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三爺開恩，不要遷怒於她。
不用抖露別的，只亮明他們的身份，再將太上皇的死因說出……
卻不想，竟做下了……如此該死之事。
天大的諷刺！
他嘴角本來已經漸漸乾涸血跡，又開始殷紅起來……
這世道之艱難啊，總是難如人意。
他再也沒想到，當日他先借榮國公賈代善託夢相教之借口，雄起於賈府。
如今，卻到了還債的時候……
她看向賈環。
才惹毛了他老人家，再讓他跟著跑腿兒，豈不是大不孝？」
都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只是……
事實上，如果半年前，黑雲十三將當真將先榮國之死，是贏玄所害之事告訴他。
他知道，權力和責任從來都是對等的。
北城多的是活的凄慘的人，南城也多是窮人，他從未想過去救苦救難過……
他對自己的資質很清楚，能夠咬牙堅持去習武，那是因為習武不耗費腦子，能吃苦就成。
寧叔和謝叔，才是我賈家最鐵杆的力量。
可是，您又太過重情重義，絕不會為了自家血仇，去犧牲親近故舊的性命。
三百年一個輪迴，幾乎成為王朝的詛咒，從未出現過千年的王朝。
是那人說，您若早早知道了贏玄乃殺祖仇人，就一定會在皇家面前露出馬腳。
到那時，就真的不反也得反了……
見賈環似乎被困住了，怔怔站在那裡，後方的董明月出聲道。
誰給你的權力，讓你這樣做的？
賈環神色木然問道，眼神里滿滿是艱難的悲傷。
你們聯合起來剪除我的羽翼，就算我被你們推上了皇帝位，也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賈環聞言，冷笑一聲，臉色都氣白了，還真是……
太祖高皇帝他們果然是有道理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見見那些人了……
董明月面色一變，喚了聲，道：「你……」
因為想維持世家鼎盛，最好，就要保證國朝的穩定，不要發生戰爭。
到時候，三爺距離帝位，只有一步之遙。
李萬機愧疚道：「那人說，他們已經除了贏玄，還廢了贏歷，只要再除了贏正，天家必然大亂。
如今，已經到了極危的境地。
唯有一事，萬機請三爺萬務答應，萬機生生世世，必做牛做馬，報答三爺大恩。」
除此之外，誰還能推他上位？
此刻，他們三人都有些奄奄一息了……
說話牽動了內傷，他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后，咽下口中的猩味，他又勉力道：「李萬機……今生得遇三爺，是……是最大的幸事。
可如今的榮國一脈中，早已經只認賈環一個了。
董明月聞言，微微點頭。
可是……
聽到女兒的笑聲，董千海的臉色又黑了三分，轉頭看她，道：「你可真是爹的好女兒！」
一旦王朝破滅，闔族上下，無不被斬盡殺絕。
賈環聞言，眼神漸漸清冷下來。
如此一來，天家威望喪盡，三爺則可趁機奪取江山，為太公爺報仇！
還有那些被流放的人，那些人之所以被流放，也是因為他們的家人，多是為了賈家而謀反。
贏杏兒倒是有這個能力……
一副後世草根見馬雲從天而降喊爸爸的沒節操模樣，讓董千海嘴角抽了抽，也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觀……
再者，華夏歷史上，也少有和-圖-書超過三百年的王朝。
因為他能肯定，他是不會去坐龍椅，當皇帝的。
難道，這幅畫是假的？
此毒，實際並非是毒，原本是葯。
為了那個位置，贏秦皇家一定會不擇手段的相互殘殺。
即使欺騙和隱瞞，苦衷也是為了他。
但賈環從沒這麼想過。
李萬機道：「他說，他是太公爺的家將，賈家黑雲十三將中，他排名第二，名叫李先。」
