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6章 被俘事件的善後

羅科索夫斯基聽完了全過程以後,開口問道:「你是說和你一起被俘的指揮員,都被德軍全部殺害了?」
羅科索夫斯基擺了一下手,不以為然地說:「第2集團軍被俘的指戰員那麼多,普通的德國兵怎麼可能記得都有什麼人被俘,就算看到了你,也只會把你當成野戰醫院的衛生員和護士,壓根想不到你如今會是一名將軍。我們眼前要做的,就是確認托爾曼是被俘還是陣亡了,才好採取下一步措施。」
「你,你……!」羅科索夫斯基聽我這麼說,頓時劍眉倒立,用手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不過好在他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過了片刻后,他把手放了下來,努力用平緩的語氣對我說:「好吧,把詳細的經過告訴我。」
朱可夫一臉怒氣地望著我,語氣嚴厲地問羅科索夫斯基:「雖然內務部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他們已經對麗達產生了懷疑。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元帥同志。」開口說話的是羅科索夫斯基,他站在我的立場為我說話:「我覺得麗達曾經被俘這件事,我們應該繼續隱瞞下去,否則不光她的前途會受到影響,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這事交給我來辦吧。」華西列夫斯基說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后,對著話筒說道:「立即把在列寧格勒方向俘虜和擊斃的德軍校級軍官名單給我拿過來。」
對於朱可夫的關愛,我感激地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元帥同志,您放心,一旦我想起什麼新的內容,我都會及時向您彙報的。」
「你們說,這件事該怎麼辦?」朱可夫語氣生硬的問道。
在具體的部署上,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應該向波茲南總方向上實施突擊,直達布龍貝格——波茲南及其以南方向,與烏克蘭第1方面軍取得戰術聯繫。烏克蘭第1方面軍的任務,是前出到貝羅高西北和-圖-書的奧得河,以及布雷斯勞和拉蒂波爾。白俄羅斯第2方面軍全部指向德軍的東普魯士集團。」
朱可夫用手指著攤放在桌上的地圖,對我們說道:「第一方面軍的主要任務,是全線突破德軍在維斯瓦河的防禦,解放整個波蘭國土,特別是攻佔波蘭首都華沙和工業重鎮波茲南,以及布龍貝格地區,前出到柏林以東的最後一個天然屏障——奧得河。
聽羅科索夫斯基的口氣,我知道不說實情是不行了,於是便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低聲地說:「沒錯,元帥同志,在柳班突圍時,我的確被德國人俘虜過。」
我首先把自己負責的名單看完后,抬起頭對還在埋頭查看的另外三人說:「我這裏沒有發現托爾曼!」
「沒錯,總參謀長同志。」我沖華西列夫斯基點了點頭,肯定地說:「情況正是這樣的。」
「是的。」我點著頭回答說:「一個沒剩,全部被德國人殺害了。」
我們走進了大樓,來到了總參謀長的辦公室,在這裏見到了華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兩人。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華西列夫斯基,他皺著眉頭說:「麗達,你說你之所以被俘,是因為遇上了偽裝成我軍指戰員的東方營叛徒?」
聽完羅科索夫斯基的這番話以後,朱可夫臉上的神情有所緩和,他隨口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隨後他又將目光投向了我:「麗達,我可能還有等一個星期,才能去盧布林。這段時間里的一切方面軍事務,都由你全權負責。」
這時華西列夫斯基也走了過來,問道:「麗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阿巴庫莫夫會派人將你騙到盧比揚卡,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我進門,朱可夫立即就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麗達,你沒事吧?」
根據最高統帥部做出的決定,在直接突擊波蘭前,準備在西部和圖書戰略方向上,先實施兩個進攻戰役:一是由白俄羅斯第2和第3方面軍在東普魯士方向實施進攻;二是由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和烏克蘭第1方面軍在華沙——柏林方向實施進攻。
「好吧,元帥同志,既然你這麼說,那這事就到此為止。」華西列夫斯基扭頭對我說:「麗達,我提醒你記住,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在任何人的面前,關於你曾經被俘的事情,都絕對不能承認。明白嗎?」
「他叫菲道特·葉甫格拉維奇·瓦斯科夫。」我說出了瓦斯科夫的全名后,還主動為他辯解說:「我相信他不會出賣我的。」
我點了點頭,開始向兩位極力維護我的元帥,講述起自己在柳班被俘那屈辱的一幕。我的故事講完后,整個屋子裡是一片沉寂。
聽到華西列夫斯基說要向斯大林報告,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深怕朱可夫一時衝動,就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不過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朱可夫聽后只是搖了搖頭,說:「我看這事還是不要上報給斯大林同志,對他來說,麗達是一個能打仗、也完全信得過的指揮員,至於是否被德軍俘虜過,他一點都不在乎。」
「放心吧,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起身走到了羅科索夫斯基的身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我們的進攻戰役將在新年後展開,有足夠的時間給你們補充兵員和武器彈藥。」
