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蜀山(二)
第五十三章 邪道殺劫(一)

其實真正的原因,還是要從天地元氣衰落開始。鴻鈞立天庭、划兩界,從此凡間是凡間,天庭歸天庭,說的明明白白。過去天庭不在乎,我一神仙占你凡人便宜算怎麼一回事兒?丟不起那人!所以,每當有人飛升時,總是能看到萬道霞光、氤氳紫氣、天女散花等等種種異象。
陸遠左劍右刀的站在長街盡頭,兩邊門扉聲聲,又湧出來無數蒙面人士!他們有的持刀拿劍,有的祭起法寶,遙遙的將陸遠再度包圍。陸遠無語嘆息,又是一群傻叉!不,甚至包括在雲上偷窺的那四個老怪都是傻叉,他們早晚是在為別人做嫁衣裳!因為從西嶺開始,陸遠的精神力便偵測到了某個人窺視的目光,這個人從未出現,但也從未離開過。
可惜青巴寒山寺雖然當年盛極一時,卻隨著道原大師坐化,中原佛教衰退,這座寺院也不得不在藏傳佛教的打壓下,徹底荒蕪下來。上百年後,甚至無人再記得這座鬼寺的名字。只因為寺內懸挂著一口罕見的大鐵鍾,而被附近的藏民稱為「鐵鍾寺」。因為那山勢既高,而那大鐵鍾怕不有幾萬斤沉,連幾十個大漢都摘不下來。
「哈哈哈~」陸遠忍不住仰天長笑!十年啊十年,尼瑪十年了啊!十年種樹,十年收集,今日終於開花結果嘍。真是無盡欣慰!他豪情萬丈的一撞刀劍,暴出打團火星,將長街映射的一明一暗!「雜種們來戰!」隨即陸遠怪嘯和-圖-書一聲,殺入敵群!
他雙手扶著鐵鍾撫摸,不見用力,可那厚厚的鐵鏽卻在他掌下瑟瑟崩裂掉落,漸漸露出鐵鍾的本色出來。和尚雙手捂著鍾體,沿著台階繞著這座數人高的大鐵鍾盤旋而上,隨著地面上落下數寸厚的鐵鏽,那鐵鍾也一層層的露出本來面目!只見上面刻著花鳥蟲魚、日月星辰、農耕作息……與普通寺院用的鐵鍾上面銘刻的佛教典故,大異其趣。
「抱歉,我的錯!我說的不夠準確。」那個甜美的聲音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1657年,似乎應該是辮子戲?」
「是鐵鍾寺在敲鐘嗎?」有牧民疑惑的問道,這方圓百里,似乎只有那裡有一座大鐵鍾,雖然已經銹死。「可那不是一座鬼寺嗎?」「是啊!那裡鬧鬼,住得可凶歷咧!」有人議論紛紛,有人言之鑿鑿。
是不是謠言,那些人未必不懂。但富貴險中求,明顯有幾個老魔盯著,吃肉肯定輪不到自己——那麼在圍攻的途中能喝到一口湯,似乎就成了最佳選擇!因此來圍殺陸遠的人,可說是越來越多!甚至連正道中人都開始出現。這些就是抱著寧可重傷,也要從陸遠身上剜塊肉下來的覺悟!
「殺!」聲音沙啞。
……
陸遠從善如流,調子立馬一轉,「依稀往夢似~曾見~心內波瀾現~拋開世事……」(射鵰英雄傳83版主題曲)
只見夜色之中,荒山上的寺院黑影憧憧hetubook.com•com,一燈光明如豆。
「在下服了!」甜美的聲音直接掛斷電話。
如果順著那目光反向偵查,會發現那目光來自每一座山,來自每一片水,精神與天地自然結合在一起,修為實在是驚天動地!陸遠懷疑這個藏得更深的怪物,恐怕是長眉時代留下來的特產。因為陸遠估計他的實力,與極樂童子李靜虛也就是伯仲之間——可如今自長眉飛升之後,李靜虛已是實打實的道家第一人!