賈環話未說完，就見付鼐和納蘭森若兩人砰砰砰的一陣磕頭，再抬起頭，青腫見血的額頭下面，是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兩人見賈環不為所動，又齊齊從懷裡掏出一把刀子，往臉上劃去。
三爺，奴才罪該萬死！
賈環一時，為難之極。
家裡一旦有異動，一定保不住秘密。
可是……
骨子裡，他其實還是一個自私小市民的心，他之前救了那麼多宮人，不是因為他心懷天下，而是因為這些宮人的慘遇，多和他有關。
前世賈環連班長都沒當過，他不覺得他有能力去管理萬民。
她知道形勢之險惡，也知道賈環不得不去。
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你為何再去騙謝叔？」
賈環輕輕呼出了口氣后，道：「付鼐，帶我去見他們。」
母弒子，子弒父，兄殺弟，叔殺侄，他們再將太上皇卑鄙害死先榮國的事傳遍天下……
還說三爺您，是被太公爺一手調理出來的，您如今的一切，都是太公爺所教所賜，祖孫情深……
眾人聞言均是一驚，連李萬機都目露擔憂。
喂不飽的白眼狼……」
可她自己都不願當武則天，天家之事傷透了她的心，又怎會讓她的孩子坐在那個火烤的位置上？
原本，還盼著能為三爺再出一點力，如今，萬機只求速死，以消三爺心中之恨！
但現在……
和那些人接觸長了，就能感覺到他們心中的瘋狂和仇恨。
從隆正帝的話中，賈環可以知道，黑冰台和中車府，如今一定在大肆搜捕幕後黑手。
今日他可以給贏秦來一遍，天道好還，用不了三百年，賈家也必然會被別人照貓畫虎的也來一遭。
如此一來，三爺您必死無疑。
那時，贏玄已經死了，先祖的仇已經報了……
看模樣賈環再敢扯一句淡，他的拳頭就要砸過來了……
「環郎！」
風再一吹拂，竟在空中再次破碎，化為碎末……
後方，董明月輕輕倒吸了口冷氣。
一道魁梧的身影風一樣的出現在堂上，董千海臉色難看的看著賈環。
所以，想替他向你求個人情，免他一死。」
殺不能殺，不殺又愧對己心。
可是……
賈環心裏也一陣翻騰。
可若閉關還未走火入魔時，就服下，必然會走火入魔而亡。
而想管理好一個國家，為的卻不是自己，而是百姓。
賈環可以吃從武之苦，但那是為了他自己。
如果逼的其餘的人狗急跳牆，心生怨恨，將這些事抖露出去……
不過，董千海再開口說出的話，賈環就沒心思逗了……
只是……只是此事和小師妹，絕無半點關聯。
若是被贏玄察覺，必然會為其所害。
而他，也確實不會讓其他人，生硬的用人命，去為賈家復讎。
在他們看來，他們就快要成功了和圖書……
「哼！混賬東西，姦猾似鬼。你敢說你沒猜到老子在外面？」
后借榮國公的餘蔭，勾連四方舊部，活的恣意洒脫。
可是，這個孩子為何又會和他長的如此相像？
而董明月則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他心中長嘆息一聲后，卻又拿定主意。
董明月看著面黑如鍋底的董千海，羞赧的撒嬌道：「爹啊，你也不想看到環郎出事嘛，對不對？你還要……還要抱孫子嘛……」
賈環聞言，眼神一凝，緩緩的點頭，道了一聲：「可。」
賈環眼睛木然，喃喃的念了一遍，又問道：「如今，他在哪兒？」
我收留你們北城出來的賤民，尊之重之，寄厚望於你，放大權於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於我？
這些人全部發動起來，那真叫做天羅地網。
一旦發生戰火，即使是千年的世家，也極容易被摧毀。
這大概是世上最惡毒的誓言了……
賈環面色凝重之極，擰眉道：「那些人說，太上皇是他們所除？」震驚之下，竟未聽清後面之言……
有事吩咐就是，還要什麼人情不人情？」
「三爺不可……」
如此，奴才才會聽了他的話，沒有早早的將此事告之三爺，唯恐三爺您被天家所害……
