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鋒芒

當然那臉上的怒色不過只是偽裝,對於朱宜鋒來說,他本來就無意奪取整個河南,用兵河南,一是為了向北修建鐵路,二則是為下一步東征作好準備。
大清朝完了!
「漸甫,雖然小弟有不告之罪,但漸甫必須要知道,曾滌生現在不過只是逆勢而為!以漸甫之才焉能為之陪葬?」
來的正是時候!
「當然,主公曾特意吩咐,無論去留皆由漸甫自便,若是漸甫願意留于武昌,便可留于武昌,如仍意返回江西,亦聽由自便!」
李鴻章的目光中帶著詫異。他不是在工部學堂教書嗎?
搖頭感嘆著,李鴻章苦笑道。
在一切不過只是借口,誰都不會當真,但何用臣卻當了真。
這正是李鴻章在武昌取得的最大的成果,而現在從周馥的口中得知此事之後,李鴻章卻只覺得一陣目眩,原本他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看誰曾想一切不過只是在他人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過只是個笑話罷了。
是來抗議的!
「何典官不遠千里來此,一路舟車勞頓,起來吧,坐下來談。」
看著李鴻章,周馥笑著說道。
「看來是時候把艦隊從廣東調回來了……」
而義軍卻能讓他們都活下來。
在何用臣跪下的時候,朱宜鋒的心底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
在何用臣告退時,看著他的背影,朱宜鋒冷笑了笑,對河南用兵的順利遠超出最初的意料,現在河南那邊的目標基本上已經m.hetubook•com•com達成,那下一步,就是要著手準備東征了!
「漸甫兄想通了!」
當然,更讓朱宜鋒好奇的是,是誰出的主意讓其投奔入石達開門下。
「丞相所言極是,豫王身故之後,北路太平軍軍中敗類無人制約,坑民禍民之事,確實沒有少干!百姓更是深受其害,我家又副丞相,雖有心相制,卻是師出無名。目下丞相北上河南,也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突然,一個聲音傳入李鴻章的耳中,他回過頭,看著身邊的周馥,卻見其神情顯得肅穆。
士紳也好、百姓也罷,他們所思所想,不過只是活命!拔罐也好累也罷,都沒有給他們活命的機會。
驚訝地看著周馥,李鴻章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朱宜鋒隨口吩咐道。
「隨便一點,我這裏規矩不多,不要拘束。」
「不是漢公志在必得,而是明天下大勢在漢公,漢公焉能不得天下?」
何用臣見朱宜鋒沒有惡意,便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默默地點點頭,李鴻章並沒有說話。
「看來漢公對天下是志在必得了?」
「漸甫兄,其實你剛一來武昌,主公便已經知道了!」
「好,既然如此,那本督等候你的好消息。」
可是現在,朝廷還是正統嗎?
「主公對漸甫可是極為看重的,對令兄的才學亦是極為欣賞。」
義軍之義!易得民心啊!
之所以會提及鄭縣,是因為將來鐵路要從那裡https://www.hetubook•com.com度過黃河,黃河是修建鐵鐵路面臨的最大問題。從哪裡過黃河。歷史上黃河大橋選址定在鄭縣北邙山脈盡頭,那裡,距黃河河槽約3公里,此處最大的特點就是「灘窄岸堅」。
「用兵河南是不得已的事,現在河南各地百姓生活艱難,自豫王身故之後,河南諸將更是各自為政,百姓深受其苦,我等當初起兵,是為天下百姓,本督自然不會做視百姓受苦,自然要用兵河南,讓百姓重享太平。」
看著眼前的何用臣,聽著他開出的這個條件,思索片刻后,朱宜鋒笑道。
于江南諸省朝廷的正統,早已在「賊所過,盡殺剃髮人,兵所經,殺盡蓄髮人。」的亂殺無辜之中被殺盡了。
「漸甫,小弟確實是在工部學堂任教。不過,在小弟與漸甫重逢后,有人告知小弟,可擇機遊說漸甫留于武昌!」
「玉山,你……」
雖然李鴻章的話語看似平淡,可實際上卻是對周馥當初隱瞞的指責。
此時周馥的語氣變得極為自信。
朱宜鋒的心頭不禁一陣急跳,為了這一天,自己可以說一直在等待著,等了足足三年,這時機終於一點點的成熟了。一旦石達開與洪秀全分裂,到時候,所謂的天國就會將大門向自己敞開,到那時,離統一中國也就不遠了!
「你家丞相倒是有眼光!你回去告訴你家丞相,除了河南府之外,本督還要一個鄭縣!」
「不過,他們hetubook.com.com也是因一時胡塗誤入岐途難於自拔,現在決心洗心革面,從新做人。」
好嘛!
