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怒濤狂瀾
第九百五十九章 長夜(五)

崔元平跺腳道:「要你說?你說怎麼辦?」
「什麼?你的意思是,他燒死在裡邊了?」崔道遠大聲問道。
崔元戎叫道:「姓王的,你束手就擒便罷了,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
崔元博嘆息一聲,只得壓抑心中的焦急,不再開口說話了。
崔道遠走到自己的座椅前一屁股坐下,捧起面前的一杯已經沏好的熱茶往嘴邊送,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麼事啊,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們這麼折騰你們的爹?」
「哦?快說快說。」崔道遠驚喜道。
崔道遠再次愣住了,皺眉道:「怎麼可能,睡前他們不還在家中么?怎地半夜不見了?府里都找遍了?」
但這個消息的到來,卻讓崔元平和崔元戎二人如坐針氈。王源沒死,那麼兩人的目的沒有達到不說,還平白惹了一身騷。若王源真的擒了耀祖為人質,想必現在耀祖已經把他們兩個人給供出來了。如果王源現身出來,這件事便將水落石出,自己兩人怕便要接受家法的懲處了。
「罷了罷了,你們去書房等我。」崔道遠無奈,只得掀被子起床。兩名陪床婢女忙伺候他穿衣梳發,整理一番后,崔道遠出了卧房。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崔道遠大驚失色的問道。
在心中默默勾畫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后,崔道遠既驚又喜又擔心。喜的是王源沒有被燒死,那麼事情並沒有變得最糟糕。驚的是,自己明明下令不得對王源動手,耀祖居然還是動了手。這件事帶來的後果極為嚴重。而擔心的是,那兄妹二人落到了滿心仇恨的王源的手中,不知道王源會不會對他們進行殘酷的報復和殘害。
王源微笑道:「好,就憑你今日之言,我王源便絕不會負你。」
崔道遠皺眉罵道:「若是一些瑣事,我得用家法處罰你們。元博他們幾個白活了幾十歲,一點小事也處置不了。」
「耀祖,你沒事吧,你放心。這姓王的若是敢動你一根毫毛,二叔三叔拚死也要將他碎屍萬段。你要挺住,千萬莫聽他嚇唬。他不敢將你怎樣的。」崔元戎也叫道。
崔道遠皺眉沉思,其實他心中也懷疑那人便是王源。而且崔道遠已經對事情有了初步的判斷。耀祖在楊花樓火起前後出現在那裡,很可能楊花樓的起火跟耀祖有關。否則無法解釋他半夜三更出現在楊花樓的動機。如果王源逃脫了那場大火,站在王源的角度上一定知道火便是耀祖放的,所以他必會採取報復措施,在橫街上擄走耀祖便是他的報復措施。至於若瑂跑去楊花樓便更好理解了,若瑂定是得知了耀祖要在楊花樓于王源不利,這妮子定是要趕去阻止。然而她遲了一步,趕到橫街時火勢已起,所以和耀祖爭執了起來。
護院們傻了眼,一人咽著吐沫道:「三爺,要動手,那姓王的豈非要傷了少爺和小姐。」
「我告訴你們,我還沒死呢,崔家還輪不到你們翻天。若是被我知道你們誰在背後主使了此事,我便要請家法嚴懲你們。我勸你們若是做了此事的話便有擔當些,自己出https://m.hetubook.com.com來說清楚。妄圖隱瞞,罪加一等。」崔道遠將拐杖的一頭在低聲杵的咚咚響,語氣甚是嚴厲。
王源看在眼裡,心中感激。低聲道:「若瑂小姐,你為何對我如此的好。」
「走,去書房。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怎麼你們都起來了?天塌下來了么?」崔道遠嘀咕道。
崔道遠驚愕道:「二更過半?楊花樓火起是幾時?」
