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387章 出兵明志

想到這裏,來護兒咬了咬牙,沉聲道:「崔長史,難道就這樣看著叛軍攻擊東都,我們作為大隋在中原不多的強大軍隊,就這樣見死不救嗎?」
崔君肅哈哈一笑:「未必吧,我的來大帥,他們這塘報上,說明了要求西都大興的留守軍隊儘快出關作戰,也要求涿郡的大將李景提供支持,甚至讓鎮守江陵的大將日日起部移文,要求其出兵,可偏偏就是漏了來大帥你,來大帥,你覺得這是個巧合嗎?」
崔君肅勾了勾嘴角,沉聲道:「來大帥,你有陛下讓你出兵的聖命嗎?或者說,你有東都留守,越王殿下要你出兵的聖命嗎?」
「這樣想的話,大家還想繼續在這裏觀望,拖延時間嗎?來護兒不才,幸得陛下的垂青,與各位共事,現在本帥想請各位與我一起出兵,救國,救家!」
「而江陵的動亂起,帶領的只是久不習戰的州郡兵,我大隋自滅陳之後,在南方撤府兵,和-圖-書原來作為前線的荊州地帶,也因為成了內地,戰備一落千丈,要靠他們對付楊玄感的虎狼之師,無異於痴人說夢。再說了,荊州一帶,一向是蕭氏西梁的老家,需要留兵鎮壓才是。怎麼能輕動兵力呢?現在留著兵都要怕有賊人響應楊玄感,趁機作亂,更不用說大軍撤走了。這一路,也不能指望!」
來護兒的嘴角勾了勾,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羊皮軍報,卻是暫時想不出什麼話反駁,只能點了點頭:「不錯,是東都傳出的,不過那是在敵軍圍攻前的事,現在敵軍的勢力已經龐大,東都水泄不通,再無戰報可以傳出了。」
來護兒搖了搖頭,沉聲道:「崔長史,苟利國家生以死,豈因禍福避趨之(林則徐林大人,原諒我,這段找不出更好的詩啦),我等身受國恩,現在正是國家危難之機,需要我等有能力的人出手相救,救兵如救火,東都已經被圍和_圖_書攻,危在旦夕,若是我們都不出兵相救,那還有哪路兵馬能全力以赴?」
崔君肅冷笑道:「來大帥,只怕未必吧,東都既然可以把叛軍圍攻的消息傳出來,也能給你下命令,你手上的這個加急塘報,不就是從東都來的嗎?」
「至於涿郡,那裡的情況崔長史不是不知道,山東和河北,已經是變民四起,歷城的張須陀尚且給變民軍打到郡治城下,更不用說鬧得更凶的河北一地了。李景大將軍正是四面出擊平叛,手中兵力有限,他要保證征遼大軍的後勤輜重,根本不可能分出大軍單獨征討,按說他離黎陽這麼近,應該第一個接到消息,可是過了這十幾天他都無法出擊,這說明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話一出,帳內的眾將們紛紛點頭附和,來護兒的面沉如水,他的心如明鏡,這崔君肅倒未必是真的懷疑自己,而是不想擔這責任,畢竟違令出兵,就是矯詔和圖書抗旨,楊玄感亡了大隋,自立為君,這姓崔的作為世家子弟仍然可以得到重用,就象現在跟著楊玄感一起造反的那些世家子弟們一樣。
崔君肅重重地「哼」了一聲:「那是因為我們現在按兵不動,沒有加入叛軍的行列,這才是自保之道,若是我軍現在就全軍開拔,沒有至尊的旨意,我們就是擅自行動,就會給視作叛軍,就算平叛成功了,也沒有好處!」
眾將聽得連連點頭,崔君肅一直捻著鬍子,微微地眯著眼睛,凝神傾聽,聽到來護兒說完后,他的眼睛慢慢睜開,說道:「那來大帥的意思是,天下兵馬,都不足倚仗,只有我們這一路,才是大隋最後的希望了,對不對?」
崔君肅搖了搖頭:「有大興的衛玄,還有涿郡的李景,他們的兵力都強過我們,有他們出手,不缺我們這一路吧。」
來護兒斷然道:「不,衛玄的責任重大,要防守關中門戶,若是他只以部分和*圖*書兵力出戰,那是杯水車薪,解不了東都之圍,若是他全力出擊,那萬一戰事不利,則關中門戶洞開,楊玄感和李密都是出身關隴的大世家,如果入關中,哪怕是分兵以偏師入關中,也如同龍飛九天,魚入大海,再想制住,就難於上天了。所以關中之兵,輕易不可動,至少,不能讓他們單獨行動。」
說到這裏,來護兒站起了身,眼光掃過眾將的臉龐,聲音中多了幾分感情:「各位,從大道理說,我們是為國出力,平叛討賊,以報國恩君恩。從個人角度講,我們的家屬都在東都,若是叛軍破城,城中生靈塗炭,我們的家人也不得免,所以這回救國也是救家,平叛亦為自保。」
來護兒沉聲道:「本帥沒說這樣的話,只是其他各路都有他們的難處,現在征遼大軍遠在萬里之外,整個大隋的腹地空虛,能直接投入戰鬥的強大機動部隊,也只有我們這一路了。我們不出手,東都危急和*圖*書,大隋危急!」
來整搶道:「那是因為楊逆散布謠言,說我父帥與其通謀,他起兵也是借口來平定我軍的叛亂的,現在他自己反了,這個謠言不攻自破,只是東都的守將一時消息真假難辯,為防萬一,所以沒對我們下令,但也沒有說我們是叛軍啊。」
可是別人可以走這條路,來護兒卻不行,不僅僅是因為他出身南方,只是在大隋才得到了提拔,一路靠戰功升到今天的地位,更因為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楊廣才會為了制衡關隴世家,而如此破格地提拔任用這些江南武將,若是讓楊玄感得了勢,那就算自己倒向他,也不可能有比現在更高的地位了。
來護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這是有原因的,陛下現在還沒有回中原,不知內地情況,也不好下什麼命令,而東都被賊軍圍困,現在只能閉城防守,這個命令也傳不出來。所以,現在是我們作為臣子,顯示忠誠,自行決定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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