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十月十八(完)

可顧千秋卻死死的頂在前面,半步不退,還厲聲道:「想過去,除非踏過老夫的屍身!」
虎毒尚且不食子,殺子之痛,讓溫嚴正痛徹心扉。
……
「逆賊,太上皇如此寵信於你,你卻勾結悖逆,謀害先君!無君無父,喪心病狂……」
今日之局若無法善了,趙師道這個耳目頭子,必然第一個遭殃。
這些人,包藏禍心。
若在平時,蘇培盛是奉旨行事,溫嚴正自然不敢如此。
牛伯伯成年在軍機閣辦差事,沒時間教導你,你的腦子裡就都裝成狗屎了嗎?」他打的是鎮國公府,牛繼宗的庶子,牛雲。
老夫連生死都置之度外,還會怕你一黃口孺子?
張開手,一掌朝蘇培盛打殺過來。
查不出真相,本侯為你是問。」
然而,對面人卻不領情。
要知道,賈環也是受害者!
不敢置信。
順著第一排,賈環挨個抽了個遍。
還有那禍國殃民……
熟悉賈環的人,或者說,在場的絕大部分人,包括最外圍的都中百姓,就沒有不知道賈環性格的。
自今日起,君臣義盡!
待溫嚴正安穩后,賈環再給他一個眼神后,轉頭看著蘇培盛道。
不管溫亮如何不成器,可他都是溫嚴正的親子。
何況,賈蘭的確還只是一個孩子。
「趙師道何在?!」
就算他能熬過今日,日後也沒什麼威望再號令天下了。
可苦無名頭,不敢妄動。
蘇培盛見賈環幫他,真真是驚喜交加,忙應了聲:「寧侯,奴婢在!」
賈環看著孔繼宗,有些同情,也有些惋惜。
之前抓著賈蘭脖頸的中年人,也鬆開了手,面色雪白的看著大步走來的賈環。
頂級勛貴中,對隆正帝怨恨最深的,就是溫嚴正。
你這等頑劣無恥之徒,也配向老夫要顏面?
說罷,背著賈蘭往外走去。
蘇培盛聽賈環說的如此決絕,不由面色一變,還想再說什麼,可賈環卻已經不等他,朝下方走去。
呸!」
外人雖然聽不清顧千秋在說什麼,可看他神色,也知道是拒絕了賈環。
這老頭兒中毒已深。
賈環都覺得天真。
不過,沒等高皇帝發作衍聖公,他就駕崩了。
溫嚴正雖然沒看懂,但一旁的牛繼宗卻看懂了。
賈環收劍回鞘,看著顧千秋淡淡的道:「我本想殺的人,不是你。」
孔繼宗斷然拒絕:「不管什麼事,待過了今日再說。你速速退去,不要沾染此事。」
卻沒想到,竟會是你們這樣的老者出頭。
顧千秋聽他如此不敬,厲聲道:「小輩好膽!縱然你祖父賈代善復生,也不敢如此對老夫說話!」
一時間,周遭許多人,對面色煞白的賈蘭聲討起來。
「不知尊老的無恥之徒!」
賈環聞言,哈的冷笑了聲,點頭道:「本侯成全你!」
眼見溫嚴正打過來,蘇培盛卻是躲也不躲。
那你可知道,朝廷賑濟災民所花費的銀兩,是從何而來?
從不知哪個角落裡,面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趙師道站出位,感激不盡的www•hetubook•com.com看著賈環,躬身道:「寧侯有何吩咐?」
說罷,在無數人驚駭目光,以及張廷玉嘶聲阻攔中,拔出懸挂腰間的佩劍,一劍劃過顧千秋的喉嚨。
到頭來,被天家卑鄙暗算,害得他不得不親手斃殺了溫亮。
看著顧千秋一臉鄙夷的目光,賈環也覺得不必再白費力氣。
「不配讀聖賢書!」
而且這別人,還是罪魁禍首之一。
一抹淡淡的血痕出現在顧千秋咽喉處,隨即血色擴大,落下。
罷了,和你說這些有何用。
可是我除了爵位以外,連個正經差事都沒有,如何貪斂?
但是現在,沒人敢攔他。
那中年人聞言,整個人似乎都懵了,木然的不敢動分毫。
賈蘭倒是極不心安,忙掙扎道。
等太上皇繼位,並在榮寧二公的扶住下坐穩了皇位后,將那些腐臭的衍聖公子孫全部廢黜發配。
然後不停歇的再打向第二個,溫家的庶子,第三個,秦家的庶子,第四個,諸葛家的,第五個,蘇家的……
說罷,他雙手持劍,一用力,竟生生將手中寶劍折斷。
趙師道見之,心中大定,一招手,數百虎狼之師入場,將拚命掙扎喝罵的孔繼宗、孟言並桐城四老剩餘之三老,還有一干大儒們,紛紛捉拿到手。
誰敢害我家人,便真刀真槍的殺來,我敬你是條好漢!
