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家園(一)
第十七章 暗戰(四)

「莉莉……怎麼了?是……受傷了嗎?她沒有哭……告訴我……只是受傷。上帝啊~」她低聲祈求著,渾身在微微顫抖。或許是因為之前保姆的表現太過異常,或許是一直沒有親眼確認女兒的情況,某種猜測,讓娜塔莎的心臟被噩耗的預感緊緊抓住!
當娜塔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一張美到極點的小臉兒,就靠在她的眼前。莉莉的小手緊緊握著她的一縷金髮,甜美的睡著,小鼻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氣泡。
「什麼?」靈夢驚訝的抬頭。她沒想到隨口一問,竟然又牽扯出一個幕後大BOSS來!九頭蛇現在不該是躲在神盾局內部,慢慢腐蝕滲透嗎?怎麼會突然冒出來要暗殺黑寡婦?
黑寡婦似乎懂了什麼,她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將莉莉和自己的雙手都合攏起來,低聲祈禱。
靈夢忍不住笑了起來。朦朧之中,她忽然意識到,「當年阿媽離開前,也應該是這樣抱著我的……」
「嗨,謝謝你。你還好嗎?」娜塔莎看到了靈夢面頰上未乾的淚痕,和稍微紅腫的眼眶,輕聲問道。「沒事,只是想我阿媽了。」靈夢坦然說道。「抱歉。」黑寡婦以為靈夢的母親是在這次入侵中離去的。這時候黑寡婦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幾乎痊癒。
「嗯。」靈夢背著身答道,聲音中透出堅定的味道。「我保證。」她小聲地說道。
不過才使用第一次,她就徹底討厭上了這和*圖*書個地方。
「博麗有情破顏拳!!!!」
「她好像要醒了。」靈夢有些惋惜的說道——兩隻手都開始變得透明,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靈夢抬起小莉莉遞給黑寡婦。「還是你繼續照顧她吧。」黑寡婦懵懂的接過孩子,莉莉慢慢的睜開眼睛,朝著靈夢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第二次!」靈夢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她大踏步的往前走,只想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不許跟著我!」
靈夢看見娜塔莎正在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眼神中全是震撼!是啊,像娜塔莎這種資深特工,不可能一直發現不到。可靈夢還想多抱小女孩一會兒,她將自己變得有些透明的手指藏進孩子衣服的褶皺,有意的岔開話題說道。
浸透了襁褓的鮮血,奇迹般的一點點回到嬰兒的體內,只在被褥上留下淡淡的粉色。鋼叉也一點點的從莉莉的肉中退出,被靈夢隨手拔出丟在一旁。隨著致命的傷口被治愈,莉莉那蒼白的小臉兒開始有了一點點血色。她抓了抓小手,就那麼睡著了,睡得像小豬一樣。
如果自己不是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了爸爸,大概會變成一個整天宅在神社的宅女罷——每天混吃等死、視他人的眼光如無物,用惡劣的性格拒絕旁人,最後在某個躲不過去的宿命中犧牲自己……算了,既然老頭子幫我想清楚一些事情,這次就先放過他好了!
「不,你別動!莉莉她……她很好。她只和*圖*書是太好看,我被一下子驚呆了。天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孩子?」背對著娜塔莎,博麗靈夢慌亂的解釋道。「你千萬別再折騰,我……我這就把莉莉抱給你看!」
「第一次!」重新回復為少女狀態的靈夢,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要來煩我,我已經原諒你了!」
「YOOOO~」
「真,真的嗎?」娜塔莎驚喜的抬起頭。其實靈夢的話里,破綻非常多,但是只要人願意相信,謊話也是真的。
「博麗……」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沒什麼,只是……一句諺語。」黑寡婦連忙掩飾道。她知道關於九頭蛇組織的任何消息,都只會給靈夢帶來麻煩……哪怕,她不是普通人。
娜塔莎確認了一下,才能肯定面前坐著的就是鄰居家的那個女孩。或許是臉型的原因,或許是看起來灰白的頭髮,總讓她感覺少女像是忽然長大了似的。難道是燈光嗎?
