揮塔的方向走。走了幾步,我忽然想起副駕駛還在駕駛室里,連忙停下腳步對飛行員說:「上尉同志,你的副駕駛還在飛機里,快點去救他出來。」
「飛機現有的燃料,也無法支持我們飛更遠的距離。」我望著飛行員態度堅決地說:「所以我們只能冒險在這裏降落了。」
軍醫給我檢查一下,然後如釋重負地對我說:「將軍同志,您只有輕微的腦震蕩,只要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第70集團軍司令部的成員,我前段時間曾經打過招呼,誰負責那一攤子,我還多少有點印象。一進門,我就吩咐走過來的通訊主任:「上校同志,給我接方面軍司令部,找馬利寧參謀長,我有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謝德爾采這裡有個野戰機場,而且第70集團軍的司令部就在附近,如果在這裏降落,我也能立即和羅科索夫斯基取得聯繫,因此我果斷地命令副駕駛員:「好,我們就在謝德爾采這裏降落!」
我從莫斯科的軍用機場起飛時,天空中布滿了鉛色的陰雲,飄飄洒洒的雪花,如同天女散花般,無窮無盡地從天穹深處飄落下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