這些日子來,今日,是他最痛快的一天。
牛奔等人也一人帶著一個倒霉鬼,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孔繼宗焉能忘記太上皇的大恩。
賈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人差事出了這麼大的疏漏,居然還有心思護著別人。
可一掙扎,就痛的慘呼一聲。
賈環瞥了他一眼,沒理會,看著那人,道:「來,再像剛才那樣,再啐他一口,我不殺你。」
這一次,無人再敢阻攔。
你要詳查!
說罷,繼續往前走。
哪怕是在平日里,沒有帝王旨意,蘇培盛敢擅自做主,干預朝事,按禮,溫嚴正都可以將他打殺而無罪。
這筆賬,只能算在隆正帝頭上。
至於媚上欺下就更好笑了,你隨便問一個朝臣,哪怕是我的對頭,可有人說我媚上欺下?
「老丈,小子只是想帶幼侄回家,不與你們為難。」
甚至,不輸於他的受害者。
孟家雖與賈家沒太多聯繫,但也不是對手。
可是現在……
顧千秋冷淡道。
讓開,我要帶我侄兒回家。」
當初滿清入關,尚未殺進皇城,前明衍聖公府便寫了效忠書給韃虜,宣告效忠。
自此之後,再無恩怨,只余君臣本分。
不怕死的終究是少數,領頭的人倒了霉,其餘的縱然心裏再恨,此刻也只能狼奔冢突,哀求不止。
本侯代今日諸勛貴家族,向你舉報。
毫無疑問,從今而後,賈環將會是天下讀書人的敵人,必將遭受口誅筆伐,遺臭萬年。
他期盼著這位昏君,有倒台的一天!
此刻聽到賈環之言,哪裡還有猶豫的。
賈環的話,和他的斷劍,讓和-圖-書許多蠢蠢欲動的人頓住了腳步,收住了話口,只能讓牛奔等人闖過去。
一個連一代文宗,一個連太上皇在世時都禮遇相待,數次相邀不得都不怒,反而好生相待的四海聞名的大儒,都敢肆意斬殺的瘋子。
「三叔,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一頭戴高冠的中年男子,一把抓住賈蘭的脖頸,厲聲道:「你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你的文人風骨何在?你也配當讀書人?呸!」
打下的江山,卻不是讓你們這群腌臢奸佞,在這裏欺負我家人的!
「寧侯……」
「不許對顧師無禮!」
有命無命,都不好說。
賈環實在想不出,這孔繼宗所為何事……
暴虐也就罷了,有時我脾氣是不大好。
因此,他幫著賈環拉住了溫嚴正。
當然,獲罪于帝王心,則是另一回事。
不管他冤枉不冤枉,就憑他今日所為,必死無疑。
捧著孔聖牌位的孔繼宗認識賈環,他和賈政關係頗好,曾多次登門榮國府。
見似有人想攔,賈環一把抽出腰間寶劍,蘊著內勁的聲音傳遍四方:「吾等武勛,靠沙場搏命廝殺得富貴。
別說他們,連張廷玉都在怒斥賈環。
賈環「哦」了聲,道:「那我就讓他以後都不要再讀了,可成?」
這一家,便是孔繼宗的祖父。
賈環深深看了隆正帝一眼后,微微躬身,而後轉身大步離去。
賈環自然不可能讓他啐到,他還沒有讓人唾面自乾的境界。
無論如何,過了今日,他這個衍聖公,怕也就到頭了。
事情到此,尤未結束。
眼睛睜大,瞳孔擴散,滿臉的畏懼。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賈環真敢殺人,殺的還是顧千秋……
顧千秋似乎在守衛他的聖道一般,寸步不讓。
這般蠅營狗苟的背後算計,不過是魑魅魍魎的卑劣小人!
賈環見之大怒,就要上前。
走出人群,韓大和鎮國公府、武威侯府等府第的家將一起,正牽著馬等在外候著。
然而,這時卻有人攔住了他。
「唉……」
賈環無視無數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著地上的賈蘭,問道。
與其他勛貴,一起看著賈環如何行事。
趙師道聞言,先是尷尬,緊接著,便是狂喜。
過了孔繼宗,孟言在一旁也沒有相攔。
這時,周遭的讀書人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厲聲聲討起賈環來。
「你他娘的作死!」
似罵到興起,生性耿直剛烈的顧千秋,竟朝賈環面上狠狠啐了口。
顧千秋聞言,白眉皺起,沉聲道:「已為名教子弟,焉能貪生怕死,就此退出?再莫多言,速速退去!」
「寧侯止步!!」
數千士子書生,偌大的聲勢,不到半刻鐘,便消散無蹤。
只是哀求的看著賈環。
賈環看著賈蘭腫起的半邊臉,和他一臉自責懊悔的表情,心裏又恨又氣,沉聲罵道:「愚蠢!」
喜的是,賈環竟將今日之事,偷梁換柱,換成了有人對勛貴子弟下黑手……
顧千秋一點不像https://www.hetubook.com.com八九十歲的老人,步伐極快,竟一個閃身,又擋在了賈環面前。
孔繼宗聞言,抽了抽嘴角,又瞥了眼面色有些變化的毛頭小子賈蘭,低聲道:「那你速速帶他離去即可,環哥兒,我並不知他在這裏。」
「蘇公公。」
一群書生,竟然想推翻一個帝王。
等太祖高皇帝平息虜賊后,衍聖公府自然遭了大難。
聽顧千秋一個勁兒的扣帽子,賈環知道此人必被人洗腦。
全是頂級勛貴府第出身的庶子。
賈環卻不再理他,而是看向感動的淚流滿面的賈蘭,突然,一個耳光扇在其臉上。
天下百官,誰還聽他的?