可一次又殺不盡。
賈環也不覺得，他有能力打破這個咒魘。
天道好還，果不欺我！
李萬機腥黃如瘦虎的眼睛，滿是血色，虎目如含血淚，顫聲道：「三爺，李萬機，非不知忠義的畜生啊！
這是最典型的華人百姓的性子。
奴才也絕無僥倖之心，縱然三爺不殺，奴才有欺主之嫌，也絕無顏面苟活於世。
賈環聞言一怔，道：「岳父，有事您吩咐就是，我剛才雖然有些玩笑，但所言絕無虛意。
他們在哪兒奴才沒問過，付鼐和他們相熟。」
賈環不信，那個蒙古薩滿還能從哪裡獲得。
如果得不到榮國一脈的那些舊部軍頭們的支持，只憑黑雲十三將，絕無成事可能。
歷朝歷代，天家兄弟里，能像這哥倆兒一樣相處的，寥寥無幾。
也絕無可能。
原想……原想好生服侍，服侍三爺一生。
可謝叔呢？
「王李郭趙孫、于周古海楊、董占黃，李先……」
但那真是特例，難以複製。
你們血脈里，就沒有忠誠的因子。
自然不可能靠他自己的雄才大略坐上那個位置，賈環也絕不會推他的兒子上位。
實際上，想維持千年的世家不敗，也極不容易。
賈環眼睛微眯，輕聲道：「如今，我還敢信你們嗎？到時候，你們若是倒戈相逼，我豈不是死的更慘？」
絕不能再讓他們繼續下去。
如果賈環和他們鬧翻了，李萬機他們不敢保證，那些人會不會傷害他。
所以賈環能肯定，畫上的人，不會是他。
他現在能拿這群瘋子怎麼辦？
咳咳……」
賈環可能和隆正帝做君臣做久了，真的學到了些本事。
看看隆正帝吧，一天最多只能睡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全部都交給了朝務。
可是，「不可」二字之後，他們卻又說不出話。
因此，這個孩子也不會是贏杏兒的孩子，自然更不會是其她女人的孩子……
您又最重親情，在得知先榮國是被贏玄所害后，您一定會為他老人ｈｔtps://ｗｗｗ.hetｕboｏｋ.cｏm•ｃｏm家復讎。
帝王，對仇恨和猜疑的目光，最為敏感。
所以，那個薩滿的推斷，極有可能是真的。
滿滿的血色。
賈家立刻就會被滿門抄斬，絕無倖存之理。
他們若以他們自身發誓，說什麼萬箭穿心、不得好死也就罷了。
「呼……」
而賈環若是想取贏秦而代之，就必然會引發國內的內戰，一旦失敗，連家族都未必能保全……
他冷眼看向李萬機，心中，又如何不痛……
他回身看向董明月，道：「明月，看好家，我去一趟。」
關鍵是他沒那份為國為民而甘願吃苦的心。
李萬機腥黃的眼眸微微明亮，滿是乞求之意，看著賈環，哀求道：「三爺，奴才死不足惜。
賈環在一旁「歉意」道。
他擔負不起億兆黎民。
「嘶！」
「何事？」
奴才所作所為，罪當萬死！
賈環聲音低啞的質問道。
李萬機淚流滿面，悲聲道：「奴才如何會如此歹心，故意害死兩位將軍？
想起董明月剛才對賈環說的那句「你去尋爹來，我有話對他說」，董千海真真是心酸啊……
賈環自忖沒這個能為，真讓他做這些事，他一定會未老先衰，痛苦不堪。
如今，又有了贏祥這樣的半步天象級的絕世高手。
小人痴蠢如豬狗，就信了他們的話。
李萬機搖頭道：「那李先只與奴才見了兩次，寧將軍死後，他就不見蹤影了。
寧將軍兵甲之鋒利天下第一，一定能殺了贏正，繼而引得天家廝殺。
李萬機氣息已經極弱了，他滿臉的血淚，似有所感，抬起頭看向賈環，強笑一聲，道：「三爺，不必作難。
如何對得起那上萬名因賈家而死的藍田銳士、京營忠卒？
可若到了那個位置上，卻不做這些事，那皇權遲早不保……
賈環聞言，也沒有說信還是不信，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等漢子了。
後來，和奴才聯繫之人，名叫黃疇福……
饒是此刻心中無比糾結，可是聽到董明月的話，賈環還是忍不住失笑出聲，見她嗔惱看過來，忙道：「算了，不勞煩岳父老子了。她是你父親，也算我父親，卻不是我的打手。
