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質量
第一百八十章 文物(二)

「你!你他媽再敢說一次!」對面的艦長簡直要氣得發瘋了。「老子轟死你!今天老子說什麼都要弄死你!」那艘護衛艦直接將主炮對準了貨船,「競走者」號的計算機甚至發出被鎖定的警報聲。
可陸遠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再度驚訝的站在原地,直到米蘭達推了他一下。
米蘭達站在他的身邊,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陸遠裝作沒有看到。他選擇幫助人類崛起是有原因的,一個是因為這個是他的種族,他的屁股天然就坐在人類這邊;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因為現在人類是銀河系的二等公民。雖然三大議會種族更多的是採用政治性手段,手法上更加成熟和隱蔽。
米蘭達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重要性上,星聯恐怕還比不上建立星元體系的沃勒人——正是這種現狀刺|激了陸遠。
「我……我在A47.223.457.0164363……」當頻道中沉默了數秒之後,終於那個奎利的女孩再次出現,怯生生的說出了船隻的坐標。
通訊頻道內靜悄悄的一片,聽眾大多數都是人類,他們不是被說服了,而是被陸遠的話噴暈了!陸遠停頓了一下,終於放出了群嘲大招!「……沒帶動物抗生素?別開玩笑了!沒有抗生素,你們這群猴子是怎麼在太空中活下來的?!」
飛船就那麼和護衛艦擦肩而過,而那艘護衛艦自始至終,都停在原處一動未動。當陸遠的船下降高度靠近奎利的船時,那艘護衛艦選擇惝和圖書恍的撤退了……誰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最後會變成這種狀況。
米蘭達看見陸遠像石像般站在那兒,他臉上的怒火都已經一掃而空,留下的,只有一抹帶著深深諷刺意味的笑容!此時此刻的陸遠,冷漠而又高高在上,散發著讓人想頂禮膜拜的氣息!米蘭達此刻終於明白,自己、塞伯魯斯和星聯之前一直都看走了眼!或許沐星的這個弟弟,才是雙胞胎中更強大的那一個!
「隨便……只要你敢開炮……」陸遠的手一揮,七八張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的全息照片就那麼飄在空中,也飄在對面的艦長眼中。他的表情從愕然變成憤怒,然後是深深的恐懼!「只要你敢開炮,他們都會被丟進礦井中,直到爛在那裡也不會有人過問……」
而且他戰艦的炮口正對著陸遠的船,看起來可沒那麼友好。「還有,你在這兒造成的損失和人身傷害,必須馬上處理好!否則要你好看!」
陸遠的話就像在人群中丟了一顆炸彈!人群沉默了短短一瞬之後,轟的一聲就炸了!各種吼叫嘶喊的聲音全都爆發出來,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處,甚至到了聽不見任何人說什麼的程度!
不過有些人,就偏偏不想讓他順心。一個視頻請求,強硬切進了船台——在駕駛台正前方的屏幕上,出現了兩個穿著星聯制服的軍人——前面的那個戴著上尉的軍銜,雙手按著面前的駕駛台,臉色猙獰的瞪著這邊!而在他身後,一個年輕的少尉和圖書有些尷尬的拉著他的胳膊。
陸遠諷刺的搖搖頭,轉身對米蘭達平靜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經常離群索居,就是不想讓自己看到這種事情!因為當我知道這些骯髒事之後,會讓我深深的懷疑,自己做的努力到底有沒有必要!?偶爾想過……人類,還是乾脆滅絕了算了!」
「你怎麼知道……不!你不能那麼做!」那個艦長驚慌失措地說道,「你還是不是人!?」
「你怎麼魂不守舍的?」米蘭達說道。
況且陸遠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幫別人做決定,他連這個次元的人都不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之後,他肯定會直接放手。之後人類是稱霸寰球還是怎麼怎麼樣,他只想回頭去處理莫那人的事情,不想再過問。他可不是薛帕德那樣的「英雄」,為星聯可以不計毀譽的死了再死,死了又死!
