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間的騰挪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贈奴

柳鈞翻著白眼道:「那還差不多。」
王源說罷轉身欲走,柳鈞開口叫道:「師傅且慢。」
崑崙奴小可憐點頭怪聲道了聲是,眼睛里全是迷茫之色,對於他們而言,換主人是家常便飯,他從家鄉跟隨人販子來到長安直到今日已經換了三四個主人了。但身為崑崙奴,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無論主人是誰,對他完全忠誠,盡心儘力服務便是,其餘的倒也不用多想。
王源嚇一跳,忙胡謅道:「這個不成,這是我和你師娘的定情信物,如何送你?再說了,這摺扇是我心愛之物,你瞧,上面我親筆寫了字,珍貴的很。」
王源心中高興,點頭贊道:「尊師重道,學的挺快,很好很好。」
王源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老師的字么?不信你去問問顏真卿,便知我的字價值千金。再說這幾個字送給你也正合適,這是老師我的志向,也可做你座右銘。」
柳鈞吸著涼氣道:「什麼意思?」
柳鈞看了一眼第四名崑崙奴道:「哦,他叫小可憐。」
王源很高興,一個崑崙奴十幾萬錢,今天算是賺大了,而且還解放了黃三,家裡一大堆的事情需要黃三去干,宅子的整體修繕還沒完成,黃三上午要當自己和*圖*書的伴當,下午還要拚命趕工,也實在累得夠嗆了。
王源本想客氣一番,但一想不要白不要,反正秦國夫人府中錢多的是,何不獅子大開口一番。於是指著第四個崑崙奴道:「那個傢伙叫什麼名字?」
柳鈞盯著扇面上的字慢慢念道:「筍因落籜方成竹,魚為奔波始化龍。」
柳鈞終於信服,沉吟半晌道:「若我當你學生,你會全部教給我么?」
柳鈞撇嘴道:「老師你真能說,正反你都有理。」
王源道:「有何不可?不過可不是完全學這個,詩書文章也要學,一個真正的大將都是能文能武之人,只會一樣不算是絕世武將。」
王源忙擺手道:「夠了夠了,一個崑崙奴跟班足矣。」
王源何嘗不想要個新羅婢,只是王源知道,若是帶個嬌柔萬狀溫柔如水的婢女回家,別人不說,李欣兒必會鬧騰不休。自打和李欣兒合體之後,王源雖享受到魚水之歡,但也逐漸看清了李欣兒的真面目。李欣兒是個醋罈子無疑,自己有時跟蘭心蕙單獨說幾句話她都會撅嘴半天,正是王源最棘手的問題,想著振振夫綱,卻又知道不是時候。這時間還是安分點的好。
柳鈞翻翻白眼,指著王源剛剛和-圖-書掛在腰間的玉佩道:「送見面禮恁般寒酸,這個玉佩我瞧著不錯,幹什麼不送我?」
王源擺手道:「名字只是個代號,叫阿貓阿狗都沒關係。」
王源微笑道:「可精闢么?」
王源點頭道:「老師出入缺個跟班伺候的,你若捨得,將他送我當跟班得了。」
王源皺眉道:「又有何事?」
伸手召了小可憐過來道:「那個……小可憐,跟著我走吧。怎麼感覺這名字稱呼著彆扭,給你另起個名字吧,唔……你入我王家為奴,又是個崑崙黑奴,叫你王大黑吧。」
柳鈞點頭道:「哦,我懂了老師。這句話倒還有些道理。」
王源不願跟他多費口舌,命大黑給舊主人磕頭拜別。其餘三名黑奴站在一旁面有悲戚之色,顯然是面臨離別心中悲傷。柳鈞回身見了,頓時怒罵道:「幹什麼?幹什麼?找打么?好好的在這裏哭,晦氣的緊。阿福,每人賞他們一頓鞭子。」
於是帶著大黑,轉身離去。
王源沒想到這孩童如此爽快,當下微笑扶起他來,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只找到一把摺扇,笑著遞過去道:「老師我沒帶什麼東西在身上,這把摺扇便當做見面禮吧。」
「小……可憐?」王源差點笑和*圖*書噴了,前三個都是大烏龜大王八大土鱉,到了第四個居然叫小可憐,這柳鈞到底是何方神聖,絲毫不按常理出票。
