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鵬思考了一下，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和季華握完了手，王大鵬又對著之前那名工作人員揮了揮手，粗聲粗氣地說道：「小李，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先出去吧。再把門帶上。」

王大鵬的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思索片刻，王大鵬問道：「為什麼？」

「因為查明這件事情，找出潛伏在我們人類文明內部的通敵者對我們十分重要。」季華說道，「元首決定放棄調查這件事情，不再在這裏浪費資源，相對於現在我們的處境來說，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但我想，如果我們可以在不消耗過多資源的情況之下查明這件事情，這會對我們文明更加有利。是的，我想繼續調查下去，而我需要你的幫助和配合。」

「麻煩你了。」季華說道。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想，這就證明，我們人類文明有威脅或者影響他們的能力。」季華緩緩說道，「而……他們在哪顆星球之上，才會受到我們人類文明的影響或者威脅？除了地球之外還有哪裡？不要忘了，此刻的我們對地球的掌控能力最強，對通敵者團隊的威脅能力也最大。這也就意味著，通敵者團隊處於地球之上的可能最大。」

「為什麼重要，哪裡重要？」王大鵬緊接著問道。

「因為這件事情對我們人類文明很重要。」季華說道。

季華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問題的關鍵點就在這裏，我提煉一下你的意思，也m.hetubook.com.com即，不隱藏自身，就會受到人類文明的威脅，或者影響。」

王大鵬說道：「他們敢不隱藏么？不隱藏自己的話，我們早就把他們抓起來了。」

季華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在稍後，我會專門向元首闡述我的理由。」

「你好，我是季華。」季華對著王組長伸出了手，「我來了解一下你們的調查進展。」

季華仍舊平靜說道：「我在來之前查閱過你的簡歷。你是一名十分優秀的警察，思維嚴密，行動能力突出，在調到調查組之前連續破獲過好幾十個大案，但為人桀驁不馴，曾經數次直接頂撞上司。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而有能力的人都有自己的傲氣，有不服輸的精神。怎麼，難道這次的任務，你已經認輸了么？」

被稱呼為小李的工作人員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裏，且將房門帶上了。

「推測？」王大鵬被猛然間噎了一下，嗓子里像是塞了一枚雞蛋，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耍我？」王大鵬眯起了眼睛。

「我沒有證據，但我推測他們是在地球上。」季華說道，「並且可能性極大，值得我們為此展開調查。」

那名工作人員有些驚異的看著季華，問道：「你是誰？」

而且，季華認為，大規模調查團隊之中可能已經有人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畢竟，這對於調查是否會和_圖_書結束並沒有影響。

「對的。」王大鵬說道。

季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季華的語氣仍舊十分認真：「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之前所走的調查路線是錯的。」

有一名工作人員抱著一疊文件從季華面前經過，季華叫住了他，然後問道：「你好，請問你們的負責人是誰，他現在在哪裡？」

「季華……」那名工作人員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然後忽然間想起了這個名字，於是立刻熱情了起來：「原來是季顧問，你好你好，你是來找我們的負責人的嗎？他現在在二樓，我這就帶您過去。」

「那你告訴我哪條路線才是對的？」王大鵬緊接著問道。

「我是季華。」季華平靜說道。

季華站了起來，視線越過王大鵬的身影，投射到了窗戶之外。季華的眼神十分悠遠，語氣也變得愈發平靜：「我知道，你大概是因為得罪了上司才被發配到這裏來的，我也知道，你也想將真相查明，從而證明自己的能力，只是因為現實原因，你無法展開手腳，並且因為事情實在太難，連如此大規模的調查都慘敗而歸，所以你有了畏難心理。那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將為你的調查提供幫助，並且，我可以告訴你一條重要線索。」

「你是季華？」王組長吃了一驚，這才細細打量了季華一眼，然後也伸出了手，「我是王大鵬，現在是調查組的負責人和*圖*書。」

季華說道：「這個結論告訴他們與否，有關係嗎？有影響嗎？」

王大鵬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樓外表破舊，裏面也並不幹凈。季華看到了大量的灰塵堆積在地面上，牆壁也是灰暗的顏色，上面還有一些不明物體凝固在那裡。房間里的擺設也十分凌亂，像是人們剛剛搬到這裏，還沒有來得及打掃。

