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主沉浮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內情

王源呵呵冷笑道:「龐將軍,我敬你是條漢子,所以才跟你客客氣氣的。你莫非以為我們真的拿你沒辦法么?適才審你的是顏平章,他是個君子,故而你不說話,他也撬不開你的口。或者說他不屑於用嚴刑逼供這一套。但本人可不是什麼君子,我有千萬種辦法叫你開口。你自忖骨頭硬不怕死,但這天下可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顏平章只會給你上夾棍,打你幾鞭子。若本人動手,便是啞巴,我也能叫他開口。」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十套枷乃是武帝時酷吏來俊臣設計的十道枷鎖,每一道大枷都有名字。一曰定百脈,二曰喘不得,三曰突地吼,四曰著即承,五曰失魂膽,六曰實同反,七曰反是實,八曰死豬愁,九曰求即死,十曰求破家。這每一道枷鎖其實都是一道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以喘不得為例,便是一種重枷窄孔的枷鎖。將犯人強行戴上此枷后,因為頸部受到窄小的孔口的壓迫,犯人的氣管受到壓縮變形。經過調節之後形成一種只能進出遊絲之氣的程度。犯人只能呼吸極為少量的空氣,卻又死不了,真正進入一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形之中,可謂是痛苦之極。而且這種枷鎖戴的時間長了,大多數人即便捱過來也會變成廢人。因為大腦和身體的重要器官缺氧嚴重,時間長了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害,故而此枷一上,便基本上算是個廢人了。
「況且,你若坦白招供,我或可將此事秘而不宣。只要毒害太上皇的事情不為世人所知,你在長安的親眷便是安全的。因為你背後的指使者並不知道成都發生了什麼,他們還以為你只是沒有得手而已。你可明白?」
終於十幾日時間抵達了成都之後,龐龍依舊在想辦法下手。然而他從護衛們的口中得到了太上皇沒在成都的消息,當即便傻了眼。因為李光弼告訴他,若不能得手便不準回來。若是敢私自逃走,便殺他全家。龐龍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這樣,龐龍便留在了成都,住在城西的一個偏僻街道上的小客棧里。他每天都去散花樓周邊轉悠,尋找可以動手的機會。終於,他的智商在逆境之下得到了激發,於是想出了個吸引宮內的內侍出來買吃食的辦法。辦法雖笨,甚至龐龍也沒想到會有成功的可能,他只是情急之下的一種嘗試而已,但卻沒料到果真奏效了。那日從看守的守衛口中得知想吃粽子的是太上皇之後,他便將三隻摻了石火散的大粽子交給了守衛。
「我說過了,我不是君子。你欲下毒毒殺太上皇,我有充足的理由逼你招供。還有很多酷刑我也不一一列舉了,但我敢保證,每一樣都會讓你以最快的速度開口招供。但是我並沒有那麼做,便是因為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有今日,必也是曾經為大唐效力多年,立下了不少功勛之故。然而你欲毒殺太上皇,便已經抵消了你所有的功勞了。你以為犯下如此大罪,抵賴不招,甚或是想一死了之便可以和圖書的么?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坦然招供,將功補過。或可免於牽連親族,也可給你自己留條痛快的後路,你可要想明白這一點。」
高仙芝欲待反駁,王源忙擺手笑道:「好啦好啦,莫要說了,這件事本就沒有定論,二位也不必為此爭執。口供確實不能說明一切,顏平章有保留意見的權利。高帥便莫要跟他爭執了。」
「怎麼可能?李大帥明明答應過我……」龐龍話說一半趕忙住口,因為他驚覺失言了。
「相國,口供錄好了,請相國過目。」師爺捧著滿紙蠅頭小楷的供狀走到王源面前,將口供遞給王源。滿心歡喜的期盼著王源的口中能吐出幾個字:你的書法很好嘛。