所以，太上皇就是死在他們手中。」
但是如果沒有我，他們最終卻辦不成什麼事的。」
董明月知道，這些異族，最重這種誓言。
卻沒想到，非但沒有幫到三爺，反而害的兩位將軍枉死……」
漫天紙屑落地后，賈環看著李萬機和付鼐，淡淡的道：「這就是你們，背著我，勾結那些瘋子，害死我寧叔謝叔的理由？
可隨即，他的冷笑，又變成了苦笑。
倒是奪嫡的慘烈，屢屢不絕於史書之上。
雖為血緣同脈，可何曾有一絲一毫的親情存在？
「哈！」
擔負一個賈家，賈環已經很累了。
賈非賈，贏非贏，三子當國。
可若說這幅畫是假的，可前面那兩幅，又怎麼解釋？
忠怡親王還是半步天象，傾世高手。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走火入魔之人若是服下，可保平安。
董千海道：「此三人的情況，極為複雜，難斷其有罪還是無罪。
「寧至弒君，是為了推翻皇家，殺太上皇，為先榮國報仇。
畫上的孩子，看起ｍ.heｔｕｂoｏｋ•com.ｃom
來不過是個孩童。
若是連見面都不能，那麼他們之前的所為，豈不是成了笑話？
付鼐咬牙道：「三爺，帶上帖木兒，可以布防在周遭。若……若真有萬一，拚死也要攔住他們。」
董千海剛鬆開的拳頭又攥緊了，眼睛斜視著賈環。
賈環面無表情，口中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如果沒有此事，他可以原諒他們。
還有李萬機，有錯嗎？
更牽連了這些人十數萬的九族家眷，被發配流放至西域……
「喲！岳父，您看這多不好意思……」
倒是出過幾個千年的世家，這才是賈環的目標……
而權力最大的，就是皇帝。
尤其是第七幅畫上的那東西，賈環也是才將將想起，連白荷都未告知。
賈環「驚奇」道：「岳父，您怎麼在這？」
賈環還有些良心，所以他不得不救。
哦，除了老四和老十三那對哥倆兒好。
既然明白這些，賈環又如何會行謀逆之事？
前面的都為真，第八幅畫，又怎麼可能呢？
最痛的是，他捫心自問，黑雲十三將，說的有錯嗎？
既然不是他，那會是誰？
但他們的確是忠肝義膽為你著想賣命，尤其是這李家漢子。
而且，再看看天家的處境吧。
董千海聞言，拳頭都攥緊了，可是，到底抵不過董明月祈求的眼神，咬牙道：「最後一次！」
可是他們用祖先和子孫之名起誓……
後果不堪設想！
「環郎，先問清，那些人如今何在？」
他若早早的告知了賈環，賈環怕很難逃過贏玄的眼睛……
不管是哪個所出，哪怕是贏杏兒所出，賈環都不可能讓他去坐那個位置。
如此看來……
此等忠義男兒，所作所為，雖然瞞著你，卻是一腔的赤誠。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李萬機，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
甚至，他們若是害了賈環，無論是牛家還是秦家這等與賈環極好的將門，一定會發瘋一樣的追殺此輩！
黑雲十三將，或者他們的手下，但凡有一人落網，整個賈家都危在旦夕。
她的心中，只有三爺啊……」
但若是為了那些素不相識的百姓，讓他去費心費力，賈環就沒那麼偉大了。
可三爺您，又如何會是老奸巨猾的贏玄的對手？
付鼐聲音低沉道：「三爺，他們一直躲在城北牧場上……」
一番話，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一樣，插在了李萬機心頭。
連划三道后，兩人舉手起誓道：「我付鼐（納蘭森若），今日以祖宗之血，向長生天起誓。若是有半分不忠於三爺之心，祖宗在天之靈，為長生天厭棄。後世子孫，世代為豬狗不如的賤奴。」
「所以，你們就去害死了寧叔，和謝叔……」
