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分艦隊

半個月前,接受這一任命時,丁汝昌立即收拾行李起身前往科隆,不過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到達艦隊,而是在艦隊外進行了幾天的觀察,以了解這支艦隊,了解艦隊中的水兵。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級別?」
「艦長先生馬上就出來。長官,要咖啡?還是要茶?」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丁提督加以留用。」
「我叫丁汝昌。」
環視著餐廳內的軍官們,丁汝昌並沒有發火,而是直接切入了正題。
「現在,通知所有艦上軍官,半小時后舉行餐會!」
作為加勒比海最大的港口,科隆港同樣駐著一支規模既不大,也不算小的艦隊——帝國西洋艦隊加勒比海分艦隊,而科隆港正是其駐地,儘管西洋艦隊作為帝國海軍三大艦隊之,但是屬於它的優良港口並不多,畢竟位於熱帶的港口,本就不適合海軍的部署,但為了維持海外利益,帝國必須在大西洋維持部署一支一定規模的艦隊,作為分艦隊的加勒比海艦隊,規模既不算大,也不算小——一艘濟南級裝甲巡洋艦以及兩艘防護巡洋艦,構成了艦隊的主力,儘管規模並不大,但是在美洲,卻是整個美洲最現代化的海軍力量。
「是,長官。我這就去通知提督,長官——傳令兵!」
「同意,長官。」
「長官,我是海軍民間僱員,三年期的僱員……」
這裏才是他的家!
這都是什麼意思?
他乾淨利落、熱心地回答了即將上任的艦隊司令官,同樣也是海軍中的傳奇。
「海軍參謀部令!」
按正常思路來說,航行於南非殖民地與中非殖民地間航線上的丁汝昌幾乎不會遭遇什麼危險,但是他卻在戰爭末期意外的遭遇一艘「上校號」巡航艦,這是一艘蒸汽動力的裝有32門后裝炮的木殼鐵肋軍艦。
接過信的時候,看著眼前的這個巴拿馬人丁汝昌的眉頭猛然一皺,他看著這個侍者問道。
和*圖*書丁汝昌本人,也因為這場海戰和他的經歷成為了一個海軍中的傳奇。而現在他剛剛晉陞為分艦隊提督。正因為了解他的這個傳奇,所以少尉軍官才會顯得有些激動,畢竟,在他們于海軍學院時,不止一次研究過那場海戰,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論,除了撤退,根本就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但丁汝昌卻作出了另一個選擇,而他的選擇就是海軍必須具備的戰鬥精神。同樣也激勵著這些海軍的後輩。
「丁提督,阿米索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僱員,當年我軍剛一抵達這裏的時候,他就已經站在我們的這一邊了……」
儘管名義上餐會,但坐在長條桌前的軍官們,很清楚,這絕不是什麼餐會,他們都已經知道了之前,長官在旗艦上是如何發的火,因為艦上的侍從。
所有的語彙對於這些軍官們來說,都是陌生的,人道主義災難?維護地區和平?人道主義救援?
值班軍官的眼睛瞬間瞪圓了。穿著燙的得筆挺的,釘著鍍金鈕扣的白色海軍制服,戴著白手套,腋下夾著單筒長望遠鏡的這位海軍少尉原本已經夠直挺挺的了,可他這會仍然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晨曦中,海軍基地的泊區,一艘白色交通艇噴吐著煙霧,橫靠上了艦隊旗艦「江戶號」的艦舷時發出噹噹的聲響,這艘軍艦是用德川幕府在中英戰爭期間的捐款建造的,為表示對他們的感謝,特意命名為「江戶」號,當然,幕府曾經希望在戰爭結束后,他們捐款建造的裝甲巡洋艦能夠成為幕府的第一艘軍艦,但是日本有必要建立海軍嗎?
現在他回來了!