「去死吧!」博麗靈夢一聲怒吼,震得他耳朵嗡嗡直響。
看到靈夢猶豫了一下,娜塔莎再顧不上身體的傷口!她直接在地上滾了一下,然後掙扎著向搖籃爬去。一點點往前挪移,鮮血在她身後流成一道血路。
「再見……」「再,再見!」
「什麼?」沒聽清楚的老陸美滋滋的湊近一些,把耳朵伸過來。還不停的用眼神警告別人離遠些——我女兒要跟我說悄悄話了呦~
老爸啊,其實你是想讓我明白阿媽當年的苦心吧?你無法說出口和-圖-書的內容,我已經收到了。
「啊,你這樣說,老爸可是會傷心的。要知道為了擔心你,我從你走就一直(五分鐘)守在這兒沒離開過。女兒不聲不響的離家出走,你造老爸有多焦慮嗎?」陸遠捂著心口,彷彿遭到重創一般。
黎明要塞,博麗靈夢有些惆悵的走出義體車間。
「太……好了~」失去了執念的娜塔莎,渾身一軟癱倒在距離搖籃已經不到一米的地方。這時候的她已經連一根小手指都無法動彈,眼睛都開始失去焦點——娜塔莎至少損失了身體一半的鮮血,而且內臟被彈頭撕碎。如果是普通人,此刻已經死去。
「沒關係,我能抱抱她嗎?」
母女兩個看著博麗靈夢走向門口。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半透明,頭髮隨風碎成紛飛的螢火蟲。隨著她的行走,每一步都留下光塵構成的腳印。
博麗靈夢的雙手泛起了層層白光,緩緩包裹住莉莉那嬌小的身軀。雖然靈夢被封印了所有力量,雖然被禁用任何魔法與超時代工具,但她還是一名「博麗巫女」。「博麗巫女」這個代代傳承的稱號,不僅僅是因為博麗流那超強的體術,也僅僅不是大結界內無敵所打出來的威名。
「第三次!」靈夢冷笑著停下了腳步,忽然轉身換了一副笑臉,甜膩膩的招手道,「老爸,你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
逆著光的黑暗中,靈夢微笑著,眼淚卻一滴一滴掉落下來。她不是傷心,只是感覺自己和另一個影和_圖_書子漸漸重合在一起——那個她這幾年,一直避免想起的身影。
「小靈夢,五……分鐘不見,有沒有想爸爸啊?」一個她現在最討厭、最不想聽見的聲音,偏偏就在她後面響起。
聽見靈夢的問題,娜塔莎一愣,隨即強扭著也跟著轉移了話題。黑寡婦快速的撥開那堆物品,錢夾、手機、槍……然後她從亂七八糟的飾物中,撿起了一枚黑戳石戒指。當她將界面對準燈光時,黑曜石的內部出現了一個隱藏的花紋。
九頭蛇竟然跑出來搗亂?那老爸進入的時候,豈不是要遇到麻煩。等我回去……等等!我為什麼要告訴他啊,那個老傢伙倒霉我才高興呢!
「博麗流……夢想天生。」
竊竊私語,竊竊私語。
靈夢那一瞬間的身體僵硬,登時被一直看著她的娜塔莎發覺。
「砍斷一個頭,再長出兩個。」黑寡婦脫口而出說道,那花紋是一個九頭蛇(Hydra)的印記!
身影在踏出門口的那一刻消失無蹤,黑寡婦站起身來,走到搖籃旁邊。她看到淡紅色的被子邊上,有一把帶著血跡的鋼餐叉……
在得到允許后,靈夢再次小心翼翼的將莉莉抱了起來,低頭看著她那純凈的睡容——如果莉莉失去母親,她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正是因為從小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讓靈夢最終下了決心!如今母女平安,她的心中一片平安喜樂……似乎,為她獻出生命,也不是那麼虧呢。
娜塔莎並未注意到自己為什和_圖_書麼能醒來,甚至連呼吸都很平穩——要知道她中的第一槍,就將左肺扯個稀爛。只是她醒過來后,第一眼被女兒莉莉吸引,然後第二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邊的少女。女孩就安靜的坐在一臂之外的地方,陪著她和莉莉。
「唉~被女兒討厭了。」身後傳來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嘆氣,聲音非常之油膩!「這就是別人說的叛逆的青春嗎?靈夢果然也到這一天了呢。看到女兒長大了,爸爸真是既開心又難過。」
她全靠對女兒的愛才支撐到現在……
幸福的淚水填滿靈夢的眼眶。她將手在白光上一撩,光如同雨霧般飛揚出搖籃,延伸到迷離之中的黑寡婦娜塔莎的身上。隨著白光如雨落下,她身上那些恐怖猙獰的撕裂傷口,在光華照射下迅速合攏。只是她的血液流的更多,而且噴濺得到處都是,只收攏了一部分返回體內。
「那兩個人的隨身物品都在那兒。」她示意了一下放在床頭柜上的那一堆雜物,「我覺得他們不像一般劫匪,為什麼有人想要殺你?你招惹了什麼仇人嗎?」靈夢搖晃著莉莉,隨口問道。
要塞內,已經知道熊孩子們全體再次偷跑的工作人員,忽然看見靈夢走出義體車間,全都驚訝得紛紛撞牆。她怎麼才離開幾分鐘就回來了?而且還是從義體車間走出來,那不就是死回來的?熊孩子們這次去的地方看來非常恐怖啊。
「博麗巫女」的傳承,代表的是一種天賦——消耗巫女的生命,實現不可能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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