不僅如此,明明被「刮」下數百斤的鐵鏽下來,可剝除后的鐵鍾錶面簇新閃亮,根本毫無腐蝕的痕迹!也不知道這數百斤的鐵鏽是從哪裡生出來的。
藏傳佛教中,有紅教、白教、花教、黃教等等派系。但這座建在藏邊青巴,那一座孤零零的石山上的寒山寺院,卻是實打實的傳自中原的禪宗寺院。卻是當年佛教大興之時,中原禪宗欲西上青藏高原,以道原大師為先鋒化緣修建而成的佛寺。道原大師乃是姑蘇人,將寺院取名為寒山寺,或許有懷念故鄉的幽思在內。
和尚也是有文化的。
陸遠縱身如飛鳥般穿過弄堂,他右手彎刀似是隨意下墜,卻將地面上一個剛剛露頭之人一刀梟首!隨即陸遠一聲輕喝,彎刀劈開面前的金剛壁障,將彎刀狠狠的捅進藏在壁障后的和尚肚子里!看見五毒和尚竟然一招身死,跟在他身後的人大驚失色,散開向著各處逃去。
為什麼功德對www.hetubook.com.com飛升如此之重要呢?須知再往前推幾百年幾千年,修真界絕對沒有飛升需要外功這回事。天庭說你行你就行,雞鴨豬狗都飛升,要不怎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呢。再往前推幾萬年,洪荒那陣子,飛升甚至不需要別人允許。
「瘋子啊!」他周圍的人丟下手中刀劍,一鬨而散。
寒山寺。
這已經是追殺開始的第二天。自從陸遠一劍「天之痕」,險些將華山三凶史南溪砍死之後,那幾個實力最強的老魔頭便再不上前,反而不斷的驅使著那些圍過來的魔門左道前來送死。而且如今整個修仙界,謠言叢生。已經不單單是功德金身的問題,現在都謠傳只要咬他一口肉,便能長生不老兼道行飛漲,不知矇騙了多少人前來圍殺他!
而身有功德的人,都代表為這片天地做過好事兒——這人都做了這麼多好事兒啦,免費搭一次飛機沒問題吧?天地也只能咬著牙認了,沒問題!於是乎~天地元氣越來越匱乏,功德飛升、靈魂飛升(比肉體飛升消耗靈氣少)漸漸成了主流。
他說一聲「全都去死!」左手劍連划數十道弧光,將幾十名跟班一一殺死。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你是風兒……」
有一雙生滿老繭的手,在鐵鍾的表面上輕輕婆娑,最後化作一聲嘆息!百年無人到訪的鬼寺,今天居然來了一個和尚。他穿著青色的僧袍,四五十歲的年紀,只是m.hetubook•com•com臉上皺紋溝壑縱橫,手腳粗大上面生滿硬繭,宛若辛苦半輩子的老農一般。
年深日久,風吹雨淋,鐵鍾上漸漸生滿銹色,遮住了原本表面上的花紋……
雖然我們前面一直在說,陸遠現在跟唐僧差不多——但也就是差不多而已。唐僧羅漢轉世大圓滿,吃了他增加道行無數,並不是功德。陸遠這一身功德,擱在幾百年前最多人家欽佩你一下,不能更多。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刀光伸展十幾張,一刀將四五個人腰斬!「有萬種的委屈,我付之一笑!」長劍刺穿了某某某的咽喉,「我一腳地低我一腳……」他歌聲唱個不停,殺人更快!隨著刀劍飛舞,大蓬的鮮血飛濺出來,繪畫成各式各樣的花朵印記。
明知道陸遠最討厭辮子戲……陸遠手中刀劍忍不住一頓,一個險些被腰斬的傢伙,屁滾尿流的從他刀劍下逃走!可惜不等他逃出長街,空中飛下一道赤紅的光芒,將他化為一攤膿血。陸遠似為他傷悲般的掩面垂首,捏著嗓子擺了一個蘭花指的造型,溫溫柔柔、磨磨唧唧的眼神兒就那麼一挑,讓整個長街上的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醉拳?怎麼是民國范兒?你現在不該是古裝風嗎?」話筒內,甜美的聲音不動聲色的質疑道。
自從大詩人張繼一首「月落烏啼霜滿天」轟傳天下之後,這天下間便多了無數取名「寒山」的寺院。不過我們說的這一間,並非是姑蘇城外的寒山寺,而是藏和圖書邊青巴寒山寺。
「爾時,世尊處於此座,於一切法成最正覺,智入三世悉皆平等,其身充滿一切世間,其音普順十方國土……」和尚喃喃的詠唱道。念到一句的節末,他便於袖中伸出手指,在鍾上輕輕一叩——
那本質上是因為凡人飛升要帶走此界的靈力,而異象就是天庭在彌補凡間的損失,所降下的靈力。但是等到天地元氣開始衰落,天庭自己元氣都不夠用,已經打算禁止凡人飛升了,那還顧得上補償凡間啊!所以,功德其實就是個賴賬的工具……有多少功德,就少補償多少靈氣。
或有膽子大的藏民爬上屋頂,向著寒山寺的方向眺望。
陸遠這一身功德,擱幾百年前就是個聖母小白,現在則是天縱奇才。
轉頭望去,又是一條血染長街!
「鐺~!!」悠揚的鐘聲飛出寺院,飛下山巔,飛向青巴的四野八方。
……
所以嘗試多次之後,再也沒人打這口鐵鍾的主意。
如今看去,這座道原大師留下的大鐵鍾,分明是一件未曾被任何人知道的異寶!
陸遠比劃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果斷用手指關節撞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接通內耳接收器。「喂?」原來是電話來了……一個甜美的女聲自話筒中傳來,「陸先生(讀seng),您的『鍊氣期XP正式版』已發送完畢,請注意查收。」
就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滴鈴鈴鈴!」忽然間,寂靜的長街上,響起一串奇怪的鈴聲。清脆悅耳,裊裊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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