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481章 毀滅證據

裴蘊連忙道:「微臣把李府一家,從上到下,從李渾到僕役,全部嚴加訊問,卻是沒有一點線索,宇文大將軍所說的那些兵器鎧甲,根本是查無實據,而宇文大將軍所說的那個眼線,也是在三天前得急病死了,完全沒有辦法指認啊。」
半個時辰之後,宇文述滿頭大汗地站在楊廣的面前,楊廣看著他這副汗流頰背的樣子,冷笑道:「許國公,你不是打保票說李渾的反行確鑿嗎,怎麼這會兒卻拿不出真憑實據了呢?現在朕把人給抓了,又讓裴蘊重審,可你若是不給朕新的有力證據,讓朕怎麼辦呢?」
宇文述氣急之下,一腳踢出,直踹宇文化及的心窩,把這傢伙踢得在地上滾了兩三圈,索性躺在地上,也不爬起來了,只聽宇文化及哭道:「阿大,要是,要是實在不行,您就找侄女求求情吧,讓她居中調和一下,跟李渾別掐了就是。」
典獄長歡天喜地地退了出去,這和圖書扇牢門外只剩下了宇文述一人,他嘆了口氣,說道:「郡主安好!(宇文蘭是南陽公主的女兒,也是郡主)」
李敏的妻子宇文蘭,正是宇文述的孫女,宇文述的三子宇文述,與楊廣的親生女兒南陽公主所生的女兒,當年李渾與宇文述狼狽為奸,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的時候,來了個親上加親,讓李渾最親的侄子李敏(李渾無子,李敏是他的侄子兼養子)娶了宇文蘭,可是後來隨著兩家的仇越結越深,宇文蘭也是多年沒有回娘家了,直到宇文述的臉出現在牢房之外時,她才哭喊著叫道:「外公,救我,外公,救我!」
楊廣擺了擺手:「許國公,不要跟朕強調什麼理由,朕現在再給你兩天時間,你如果能拿出李渾謀反的確鑿證據,那朕就斬殺李渾,反之,朕只能放了他,而且,為了平復李渾的憤怒,朕還不得不罷免你的官職,你明白了嗎?」
裴蘊連連和*圖*書點頭:「陛下所言極是,只是,現在線索全部斷了,只憑微臣現在手中的證據,只怕,只怕無法治李渾的罪啊。他畢竟身為國公,又是重臣大將,若是沒有實據就將之治罪,只怕天下人不服,也會寒了關隴世家的心哪。」
宇文化及哭道:「孩兒,孩兒也不知道,為什麼準備好的兵器,就沒了,而李元方也成了一個死人啊。」
宇文述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一副神秘之色,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沉聲道:「郡主,你這回是真的想活命嗎?如果你真的想要活命,老夫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宇文述的頭上,汗出如漿,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微臣謹遵陛下聖意!」
涿郡,大理寺,天牢。
一邊的一個親衛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往這典獄長的手裡一塞,眼珠子一瞪:「拿好你的份子,少管閑事!」
宇文述看著自己的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孫女,因為南陽公主的原因,他一直對這個外孫女疼愛有加,視為掌上明珠,這會兒看著她渾身上下都是傷痕纍纍,穿著骯髒不堪的囚服,披頭散髮,形同乞丐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酸楚,竟然擠出了兩滴眼淚來。
宇文蘭哭道:「阿公,阿公,蘭兒不想死,蘭兒這些天給打得好疼,阿公救救蘭兒!」
從楊廣那裡出來之後,宇文述就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地在自己的家裡踱來踱去,所有人都離得他遠遠的,因為跟隨了這個大將軍多年的家人與屬下都知道,這時候的宇文述,隨時都會殺人的!
宇文述咬了咬牙:「那是因為李渾聽到風聲,搶先下手,把微臣派的耳目給殺了,然後緊急地處置了那些兵器鎧甲,所以現在才沒有他的把柄。」
這裡是關押最重要反賊的地方,這會兒已經成了李渾的新家,他的全家老小,都被分頭關押,牢房之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是隔著厚厚的牆壁,而不是一般的木柵,以防止各人串供,就連李家的女眷,也都被關在這裏,可憐了這些嬌生慣養的貴婦人,這些天每天與蟑螂老鼠為伴,過得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宇文述一扭頭,眼中殺機一現,嚇得典獄長閉口不語,只聽宇文述冷冷地說道:「老夫奉了聖旨來審問要犯,你是不是以為老夫還想劫獄?」
宇文述的雙眼突然一亮:「咦,老夫怎麼忘了這一層呢?!」
宇文化及一臉的驚慌,跑進了屋內,宇文述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抽上了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五指山,宇文化及一邊捂著臉,從另一邊的耳朵里卻聽到宇文述的咆哮之聲:「粗胚殺才!連李元方的事情也辦不好,你不是說萬無一失了嗎?」
宇文述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怎麼辦,怎麼辦,若是不能這回掐死李渾,我們宇文家就完了!你這個蠢才,害了我們家一次不夠,還要害第https://m.hetubook.com•com二次嗎?!」
宇文述擺了擺手,讓幾個親衛與獄卒退下,那個典獄長還有些不情願,說道:「大將軍,陛下曾有嚴命,任何人不許與犯人接觸,您看……」
三天之後,涿郡,兩儀殿內,燈火搖曳著,映襯著楊廣那張陰暗深沉的臉,忽明忽暗,反映著他此時搖擺不定的心情,此刻的他,正仔細打量著一份狀書,裴蘊一身紫袍,渾身上下,汗出如漿,正垂手站在楊廣的案前。
宇文述終於停下了腳步,怒吼道:「化及在哪裡,快給我滾進來!」
楊廣咬了咬牙,沉聲道:「你再去審,一定要有新的突破,對了,給朕把宇文述叫來!」
楊廣放下了這份狀書,抬起頭,看著裴蘊的眼睛,沉聲道:「裴大夫,一個李渾,足足審了三天了,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楊廣重重地「哼」了一聲:「急病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剛宇文大將軍通過這個眼線得到了情況,轉頭就死了,這分明是有人蓄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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