崔道遠微微點頭,沉聲問道:「那後面出來的那個陌生人又是怎麼回事?」
兩人商議已決,偷偷往前庭去,準備召集人手去滿城搜捕王源的下落,然而就在他們到了前院時,只見一名僕役從門口飛奔而入,急慌慌的往後面跑。
崔道遠正滿面怒容的來回踱步,見到柳潭進來,忙駐足問道:「老柳,找到了若瑂耀祖他們么?情形如何?」
崔道遠面露失望之色,卻聽柳潭道:「雖然沒找到孫少爺和大小姐的人,但屬下探聽到了他們的一些蹤跡。」
崔道遠緩緩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屋子裡的眾人都不敢說話,各自低頭想著心思。崔元博固然滿臉焦急,崔元平和崔元戎兩人卻不是的交換著眼色,惶恐不安。
離岸不願的湖中,一艘樓船靜靜的橫在離岸數丈的湖面上,船頭站著三人。船首的燈籠照耀下,王源負手站在中間,左邊是垂頭喪氣的崔耀祖,右邊是亭亭而立的崔若瑂。
「住口,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虧你還是若瑂的二叔,有你這麼詆毀自家侄女兒,敗壞她聲譽的么?」崔元博斥道。
「叫你動手便動手,顧不得許多了。」崔元戎罵道。
「家主,到書房再說吧,三位公子都在書房候著呢。」崔七賠笑道。
然而,半夜裡睡的正香的崔道遠被管家崔七急促的呼喚聲吵醒了,崔道遠惱火的坐起身子罵道:「崔七,叫魂么?大半夜的你做什麼?」
崔元博抹著臉上的點滴熱茶,躬身道:「楊花樓起火了,燒的一塌糊塗,府里的僕役回來稟報說,整座樓燒成白地了。」
崔道遠騰地站起身來,驚問道:「楊花樓么?那個王源搬過去住的楊花樓?」
崔道遠皺眉思索道:「要說耀祖半夜裡偷偷出去找樂子,這還能理解。若瑂半夜你出門作甚?那楊花樓為何起的火?這天氣也不是乾燥的天氣,楊花樓也一向緊緻,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了?誰能給我個回答?」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肯定是他。」崔元博道。
護院們不再多言,七八名護院紛紛擎出弓箭來彎弓搭箭往船上瞄準,另有七八分別登上了湖邊的兩條小船準備靠近樓船。
「哦。」崔道遠哦了一聲,手中的茶盅還在往口中送,但下一刻,整隻茶盅哐當落在地上,熱茶濺的兄弟三人一臉。
「那王源人呢?他沒在樓里吧。」崔道遠駭然道。
崔道遠聽出了是崔元博的聲音,崔元博的聲音顯然也是極為慌張的,但一聽到不是叛軍抵達,崔道遠鬆了口氣,這才是他目前最為關注和緊張的事情。
「什麼大事?叛軍攻和_圖_書到了么?」崔道遠一愣,忙問道。
崔元平和崔元戎的心冷到了腳底板,強自叫道:「耀祖,莫要亂說話,我們知道你是被姓王的脅迫的,那種情形下說的話都是不作數的。你挺住,我們來救你。」
眾人盡皆愕然,崔元平忙沉聲道:「老爺子,您不要亂猜測,耀祖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莫不是那些百姓們眼花了,看錯了人了吧。」
「二叔三叔,你們這是瘋了么?我和妹子都在船上呢。」崔耀祖大叫道。
傍晚時在城北的大宴上喝了幾杯酒,所以崔道遠睡的很早。也是為了明日即將和叛軍作戰,崔道遠老當益壯尚有雄心,也想要好好的睡一覺,明日上城頭拒敵。
「約莫三更天。」柳潭道。
「恐怕……恐怕是無幸了。」崔元博搖頭道。
