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無敵的史迪仔
第三十七章 面聖

黃一飛擺手道:「一概不用,現在就去。」
朱嘯風領著我漫步來到一處鬱鬱蔥蔥的地方,手一指道:「這是朕的御花園,賢弟看怎麼樣?」
我站在台階上,正好趁機打量一下洪烈帝國的皇城,剛才一路疾奔還沒什麼感覺,這靜下來一看,就見整個皇宮青磚紅瓦巨椽林立,比之女人國的風格是天差地別,而且這的建築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屋舍宮殿離得特別遠,這殿望那殿,明明是筆直的一條直線,打個來回起碼得10分鐘,透過角門往裡看,裏面又是重重疊疊的樓群,雲山霧罩地也不知深有幾許,房子宮殿本來是人蓋的,可是這洪烈帝國的皇宮氣象儼然,就像自有天地之日就立在那裡般渾然天成,人待在這裏,只覺天地之大,自身渺小,茫然失落後又豪氣復生,好像自己能吸收這宮殿的威勢去開天闢地一樣。
史馳這下可多少有點意外,因為洪烈帝國有明文規定,就算有特殊貢獻的地方官進京,要想面聖也得先到禮部演禮三日,一是為了顯示皇帝威嚴,二也是怕有人在金殿上漏洞百出惹出笑話,史馳道:「這……萬一要是唐突了皇上,犬子可吃罪不起呀。」
我趕緊擺手:「哪有嬸嬸給侄兒行禮的,這可使不得。」其實要論年紀桂枝似乎比我大不了幾歲,史動這老妞嫩草是吃上了,不過不是什麼奇花異草,看來主要還是為了想要個兒子。
我顛了顛腳,躥上馬背,黃一飛一眼就看出我馬術不精,嘴角向上撇了撇道:「咱們m.hetubook.com.com走吧。」
黃一飛手一揮,有人牽過馬來,黃一飛道:「五公子請。」
我說:「不錯。」
從史迪揚和旁人的敘述中,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朱嘯風充滿敬畏,可是一見面這個洪烈帝國的皇帝居然沒有半點架子,而且不似作偽。
眾人把我們送到門外,十幾個縛神衛的人等在那裡,各自牽著馬,統一的灰黑服飾,讓人稍微感到彆扭的是:這些人雖然穿著一樣的衣服,可是高低胖瘦都有,年紀全在40歲開外,表情倒是一模一樣——全都不苟言笑,沉默中帶著三分肅殺,這些人往街上一站,整條街都顯得冷冰冰毫無生氣。史府的侍衛們看著他們,眼神里有一分不忿卻有九分艷羡,能進縛神衛的,全是頂尖的高手,當兵的又有誰不羡慕兵王呢?
我愣愣怔怔地走上前,也不知該行什麼禮,想了想還得跪,身子剛往前一傾,膝蓋還沒等彎下就被一雙大手牢牢抓住,就聽一個粗豪的聲音哈哈大笑道:「朕本來是想親自去元帥府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出趟門有多麻煩。」我愕然抬頭,先進入眼帘的是一張虯髯大臉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沖我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在向老朋友傾訴無奈,我隨之還了他一個心知肚明的眼色:「了解。」朱嘯風又是哈哈大笑,拉起我的手道:「走,朕帶你喝茶。」
史飛道:「難道是為了五郎的……而來?」
這時有侍衛來報:「御前副統領黃一飛黃大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登門求見。」
朱嘯風笑罵道:「你少拍馬屁,趕緊叫人收拾竹樓,朕和賢弟要在那邊喝茶。」
這時角門裡走出一個太監,身穿七彩蟒袍,看樣子品階不低,黃一飛見了此人也甚是恭謹,一指我道:「李公公,人我已經帶來了,不知皇上要在哪接見?」
朱嘯風道:「哪裡不錯?」
不多時,侍衛領著黃一飛緩步走來,黃一飛今天的確透著幾分古怪,只見他皮肉緊繃,可又要勉強做出一副客氣的樣子,表情十分僵硬。史馳迎上去拱手道:「黃大人駕臨敝府是有公幹嗎?」
史馳道:「你沒告訴他老太爺不在嗎?」
史馳把我拉在一邊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
「呃……」我碰了個軟釘子,索性也不說話了。
李公公卻似乎顧不上理他,滿臉堆笑地看著我,拉起我的手細細摩挲道:「這就是史元帥家的少將軍么,哎呀,果然是一表人才。」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抽回手道:「我可不是什麼將軍。」
朱嘯風暢快道:「說得好!樹有樹樣花有花樣,這八個字才是說到朕的心裏去了,我讓那些窮酸文人來評價,他們盡揀些好聽的說,說什麼『粗疏有致,別具一格』,其實朕想要的很簡單,什麼東西就該有個什麼樣,那些病病歪歪的奇花異草朕最看不慣!」
