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匆匆語,問人面桃花還在否

我究竟該不該再去打擾她的生活?顧天佑心中升起個極為難的問號。忽然想起在北美的時候救過一個男人,那哥們兒悄悄愛上了他的女鄰居,作為有婦之夫,在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奮力保護家人,在把家人送上政府轉移人口的大巴后,又獨自回去營救女鄰居,結果晚到了一步,親眼看到女鄰居被感染了,這哥們兒萬念俱灰,被顧天佑救下后毅然加入了芭蕉扇公司,他總喜歡說的一句話,人這一生其實是很短暫的,短到來不及說一聲我愛你。
……
「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蹤我?」
顧天佑道:「事實如此,就算當著李明博的面兒我也得這麼說,也許我只是湊巧跟他有很深的交情?」
白冰冰搖頭道:「相信你才見鬼了呢。」
楊文山的老婆拎著一雙鞋追了上來,叫道:「當家的,鞋子,穿上鞋子,柏油路不像從前的土道,膈壞了腳可不是給顧兄弟添堵嗎?」
「真的假的?」白冰冰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傢伙,道:「照你這麼說,你跟那二位根本就不熟?」
楊文山伸出大拇指,贊道:「我覺著兄弟你做的對,這就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然,那幫王八蛋就得對你下手,甚至是咱們所有人都不會放過。」
白冰冰點點頭,算是接受這個說法了,最後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顧天佑笑道:「文山大哥粗中有細,是真正的明白人,飛虎嶺給你經營其實有點屈才了。」
白冰冰點頭道:「做記者的誰不想啊。」
白冰冰考慮了一會兒,咬牙道:「我其實是個俗人,你要是真有能力就把李明博叫來證明給我看。」
白冰冰主動伸出手來,道:「雖然你不是什麼我期待的大人物,但瞅著還蠻順眼的,反正都聊了這麼多,就不妨彼此認識一下吧,我叫白冰冰,是省電視台娛樂頻道的記者,你呢?」
白冰冰倔強道:「我錯看了你行了吧,只是跟蹤你一下,不至於犯法hetubook.com•com吧。」
秦州,卧龍塘。
顧天佑漫步迎了過去,楊文山穿上鞋闊步走到近前,伸出雙手握住顧天佑的手,道:「啥也不用說了,外頭的事情我全知道了,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把你徹底踢出局了,我聽說以後一氣之下也撤資了,雖然我飛虎嶺這點小把戲放在伏羲投資里也就勉強夠個千分之一,可我寧願放棄股權也不想跟那幫王八蛋共事,就是可惜了胡小姐,這事兒也怪不得她。」
顧天佑道:「你要是一天到晚就琢磨著拍李明博和孫嘉彤那點破事兒,那可就真成了娛樂記者了,你要是只想給李明博做個專訪,這事兒我其實可以幫你安排,甚至我還能讓他跟你在直播鏡頭面前爆出點猛料,比如婚期什麼的,但是做決定前你得想清楚,你在這一行當中究竟想要的是什麼?理想還是庸俗?」
掛斷電話的時候,白冰冰一臉狐疑的:「你這跟我演戲逗我玩兒呢?還是真格的?電話那邊真是李明博?」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跟蹤我?」
顧天佑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世上是有奇迹的,無論出身多低微,你的命運都不該被固定在一個框子里。」
顧天佑跟著他往裡走,聽著四下里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不知道的還以為飛虎嶺提前過年了。笑道:「你這歡迎規格整的可有點高了,我現在就是一普通鄉鎮派出所代理所長,你搞的這麼隆重,顯得我太不低調了。」
白冰冰嘆道:「一沒有富豪老爸,二沒有土豪男友,三沒有當官的親戚,四沒有複雜的社會關係,只有一張新聞專業的碩士文憑和一個外地戶口,你倒說說我怎麼能混上新聞主播的位置?」