沉重窒息的氣氛之中,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四更初刻的更漏之聲敲過,書房裡的眾人更是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外邊的消息很快傳來,楊花樓的大火已經被撲滅,確切的說不是被撲滅,而是整座樓燒光了,火勢也就自然的滅了。在廢墟之中並沒有找到燒焦的屍首,沒有任何人死於大火之中。得知這個消息,更讓崔道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同時心中也稍微放下心來。王源沒死便是好事,以王源的身份和智商,他應該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來。崔道遠相信,崔若瑂和崔耀祖的性命應該是無憂的。
崔元平愕然道:「這……這可不成。」
崔若瑂搖頭道:「我不走,我們一走,他們便要亂放箭了。我站在你身旁,他們起碼不敢亂射箭。我倒是不信他們敢對我射箭。」
王源呵呵冷笑道:「崔大少爺,你這兩位叔叔可沒安什麼好心啊。」
「你怎知是他?」崔道遠皺眉道。
「二公子,是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僕役連聲道。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我也不信耀祖有這麼大的膽子,所以我估摸著是有人背地裡搗鬼,透露了王源的身份,慫恿他這麼乾的。」崔道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的三個兒子,崔元平和崔元戎噤若寒蟬,脊背後冷汗嗖嗖,連頭也不敢抬,生恐和老爺子目光對視被發現心中發虛。
崔道遠喝道:「耀祖二更后偷偷的出了府,二更過半出現在楊花樓,時間上難道不是吻合的么?他住在楊花樓那麼久,左近的百姓怎會不認識他?他出來進去都是前呼後擁,生恐人家不知道他是崔家長孫的身份,別人怎會認錯?」
崔元平和崔元戎面色煞白,心中都覺得事情要糟糕了。二人忙招呼十幾名護院跟著,急急忙忙的出了門,沿著面前青磚大道穿過濃密的樹蔭直奔湖邊。
柳潭沉聲道:「家主言之有理。」
終於,崔道遠停下了腳步,雙目如電掃過崔家三兄弟的身上,冷聲喝道:「你們給我聽好了。楊花樓起火之事恐怕和耀祖脫不了干係,昨日我一再嚴令不得對王源採取行動,只過了一天,便出了這檔子事,這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老爺子莫要發怒,已經派人去找了。柳潭半個和_圖_書時辰前便已經帶人四處去找了。到現在還沒消息呢。」崔元戎低聲道。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崔元平叫住他喝問道。
崔道遠喝道:「不知道便別亂說話。老柳,你繼續說。還發現了什麼?」
崔元平和崔元戎又急又怒,崔元戎道:「二哥,事兒怕是瞞不過去了。」
崔七尚未說話,門外另外一人開口道:「父親大人,請您老人家快起來,確實出了大事了,但卻不是叛軍攻來的消息。而是……而是另外的大事。」
「府里沒有蹤跡,兒子問了他們兩個房裡的婢女和僕役。他們說耀祖是二更前出了門,若瑂是快三更出了門。這兩個混賬半夜裡也不知去哪裡了?」崔元博跺腳道。
崔道遠怒道:「你急,我不急么?你教養的好兒子,干出這等事來,這一次最好給他長個教訓,否則他不知天高地厚。」
崔元平跺腳道:「罷了,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吧。」
「大哥莫要生氣,這不是在猜測她的去向么?再說若瑂丫頭被那王源迷得暈頭轉向的樣子,你又不是看不見。女大不中留,她心裏怎麼想,你這當爹的也未必能知道。這不也是一種可能么?」崔元平道。
「是。」
崔元戎點頭對身邊的十幾名護院喝道:「你們幾個聽著,誰能殺了那姓王的,搶回來耀祖和大小姐,我重重有賞。」
王源見此情形也甚是驚愕,這崔家的兩位爺是瘋了么?居然要動武用強?難道不顧崔若瑂和崔耀祖的安危么?