羅科索夫斯基的話讓我一下就傻眼了,如果是阿巴庫莫夫問的話,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自己被俘的事情;但此刻問這話的人是羅科索夫斯基,這就讓我左右為難起來。
接著華西列夫斯基和朱可夫也查看完了手裡的名單,兩人對視一眼后,都紛紛搖了搖頭,示意他們沒有發現要找的人。
我以為羅科索夫斯基會給我說點什麼,但他一路上都在閉目養神,我和_圖_書只能把目光投向窗外,無聊地看外面的風景和行人。
「我想是的。」我有點不確定地說:「我能確認的就兩個人,至於其餘的德軍官兵能否記得我,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們馬上要去見朱可夫元帥,只有通過他的幫助,我們才能搞清楚這個德軍軍官的生死,明白嗎?」羅科索夫斯基在說完這些話以後,可能是為了讓我安心,還盯著我的眼睛態度誠懇地說:「麗達,請相信我,我也不希望將你置於危險之中。」
如果羅科索夫斯基沒有提醒我,我還以為這件事隨著自己離開內務部大樓,就徹底過去了,此刻才發現危機是剛剛開始,便有些慌亂地問他:「元帥同志,我們怎樣才能確認托爾曼是陣亡還是被俘了?」
他放下電話以後,對朱可夫說:「我們只要查一查被俘或者被擊斃的德軍校級以上軍官,就能搞清楚這個叫托爾曼的德軍軍官的生死。」
我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我和羅科索夫斯基站在停車場的中央,除了剛剛送我們來的那位司機離去的背影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心裏頓時明白羅科索夫斯基選擇在這個時候問我,想知道的是實情,而不是我胡編出來的內容。
在我要離開前,朱可夫還特意叫住了我,特意叮囑我說:「麗達,你回去以後,再仔細地想,關於那件事,還會不會有別的人知道,我們一定要不安定因素消滅在萌芽狀態。」
朱可夫沉默了片刻,隨後問道:「對了,那位救你的指揮員,全名叫什麼?我們必須確定他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心裏才能徹底踏實。」
「怎麼,你還不願意告訴我實情嗎?」羅科索夫斯基見我遲遲不說話,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今天你的運氣好,被阿巴庫莫夫派人騙走時,正好被我發現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假如再有下一次,你可能就沒有這麼容易脫險了。www.hetubook•com•com
「我這裏也沒有發現!」緊接著查看完畢的是羅科索夫斯基。
「目前知道麗達被俘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營救麗達的我軍指揮員瓦斯科夫,一個是德軍上校托爾曼。」羅科索夫斯基對朱可夫說道:「瓦斯科夫以前曾經當過麗達的上司,出於對她的保護,他是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前麗達曾經被俘的事情。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這個德軍上校,我們現在只有先搞清楚他的生死,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麗達。」羅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一說完,望著我提醒道:「事到如今,你還是把真實的情況向兩位元帥講一遍吧。」
「見鬼,這個阿巴庫莫夫真是唯恐天下不亂。」我的話剛說完,朱可夫就氣呼呼地說:「莫斯科保衛戰期間,莫斯科軍區的司令向斯大林同志報告,說德國人的裝甲部隊繞過了我軍的防線,進入了尤赫諾夫,結果阿巴庫莫夫卻懷疑空軍的偵察有誤,便把軍區空軍司令斯貝托夫上校叫到了內務部,進行秘密審查。如果不是斯大林同志親自打電話,估計莫斯科軍區的空軍司令就該換人了。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改不了這個壞習慣。」
參謀總部的軍官很快就把華西列夫斯基要的資料拿了過來。等軍官一離開,華西列夫斯基將名單分給了我們,隨後大家就開始在名單上查找起來托爾曼的名字。
我心裏明白這件事不光關係到自己的前程,同時還關係到自己生死,所以聽到華西列夫斯基這麼一問,立即毫不含糊地回答道:「我明白!」
羅科索夫斯基等朱可夫說完以後,放下手裡的紙筆問道:「元帥同志,我想問問,給我們補充的兵員和武器彈藥,什麼時候能到位?」
羅科索夫斯基抖了抖手裡的名單,試探地問我:「麗達,你確認那人是一名上校嗎?」
「沒錯,他在42年6月的時和-圖-書候,就是一名上校團長。」我說完后想了想,又補充道:「也許這兩年他獲得了晉陞也說不定。」
「如今知道你被俘的一事的,只剩下那個叫馮·托爾曼的德軍上校,和救你的那位瓦斯科夫中尉?」羅科索夫斯基繼續問道。
我們在參謀總部的停車場里下了車,正當我以為羅科索夫斯基會一言不發地帶著我去找華西列夫斯基時,他卻停住了腳步,表情嚴肅地問我:「麗達,你給我說實話,你在柳班地區究竟有沒有被俘過?」
「我沒事,元帥同志,謝謝您的關心。」我有點慶幸地說:「幸好您及時向斯大林同志報告,才使我能及時地脫離危險。」
「我這裏的將軍名單里,也沒有他,看樣子他是隨著敗退的部隊撤到了東普魯士。」華西列夫斯基說完這話后,把目光投向了朱可夫,向他請示道:「元帥同志,你看這事怎麼處理,是像現在這樣繼續瞞下去,還是主動向斯大林同志報告,以爭取主動。」
「至於他是否會出賣你,還是等我們找到他再說吧。」朱可夫揮了揮手,將話題轉到了今天召我和羅科索夫斯基來的方面:「我們現在討論在波蘭的下一步作戰行動。」聽到朱可夫這麼說,我和羅科索夫斯基連忙從各自的挎包里掏出紙筆,準備做記錄。
於是,我便將自己被俘的經過,以及後來又是如何脫險的事情,向羅科索夫斯基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阿巴庫莫夫告訴我,說在繳獲的德軍資料里,看到關於有一名女指揮員在柳班被俘的記錄。」聽到華西列夫斯基的問題,我有點尷尬地回答說:「反間諜總局懷疑那個人是我,所以才派人將我帶回去接受審查。」
華西列夫斯基聽完后,望著朱可夫說道:「朱可夫同志,我在內務部提供的一些報告中,的確見過類似的情況,我們有不少的指戰員就是被這些叛徒的偽裝所蒙蔽,才不幸被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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