董明月腦袋連點的跟小雞一樣，至於當真沒有，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些異族人狠下心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而且即使成功了，然後呢？
賈環識相，連忙閉嘴。
黃疇福，慈寧宮的內管事！
以太上皇之老辣高絕的心智，一定會看出馬腳……
沒錯，雖然榮國公不止賈環一個親孫。
呼了一口氣后，腦中一片亂麻的賈環，手一搓，手中那副坐龍椅的畫，和那些水泥、羊毛、骨瓷的畫，一起化成了碎片，蝴蝶一般，翩翩飛落。
所以三和圖書爺您若知道了，一定會一個人冒險復讎。
可是處理國事時，眉頭也從沒鬆開過，戰戰兢兢，不敢有半點麻痹大意。
但這個債，真真讓他痛徹心扉。
今日他幹掉贏秦，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會有人將贏姓之人殺的人頭滾滾。
奴才深受三爺大恩，又深知三爺為人，知道那人所言不虛，奴才如何能見三爺一人去……
這句話，賈環不知道該如何理解。
這個毒存於世間的消息，就是他們中一人，很早之前，混入了中車府內當供奉，提供給中車府主事，由他告知贏正和那個妖師的。
和他長的這般像，難道會是他的兒子？
不怕苦，且大多沒有野心……
坑害寧至之人，他遍尋而不得之賊人，竟然就藏在他的地盤……
「七步成詩」，「玄武之變」，「燭光斧影」，「靖難」……
是真正的比生命還重。
就算知道他們在那裡，又能如何？
李萬機點點頭，道：「三爺，那人說，太上皇雖然看似走火入魔而亡，其實，是中了一種名叫達摩散的奇毒。
賈環聞言，腦子裡絞的生疼，他有些相信，李萬機所言，皆屬實。
只是，望三爺明鑒，萬機，非不忠啊！！」
是真不知道……
殺嗎？
賈環自忖，確實無法在太上皇面前能夠隱藏住情緒。
親情，和愛情，對賈環來說，遠比那個位置重要。
他以榮國餘蔭起家，孫報祖仇，不應該嗎？
「賈小子，老夫不白幫你出力，要你一個人情。」
祖而為賊，世代為賊！
時局艱難至斯，賈環還能這般耍寶逗她樂，這讓董明月感到很幸福。
雄才大略的曹魏武威逼漢獻帝時，可曾想過司馬卧槽之日？
賈環有些遲鈍的回過神后，看著李萬機那張若金紙一般的臉，道：「說服你的人，叫什麼名字？」
有多大的權力，就要承擔起多大的責任。
字字泣血。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就是這個道理。
換一個人來，無論是賈寶玉還是賈璉，都根本不能服眾。
賈環看出她眼中的擔憂，輕輕一笑，道：「放心，他們現在不會拿我怎樣。
如此一來，他又如何去面對贏杏兒？
可是不殺，他又如何對得起寧至和謝瓊？
是那人說，只要鐵網山事成，則大仇可報，大業可期。
賈環聞言，面色再次驟變……
萬機……愧對三爺的信任。
董千海看著賈環清明的眼睛，眼神和緩了些，他哼了聲，目光又看向地上跪著的李萬機三人。
您是明月的父親，就是我賈環的泰山老子。
因為他自知，他筆下輕飄飄的一行批字，就有可能影響千萬百姓的生活乃至性命。
所以，逆而篡之，乃是必敗之筆。
縱然，縱然三爺相恕，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間？
所以奴才才……」
那人說，賈府里，多是黑冰台的探子和眼線。
「呼……」
賈環聞言，目光冷冷的看向付鼐，沉聲道：「他們在哪兒？」
可縱然如此，董明月還是不放心，她咬了咬唇，下定決心，道：「環郎，你去尋我爹來，我有話對他說……」
那副模樣，又讓後面堂上的董明月忍不住「咯咯」樂。
可是，她卻真的不放心。
連穿越都能發生，賈環可以不信鬼神，可若連推背玄學都不信，卻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