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浪淘沙
第二百零二章 險境

楊慎矜坐在馬上眉頭緊鎖,怒道:「李邕在北海郡是怎麼治理的?何時輪到這些百姓在街頭亂叫亂嚷,干擾朝廷查案欽差的?來人,兵馬開道,再有擋道亂嚷的直接抓起來發落。」
張五郎喜出望外,忙爬起身來去查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眾人,發現這些人確實只是被打昏了,身上並無傷痕,於是一個個的掐人中打嘴巴的弄醒他們。
次日午後,經過四日的奔波,眾人終於抵達北海郡治所北海城。楊慎矜倒也沒獨自進城,而是在城門口等著王源一起進城。王源稍微落後了半個時辰,抵達時楊慎矜很是不滿的說了幾句,王源態度誠懇的道歉,這才並轡入城。
公孫蘭嘆道:「若被你發現,也不能被稱為相府十虎了。楊慎矜的隨從中有兩名是李林甫府中豢養的高手。相府之中有十虎,這兩人便是排第三和第八的聶江川和田斌。十虎都是心狠手辣武功高強之人,我曾與他們交過手,兩三人我或許不懼,但超過三人我也不敵,這便是我雖也想為欣兒報仇,但卻有心無力的原因。欣兒那時能活著逃出相府,在我看來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隨行騎兵立刻沿著街道兩側散開,馬鞭在空中飛旋的啪啪作響,抽打在圍觀百姓的身上,百姓們驚慌擠作一團,本來狹窄的街道被兵馬這麼一逼迫,百姓們擠在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側的幾步範圍內亂作一團。不久後有人摔倒在地,卻無法起身,被周圍的人踩踏,頓時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張五郎叫道:「可是他殺了咱們其他九個兄弟……」
「是啊,李太守對北海老百姓敬如父母愛如兒女,都是那個新來的別駕柳績搗的鬼,請朝廷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李太守清白啊。」
公孫蘭啐了一口,催動白馬衝出、王源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甜滋滋的,很少能有和公孫蘭這般獨處的機會,在王家大宅里,因為礙著李欣兒的面子,除了練功夫之外王源其實甚少和公孫蘭單獨相處。
忙亂了一時,眾人牽出林中馬匹重新上路,王源很是高興,離開長安的時候他其實很想邀請公孫蘭同行,但拒絕了李欣兒之後他也不太好意思開口,免得李欣兒不高興。而且離開家的時候公孫蘭根本沒有出現,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機會說,更別說請她相伴了。
王源笑道:「然後我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人世間了,死的不明不白的,我的脊樑後面都冒汗了。」
王源道:「中午只啃了乾糧,並沒吃肥肉,嘴巴里沒油,舌頭也不滑。」
公孫蘭冷笑道:「這兩日晚間一直有人在你住處左右環伺,你一點沒有察覺?」
「你說呢?難道我是來遊山和*圖*書玩水的么?」公孫蘭反問道。
公孫蘭嘁了一聲道:「我可沒興趣聽你的解釋,我只告訴你,你們這幫人都是廢物,這兩日,每天晚上都隨時可能沒命,你察覺了沒?你的這幫手下察覺了沒?」
公孫蘭嗤笑道:「你的注意力都被店家老闆娘吸引過去了,那老闆娘沖你拋了幾十個媚眼,你還有心思注意我是誰么?」
「那也是造化了。」張五郎道:「那就拜託王副使了。」
王源點頭感激道:「多謝大哥照顧,小弟這條命便交給你了。」
公孫蘭微微一笑,指著身後跟隨的十名隨從道:「我沒法不來,你瞧這些人個個膿包,能頂的什麼用?萬一遇到事情,這些人根本派不上用場。」
王源哈哈大笑,揮動馬鞭,大黑馬疾馳而出,追著白馬飛馳而去。
王源笑道:「認識,認識,熟的很。張兄弟莫擔心,是友非敵,快請起來吧。」
公孫蘭點頭微笑。王源一拍大腿道:「怪倒是我總覺得怪怪的,看著背影好像有點熟悉,可是並沒多想,原來竟是你?」
「是,我怕你什麼都不懂,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到時候欣兒會傷心欲絕。」