但在抵達成都的當天晚上,四名隨行的禁衛被射殺在散花樓之外后,龐龍立刻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果然後來從其他人口中,他得知了袁明遠得到了太上皇就在成都,是王相國不願意讓他們見太上皇的消息。他不知道袁明遠來成都的具體任務,但顯然,四名親衛的死把袁明遠嚇壞了,他第二天便要離開成都回京,並且將車輛貨物移交給了王源轉交太上皇。這樣一來龐龍就尷尬了,一來他再無機會將毒摻入龍鬚散中,二來他也沒有時間去想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乎他只能冒險脫離袁明遠的車隊,在成都城中潛伏下來尋找下手的機會。好在他只是個不起眼的車夫,袁明遠對他的消失也並沒有注意。這些車夫都是雇傭來趕車的,車到了成都便完成了使命,至於跟不跟自己回去,袁明遠可沒那功夫去管。
眾人轟然應諾,各自起身拱手緩緩散去。王源和高仙芝並肩也往堂外走。身後顏真卿快步跟上來到:「相國,此刻去探望太上皇恐不妥當吧。相國若是將這人攀咬的口供稟報太上皇,恐對太上皇龍體是個打擊呢。」
「你不說他們更活不成。因為你給太上皇下毒的罪行事實俱在,在座所有人都聽到了剛才本人審問你的話,師爺也記錄下了口供。雖然你沒說幾個字,但你默認我的推理便是口供。你不畫押也不成,我們會替你畫押。這樣你的罪行便將被公之於眾。雖然我們無法證明你有人指使,但你的罪行一旦公布,京城中你的家眷便會被陛下和李光弼誅殺。因為他們要撇清關係,他們要表明態度。你明白我的意思么?」王源喝道。
龐龍左右權衡,無可奈何的接受了命令,因為他別無選擇。特別是當李光弼告訴他,這是陛下授意之事後,龐龍便知道自己只能選擇去成都冒險了。至於陛下為何要殺太上皇的理由,龐龍也不想知道,他也想不明白。
「我說,我全說。可是我全家老小都在京城,我若招供了,他們豈非也難逃一死?李平章可是警告過我,事情敗露之後我一字不能提,我死了,我的妻兒們將得到照顧。我的兒子還可被授官嘉獎……」
「我怎麼了?我顏真卿自覺一切為了朝廷為了大唐著想,難道我做錯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什麼嗎?我質疑這些難道不對么?王相國,我並非故意讓你不高興,我只是就事論事啊,難道這樣也有錯么?」顏真卿心裏也覺得甚是委屈和不解。
龐龍的心理防線早已在王源說出那刑罰的名字時便開始崩潰。當聽到王源說可以將功補過,使親族免於牽連時,他的心理防線便徹底的開始崩塌。他全身癱軟倒在了地上。
即便事前已經預測到了大部分情形,但當這一切從龐龍口中說出來是,王源還是感到了一絲寒意。李瑁真的敢什麼都做,為了皇位割地割城抵押借兵,為了避免玄宗回到長安后的不確定的麻煩,他除了暗示玄宗之外,還真的派人來要殺了他的父皇。可見,為了保住他的皇位,他什麼都能幹的出來了。
龐龍終於緩緩開口,坦陳內情。原來,在袁明遠前來成都的前一天晚上,李光弼將龐龍召到了他的府中。龐龍作為一名禁軍的中級軍官,其實單獨得到李光弼召見的機會很少。這一次被李光弼召見,龐龍雖然覺得意外,但也欣喜若狂,感覺到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
這十套枷是武帝時期以酷吏來俊臣為首的四大酷吏設計出來的酷刑。來俊臣被殺后此刑罰早已嚴令被廢除。甚至後人連提都不敢提,因為這十套枷每一樣都可稱之為是極盡折磨他人的酷刑。但雖然已經廢除並且不許提了,這臭名昭著的十套枷還是人所共知的。王源此刻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龐龍也是面色鐵青,嚇的瑟瑟發抖。
顏真卿道:「口供不足以說明一切,動機何在?陛下為何要在背後指使人毒殺太上皇?這根本沒有道理嗎。這麼荒謬的事情怎能教人信服?」
他沒敢立刻離開成都,因為他想確認事情到底有沒有成功。然而就是這麼一耽擱,卻發現自己再也出不了城了。城中開始的大搜捕逼著他到處躲藏。本以為在南城的那家已經被搜過的院子的柴房裡能逃過這次搜捕,卻不料栽在了一名民婦的手裡。
李光弼告訴龐龍,他必須按照自己的授意行事,否則便只有一死,因為如此機密之事他龐龍得知了,除了死,他再無別的辦法。如果龐龍敢去冒這個險,那麼事成之後自己可提拔他為龍虎禁軍副統領之職,一下子便可晉陞為禁軍屈指可數的高級將領之列。
下定決心后,李光弼便跟龐龍商討起如何動手的方案。商議來,商議去,辦法無非便是兩種。其一便是潛入散花樓中對太上皇直接下手;第二套方案,便是要龐龍想辦法買通內侍或者守衛下手。但這兩種方案顯然都不靠譜。因為成都在王源的控制之下,散花樓的守衛也都是王源的人馬。玄宗身邊的內侍也一個都不認識。潛入或者收買的風險都太高,很可能事情還沒辦,便已經敗露了。於是兩人商議到後半夜,定下了以毒藥毒殺太上皇的計策。