白冰冰似乎有點小失望,道:「那這麼說來,你馬上要去下邊鄉里工作了?」
楊文山道:「還能搬到哪去,秦州城唄,這個方大腦袋全家太他嗎不要臉了,先前胡小姐代他和圖書不錯,收購卧龍塘的時候單獨優待他,海州股份和我們飛虎嶺兩家拿到手的都不如他一家多,之後他們搬到了秦州還把代工生意交給他做,整個華東地區都是他一家供貨,一年利潤三十個億都不只,這不最近聽說風向變了嗎,京城那邊來了幾個年輕人,這個方大腦袋就專門搞了一個什麼聯誼舞會,還特意從海州把方樂兒給弄回來了,這不就是打著主意賣閨女嗎?」
「挑戰者?」白冰冰詫異的:「拍英雄大片呢?還給自己起了個綽號?」
顧天佑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辭道:「好好乾吧,也許有一天你找到了正確的路,會再出現在我面前,或者到那時我會告訴你這三個字蘊含的意義。」
顧天佑瞅著她,笑道:「你覺著我像個大人物,想挖個大新聞,所以跟蹤我?」
顧天佑點頭道:「是的,確實不能怪她,養父母的恩情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我傷了她的心。」
「我以為……」女記者眼珠子轉轉,哼一聲道:「看你也不像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一個人跟蹤另一個人,往往會帶著明確的目的性,對目標的身份和能力至少有一定了解。似這位這般,懵懂無知漫無目的,縱然天佑哥見多識廣卻也是生平僅見。顧天佑轉過一個街角,將計程車攔了下來,亮出證件打發了司機。只剩下一個姿色中上,身材一流的小妞,正手忙腳亂將記者工號牌藏進袖子里。
白冰冰皺眉道:「這個怕是不行,那屬於社會部的業務範圍,我就算拍到了上頭條的大新聞,也是給人家拍的。」
顧天佑看一眼她在紙上寫下的白冰冰仨字和那一串電話號碼,接在手中,點點頭,反問道:「你怎麼選擇做了娛樂頻道的記者?我看你各方面條件都挺適合做新聞主播的。」
顧天佑道:「相逢何必曾相識,我這名字不值一提,還是算了吧。」
白冰冰道:「你先前說你只是個普通警察?」
會是這個hetubook.com.com原因嗎?顧天佑的心有點亂,從始至終,在與方樂兒之間的這段感情中,錯的一方都是自己。唯一可以拿來做借口的就是當初在一起之前便先把醜話說在了前頭。樂兒是個極其自信且控制欲超強的女人,她曾經以為能改變天佑哥,但事情發展到後來,一切都朝著她的預期相反的方向發展,所以,她選擇了離開。
儘管跟樂兒之間似乎已沒有可能回到從前,顧天佑心中卻還是湧起一陣陣難捨和憤慨,問道:「你知不知道方樂兒對這事兒是什麼態度?」
顧天佑站在村口老遠看著,老楊還是從前的老楊。飛虎嶺依舊是過去的飛虎嶺。
顧天佑收回手,道:「當然,你可以隨意了。」
「小姐,你這是在質疑我作為一個從警八年的老刑偵的專業經驗。」
顧天佑道:「那你就忘記顧天佑這個名字吧,我其實還有個身份,叫挑戰者。」
李明博說:「我在公司呢,這不最近請了一位好萊塢導演來拍片嘛,天天都跟這伺候角兒呢。」反問:「怎麼?你有事兒?」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憑什麼斷定我是在跟蹤你?」
楊文山搖頭道:「那我上哪知道去啊,反正啊我就知道這方大小姐也是個傲氣人物,她瞧著胡小姐不順眼,當初伏羲投資要找個法務代理,胡小姐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結果她一張嘴就拒絕了,為了不跟胡小姐碰面,抬腳就下了海州,一晃兒得有三四年沒聽說她回秦州了,這次也不知怎地,居然聽了方大頭的話回來了,許是年紀大了也想找個人家了?」
「你是個警察?」
「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楊文山一拍胸脯道:「怕個球,不就是那幫王八蛋不希望你東山再起嗎?別人不敢跟你走的近,我老楊跟別人可不一樣!」
從省廳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跟蹤,上車走了一段后發現跟蹤者坐在一輛計程車里,技術上很不專業,如果不是因為沒有敵意m•hetubook.com•com,恐怕早就能察覺到她了。
