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權力間的騰挪
第一百八十一章 紛亂

說罷站起身來,喝了湯水吃了補藥之後身子好多了,也能輕飄飄的舉步了,於是跟著黃三來到前院,離得老遠便聽到大黑的慘叫聲和李欣兒的呵斥聲。
蘭心蕙頓了頓,伸手從荷包中逃出一隻小瓷瓶來遞給王源道:「奴這裡有幾顆藥丸,公子可以拿去服用,對公子的身體有好處。」
這件事王源自己若是知道過程倒也罷了,問題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她還追問這些不放,王源當然要惱羞成怒了。
王源嘆了口氣,命人解開王大黑扶去搽藥,站在院子的陽光里心中亂如一團麻。這件事鬧成這樣,偏偏自己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宅子里一一片亂糟糟,好像一下子一切都變得無趣起來,真是讓人喪氣的很。
王源皺眉道:「簡直胡鬧。」
王源心中惱怒,冷聲道:「我說了不知道,你這是作甚?我著了人家的道兒,被人下了葯,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源被說中心中最擔憂之事,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欣兒呆了呆,捂臉跺腳哭著奔出院子去。蘭心蕙剛好進門,見李欣兒奔出門來詫異問道:「姐姐怎麼了?」
王源站在前廳門口,見王大黑被五花大綁捆在大棗樹下,腳尖踮地晃悠著,李欣兒拿著皮鞭一鞭又一鞭的抽打著他結實的身體,黑色的腱子肉上滿是鞭痕和血跡。
王源叫道:「他身上的舊傷還未痊癒,你這麼鬧騰下去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蘭心蕙微笑道:「奴當然不怪她,其實她也是關心你,你昨和-圖-書夜回來的樣子把我們都嚇壞了,愛之深責之切,所以她也許才會多問些話。」
黃三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嚇死我了,昨晚我一宿沒睡好,不知道你出了什麼事。總算是謝天謝地,你沒事了。」
李欣兒一直想問話,但見王源面色陰沉表情痛苦顯然心情不佳,只得忍住不問。王源被扶著坐在院子的椅子上,黃英端過來一碗溫湯給王源喝,王源的手甚至連一碗湯水都端不住,黃英只能一勺勺的喂他。
睜眼看去,房間里空無一人,明媚的陽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將屋子裡照得一片光亮,明亮的光線讓眼睛都有些刺痛,王源趕忙將眼睛閉上,不敢再看。
「誰叫他不能盡本分?讓他當你的親隨,他倒是隨便輕信別人的話,這樣的奴婢不打死留著何用?」李欣兒怒道。
李欣兒道:「你怎會不知?你自己做的事情,會不知道?」
李欣兒怒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要你來管。」
王源接過瓷瓶倒了兩顆在手上,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聞著這味道,腦子也似乎清明了許多,於是不假思索送入口中仰脖子咽了下去。蘭心蕙起身道:「奴告辭了,你好好將養,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幾日內便會恢復了。」
王源道:「你不想知道我昨日經歷了什麼嗎?」
蘭心蕙離去后,黃三匆匆而來,見到王源忙道:「二郎,可好些了?」
蘭心蕙微笑道:「公子若想說自然會說,若是不想說,我問了徒增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厭惡,那是何苦?只是請公子小心珍重身體,我們可都依靠著你呢,你若有不測,一大家子便都完了。」
王源點頭道:「我本就無礙。」
李欣兒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神情有些落寞。王源低聲道:「十二娘,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我自己也沒弄明白許多事情,所以我無對你詳說。弄清楚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李欣兒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道:「你吼什麼?我不過問問而已,你這副模樣回來,難道我問一聲都不成么?」
李欣兒吁了口氣停住不打,指著王大黑道:「餓他一天,餓明白了他。今後再干出這麼沒腦子的事情便直接打死了事。」說罷氣呼呼的走了。
王源看見湯水裡有人蔘等補腎之物,心中如明鏡一般,顯然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有逃過家裡人的眼睛。一碗補腎湯水下肚,王源的身子立刻覺得好了許多,黃英用帕子替王源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回身走開。
王源點頭道:「我明白。」
昨天自己的記憶有一段空白檔,在虢國夫人府中的時候,自己最後的記憶是喝了一杯虢國夫人端上來的葡萄酒,之後便開始神志模糊,最後殘存的記憶是自己急著往外沖。而醒來后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大木桶中,周圍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幫著自己洗著身子,然後自己便被人扶上馬車送回了家。
