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363章 殘酷京觀

「再說了,就算你們隋軍現在不動手,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就象你們當年平定南陳,一開始也是秋毫無犯,可不到一年之後,就借口江南的叛亂,大肆誅殺江南百姓,連建康城也給拆了,這種把戲,本帥清楚得很,騙騙無知愚民尚可,想騙我們高句麗的有識之士,就免了吧!」
李世民壓制住了淵太祚后,環視四周,朗聲道:「如果我家天子是無道暴君,不行仁義,那就不會在上次征伐遼東的時候,被你們用那種下流,卑劣的詐降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你們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們是詐降嗎?大錯特錯!只不過是我家天子顧念城中的百姓,怕將士們殺紅了眼,不聽命令,攻入城中后,藉著肅清殘敵而大開殺戒。可惜聖君仁皇之心,你們到現在也沒有體諒,可悲啊!」
李世民笑著搖了搖頭:「非是本使對淵大人不敬,而是淵大人的見識實在是短淺可笑,卻又振振有詞,本使恐怕淵大人和-圖-書的愚行會連累全城的百姓,故爾直言不諱,如有冒犯淵大人之處,還請見諒。」
淵太祚勾了勾嘴角,說道:「李大使,這詔書上說,兩軍休戰一天,各自處理屍體,請問大隋天子此舉,是何用意?」
大堂之上,不少從其他地方帶兵來投的城主們,臉上都現出了喜色,他們原以為自己的城池已經遭了災,可沒有想到仍然完好如初,這一下,倒是有七八成的外來城主們,不想再打下去了。
淵太祚哈哈一笑,堂上的將校們也都跟著放聲大笑,刺得李世民和沈光的耳膜一陣鼓盪,沈光的臉上現出不忿之色,而李世民卻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等到眾人笑完,他才淡淡地說道:「本使不知淵大人有何可笑?」
淵太祚冷冷地看著李世民,說道:「本帥獨保遼東城,外面的情況,一概不知,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本帥並不知道,除非本帥可以派出使者,去各地觀察。」
李世民www.hetubook.com.com笑著搖了搖頭:「我軍攻城,跟這些屍體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些屍體,就能阻止我軍的腳步了嗎?」
「告訴你們,你們越是這樣,只能越激起我們大隋將士的憤怒,天子這次再次出征,非為其他,就是為了興兵除暴,討伐不義,為我三十萬戰死將士,討一個公道!」
李世民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古之聖王名將,講究的是以德服人,我家天子征伐高句麗,為的是弔民伐罪,討伐無道,而並非多行殺戮,征戰遼東以來,那些開城投降的城池,我軍都是安頓民眾,禁止擄掠,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所過之處,你們高句麗人也無不稱訟於我們天朝大軍的仁義,說這是從中原過來的王師。淵大人,這點你能否認嗎?」
淵太祚的臉上閃過一絲疑色:「這怎麼成了愛護城中百姓的舉動了?難道與貴軍連日來傷亡慘重,寸步不前沒有關係?」
淵太祚咬了咬牙,沉聲道:和圖書「哼,既然是聖君仁皇,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動戰爭?為什麼還要一次次地攻打我國?上次戰事結束之後,我家大王本來已經遣使求和了,可你們家天子卻是拒而不見,不到一年,就捲土重來,兩個月內,又是起碼讓幾十萬兩國軍民失去了性命,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聖君仁皇嗎?」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閃,慨然道:「那隻能怪貴國實在是太過份了,薩水一戰,我軍三十萬將士血灑沙場,對於死者,當入土為安,這是你們高句麗也遵守的原則。我軍一路作戰,雖有殺戮,卻沒讓你高句麗軍民,暴屍荒野過。」
「可後來大軍凱旋之後,一些南陳的士人貴族,卻覺得有機可乘,煽動百姓,起來造反,這才有了二次南征的平叛之戰,本使想請問淵大人,貴國對待這種謀反,叛亂的大逆罪人,是不是可以網開一面,不再誅殺,以儆效尤呢?」
「城牆之下,戰死的隋軍屍體高達數萬,屍體堆積足hetubook.com.com有幾尺高,而隋軍這幾日的攻城,一看到這些戰死同伴的屍體,就心有餘悸,不復前一陣的兇悍,你們要收屍,不就是怕軍士們看到這些同伴的屍體,有兔死狐悲之意,不再努力作戰了么?還要說什麼是為了城中百姓,這個理由就不覺得牽強可笑?」
「可你們不僅不好生安葬我軍戰死者,反而把我軍十余萬將士的屍體堆在一起,蓋上薄土,放在鴨綠水到薩水一線的地方,以為京觀,你們想幹嘛?是炫耀武功,還是想嚇阻我大隋?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國不敢再來嗎?」
淵太祚咬了咬牙,沉聲道:「本帥所說的話,有何不妥?」
淵太祚收起了笑容,得意地說道:「天朝雖有百萬大軍,上將千員,甲兵犀利,戰具精良,可是在我這遼東城下,日夜不停地輪番猛攻,已經長達兩月有餘,卻還是不能踏入遼東城一步。」
李世民微微一笑,說道:「淵大人說的好沒道理,君臨天下,無信不立,若是作為帝hetubook.com.com王,天子,隨意地違背自己的承諾,那如何取信天下,統御萬民呢?當年我大隋平定南陳,一路之上確實遵守了承諾,南陳軍民,只要是投降我軍,一律赦免。」
淵太祚的臉色一變,淵蓋蘇文直接叫罵了起來:「大胆隋使,竟然敢口出狂言,對我家大人不敬!」
淵太祚的嘴角抽了抽,卻是無話可駁,只能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李世民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們大隋天子,心存仁愛,體恤城中百姓的身家性命之舉,沒有別的用意。」
李世民平靜地等著淵太祚說完,輕輕地嘆了口氣:「本使原以為淵大人身為遼東褥薩,一城之主,應該有起碼的見識,可是聽到剛才這話,卻是大失所望,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淵太祚這話一出,剛才那些面露渴望之色的城主們又猶豫了起來,看著李世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淵太祚越說越興奮,幾乎是神采飛揚,聽得那些高句麗將校們也是面帶得色,連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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