「是是是。家主莫急,當心腳下。」崔七連聲道。
「啪!」一隻拐杖打在崔元平的頭上,崔元平疼得大叫一聲,捂著頭看去,只見崔道遠怒氣沖沖的舉著拐杖兀自打來。
船頭的王源看也沒看兩人一眼,崔若瑂也一言不發。
崔道遠沉思片刻,擺手道:「不用了,只需守住城門便可。耀祖和若瑂在他手裡,不可逼他太甚。我想,不管此人是不是王源,他也該明白,他是出不了城的。那麼他手中有耀祖和若瑂,應該會以此為脅,跟我們做交易。老夫想,他應該很快便會主動獻身的。」
崔若瑂冷聲道:「爺爺饒不了他們。我去讓船工開船離開。」
崔耀祖叫道:「妹子,你不走我可走了。」
柳潭沉聲道:「由於橫街上光線暗淡,百姓們距離的也很遠,他們也沒看清楚樣貌,更沒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我估摸著,這騎馬的女子怕便是大小姐了。剛才我問了前院,大小姐的馬匹不見了,前院的僕役說她是騎著馬出門的,這豈非正好吻合?而且她還和耀祖少爺在橫街牌樓處發生了爭執。這說明她和耀祖少爺是認識的,幾下里一比較,我斷定她便是大小姐。」
「找,都給我派人去找。滿城的找。另外,把那崔九叫來,問問他楊花樓是怎麼起火的。」崔道遠咆哮道。
崔若瑂皺眉不答,崔耀祖轉身刺溜鑽進船廳,躲在隔板之側。崔若瑂紋絲不動,反而將身子移動到王源的身前,替他擋住半邊身子。
就在眾人一片亂鬨哄的時候,忽見柳潭帶著數名護院m.hetubook.com.com大踏步的從外邊走了進來。崔元博等人忙圍了上來,柳潭腳步不停進了書房,眾人也忙跟著進來。
崔元平心裏也發慌,勉力保持鎮定道:「莫慌,先試探試探。」
「都回來了,就在門前湖中的船上呢。小人得趕緊去稟報,二公子三公子自己去門口瞧瞧吧。」僕役飛奔而去。
「家主……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耀祖少爺所為。他昨日並不知老爺子的命令,也不知道那王源的真實身份,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若當真是他所為,那麼其中必有隱情。」柳潭低聲道。
「是是是。」崔元博等三人連聲答應著,一時間紛紛出門招呼人手準備去找人。
崔元平沉聲道:「老爺子莫要著急。耀祖可能真的是出去找樂子了。至於若瑂丫頭嘛。我估摸著她是不是去楊花樓去找那王源去了?今日要王源搬到楊花樓時,若瑂丫頭便不是很高興。我擔心她是不是……」
現在的情形是,若火真的是耀祖放的,那麼在王源的心裏,定是以為這是崔家要對他下手,所以王源擄走了耀祖和若瑂作為人質,恐怕是要藉此保護自己。也就是說,現在王源定已經將崔家視為仇敵了。
王源道:「划船也來不及了,你們兩個進艙去,我在這裏抵擋著不讓他們上船。」
崔元平朝著船上高聲喊道:「姓王的,你好大胆,膽敢挾持我崔家的人,你是活膩了么?虧得我崔家人如此信任你。」
「老爺子,還有不好的消息呢。耀祖和若瑂丫頭都不見了,宅子里到處都找不到他們兄妹的蹤跡。」崔元博顫聲道。
崔元平以如廁的借口溜了出來,崔元戎也立刻以同樣的借口溜了出來,兩人躲在僻靜處低聲一商議,都覺得應該做些什麼。老爺子選擇不搜捕王源的下落,便是擔心王源狗急跳牆害了耀祖和崔若瑂,所以兩人一致決定帶人去搜捕王源,最好是能趁混亂殺了王源,或者哪怕是逼著王源做出過激的舉動。那樣的話,崔道遠便只能對王源採取斷然措施了。逼著事情激化,才是此時兩人要做的事。
崔若瑂心中狂喜,身子激動的微微發抖。王源探手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你和混賬,還振振有詞。你這是咒若瑂去楊花樓一起被燒死么?混賬東西。」崔道遠兀自揮打,崔元博和崔元戎忙在旁拉住。
柳潭抱拳行禮道:「家主,老朽無能,沒能找孫少爺和大小姐。」
崔道遠驚愕道:「什麼年輕女子?怎麼又出來個陌生人?到底怎麼回事?」