不僅僅是那個艦長,在頻道之中,很有好幾個人隨聲附和的笑了起來。
不過陸遠曾經計劃過,幫助星聯爆重巡海!——至少生產出一千艘星聯重巡戰艦,然後在恰當的時機移交給星聯海軍!但是這一刻,他感到有些猶豫……
看到這樣的結果,周圍的貨船陷入集體的沉默之中。
「等著我,馬上就到。」陸遠用奎利語回道。果然,聽到了熟悉的語言,頻道那邊的奎利女孩如蒙大赦一般,直接渾身癱軟的靠在了床邊。
陸遠的臉上帶著讓人恐懼的邪惡感,「你如果都沒人性,又怎麼能怪別人不擇手段?!」就在看到視頻的幾www•hetubook.com.com秒鐘內,陸遠已經直到了這個艦長的全部情報,他說的話半真半假,並不全是玩笑。
陸遠不再多說,他回過頭去啟動了飛船,沉默的向著那個坐標飛去。
陸遠一邊駕駛,一邊認認真真的在公共頻道中講話。
兩艘船相互連接好之後,艙門剛剛打開,一個身體不高,穿著護甲的奎利女孩便低頭沖了進來。她直接就抓住了陸遠的胳膊,啜泣地說道,「求求你們!幫幫我!媽媽她的傷口感染了,她就要死了……嗚嗚~只有你們肯幫我,求求你們了!」
他那讓人噁心的聲音,甚至連米蘭達聽了都想吐!米蘭達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心慌——在人類中宣揚種族主義,塞伯魯斯絕對「功不可沒」——雖然「幻影人」始終宣稱,他堅持的是「人類生存主義」,而不是「人類至上主義」。但是此時此刻,米蘭達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有人犯了錯。
「那個奎利女孩的求救,你其實早聽到了吧?」陸遠有些冷漠的在頻道內說道,但內容卻跟是否返回原位無關。「她只是請求一支抗生素而已,一支藥劑就能拯救一個生命……為什麼你可以視若無睹?!」
就在他的神遊中,「競走者」號下沉的掠過幾艘船,停在了一架穿梭機的邊上。陸遠和米蘭達立刻認出,這就是當天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那艘船。只是現在這艘穿梭機的尾部被切掉大半,引擎近乎全毀,顯然受到了沉重的攻擊!而那個奎利小女孩的母親,應hetubook•com.com該也是這時候受到的傷害。
「你!敢!違!抗!軍!令!」擋在前面的護衛艦船長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米蘭達滿臉苦笑,她知道陸遠說話不好聽,可沒想到陸遠直接一竿子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她聽見陸遠繼續噴射毒液說道。「那麼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從哪兒來的這麼強的優越感?!」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艘星聯的護衛艦開了過來,徑直的攔在「競走者」號前面。「嗨,勤奮號!(做走私的,船名必須經常換)別找麻煩!回到你的位置上去!」艦長的喊話直接插|進了附近的公共頻道,粗魯的隨意指使道。
陸遠搖搖頭感到不可思議,這個奎利女孩說話的聲音,居然勾起了他相當遠古的回憶。記憶之中似乎有著這樣的信息——「2178年,塔莉·佐拉的母親死於一次感染。」
儘管是公用頻道,可是當他說完之後,頻道內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等著看陸遠怎麼回答,是灰溜溜的滾回自己的位置,還是繼續跟海軍也硬挺下去。
「為什麼?哈哈哈~他問我為什麼?!」那個星聯艦長就像聽到很好笑的事情一樣,似乎還和身邊的什麼人重複了一下,並且一直的笑個不停。米蘭達眼見著陸遠的臉色陰沉了下去,心中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有些恐慌。「我為什麼要救一個奎利人?嗨,man!你想救你的小寵物就自己想辦法。這裡是星聯海軍,我們沒帶動物用的抗生素。哈哈!哈哈哈~!」
但是在本質上,人和圖書類依舊是被剝削和驅使的——只要看現在人類被逼迫著,只能向界神星域的方向進行殖民便知道——人類其實是神堡為了逐漸征服混亂的界神星域,而刺出的長矛!
但陸遠的目標,僅僅是想將人類放到和三大種族平等的位置上,能夠公平競爭,並成功渡過這次收割者滅世的危機——可不是為了讓人類能回頭去欺壓別的種族!!這種事情說起來像唱高調,但按照中國的古語就一句話,「己之不欲,勿施於人」!
可陸遠呢?他伸手,「啪」的一下,關閉了公共頻道……我噴的爽快就夠了,才不想聽你們說什麼。
「我在想你說的那個關於動物的笑話……」陸遠的臉上,帶著讓人心悸的笑容。「論壽命,拿人類跟阿莎麗人比,連小動物都不如;論智力,人類跟塞拉睿人相比,蠢的像頭豬;論軍事素質,你們這些星聯軍人跟最差的突銳人比,都像是來自石器時代的原始人;論維修船隻的技術,這些船上的人類工程師,更是連奎利人的一根腳趾都比不上!」
不過陸遠只是說給自己聽而已,沒有期待米蘭達的回答。他何嘗不知道人無完人,任何種族都有好的,也都有醜陋的一面——即便雷克那蟲族都是如此。只是陸遠的厭世情緒早就不是一兩天才誕生——在倚天的世界中,他後來選擇離群索居,就是因為連區區百尺寺院都不得安寧,更何況整個天下!後來到了幻想鄉的時候,陸遠甚至寧可跟心思簡單的妖怪們整天打來打去,也不願在人間之里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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