柳鈞伸脖子叫道:「誰敢罵爺?」
王源本想相勸,想想便也作罷,這時代奴婢本就是財產,根本無絲毫自由,這些販賣來的外域奴隸更是如此,自己也不必玻璃心,自己也還是隨波逐流的小人物,又怎有本事管得了這麼許多。
柳鈞將扇面隨意收放,嘀咕道:「那又珍貴什麼?」
王源道:「只是打個比方罷了。」
柳鈞翻眼道:「這名字也不怎麼樣。」
「這事兒要不要跟你娘親稟報一聲?隨便就送了我一個人,你娘親會不會不高興?」
柳鈞笑道:「那有什麼捨不得的?一個黑奴罷了。沒想到老師這麼寒酸,連崑崙奴都沒有,要不再送老師個新羅婢吧。只要我開口,三姨必送我,她的醉仙樓中好幾十個呢。」
柳鈞道:「老師想要什麼?儘管說出來便是。」
王源放心了,一頂高帽子送上道:「也是,我多慮了,像少公子這種身份,一個奴婢自然不算什麼。既如此我便收下了。」
柳鈞轉頭喝道:「小可憐,聽到沒有?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老師的奴婢了,跟他去吧。」
hetubook.com.com鈞也不知道要分多少情形,只道:「你只說一般的情形便是。」
王源笑道:「那是我知道的比他多,我可沒吹牛吧。」
王源道:「一般的情形嘛,無外乎圍而不打斷其水糧,不戰而勝,這是最省力的打法。但有時候沒那麼多時間耽誤。若圍困的是都城或者是重要的軍事重鎮的話,可以圍城打援,殲滅敵軍的有生力量。但若是必須要強攻的話,辦法又是很多,有水攻之法,譬如秦將王賁攻魏,決河溝灌大樑得手;也有火攻之,三國之時火攻戰例多不勝數。也有土攻之法,東晉晉陽城之戰便是土遁裡應外合之範例,總而言之千變萬化,辦法不勝枚舉。我要是在這裏說的話,便是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盡其中一法。」
王源整整衣服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為師我該回府了,你娘親既然安排了明日正式開始,那我明日再來教你便是。」
柳鈞雙目圓睜道:「你說的跟我問我叔父的倒是很像。不過我叔父只說了一兩種,你卻知道這麼多。」
王源嘆道:「我該給你寫上『沒文化真可怕』才對。意思便是說,無論什麼人,只要努力拚搏便能成功。你有縱橫天下的志向,便要奔波勞累,而非坐等成功https://m•hetubook•com•com。」
「老師送了我見面禮,我也該送你一樣見面禮才是,禮尚往來才對。」
柳鈞愕然道:「看來你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我家裡的事,我娘從來不管我的事。別說我送你個黑奴,便是我送你棟房子,她也不會說話。再說了,她巴不得我跟你學習,若聽到我願意拜你為師,不知多麼高興呢。」
王源呵呵笑道:「那要看何種情形了。這可是要分很多種情形的。」
為防萬一,王源還是要打個預防針,畢竟柳鈞不過是個九歲的孩童,說的話也未必有用,將來若是被秦國夫人誤以為是自己誘騙他同意,那可不太好。
「是這樣,三姨母將他送給我的時候,他已經骨瘦如柴,從西域到長安的路上差點死了。我娘見了說他好可憐,於是便叫他小可憐了。誰知幾餐飽飯一吃,頓時跟吹皮球一般,瞧瞧現在這身板個頭,跟個牛犢子一般。」柳鈞說著話,伸腳在小可憐的大腿上踹了幾腳,小可憐紋絲不動,跟釘在地上一般。
柳鈞跳下椅子來,噗通跪倒在王源面前道:「老師在上,學生柳鈞給你磕頭了。」
王源道:「現在知道學詩文的好處了吧。別的不說,如果別人送你一副字,上面寫著罵人的話你都看不懂,那該多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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