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帝國的崩潰
第1922章 楊廣十宗罪

左僕射、齊國公高穎,上柱國、宋國公賀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細柳功臣,暫吐良藥之言,翻加屬鏤之賜。龍逢無罪,便遭夏癸之誅;王子何辜?濫被商辛之戮。遂令君子結舌,賢人緘口。指白日而比盛,射蒼天而敢欺,不悟國之將亡,不知死之將至。其罪八也。
李密沉吟了一下,說道:「楊廣的第一宗罪嘛,就是弒父皇奪位,這點是我大哥的父親,前朝重臣楚國公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的。」
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棄于匡床。萬戶則城郭空虛,千里則煙火斷滅。西蜀王孫之室,翻同原憲之貧;東海糜竺之家,俄成鄧通之鬼。其罪五也。
李密負手背後,來回踱步,說道:「這傢伙登基以來,十幾年時間給自己修了無數的宮殿,東都是新修的,江都也是新建的,除此外什麼晉陽宮,汾陽宮都不可計數了,最近聽說又想在江南建會稽宮,這得耗多少民力啊,罵他m•hetubook•com.com!」
祖君彥嘆了口氣,眼中隱有淚光閃現:直言啟沃,王臣匪躬,惟木從繩,若金須礪。唐堯建鼓,思聞獻替之言;夏禹懸鞀,時聽箴規之美。而愎諫違卜,蠹賢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害。
祖君彥咬牙切齒地邊寫邊說:上棟下宇,著在《易》爻;茅茨采椽,陳諸史籍。聖人本意,惟避風雨,詎待硃玉之華,寧須綈錦之麗!故璇室崇構,商辛以之滅亡;阿房崛起,二世是以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章,廣立池台,多營宮觀,金鋪玉戶,青瑣丹墀,蔽虧日月,隔閡寒暑。窮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資財,使鬼尚難為之,勞人固其不可。其罪四也。
祖君彥筆走龍蛇,寫道:隋氏往因周末,預奉綴衣,狐媚而圖聖寶,胠篋以取神器。及纘承負扆,狼虎其心,始曀明兩之暉,終干少陽之位。先皇大漸,侍疾禁中,遂為梟獍,便行m.hetubook.com.com鴆毒。禍深於莒仆,釁酷于商臣,天地難容,人神嗟憤!
李密哈哈一笑:「寫得真是太有氣勢了,繼續,接下來就是征高句麗了,這個不需要我多說了吧,完全是不義之戰。」
李密繼續說道:「這第三宗罪嘛,就是這傢伙每天晚上就是喝酒玩女人,玩到通宵天明,於是上朝的時候就不見他人了。」
祖君彥點了點頭:公田所徹,不過十畝;人力所供,才止三日。是以輕徭薄賦,不奪農時,寧積於人,無藏於府。而科稅繁猥,不知紀極;猛火屢燒,漏卮難滿。頭會箕斂,逆折十年之租;杼軸其空,日損千金之費。
祖君彥越寫越快:古先哲王,卜征巡狩,唐、虞五載,周則一紀。本欲親問疾苦,觀省風謠,乃復廣積薪芻,多備饔餼。年年曆覽,處處登臨,從臣疲弊,供頓辛苦。飄風凍雨,聊竊比于先驅;車轍馬跡,遂周行於天下。
和圖書密也越說越快:「他搜刮來的錢除了給自己造宮殿外,還去修長城,挖運河,不知道害死多少百姓。」
州吁安忍,閼伯日尋,劍閣所以懷凶,晉陽所以興亂,甸人為罄,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闡其欽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況復隳壞盤石,剿絕維城,脣亡齒寒,寧止虞、虢?欲其長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
祖君彥邊寫邊說道:禽獸之行,在於聚麀,人倫之體,別於內外。而蘭陵公主逼幸告終,誰謂敤首之賢,翻見齊襄之恥。逮于先皇嬪御,並進銀環;諸王子女,咸貯金屋。牝雞鳴于詰旦,雄雉恣其群飛,衵衣戲陳侯之朝,穹廬同冒頓之寢。爵賞之出,女謁遂成,公卿宣淫,無復綱紀。其罪二也。
祖君彥點了點頭,筆走龍蛇:遼水之東,朝鮮之地,《禹貢》以為荒服,周王棄而不臣,示以羈縻,達其聲教,苟欲愛人,非求拓土。又強弩末矢,理無穿于魯縞;衝風餘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詎能動于鴻毛?
秦皇之心未已,周穆之意難窮。宴西母而歌雲,浮東海而觀日。家苦納秸之勤,人阻來蘇之望。且夫天下有道,守在海外,夷不亂華,在德非險。長城之役,戰國所為,乃是狙詐之風,非關稽古之法。而追蹤秦代,板築更興,襲其基墟,延袤萬里,屍骸蔽野,血流成河,積怨滿於山川,號哭動于天地。其罪六也。
石田得而無堪,雞肋啖而何用?而恃眾怙力,強兵黷武,惟在并吞,不思長策。夫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遂令億兆夷人,只輪莫返。夫差喪國,實為黃池之盟;苻堅滅身,良由壽春之役。欲捕鳴蟬於前,不知挾彈在後。復矢相顧,髽而成行,義夫切齒,壯士扼腕。其罪七也。
李密點了點頭:「接下來就是他殘害忠良的事了,高僕射,賀若將軍都是對這個昏君進忠言才慘遭殺身之禍的,現在他們的妻子兒女還在受苦呢,寫吧。」
朝謁罕見其身,和_圖_書群臣希睹其面,斷決自此不行,敷奏於是停擁。中山千日之飲,酩酊無名;襄陽三雅之杯,留連詎比?又廣召良家,充選宮掖,潛為九市,親駕四驢,自比商人,見要逆旅。殷辛之譴為小,漢靈之罪更輕,內外驚心,遐邇失望。其罪三也。
祖君彥繼續寫道:平章百姓,一日萬機,未曉求衣,昃晷不食。大禹不貴于尺壁,光武不隔于支體,以是憂勤,深慮幽枉。而荒湎于酒,俾晝作夜,式號且呼,甘嗜聲伎,常居窟室,每藉糟丘。
李密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這第二宗罪嘛,就是姦淫他妹妹蘭陵公主給他姦淫不成,憤而自盡,結果這暴君氣得把蘭陵公主用草席裹了就葬在河邊了,還有對他的庶母宣華夫人和榮華夫人,此事天下人盡皆知,給我狠狠地罵他。」
李密冷笑道:「為了這個獨夫民賊的慾望,他橫徵暴斂,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把先皇的稅提高了足有兩三倍之多,弄得天下民怨沸騰。這不是大罪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