王源一覺醒來已經是晌午時分,動了動身子,只覺得身上的精力像是被抽幹了一般,m.hetubook.com•com腰腿酸痛無比,渾身麻軟無力。
「叫你以後隨隨便便的便回家,主人沒吩咐你聽了外人的話便信了,害的主人差點出了意外,打死你個黑皮鬼,每餐吃三大碗,只長肉不長腦子的東西。」
黃三道:「二郎沒事便去前院瞧瞧,十二娘也不知怎麼了。把大黑吊著打,誰勸也不成,再打下去大黑怕是要被打死了。」
王源詫異的看著蘭心蕙,蘭心蕙續道:「也有客人自己備著藥物進來,那些虎狼之葯可以讓他們極盡歡愉,但事後他們的樣子便是你昨夜回來的樣子,這些我見得多了。這些藥丸是我在秋月館的時候自己備下的,每日飯食之前都服用一粒,專門用來解出虎狼之葯的藥性。我是擔心那些人喪心病狂逼著我賣身。這些藥物都是消解之葯,是我專門請人秘密配置的藥物,如果你真的是被人下了那些葯的話,吃幾粒可以清除藥物餘毒,壯健身體,有益無害。」
王源笑道:「讓大家擔心了。」
王源自悔剛才言語重了些,但也並不打算認錯。李欣兒是個好女人,但實在太過強勢,也太愛吃醋,太愛管王源的事情。王源一直容忍著她,但今日她還將問題糾結於是否自己有對不住她的地方,王源本身便心浮氣躁之時,當然難以容忍。
李欣兒咬牙道:「都是託詞,我一心一意為你,你卻跑去跟人鬼混,弄成這副樣子,真叫我難以相信。」
王源怒喝道:「便是不成!何時輪到你管男人的事情了,你也未免太自以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了些。我想靜一靜,你不要在這裏煩我。」
李欣兒不理,兀自抽打大黑。
蘭心蕙低聲道:「公子……莫要怪奴多事。昨夜公子回來的樣子,奴一眼看到便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這事兒原先在秋月館中常有,有清館不願意接待客人的,鬧得太凶的話,便會給她服用……服用一些藥物。有些藥物可以讓人迷失心性,從正常的人變成……不知羞恥之人。」
王源撐起身子慢慢的穿衣起床,站到地上的時候,腳下發飄,眼前發黑,竟然一跤摔倒在地。堂屋裡正在打掃的兩名婢女聽到動靜,忙進來查看,看見王源趴在地上,驚駭的大叫。屋外李欣兒和黃英等人聽到喊叫聲忙衝進來將王源扶了起來,幫著他穿衣洗漱完畢,扶著出來。
王源嘆了口氣走到李欣兒身邊低聲道:「我知道你是心氣不順,但給我個面子,別真的出了人命好么?剛才我的話說的確實重了些,回頭我查清楚了定給你解釋。你信我好不好,你要這麼鬧下去,咱們這宅子可就沒法安寧了。你可是王家主婦,行事要穩重些。」
王源楞道:「這是什麼葯?」
王源嘆息道:「你坐,此事於你無干,你也不要怪她。她的問題太多了,我受不了所以便責罵了她幾句。」
蘭心蕙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咬著下唇臉上青紅交替,不知道該進來還是出去。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走了進來,來到王源身邊低聲問候道:「公子好些了么?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公子都不要這麼心浮www.hetubook.com.com氣躁的,你一旦發怒,宅子里的人都心情不好。」
王源點頭微笑,暗贊蘭心蕙狡猾聰明,李欣兒若是能有她一半的聰明圓滑,那會可愛許多。但這種聰明圓滑是好還是壞,便難說的很了。
李欣兒咬著下唇道:「你只告訴我,你有沒有和你盪|婦在一起。」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王源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昨日的一些情景一股腦湧入記憶之海,在虢國夫人府中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赫然在目,讓王源的呼吸開始急促,身上開始冒出冷汗。
「十二娘,別打了,這事兒不怪她。」王源叫道。
想到這裏,王源的心情便沉到了谷底。若是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可真是糟糕了,也許現在滿長安都在流傳著自己和那盪|婦的風流韻事,這可真比死了還難受了。
春風吹過,棗樹上的綠葉索索作響,天空湛藍,雲朵潔白,萬物蓬勃,盛春之景賞心悅目。但王源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態,獨自站在院子里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一般。
那麼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身體某個部位的疼痛和不適,身上的這些抓痕和咬痕又是怎麼回事,王源一概沒有記憶。但王源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杯酒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那盪|婦最終還是對自己用了卑鄙手段,讓自己喝了藥酒,然則自己之後幹了什麼,難道說自己真的和虢國夫人做了苟且之事?
王源心頭火氣,一腳踢飛面前的小凳,低吼道:「你是否只在意自己的感受?我說了我記不得了你偏偏不信,我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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