「原來是龐統領,幸會幸會。既然龐統領自承身份,和-圖-書那麼這件事其實已經很明了了。我承認我猜測有誤,我本以為你是袁明遠下令留下來毒殺太上皇的,但看來袁明遠和此事無關。真正給你下命令的是另外的大人物是么?」王源微笑道。
高仙芝知道王源是不希望自己跟顏真卿當堂爭執,因為跟顏真卿這人其實也沒什麼好爭執的,這個人要不就是裝糊塗,要不就是迂腐不化,爭執也無結果。於是便也不再多言。
顏真卿咂嘴道:「你是說,陛下命人來害了太上皇便是為了栽贓陷害王相國么?這完全說不通嘛。你們怎能有這樣的想法,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你們真奇怪,莫忘了你們是大唐之臣,怎敢如此褻瀆陛下?妄自揣度?陛下怎會對相國這麼做?袁明遠宣旨時我可是在場的,那是多麼大的恩典,足見陛下對相國的尊敬和恩寵。你們不是都聽到了么?」
龐龍沉默片刻道:「我不說話並不代表默認,我只是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事情既然已經算在我的頭上,你們殺了我便是。」
王源沉聲道:「諸位,事情你們都親耳聽到了。這件事事關重大,諸位都是知情人,但我希望在座眾人都不要亂說話。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必會掀起軒然大|波。我想還是等我稟報了太上皇之後在做定奪。」
師爺略覺失望,都說這相國是文人,怎地無惺惺相惜之心。心中頗有些明珠投暗之感。
再以突地吼為例,此枷以極為沉重的木料打造,重達數十斤。而且這種枷重心不平衡,傾向一側邊角。上此枷時,以繩系犯人髮髻懸于樑上,讓犯人僅能保持站立姿勢。然後以突地吼給犯人戴上,因為重心不穩,犯人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旋轉起來。因為髮髻被系,犯人又不能倒在地上,只能勉力保持直立狀態。這樣一來,戴枷的犯人便像是一隻陀螺一般不斷的旋轉,直到活活累死或者暈厥吐血。
「李大帥?李光弼是么?他給你做了保證,說一定不會對你的家人下手是么?」王源站起身來,冷聲喝問道。
眾人明白,王源這淡淡的幾句話便是封口令,這裏絕大多數都是神策軍的軍官,當然都不會違背王源的命令。
王源冷聲說話,雙目冷漠的看著抖個不停的龐龍。
「你,你當真願意這麼做?」龐龍顫聲問道。
王源淡淡說完,轉身和高仙芝並肩而去。顏真卿張著嘴巴獃獃的站在那裡,周圍的將領們從身旁經過,鼻孔里都發出冷哼之聲,目光也帶著冷漠。顏真卿覺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都拋棄孤立了一般。
李光弼很和氣,還特意準備了便宴款待龐龍,讓龐龍覺得自己似乎在李光弼眼中算個人物了。然而飯後在書房中,李光弼終於說出了召見他來此的目的。他要龐龍以車夫的身份為掩飾,跟隨袁明遠來成都辦事。
「你套我的話,我不說了。一個字都不提了。」龐龍怒道。
「明白……明白……」龐龍喃喃道。
王源轉向韋見素和顏真卿道:「韋左相,顏平章,這件事我希望你們也不要傳出hetubook•com•com去,一切待見過太上皇后再定奪,你們看如何?」
在龐龍供述的過程中,堂上鴉雀無聲,除了師爺手中那隻在供狀上沙沙遊走的筆尖的聲響之外,其餘人都目瞪口呆的聽著龐龍斷斷續續的話語。當龐龍的話語結束后許久,堂上眾人才忽然如同一堂水鴨子一般嗡嗡議論起來。
「或者本人不給你用十套枷,那麼請君入甕又如何?」王源無視眾人驚愕的神情,繼續冷聲道。
王源轉身看著顏真卿道:「顏平章,我是何人?」
「簽字畫押,廢什麼話?我家大帥要怎麼做,難道還受你約束不成?」譚平喝罵道。
「這個……當然。相國何意?」顏真卿不解道。
韋見素點頭道:「全憑相國定奪。」
王源笑道:「那是自然,我說了,我對後面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我只需要知道是誰下毒的便可以了,這樣我便可以向太上皇交差了。但龐將軍,你甘願一人領責,雖讓人敬佩,但卻也是愚蠢的很。你想一死了之以權忠義,但我敢保證,你一死,會被當做逆賊處死。謀害太上皇的罪名你難道不知道會誅滅九族么?你可是害了你在京城的家人和所有親戚呢。你這樣的人應該親眷不少吧,幾十甚至上百人便會因你而死呢。」
高仙芝在旁冷聲道:「顏平章,動機還不簡單么?太上皇在成都被人毒殺了,那麼是誰之過?誰將擔負這個天大的責任?」
龐龍趴在地上,將供狀看了一遍,抬起頭來看著王源道:「王相國,我全招供了,你能不要將這件事鬧大么?能別讓我的家眷們被他們給殺了么?」