順著前甲板向前走去的時候,丁汝昌完全是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那裡已經有水兵開始忙活了起來,他們正忙著躲閃光腳的甲板水兵沖洗甲板時水龍帶里噴出來的水。腳底下的甲板踩上去很舒服。海港里的和風帶有刺鼻的氣和_圖_書味,聞起來也很舒服。這正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由戰艦、複雜的機械設備以及英勇的水兵、重炮和大海所組成的條理分明的世界。
作為前任的提督李文慶並沒有參加餐會,剛一完成交接,他便離開了艦隊,當然他在離開的時候,臉色極為難看,這也難怪,丁汝昌根本就沒有給他留絲毫面子,既然連前任提督都沒有留面子,更何況是其它人,就在大家都在那裡等待著提督的怒火時,他們看到提督站了起來。
沒有任何猶豫,所有的軍官在聽到這句話時,同時站立起來的。海軍參謀部的命令?是什麼?
在其發現殖民地船隊后,就立即發起了進攻,幾乎是在海戰剛一打響18門炮「風暴」號就遭受了重創,而「雷霆」號的艦長更在英軍的炮擊中陣亡,一群只曾炮擊過土著的水兵,根本就不是英國海軍的對手,可作為大副的丁汝昌在接管艦隊的指揮后,在「風暴號」和其它的商船四處逃散時,卻義無反顧的向其發起了進攻,相比排水量多近2000噸的上校號,排水量不到百噸的「雷霆號」可以說小的可憐,可在長達半個小時的海戰之中,直到「雷霆號」沉沒之前,其都在不斷的向「上校號」炮擊,先後十余次擊中敵艦。而這艘2000餘噸的軍艦在海戰中,同樣也遭受了重創,嚴重進水的「上校號」甚至不得不放棄俘虜落水兵的打算,加速度駛向陸地擱淺,艦上的英國水兵,自然淪為了殖民地防衛軍的戰俘。
「先不用打攪他。他不知道我來,我先到甲板上走走。」
這時舷梯傳令兵快步前來敬了個禮,他看起來至多隻有十五六歲。總的說來,現在的水兵都顯得特別年輕——相比於陸軍,海軍的規模一直在擴充。而且甲板上兩個甲板軍官神氣活現地戴著海軍少校的領章,從年齡上看去,他們瞧著更像是中尉。戰爭時期對於軍人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最直接的好處就是提升快。
「我叫阿米索,長官。」
說完這句話,丁汝昌沒有理會他們的詫異,然後便冷冰冰地說道。
「嘩!」
「李下士,你今年幾歲了?」
他的身上將沒有穿著軍裝,顯然並不是海軍士兵。儘管在海軍基地中,有很多民間僱員,但是除了修船技|師和工人,艦上是不應該有民間僱員的存在的。
剃光頭,這是沿自義軍時的習慣,是為了戰時搶救方便,但在戰爭結束之後,很多軍官還是留起了頭髮,大都是那種平頭。現在只需要看髮型,大傢伙就已經知道了,這位被稱為海軍傳奇的提督于上一任提督的不同。
「你是海軍嗎?」
在戰爭爆發后,面對英國海軍,儘管其軍艦性能落後,但是他們擁有的數量龐大的舊式軍艦,仍然對運輸線造成威脅。實際上在戰爭期間,看似無力與帝國海軍裝甲艦隊作戰的英國海軍,並沒有就此沉寂,他們派出了大量的軍艦展開了破交戰。那些風帆蒸汽艦,或許老舊,但是憑著其風帆的特點,續航能力幾乎是無限的,它們如同海上的幽靈一般,神出鬼沒,擊沉了數十艘中國商船,為了保護運輸線,海軍動用了一切可以運用的力量,除了給運輸船增加火炮外,殖民地防衛軍的那些木殼炮船,也被徵用用於商船護航。
「加勒比海分艦隊全體官兵,鑒於美利堅合眾國對美利堅聯盟國之入侵,已經造成上百萬平民流離失所,為防止這場人道主義災難繼續擴大,為維護美洲地區和平,為救援遭受戰火侵凌的美利堅聯盟國民眾,現命令你艦隊護送海軍陸戰隊前往美利堅聯盟國,維護地區和平,進行人道主義救援……」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可以肯定的是……要打仗了!
