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滄海橫流
第三百五十七章 名將

「吁……」雙方即將交錯而過的時候,那將領忽然勒住了馬匹,撥轉馬頭朝著王源和公孫蘭走來。奔到前方的十幾名騎兵也都轉過馬頭來,十幾騎圍上,將王源公孫蘭圍了半圓圍在路邊。
本該在山中再宿一夜,但王源覺得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於是決定連夜下山,找尋道路。譚家兄妹見王源和公孫蘭確實像是很焦急的樣子,也同意和他們一起連夜下山。四人草草吃了晚飯,稍微休息了片刻便立刻出山。
那將軍一愣,旋即哈哈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將軍轉頭下令道:「給他們一匹馬兒,程炎恩,你帶著人去巡查去,我便不去了。這兩位急著見本鎮兵馬使,怕是有急事兒。」
譚妮兒道:「我覺得下次見面你會不認識我了。我很捨不得你……和公孫姐姐。」
譚妮兒還是躊躇不去,公孫蘭看了看王源道:「去勸勸吧,人家看來是捨不得某人了。」
聽說是軍鎮所在,王源燃起了希望,雖然他有些擔心這些軍鎮中的唐軍不一定可靠,但若還是靠著腳力行走到雲州的話,八十里的距離起碼還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此刻,時間非常的寶貴。
「如假包換。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再說我冒充也不敢再軍鎮使面前冒充啊,這不是自找麻煩么?我想朔方節度使王忠嗣應該會認得我,因為我們在京城見過兩次面,我對他有影響,他應該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認識我。」
譚妮兒接了金葉子抹著淚道:「可要說話算話。」
譚妮兒紅著眼圈道:「你們騙人的吧,根本就不可能再見到你們了。這軍鎮裡邊都是兇惡的士兵,你們幹什麼要進去啊?」
公孫蘭安慰她道:「不要緊的,你們不是去雲州么?我們也是要去的,咱們雲州見面便是。」
郭子儀忙道:「卑職立刻去安排,卑職陪同您一起去雲州見王節度使,前方還有清塞軍鎮,我怕他們會耽擱王欽使的時間。卑職陪著便暢通無阻了。」
王源道:「敢問一句,天成軍使是那位將軍所領?」
王源聽他報出性命來,腦子裡嗡然一聲響,獃獃的看著面前這個方面濃眉器宇軒昂的將軍,沒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郭子儀,大唐歷史上排的上號的功勛之臣。距離大亂還有幾年,此時的郭子儀居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軍鎮兵馬使。軍鎮使的職位其實並不高,一般軍鎮所轄兵馬不過三百至五百人,郭子儀此時的官職居然只是個統帥幾百人的小將領而已,這可真是讓人吃驚。
王源微笑道:「觀其言,查其姿,望其勢,度其神。軍鎮使乃本軍鎮最高軍職,閣下一路走來,不但氣宇軒昂而且周圍的士兵見到閣下的眼神都是崇拜恭敬,不是閣下還有誰?」
朔方節度使所轄的軍鎮有十幾處,而天成軍鎮https://www.hetubook.com.com便是其中之一,在它的斜後方是清塞軍鎮,都是散布在雲州四方的軍事要塞。這樣的軍鎮規模都很小,也不準百姓進入其中,他們的職責很單一,就是為了控制住一片區域,防範外敵入侵或者是亂事發生。
王源道:「機密,不可泄露。」
那將軍龍行虎步帶著王源進了大堂中,站定轉身笑道:「兩位,我去替你們通報去吧。」
譚平一聽王源說要進軍鎮之中去,頓時連連搖頭。他可不願跟這些當兵的打交道,以前走到這裏都是敬而遠之的繞路而行,他可不想自己辛苦狩獵得來的皮毛被這些唐軍士兵給攫取了去,這事兒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從茫茫大山之中走出來,眼前一片遼闊之地。雪原鋪展,星光滿天,道路也好走了不少。在譚平的指點下,找到了通向雲州的官道,幾人走了大半夜疲乏不堪,但其實走的距離並不遠。王源很想找個集鎮看看有沒有馬匹可賣,但卻始終沒看到集鎮,沿途只有些小村落黑乎乎的散落在官道兩旁。
王源笑道:「郭將軍認識幾個王源?」
王源伸手在身上上下摸了摸,摸出一片小金葉子來道:「拿著這個,下次見到我,你便拿出這個小金葉子出來,我便賴不掉了。你們帶我們出山,我欠你們一個人情,以這個小金葉子為據,我會還你們一個人情的,相信我。」