不等何用臣的臉上露出喜色,朱宜鋒又問道。
「那現在漸甫兄當如何選擇?」
「自然是我家丞相不忍見北路太平軍分崩,方才請翼王主持……」
王冠三,他當然沒有這個腦子。
何用臣的話風一轉。
「漢公知道我在武昌?」
不過朱宜鋒並沒有挑破這一點。實際上,現在只要把河南府拿下,基本上北上河南的目標就已經達到了。
「若是漢公不能得以天下,那敢問這天下當歸於何人?歸於滿清?歸於粵匪?若當真如此,我中國百姓何辜?」
「想來玉山並非是于工部學堂任教吧!不知玉山到底在何高就?」
這王冠三倒是挺下本錢的!百萬兩勞軍!
五千支石井式!
所以,對於鄭縣,朱宜鋒自然是志在必得。雖然對於這個要求顯得有些意外,但何用臣倒也沒有回絕,而是立即答應了下來。
「過去北路太平軍無人問事,自是如此,而今日,翼王已命人整頓河南,我北路太平軍已經歸於翼殿之下,丞相再用兵于自家兄弟,只恐到時親痛而仇者快啊。讓清妖坐收漁翁之利。」
在周馥的話聲落下后,李鴻章直視著他的雙眼。
局促地落了座。不等朱宜鋒招呼,就有人端來一碗茶,放在何用臣身邊的几上面前,道:
想到東征!
「什麼!」
何用臣的話一落,朱宜鋒便開口說www.hetubook.com.com道:
「不知漢公何時東征?」
跪下的何用臣穿著一身太平軍的官衣,他用的稱謂自然也是太平天國的官職,太平天國設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丞相為六等,而王冠三則為最底等的冬官,且是冬官丞相中的第三等,而朱宜鋒則天官丞相,與秦日綱同級,論官位僅次於幾位王。
「既然是一家兄弟,又何須如此客氣!若是翼王能整頓北路太平軍,自是好事,百姓能重得安穩,本督又豈會再用兵河南?」
「不知是何人提議讓翼王出面整頓河南事務?」
「當然,如果沒有主公的同意,遠東商行又豈會賣給你五千支廣州製造的石井式?」
「怎麼,你想拿翼王來壓本督!」
「這……」
注意到李鴻章的神色變化,恐其覺得的難堪的周馥連忙又說道。
雖說對於外人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恩典了」,可於督府眾人看來,這根本就是侮辱。但深知這不過就是個稱呼的朱宜鋒對此,卻不以為意,所謂的天官,不過只是個稱呼罷了,更何況這太平天國的封號不過就是扯來用用的尿布罷了。
李鴻章只是苦笑的,好一會他才看著周馥問道。
要是換成其他人,何用臣這麼一說。或許會得意起來,但落在朱宜鋒的耳中,卻讓他暗自打量了這何用臣一眼。
三年前,于江南諸省的眼中,入主中原兩百的朝廷是正統,就像是那些逃入南昌的士紳,在他們看來,朝廷就是朝廷,那怕這朝廷是旗人的,https://m.hetubook.com.com那怕皇上是異族的!
「另外,我家丞相以為,今日清妖雖為黃河北岸決口所影響,但其于河北勢大,丞相精兵強將,天下誰人不知,所以還請丞相派兵河南府,以維持北路不至為清妖所佔……」
實際上,李鴻章之所以刻意結交自己的這個同鄉,正是因為其于工部學堂教書。但是現在她的問題,卻讓李鴻章意識到,自己似乎想錯了。
「只是今日,諸王不和,已為清妖所乘,若是丞相再因誤會而用兵河兵,必是親者痛而仇者快啊!所以我家又副丞相派小人來請丞相退兵,並願奉勞軍款百萬兩,將來丞相若有吩咐,我家又副丞相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請用茶。」
在想通一切之後,李鴻章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謝丞相!」
何用臣連忙解釋道:
面對這個問題,何用臣的心頭頓時一緊,好一會才說道。
如果是在李鴻章想通一切之前,他會覺得其所言有虛,而現在,他卻知道那位漢公道出這番話,更多的是自信——因為現在天下大勢盡在漢公之手。
「丞相,小人此次前來是奉我家又副丞相之命,前來武昌詢問丞相,既然你我本是天國臣子,為何丞相卻用兵河南?進攻自家兄弟……」
「冬官又副丞相、開封留守典官何用臣叩見天官正丞相。」
眉頭猛的一挑,朱宜鋒冷聲說道。
又是一聲問,讓李鴻章炒詫異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同鄉好友。
「這……小人怎敢?」
「好一個擇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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