崔元戎道:「二哥,事兒敗露了,我們兩個可就要吃家法了。老爺子肯定不肯罷休,若是挖出我們的那件事來,可不是吃家法便可了事的了。」
「什麼?」崔元平和崔元戎嚇了一跳。「還有誰?只大小姐一人么?耀祖少爺呢?」
外邊崔七早已帶著幾名僕役打著燈籠候著。
「是王源,一定是王源。」崔元博忽然叫道。
「我著急上火個屁!快說。」崔道遠罵道。
「二哥,怎麼辦?事情八成是要泄露了。」崔元戎低聲道。
「找啊,快派人到城裡去找啊。你們都和_圖_書在這裏愣著作甚?」崔道遠叫道。
崔道遠臉色發白,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道:「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明日便是叛軍攻城之日了,這當口怎麼出了這檔子事?這可有了大麻煩了。」
柳潭忙道:「家主,老朽探知,楊花樓起火之後,耀祖少爺便離開了楊花樓。在橫街牌樓處,有周圍的百姓看到了一名年輕女子騎馬趕到,和耀祖在街道上發生過爭執。之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打昏了耀祖少爺,和那女子騎著馬走了。」
崔若瑂面色微紅,不知為何忽然鼓足勇氣輕聲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你是我千百度要找的人,我……我願意用性命守護你,不想錯過留下遺憾。」
「耀祖莫擔心,不會傷到你的,我們定要將你和若瑂救出來。」崔元戎兀自叫道。
崔元平咂嘴道:「這個……我便不知道了。」
「家主,我已經派人和城門守軍打了招呼,四城已經完全封鎖,是否需要展開全城搜查,尋找耀祖少爺和大小姐的下落。」柳潭沉聲問道。
「老爺子,那個王源今晚正在楊花樓中。楊花樓的僕役崔九說,起火時王源正在三樓中熟睡,沒人見他跑出來。」崔元博沉聲道。
「是是。老爺子,剛剛得到的消息,城北的楊花樓著火了,整座樓燒成了白地。」崔元博低聲道。
兄弟三人對視一眼,崔元博皺眉沉聲道:「老爺子先沉住氣,可千萬莫要著急上火。」
崔元博開口道:「父親大人,這件事後面再說吧,先想辦法解救耀祖和若瑂要緊。我這心裏已經急的要冒火了。」
崔元戎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讓護院把人搶過來,把那王源給宰了。」
管家崔七的聲音有些顫抖:「家主,請您快起床,出了大事了。」
崔道遠一行來到書房前,書房內早已燈火通明,崔元博崔元平崔元戎三兄弟都坐在書房裡,見崔道遠到來,三兄弟趕忙起身上前迎候。
垂頭喪氣的崔耀祖抬起頭來,有氣無力地叫道:「二叔三叔,你們別費力氣了,我已經把事情全告訴他們了。事兒我沒辦好,我認了。」
柳潭道:「家主,這個人的身份我卻不知了,但目擊百姓說他只是打倒了耀祖少爺將他帶走了,並沒有說他對大小姐不利。那麼大小姐卻主動騎馬和他一起離去,這說明此人跟大小姐也是熟悉的,而且是大小姐心甘情願的跟他離開。那這個人的身份……老朽不敢妄言。」
崔道遠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沉聲道:「耀祖火起之前帶著人去楊花樓作甚?他不是應該在家中睡覺么?他已經搬離楊花樓,卻又去哪裡做什麼?莫非楊花樓的起火跟他有干係不成?」
崔耀祖嘆息道:「二叔三叔,省省氣力吧。我都認了,你們也認了吧。這事兒我想了想,確實做得有欠考慮。爺爺要責罰便由他責罰吧。」
柳潭道:「屬下走訪了橫街的百姓,他們說,楊花樓火起前後,見到過耀祖少爺。時間大約是在二更過半時分,有百姓見到耀祖少爺出現在楊花樓中,還帶著數十名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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