顧天佑笑笑擺手道:「我這次過來只是來看看你們,並沒打算留下來。」
顧天佑心下恍然,原來是這麼回事,含笑反問:「你覺著我這麼一個小警察能幫上你什麼忙?告訴你吧,那女的是我前女友,鄒海濱和李明博對她那是相當仰慕,算是追求者吧,所以那天她來接站特意叫上了那倆大人物,主要是給我看的。」
顧天佑聽出他話中所指,笑問:「方家現在怎麼樣了?卧龍塘工業園被伏羲投資吞併改建成電池工廠以後,方大頭把全家搬到哪去了?」
潛藏於內心的憤怒,一直不願面對,卻始終存在著。她的話勾起了顧天佑心中這股邪火。忽然有一種想要成全這姑娘的衝動,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想挖個大新聞?」
白冰冰揉著手腕,有點不平衡的看著顧天佑,道:「這事兒沒完呢,你這算是濫用警權,我可以投訴你,知道不?」
這就有點意思了,不過少女懷春,也是無可厚非。顧天佑的賣相本來是時下最流行的女生男相,多了那道疤以後更增幾分陽剛硬朗,白冰冰是娛樂行業的記者,初次接觸留個聯絡方式的勇氣她還是有的。至於能否發展出一段情緣來,估計這妹子都還沒來得及細琢磨。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哎!就是這樣。」顧天佑點頭,道:「全是衝著那女的去的,我也是之後聽了別人介紹才知道那是倆大人物,這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
楊文山哈哈大笑,道:「你快別誇我了,這麼些年過去了,也沒多大出息,這不正好你回來了嗎,今後咱們算是有主心骨了,你就帶著大伙兒干,跟從前一樣,你負責指畫著,扛活的事兒都交給我,不出十年,說不定又一個伏羲投資。」
顧天佑覺得這女的挺有意思,舉起雙手,笑道:「感覺好害怕,不知道怎樣你才肯不投訴我?」
這個解釋發生在那個女人身上,確和圖書實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的理由。就算身為美女一枚,面對那個女人的美貌和氣度,也是生不出半點嫉妒之心。以白冰冰女人的眼光看胡莫菲,那不是女王,而是真正的女神。
白冰冰眼珠子轉轉,問道:「你告訴我那天你從火車上下來,去車站接你的那女的是誰,還有你跟鄒海濱是什麼關係?還有,你跟女媧影視傳媒集團的李明博是不是很熟?我一直想給他做個專訪,你要是能幫忙這事兒就算了。」
白冰冰拿出採訪本,撕下一張來,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遞了過來,神情略帶羞澀:「這是我的號碼,沒事兒的時候咱們可以聊聊,你休假回建鄴了也可以打給我。」
這就有點不好拒絕了,顧天佑想了想,道:「顧天佑,秦州市局下屬興隆鄉派出所代理所長。」
顧天佑點頭道:「實際上我現在就是要去報到的。」
顧天佑道:「警務新聞怎麼樣?」
楊文山神情一凝,知道顧天佑這種事兒不會說笑,頓時有些失望的:「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是,有事。」顧天佑道:「你現在抽空到高速口這邊一趟,我介紹個記者朋友給你認識,就當是幫我一忙,配合她做個專訪,最好把你跟孫嘉彤之間那點兒不能說的秘密抖摟出來點兒。」
把女人拿什麼來比喻。在顧天佑而言,方樂兒是咖啡,知性香醇。陸子琪是酒,火辣暖心。胡莫菲是書,黃金屋顏如玉應有盡有。龍劍梅是劍,鋒芒蓋世生死相隨。許佳慧是家,淡然如水溫潤如春風一般。一個浪子,在咖啡和酒之間很容易做出選擇,而書和劍是根本離不開的。唯有家,靜靜的在那裡,嚮往之餘又不敢走進,午夜夢回想的念的最多的還是家。
顧天佑也不跟她廢話,立即打給李明博,披頭就問:「你在哪呢?」
楊文山手舉電話,滿臉興奮,光著腳丫子跑向村子口,一邊跑一邊大喊:「都他嗎給我爬起來,有鞭炮的放鞭炮,沒鞭炮的敲鑼打鼓也得給我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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