房間內便傳出一個粗獷，且滿是不耐煩的聲音：「季顧問？哪個季顧問？」

「你是怎麼推測出來的？你的邏輯是？既然你可以推測出這一點，那麼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聯合調查團隊？」

王大鵬似乎知道季華的身份，但對季華卻殊為缺乏敬意。季華並沒有介意這一點，語氣仍舊維持著平靜：「叫我季華就好了。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下你，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展開調查行動？」

確實，這個結論告訴他們與否並不會對事情產生一點影響。就算通敵者們在地球之上又如何？大規模的調查該結束還是會結束，元首不會容忍在一件遲遲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之上無限制的投入資源。

王大鵬緊緊的看著季華，用低沉的語氣問道：「為什麼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情查清楚？」

而有希望和沒有希望之間是不同的，它甚至會影響到元首的決策。

「坐吧。」王大鵬隨意指了指旁邊一把破舊的椅子，說道：「條件簡陋了一點，季顧問你不要介意。不知道季顧問來我這裡有什和*圖*書麼事情？」

季華說道：「我所掌握的線索是，不管那個對宇宙發出求助信號的是地球人也好，還是外星人也好，他們都有極大的可能在地球上。他們極可能就隱藏在地球的某個角落，只要我們找對方向，我們就一定可以把他們找出來。」

季華十分認真地說道：「我沒有當你是神仙，但你仍舊有可能把他們找出來。因為，如果路線是錯誤的，投入的資源越多，距離真相就會越遠。而如果路線找對了，就靠你這麼一點人和一點錢，也可能成功。」

元首之所以決定放棄繼續調查，原因有二，一是大規模調查耗費資源太多，且始終沒有成功的希望，二則是，既然寶瓶座文明到來已經成為定局，那麼再去追究到底是誰引起的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意義。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就像一個人因為車禍昏迷，那麼最為要緊的是立刻對他展開救治，尋找兇手這件事情可以放到後面慢慢來做。

王大鵬仍舊緊緊的盯著季華，片刻之後說道：「好，我給你這個面子，我會配合你繼續對這件事情展開調查。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知道的重大線索到底是什麼？」

如果可以確定那個組織就是在地球上的話，那這就是一個重大的線索。它意味著人類文明有希望找出那個組織。如果那個組織處在外星球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季華的視線依舊悠遠，語氣仍舊維持著平靜：「首先，我們知和*圖*書道，通敵者團隊在有意的防止他們被我們文明察覺，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對自身的存在做了很好的掩護，這掩護成功到如果不是我偶然間發現了來自寶瓶座文明的信號，我們到現在都發現不了他們。那麼，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要隱藏自身？」

沿著破舊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那名帶路的工作人員推開了一扇同樣破舊的門，然後對著裏面叫道：「王組長，季顧問來找你了。」

季華點了點頭。

王大鵬立刻說道：「聯合調查團隊最終的結論里有這麼一條，那就是該組織有可能處於外星球，並沒有在地球上。你是如何否定這一點，認定他們就是在地球上的？」

「認輸？」王大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桌子上立刻便盪起了塵土，在塵土飛揚之中，王大鵬的話語聲似乎要將屋頂都震下來：「我倒是不想認輸，可你看看，你們政府給了我什麼資源？給了我什麼許可權？幾十萬人的大規模調查都沒有找到一點頭緒，現在，就給了我這麼一點手下，這麼一點錢，你們要我將犯人找出來？你們當我是神仙？」

季華在這個時候也走到了房間之內，於是便看到了之前那名工作人員稱呼為王組長的人。王組長一臉青黑的胡茬，頭髮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也到處都是褶皺。但他的身形卻是十分高大，看起來孔武有力。

王大鵬斜著眼睛看了季華一眼，沒有說話，眼神之中的意味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