北海城中甚少有京城欽差抵達,況且北海城中這幾日關於太守李邕、別駕柳績等人犯了律法,朝廷即將派人來查案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所以兵馬一入城門https://www•hetubook.com.com,狹窄的街道上便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
王源攤手笑道:「在你看來他們都是膿包,但其實他們也算是身手不錯的了。況且我也沒得選擇,這些人起碼讓我放心。朝廷配給的人員之中有些好手,但那些人我可不敢用。」
「王副使,你和他認識?」張五郎躺在地下伸著脖子問道。
斗笠人緩緩抬頭,慢斯條理的收回手中的短劍,緩緩將頭上的斗笠摘下,將面孔暴露在陽光下,卻是個有著一張俊俏面孔的年輕男子。只是于男子而言,他的皮膚和膚色未免太細嫩白皙了些,唇上的兩撇小鬍子也太惹眼了些。
公孫蘭道:「否則你以為我會閑的無聊一路跟隨你前來么?你們出長安的時候我便看到了這兩人在隊伍之中,所以我有些擔心。因為這兩人都是暗殺高手,據我所知他們手中暗殺過不少朝廷官員,我擔心他們跟著楊慎矜前來,會於你不利。」
百姓們大著膽子叫嚷,有人道:「李太守是個清官吶,朝廷可要明察啊,不能冤枉清官啊。」
公孫蘭一笑道:「油嘴滑舌的人其實就該死。」
「我現了身,只是沒發現罷了。昨日傍晚住的盤龍鎮客棧之中,我和你曾對面而坐飲茶,可惜你自己蠢,視而不見罷了。」
「於是你放心不下,決定暗中保護我?」
「你是來陪我去東海郡的么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源問道。
公孫蘭微微點頭,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源眉頭緊緊皺起,咬緊了后糟牙。
公孫蘭緩緩點頭道:「怕正是如此,你這回突然得了這個差事甚是教人意外,他們恐怕也不知道你的立場,所以有備無患。一旦你是和他們對著乾的,遠在北海郡,殺你易如反掌,到時候隨便捏造一個什麼理由,譬如為匪所殺,或為李邕黨羽格殺什麼的,很好搪塞過去。」
王源吁了口氣道:「你是擔心他們會對我不利?譬如,半路上會殺了我?」
王源大笑道:「你們想的倒是挺美,要他收你們為徒是不可能的,好好的辦差,我求他教你們些要領和招數倒是可能的。」
……
「你一路上跟著我們么?怎地不直接現身?」
王源想了想道:「或許他們確實想殺了我,但是覺得時機沒到。查案使還沒到北海便被殺了一個,這件事會引起朝廷的極大重視,搞不好會壞了他們想做的事。我覺得他們定是等到了北海郡,看他們的目的是否順利進行,我是否並不阻撓他們。一旦我成為他們的絆腳石,怕便是我的死期到了。」
王源臉色一紅道:「莫瞎說,人家端茶送水的陪著笑,難道我不搭理人家不成?」
「一看身手,我便知道是公孫大哥,哈哈哈。」王源笑眯眯的道。
公孫蘭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輕聲道:「有我和圖書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斗笠人便是公孫蘭喬裝而成。
「我等想請這位公孫大哥指點指點武藝,最好能收我們為徒什麼的。」
王源驚愕道:「你是說,這兩人在楊慎矜的隊伍之中跟著一起去北海郡了?」
王源茫然搖頭道:「一點沒有感覺,每晚都有人值夜啊,怎地一點察覺沒有?」
王源笑道:「什麼事?」
出現了強吻事件之後,公孫蘭也是盡量的遠離王源,兩人其實都有些躲著對方的感覺,但今日,王源明顯感覺到公孫蘭表現出的發自內心的輕鬆,雖然粘著小鬍子,一言一笑都格外的有女人味。
王源皺眉道:「此話怎講?」
「我很高興你能來,你在我身邊,我便膽氣壯多了。」
王源楞道:「昨天傍晚客棧大堂內么?牆角那個背對我的漢子是你?」
公孫蘭想了想道:「這兩天我暗中觀察他們,他們也似乎只是半夜來窺伺你,並沒有對你下手。我覺得他們可能只是試探一下你的警惕性。」
「……」
公孫蘭淡淡道:「可別亂說話,他們不過是昏過去了,我可沒殺人,倒是你們拿著刀亂砍。幸虧你們沒什麼本事,否則剛才若是傷了我的馬兒,這會兒你們全都得死。」
張五郎縱馬趕上來,在王源耳邊道:「王副使,您這位公孫大哥的武功深不可測啊,兄弟們雖然被打了一頓,但是卻都心服口服,央求我跟王副使求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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