「不用了午膳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么?這麼急?」
一名小鬍子士兵拱手應諾,招手帶著七八名士兵撥馬朝東馳去。剩下的幾名騎兵勻了一匹馬兒出來,王源和公孫蘭共乘一騎在他們的簇擁下朝軍鎮馳去。軍鎮建在官道旁的一座高地上,雖然很小,但是甚是堅固高大,像是一座巨型的城堡一般。到了城門前,不待喊門,城頭的士兵便立刻放下弔橋開了城門讓眾人進城。
王源道:「因為我想見他說話。」
那將軍濃眉挑了挑道:「我們是天成軍鎮的兵馬。」
那將軍又是一番大笑,連連點頭道:「有意思,有意思,你的眼睛真是厲害。不錯,本人便是朔方節度所屬天成軍使郭子儀。未知二位的身份是何人?有何機密之事要告訴本人?」
譚妮兒忙將金葉子塞進懷裡,扭頭小跑著跟上去,不時的回頭揮手。
那將軍面帶微笑饒有興緻地問道:「你是誰?問這個作甚?」
已經走上岔道的譚平高聲喊道:「妹子,快走,莫打攪王大哥他們辦正事兒。」
「怎麼?我儀容有失禮之處么?」郭子儀被王源看的有些發愣,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污垢之物,忙伸手在臉上抹來抹去。
進了軍鎮之中,裡邊的建築很簡陋,一排排的石頭房子很矮小,空場地倒是不少,許多士兵正在列隊訓練。一條石板路通向遠處的一座大屋子,門前台階上幾名士兵矗立守衛。整個軍鎮給人一種雖然簡陋,但乾https://www.hetubook.com.com淨幹練井井有條的感覺。
王源笑道:「放心便是。」
公孫蘭搖頭道:「沒什麼。」
郭子儀再無疑問,拱手便要下拜,王源忙拉住他道:「郭將軍無需多禮,我這裏時間緊迫,需要立刻見到王節度使。我有個請求,希望郭將軍能給我兩匹馬兒,我要即刻趕往雲州。」
那將軍皺了眉頭道:「行路之人?兩位不像是獵人,也不想是本地百姓,你們是從何處而來?」
王源笑道:「還用通報么?閣下不就是本鎮兵馬使么?」
那將軍和周圍十幾名騎兵對視了幾眼,發出一陣大笑之聲。笑畢,那將軍轉頭道:「既然是機密,我自然是不能再問下去了。那麼便隨我一起進軍鎮中去吧,我替你引見本鎮兵馬使便是。」
王源苦笑道:「他們不敢對我們凶的,你放心好了。」
「你們是什麼人?」馬上將領沉聲問道。
王源也朝他們揮手,身後公孫蘭的嘆息聲傳來,王源笑道:「怎麼了?」
王源拱手道:「行路之人。」
郭子儀道:「就一個,被陛下特招為翰林學士的王源王學士,最近任戶部侍郎職位,去河北道任黜陟使的那個王源。難道便是您?」
王源微笑點頭道:「好像說的正是我。」
兩人沿著官道往天成軍鎮方向行去,不久后前方出現了十幾騎兵馬正直愣愣的朝這邊賓士而來,王源和公孫蘭忙站到路邊避讓,人馬交錯之時,馬上一名將領模樣的唐軍扭頭看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王源和公孫蘭幾眼。
王源想了想覺得並無編造的必要,這裏已經是雲州地界,對方十之八九是天成軍鎮的朔方節度兵馬,本就是要尋求他們幫助的。於是道:「諸位不知可是前方天成軍鎮的兵馬?」
「王源?」這一回輪到郭子儀發愣了:「你……是哪個王源?」
那將軍哦了一聲道:「閣下說話口氣不小,看來確實不是尋常百姓,倒像是官家口吻。你要見天成軍使作甚?」
王源搖頭道:「十萬火急。」
王源拱手笑道:「那便多謝將軍了。」
王源瞪了她一眼,上前對譚妮兒道:「小妹子,咱們會見面的,在前面路上邊走邊等,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要追上你們了。」
王源也不勉強,在軍鎮數里處同譚平兄妹告辭,譚妮兒極不情願,戀戀不捨的看著王源和公孫蘭,卻也毫無辦法。心裏捨不得分離,但卻又不能違背兄長之意。
郭子儀哎呀一聲,上上下下的打量王源,眉頭緊鎖疑惑道:「你……真的是王源?」
王源笑道:「那更好了,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動身。」
王源恢復過來,忙笑道:「不是不是,只是好像聽說過郭將軍的名字,所以在回想何時聽過。郭將軍,在下王源,這一位是內人。」
天明之後,王源終於看到了想看到的景象,前方官道所經之處出現了一座城廓。王源沒來過這裏,還以為是雲州到了,但譚平告訴王源,這裏不是雲州城,而是位於雲州西北八十里的天成軍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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