「十九歲,長官。」
「長官,我叫李克才,我是槍炮下士,長官!」
「李提督!」
https://m.hetubook.com.com「我請求准許登艦。」
在海軍之中,不過只有28歲的丁汝昌的經歷可以說是一個傳奇,他是「教匪」出身,在安慶被義軍俘虜,後來作為戰俘被流放至非洲殖民地。在非洲殖民地成為防衛軍的一員,與普通部隊不同的是,殖民地防衛軍甚至有一支規模不大內河「艦隊」——一些裝有數門至多十二門88公釐艦炮的木殼炮艦,與海軍軍官必須畢業於軍校不同,只讀過幾年私熟的丁汝昌是憑著在剛果河內的戰功成為一艘6門小炮船的大副,原本,也許他的人生就止步於此,但戰爭改變了一切。
艦長的艙室顯得頗為氣派,有一個巴拿馬侍者,雪白的上衣、褐色的圓面孔、黑眼睛、一頭濃密的黑髮。
直到今天,他才在清晨進入基地,登上這艘軍艦。
朝著左側看去,2840噸的「仁川」號防護巡洋艦和1650噸的「長崎號」防護巡洋艦,泊停于那裡,艦上的水兵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晨操,這一切,正是過去一年中,他期待著回到的世界。
恰好走出浴室的李文慶聽到丁汝昌的不快時,連忙出言解釋道,兩人完成交接之後,這就不再是他的艦隊了。
阿米索有些驕傲的回答道,他甚至能說一口流利的國語。
當然沒有那個必要,所以自然這艘新銳的「江戶號」便成了分艦隊的旗艦。
不用問,現在即便是再白痴的人也知道——這位新上任的分艦隊提督,開始燒起第一把火了。
果然,年青的要命……就像他自己一樣,同樣也是年青的要命!
他把信件遞給上校的時候,他端莊地把頭一點的姿勢,顯示出對自己身份的自豪超過對上司的奉承,確實,對於巴拿馬人來說,能夠成為艦長的侍者,本身就是榮耀。
作為「雷霆號」的大副丁汝昌,所承擔的僅只是殖民地間的護航,儘管這艘軍艦的名聲非常震懾,但實際上只是一艘僅只有85噸的雙桅縱帆船。殖民hetubook.com.com地防衛軍的對炮船的命名特點,就是用一些極具震懾性的名稱,可這艘「雷霆號」僅僅只有6門炮以及一台小功率的蒸汽機。
對於「濟南級」裝甲巡洋艦,丁汝昌並不陌生,在他被調至大西洋艦隊司令部前,他就是同級的「長安號」任艦長,所以,對於這型建造于戰爭末期的軍艦,他一直有著很深的感情,儘管現在它已經落後了。
「我不知道過去,這裡是什麼規矩,但是在我的艦隊之中,是絕對禁止民間僱員上船,現在,作為分艦隊提督,我會在半小時內,清退艦上的民間僱員!」
基地軍官餐廳內的氣氛顯得極緊張,軍官們偶爾把視線投向作為艦隊參謀長的張明福,只見他也是端坐在那裡,而脫下軍帽的丁汝昌同樣端坐在那,這時人們才注意到丁汝昌與眾人的不同,他的頭髮依然剃光,而兩側的軍官大都或長或短的留有頭髮。
在長期的司令部參謀生涯結束之後,他終於回家來了。
「司令官閣下,艦長向您致意,長官。他正在洗浴,馬上就完。他說他艙里有您的信件,是從艦隊陸上辦事處轉來的,他邀請您去吃早餐,長官,請隨我來。」
板著臉,面對這個請求,丁汝昌冷聲說道。
儘管在這場規模不大的海戰中失去了軍艦,以及艦上絕大多數官兵,但作為軍艦實際指揮官的丁汝昌仍然因其堅毅決然的進攻成為了海軍的英雄,甚至海軍永不言退的象徵,並且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嘉獎。甚至海軍部尚書更是特許其進入黃埔海軍軍官學校進修,半年的進修期結束后即成為一艘風帆巡洋艦的大副,並在三年前成為艦長。
在交通艇靠上之後,便有一位身材結實的穿著一身雪白制服的海軍上校,一個箭步跨上了舷梯。這艘裝甲巡洋艦系泊在泊位,在港灣內,隨著港外湧進的漲潮漂動著,灰色的艦身和大炮被初升的太陽蒙上一層金色。上校從陡直的舷梯爬到艦上,對軍旗和軍官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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