史馳等人相互交換個眼色,史馳問道:「不知何喜之有?」
那侍衛道:「說了,可是黃大人說他要見的是五少爺。」
黃一飛頓時不耐煩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就算令郎有什麼不合儀制的地方皇上自也不會計較。」
眾人隨他手指一看,只見角門裡,一處殿外,一群人正站在那裡,為首一人身穿大紅袍,眺首相望。黃一飛大吃一驚道:「皇上?」說罷急忙搶上,縛神衛眾人緊隨其後,在那紅衣人面前跪倒,口稱萬歲。
史馳道:「一言難盡,你們還是先休息吧。」
史迪揚也走過來說:「五弟記住,見到皇上以後要少說少問,皇上問什麼答什麼。」
我說:「謝謝大哥提醒。」看來畢竟同氣連枝,史迪揚還是怕我捅了婁子。
那人面無表情道:「免貴姓鄧。」我再看看右邊那人,那人不等我問直接蹦出一個字:「王。」
黃一飛覺得自己受了冷遇,又見李公公說話有失莊重,咳嗽一聲重複道:「李公公,不知皇上在何處召見?」
作別史家眾人,黃一飛就在頭前帶路,一行人就默默走著,我左顧右盼見身邊那人是上次和黃一飛到過史府的,於是沒話找話道:「這位大人貴姓?」
我們兩個並肩而行,餘人莫不駭然讓路,黃一飛等人跪在那裡無人理睬,見皇帝走遠這才訕訕而起,看著我的背影不禁充滿驚詫和不解……
我問:「皇上性子怎樣?」
大夫人把史馳拉在一邊小聲問:「怎麼老五成了最有面子的人了?」
我又問:「那他長什麼樣?」
黃一飛幸災樂禍地回過頭來掃了我一眼,在馬屁股上虛抽一鞭,隊伍頓時快了起來,我隨他們在馬上歪歪斜和_圖_書斜到了皇宮門口,禁軍打開皇城大門,又往前騎了能有半里地到了內城,黃一飛這才下馬,扭頭對我說:「縛神衛可騎馬到內城,這是皇上格外的恩典,五公子下次要是有機會單獨蒙召,可別犯了忌諱。」
李公公笑嘻嘻道:「這有什麼難,讓皇上封你一個便是了。」
黃一飛皮笑肉不笑道:「不錯,我是來恭喜史將軍家五公子的。」
李公公讚歎道:「皇上這兩句話可謂道盡天下玄機呀。」
黃一飛見我看得出神,說道:「此宮經過皇上親自設計和重建,已比從前規模大了一倍有餘。」
我知道他這是在向我炫耀縛神衛的特權,嘿然道:「這麼說我這次是沾了黃大人的光了。」
我點頭道:「皇上果然是油菜花。」
黃一飛道:「所以才給史將軍道喜啊,皇上親召布衣,這可是亘古未有之事啊。」
史迪揚道:「頗為威嚴。」
黃一飛道:「五公子蒙皇上召見,我是來傳旨的。」
這一下史馳已心知肚明,嘴上說:「我家五郎還是布衣之身,沒有任何功名,怎麼會有這個榮幸?」
史迪揚道:「說起來我也只在幾次大宴群臣的盛宴上遠遠地見過,這個問題你還是問爹爹和祖父他們吧。」說著又笑道,「不對,一會你見了他不就知道了?咱們兄弟里你還是第一個有此殊榮的人。」
我說:「樹有樹樣,花有花樣,這就不錯。」
史馳道:「你是說父親已經見到了聖上?有這麼快嗎?」
史動笑道:「我看差不多,不然黃大人這次為什麼不硬闖而叫人通秉了?」他心hetubook.com.com事一了也有心情開玩笑了。
李公公這才醒悟,以手扶額道:「什麼在哪召見,皇上不是來了么?」
史馳道:「不知什麼時候去禮部演禮?」
李公公沖我連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和皇帝稱兄道弟不是作死嗎?不過我不接他這個茬,看了一眼,見園子里路徑寬敞,兩邊種的都是高大筆直的楊樹,花壇里花團錦簇,卻是碩大的牡丹一類花草,比起女兒國的御花園,朱嘯風的園林可說粗陋不堪,卻也盡顯雄健。
史馳奇道:「五郎?請他進來吧。」說完仍舊嘀咕,「他見五郎幹什麼?」
史動得了我的保證,歡喜無限,對桂枝道:「快來謝謝五郎。」
黃一飛也不客氣,帶著我穿過一片空闊的廣場,上了幾十階台階又下來,在一處角門邊停下,道:「咱們暫且在這裏等候,一會會有人領你進去。」
李公公見我還在發獃,在我背上拍了一下,笑眯眯道:「還不去見過皇上?」又加了一句,「能得皇上親自迎接的,少將軍算是本朝第一人吶。」
桂枝來在我面前,學著三位夫人那樣沖我深深斂衽道:「多謝五少爺。」
李公公滿臉帶笑跑前跑后,其實這種小事自然有小太監們去做,他不過是頻獻殷勤,看我的眼色又不一樣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應該只知道我是史存道的孫子,朱嘯風為什麼對我青眼有加是不知道的,但是李公公這樣的人早就成了精,從皇帝親自迎接這一舉動上已經看出我日後必然飛黃騰達,所以處處賠著小心,在這點上,黃一飛就遠不如李公公有眼力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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