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質量
第三百五十章 算你狠

風見幽香的大眼睛一下子彎成月牙形,笑得很是開心。顯然,幽香也想起來之前給過陸遠的那枚種子,「你還記得?那一顆種子是不同的。」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陸遠竟然記得清楚,登時就讓幽香心情大好。她小聲的和陸遠仔細的解釋道,「那顆種子,是用來共享生命力的。」
墜落的旅程似乎無窮無盡……那原本從傷口處長出來的蔓藤,增長的越來越多,逐漸將奎托斯整個包裹住。
我肯定是想多了!「啪」,陸遠敏捷的先抽了自己一下子,將跑偏的思維打回來——等到幽香動手,就不是這麼溫柔了。
因此既然猜到了結果,再打下去已經失去意義,像阿祖斯這樣的聰明人,當然乾脆收起法杖站到一邊。
全見者薩弗拉斯,預言之神,他是阿祖斯的敵人。在和阿祖斯長達數年的魔法戰被擊敗后,薩弗拉斯的本質被囚禁在一根阿祖斯製作的權杖之中,這根權杖就號稱「薩弗拉斯權杖」。後來薩弗拉斯被釋放之後,這根權杖依舊擁有薩弗拉斯的部分本質,對於預言系法術有著極大的加成,正是陸遠目前最需要的……
「呵呵……不是給我的?」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老陸有些尷尬的放下衣服。「我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你繼續。」
「你看我的戒指……」陸遠豎起左手,將「葛斯之戒」亮給阿祖斯看上面的裂紋。「多好的戒指!裏面還住著一隻半神巫妖呢!生生被你弄壞了!你說怎麼賠我?」不等阿祖斯說話,陸遠就伸手一指,自說自話道。「我看你一個窮老頭也不容易,就把那串破石頭賠給我就算了。」
「嘿嘿嘿~」陸遠擋在阿祖斯的前面,獰笑著將手指掰得嘎巴嘎巴直響。
「破石頭?!」阿祖斯氣得吹著鬍子跳起來。「這是艾恩石!我收集了好些年才收集到這些,而且是我精心打磨好的……」
「吼吼吼~」奎托斯用盡全力,才將土元素的拳頭丟開。他努和*圖*書力的站立起來,喘的像風箱一樣。疲憊感如枷鎖一樣捆住了他的臂膀,拖住他的沉重腳步,讓他渾身酸痛難忍。而那些之前毫不在乎的、噴涌的血液,似乎也在快速帶走他的力量。
「戒指歸你,附送巫妖一隻……這下總可以了吧?」不等阿祖斯說完,陸遠就乾脆的摘下手上的戒指,丟給了阿祖斯。那戒指裏面,藏著半神巫妖的部分本質,就是個燙手山芋,陸遠可不想要!尤其康爺還跟他說「我們會再見的」,再見汝妹啊!可阿祖斯作為魔法之神,遇到了康格斯的次神器,那是無論如何也要收回的。
現在是麻桿打狼兩頭怕,不過有一點能夠確定,就是奎托斯一去,雙方就沒有了拚命下去的理由。
奎托斯像窮途末路的野獸一般,斜睨著眼睛,兇惡的怒視高高在上的三個人,肆無忌談的發出挑釁。阿祖斯咳嗽一聲,側過身體。但是陸遠和幽香都毫不猶豫的迎上了他的視線,跟奎托斯一眨不眨的對視著。
「那這顆種子的用處是?」
「OK,戒指兩清了。」陸遠笑呵呵的接住艾恩石,一看竟然有七八顆之多!老頭兒真是太有錢了……不,這個石頭,有錢也買不到!他不管幽香瞪著眼睛看他,似乎有提出分贓的慾望,二話不說先塞進懷裡。「現在我們談談被你毀掉的那根魔法杖的問題……」