「既然如此,我要做什麼,大概無需你顏平章批准吧。顏平章,做人可以迂腐任性,但不可沒上沒下。我敬重於你,所以才對你不分上下之禮。但你若以為這樣便可放肆,對我大呼小叫指手畫腳的話,便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了。擺正你的位置。你退下吧。」
「那你還不快說?」高仙芝冷聲喝道。
顏真卿也白著臉道:「對對對,不能亂說出去,此事必有蹊蹺。這人一定是在胡亂攀咬,陛下和李光弼怎會指使他做出這等悖逆之事?這完全沒有理由,他是在胡亂咬人。相國,你不能信他。」
王源道:「所以我的官職在你之上,爵位在你之上是么?」
王源冷笑道:「是么?你捱得住鞭子棍棒,捱得住十套枷么?」
在路上,龐龍數次想動手摻雜毒藥在龍鬚酥上,但卻一直未能得手。因為袁明遠太精細,安排了幾名護衛跟著幾輛大車監視車夫們,防止他們偷東西。夜晚又命車夫們將大車推到他的帳外命人看管。搞得龐龍一直神神經經的卻無法動手。
韋見素皺眉道:「顏平章,口供俱在,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這並不取決於我,而是取決於你。你只要如實招供出內情,我便考慮這麼做。其實你我都明白,你只是個馬前卒而已,你怎有如此膽量前來成都干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恐怕也是被迫無奈罷了。」王源嘆道。
龐龍當時便https://www.hetubook•com.com嚇傻了,因為來成都辦的這件事不是別的事,而是要對太上皇下手。龐龍哪裡敢這麼做,當時便哀求李光弼不要讓自己去這麼干,但李光弼既然話已經出口了,又怎會隨意容許龐龍拒絕。
然而王源似乎並不在意他寫的字的美醜,而是快速的看了一遍后遞還給他。「拿去給龐龍瞧一瞧,沒問題的話便讓他畫押。」
王源轉身掃視堂上眾人,沉聲道:「再重申一遍,所有人出了此門都嚴禁談及此事,不管你們心裏對此有什麼見解和想法,都給我閉緊了嘴巴。我要去進散花樓去探望太上皇,各位散了吧。」
龐龍忽然爬起身來朝王源磕頭道:「王相國,我說,我全說了,求你大發慈悲,把我殺了便是,但一定不要將消息散布出去,否則我全家老小,親眷家族的百余口人怕是都要完了。」
王源甚是無語,苦笑著道:「顏平章,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是不是要陛下和李光弼親口承認了?那恐怕永遠你也得不到真相了。」
顏真卿愣了愣道:「你……是相國啊。對了,還是西平郡王。」
計策原先是這樣的,因為此行有不少陛下送給太上皇的吃穿日常之物。李光弼要龐龍想辦法將毒藥摻進陛下進供給太上皇的糕點之中。特別是太上皇最愛吃的龍鬚酥中,太上皇只要吃了龍鬚酥便大功告成了。而且李光弼心思細密,還告訴龐龍,他將會給他提供一種銀針探測也探查不出的毒藥,而且一旦中毒后郎中們也根本不懂解救之法的藥物,確保事情成功。而且事後根本查不出是被毒殺而死的,便於眾人擺脫干係。龐龍大喜過望,也覺得這個辦法的成功的可能性更高。而且他想,即便出了干係,也懷疑不到自己的頭上,自己只是個車夫而已。於是乎二人商談了些細節,便定下了這個計策。
龐龍長嘆一聲,提起筆來在供狀下方顫抖著畫了押。但聽王源的聲音響起道:「押下去,好吃好喝的待著,不準欺負他。」
次日行前,李光弼給了龐龍一些奇怪的藥粉。告訴龐龍,這是丹毒石火散。無色無味的粉末狀,更適合灑在龍鬚酥上,根本看不出異樣。龐龍便揣著這石火散,一路提心弔膽的跟著袁明遠往成都趕。
幾名親衛將龐龍押出門外。堂上眾人依舊在議論紛紛。王源擺了擺手,眾人安靜了下來。
龐龍怒道:「我龐某人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若是打定主意,誰也莫想以刑罰教我開口。你們這些刑罰我都能捱的住。」
龐龍差點便尿了褲子。請君入甕這可不是什麼客氣話,這同樣是一道酷刑,同樣出自來俊臣之手。以大瓮置於炭火之上燒烤,將犯人手腳鎖住置於瓮中,隨著瓮中漸熱,人也會被烤成肉乾,這便是此刑罰的殘酷之處。來俊臣事發后,武則天欲處死他之前便問他有何刑罰可逼人一定招供,來俊臣便得意洋洋的說出這個辦法來。武帝當即便道:「請君入甕吧。」將來俊臣以瓮烤之法活活的烤死。這樣的酷刑和十套枷一樣是臭名昭著的殘酷之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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