「談啊?」陸遠摸著下巴,做出很為難的樣子。「談什麼好呢?」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將阿祖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一亮!他這才發現,阿祖斯渾身上下都是好東西啊!手裡攥著的老魔杖,百分之百是神器。還有腰上別著的那一串不起眼的小石頭……那可是艾恩石(Ioun Stone)啊!能夠賦予魔法師神奇力量的石頭!還有他身上穿的大法師之袍……這個就算了,看起來髒兮兮的。
「……」風見幽香面若寒冰的飄在後面,切斷了阿祖斯的退路,有樣學樣的也掰著漂亮的手指……她皺https://m.hetubook.com.com著眉頭,因為怎麼掰都弄不響。
終於,奎托斯大吼著「斯巴達!」最後一次合身撞到土元素的身上。
看著這對惡人夫妻,阿祖斯只感覺渾身一陣無力,連魔法罩都不穩當了。「別這樣……咱們能好好談嗎?」阿祖斯的口袋裡,還有無數強大的魔法道具,可以讓他至少能全身而退。但與此同時,他也對風見幽香的那顆可以剝奪神性的種子驚懼萬分——親眼看到奎托斯從一個神墮落成凡人,阿祖斯受到的驚嚇相當嚴重。
「你的種子還能提供魔力?真是太神奇了!」陸遠把身上掛著的破衣爛衫往邊上一撩,露出故意繃緊的胸肌(你這是調戲吧)。「來吧。」
……
「吼!」奎托斯怒吼著再次沖了上去,狠狠的再次撞在土元素長老的身上!一次又一次,以血肉之軀毫不猶豫的撞擊著岩石,奎托斯的肩膀撞得筋斷骨折。而土元素長老被撞得根本恢復不了平衡,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後退著。
「那我們來談談賠償好了。」陸遠賊賊的笑著。他當然想馬上放走阿祖斯,然後趕去長矛星系戰場——天知道離開這麼久,外面變成什麼樣子了!但是面對阿祖斯這隻老狐狸,他半點兒都不能放鬆。陸遠現在也是外強中乾,勉強在硬撐著。如果他輕易放過這個老頭兒,說不定還要被反咬一口!
奎爺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對手,但這世上又有什麼悲哀能超過英雄末路,美人遲暮?
幽香屈指一彈,那枚翠綠的種子瞬間從幽香的玉指間消失。笑意瞬間,遠處正狂呼酣戰的奎托斯的胸口上,炸起了一朵不起眼的血花。奎托斯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隨手往胸口上抹了一下,但除了一些鮮血,奎爺什麼都沒摸到。「咦?」奎爺有些遲疑……可這時候,土元素長老又地動山搖的沖了上來。奎爺怒吼一聲對衝上去,將剛才那一點點小傷痛丟到了腦後!
在風中,蔓藤的枝頭忽然依次綻放和圖書了三朵花!一朵寬厚碩大的藍色花朵,開在中央;一朵稍小的紅色花朵,依偎在藍色的花兒旁邊;還有一朵豌豆大小的紫色花骨朵,調皮的擠在兩朵鮮花之間……
但是據陸遠所知,這根權杖目前應該並不在阿祖斯的手裡。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阿祖斯卻沒有反駁,而是怒視了陸遠許久!
所以現在能說和的時候,阿祖斯堅決反對直接動武,強烈擁護和平談判!
奎托斯放平了身體躺在元素長老的身上,和土元素長老一同向著深淵墜去……
「斯巴達!」就在四個人都沉默站立的時候,奎托斯猛的發出了嘶啞雄壯的戰吼!他弓下身體,肌肉賁張著,力量從膨脹的大腿、從每一道戰紋上蘇醒,然後貫穿了軀體!他蹬踏著地面,整個人像箭一般的射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場邊的土元素身上!完全由岩石和泥土構成,質量高達上千噸的土元素長老,竟然被他全力一下,撞得踉蹌著向後倒去!
奎爺已經感覺到了身體不對勁兒,有什麼在體內生長著,吸走了他的力量!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飛快的虛弱下去。當土元素的拳頭砸下來的時候,奎爺雙手扛住的同時,卻不由自主的膝蓋一軟,單膝跪下。因為無窮無盡的神力正在離他而去,只靠肉體的力量他已經無法戰勝土元素。
「嗯。」
「是剝奪神性……」風見幽香的答案,讓阿祖斯打了一個冷戰。剝奪神性……在托瑞爾世界可是絕對的禁忌!所有和神相關的知識,都被諸神徹底毀滅或者藏到世界深處,哪怕傳奇都很難接觸到。哪想到這一對男女,不但肆無忌憚的談論這件事,甚至還能做到。這一刻,他真心的想還是妥協算了……
而渾身上下崩裂的傷口,也告訴他不死之身也被打破——他不再擁有可以無限痊癒的體質。
不打破奎爺的不死之身,那麼他就永遠都不可戰勝。但如果毀滅了不死之身,奎托斯也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陸遠和風見幽香並不是單純的武者和_圖_書,他們很珍惜可堪一戰的對手……但在世界之外,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他們回去。陸遠還是一艘太空船的船長,還有一場星際大戰尚未結束,他現在沒資格為對手仁慈。
他咬著牙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灰煙色的夕木手杖,用力丟給了陸遠。隨即魔法之神一個傳送,徑直離開了這個世界。
幽香的目光飛快的在他胸口上轉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有些微紅。但幽香接下來又奇怪的看著他,就像在看神經病……
「噹啷」「噹啷」兩聲,奎爺鬆開了雙手,讓那兩把已經失去了魔力的混沌雙刃,隨意的跌落腳下。他脫下捆在身上的鎖鏈,一同丟在刀上。那是混沌雙刃的刀鏈,也是曾經銬住他的枷鎖。然後是那些掛在身上、已經破碎的裝備,都被奎托斯隨手撕扯下來,丟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奎托斯終於失去了賴以對抗希臘諸神的神力,他整個人也在那一刻低沉了下去。
所以他看到戒指飛過來,忙不迭的接住,隨即臉就苦了下來。最終阿祖斯咬牙切齒半天,還是一跺腳將那串艾恩石拽下來,看也不看的丟給了陸遠!不過看他臉皮微微抽搐著,顯然痛徹心扉。
「算你狠!」最終,阿祖斯狠狠的說了一句。
但此時此刻沒人搭理他,幽香輕輕的靠著陸遠的肩膀,兩個人並肩站著,靜靜的目送奎托斯的最後戰鬥。這時候殘陽如血,金色的雲海流轉抬升,于奎托斯的周圍形成了大片的白色立柱,讓斯巴達人恍若在競技場中戰鬥。無數人形的雲霧自周圍浮起,彷彿環坐的成千上萬觀眾。
高大的元素再次向後退了一步,可這次卻踏空了……巨大的元素長老無處借力的向後仰倒,他的身軀盪開雲海,露出一望無際的深淵。元素長老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站在它身上的奎托斯,然後從巔峰上摔了下去!
「沒錯,我想起來了!」陸遠恍然捶手。這不就是當初在幻想鄉的時候,幽香的那枚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種子嗎!?當初輪迴者大舉和*圖*書進攻幻想鄉,陸遠先被倚天劍背後偷襲,然後又蒙藤原妹紅補刀,心臟都被燒掉了,死了一大半。就是幽香種在他體內的種子代替了心臟才讓他堅持過來,否則老陸就算不死,為了養傷也要躺上七年八年。
這時候必須敲竹杠,還得狠狠的敲,越肉疼就越能堅定阿祖斯放棄的念頭。但是又不能逼得他拚命……天知道真的拼起命來,這老頭的兜里能掏出多少好東西。
「我想說的是薩弗拉斯權杖……」陸遠輕輕說的,卻像悶雷一般,狠狠的震了阿祖斯一下,讓他嗔目結舌。
畢竟相比起他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數十道傷口,這個不起眼的「小坑」真的不算什麼!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良久……一根青翠的蔓藤,忽然從奎托斯的肩膀生長出來。
老陸瞬間就被感動了……雖然因為種族不同,他的生命力總量和幽香比起來,就好比螢火比之皓月。但共享生命力依舊對風見幽香是有些風險的,陸遠感到感動——就好像炒股票,買一個套一個!結果今天聽說某支股票雖然不漲,但分紅了……能不讓人感動嗎?這種感覺一般人體會不到,只有被坑多了……才知道世界真霉好。
「啊啊啊!」掙脫開風元素的捆綁,奎托斯用力的砸著胸口,像狼一般的咆哮著。
最終,他就像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嬰兒一般,乾乾淨淨的站在競技場中。除了妻兒的骨灰所塗抹成的靛青戰紋,一無所有。
種子……幽香的?
如果他能抬頭的話,就能發現不僅風見幽香,就連陸遠和魔法之神阿祖斯,都已經停下了手裡的戰鬥,齊齊用有些憐憫的眼神看著這個還在狂呼酣戰的漢子!此刻不要說陸遠,就連阿祖斯都猜到,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風見幽香既然為了製造這顆種子,甚至需要停戰數分鐘,那麼它一定有著出人意料的效果。
「魔法杖?!」阿祖斯一把將自己的老魔杖抱緊,飛快的搖頭。「我口袋裡還有幾根全都給你,但老魔杖不行!」
「他是一個很好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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