他早就想找個名頭,將這些失心瘋的瘋子抓起來。
他能這般和顏悅色的對一不熟之人說話,簡直都是奇迹了,而且還是好言相求,就更難得了。
可我看你紅光滿面,罵人底氣十足的模樣,顯然沒吃什麼苦頭。
「環哥兒!!」
溫嚴正驚怒道。
賈環朝後方指了指,指著書生隊伍最前方,一個滿面通紅,面色激昂,聲音都有些嘶啞的小子,對孔繼宗道:「那是我親侄兒,不知道被哪個給哄到這裏。
賈環接過馬韁,背著賈蘭翻身上馬。
可再厲害,也不可能封王。
世叔你想要成仁取義,以衛聖道,總不能想讓我賈家也跟著一起成仁取義吧?
打完之後,賈環沖勛貴隊伍後方大聲喊道:「都是誰家的,趕緊領回去帶走!留在這讓人算計,丟人現眼嗎?」
「還能站起來嗎?」
而後,滿場十數萬人,就聽到賈環厲聲吼道:「本侯年不過雙十,為國朝出生入死,幾度血戰!
就是我,這個你口中禍國殃民的頑劣之輩,舍家破業,連老婆的嫁妝都搜颳了個乾乾淨淨,才湊齊了五百萬兩,買了糧食救的你們!
賈環輕笑道。
你知道,小子我不怎麼讀聖賢書,覺悟沒那麼高。」
賈蘭慘呼一聲,摔倒在地,甚至不敢捂臉,委屈的看著賈環喚了聲:「三叔……」
大丈夫縱橫沙場,雖死猶榮,所為者何?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我知世叔。」
而後直起身,看向那些所謂的大儒名士,寒聲道:「不管是哪個在背後算計我賈家,這件事,決不罷休!」
「旁人畏懼你的帝王聖眷,怕你的權勢無雙,老夫卻不畏懼分毫。
不過行了數步,又覺不妥,想他何等卑賤身份,下去后怕只會給賈環添亂。
一代文宗顧千秋,緩緩倒地。
賈環無奈,便想從旁邊饒過。
賈蘭抽泣了聲,想要翻身站起,只是方才被賈環打狠了,摔倒在地,不知摔到了哪兒,一時竟站不起來。
賈環見之,微微皺眉,伏身將他抱起,然後甩在背後背好。
賈環喝道:「給我閉嘴!」
「世叔,我沒別的事,就去找個人。」
那中年人沉沉摔落在地,沒有一絲抵抗力,本就摔了個昏昏沉沉,再聽賈環這殺氣騰騰的一聲「斬」字,登時被嚇昏了過去。
此等大恩,自然讓這一支孔家子https://m.hetubook.com.com弟銘記於心。
然後與牛奔、溫博、秦風、諸葛道並各家親兵家將,沿著神京官道朝城內打馬狂奔而去。
卻從孔家極遠的支脈中,選出了一家,繼承衍聖公之爵位,入主曲阜孔府。
「恥辱!」
祭壇上,蘇培盛早就被召喚了上去,稟明了之前的事,並將賈環的話也一併告訴了隆正帝。
孔繼宗聞言,卻厲聲道:「我又豈是為了功名利祿而來?我是受了太上皇的大恩,為聖道之公正而來!」
待我查出真相,誓殺之!!」
「滾蛋!」
「賤婢,你還敢多言!」
賈蘭看著賈環吃人的目光,再聽他這樣一說,害怕的要死,哭聲道:「三叔,侄兒並不知他們要做什麼,他們只是說,這樣做能幫三叔解困,侄兒只想幫三叔。」
此刻,他面色肅然,看著賈環高聲道。
但凡有吾等性命在,就絕不讓外敵賊寇侵害皇朝百姓。
孔繼宗父親,上一代衍聖公病重時,太上皇賜太醫賜御葯,雖沒把人救回,可孔家上下卻深感其恩。
祭壇上,隆正帝亦正遙遙相望。
賈環面上卻不見任何笑容,他看著蘇培盛,沉聲道:「勞公公轉過陛下,念陛下昔日之恩情,今日,賈環再為他出一次力。
畢竟那位真心不是什麼氣度恢宏之人……
「敗類!」
他再轉過身,走到賈蘭身旁的位置,看著一畏縮的年輕人,一個耳光扇過去,罵道:「蘭哥兒小不懂事,你也不懂?
那絕不是婦人之仁的眼神。
賈環冷哼一聲,道:「你把監視我賈家的精力分出稍許來,也不至有今日之鬧劇!
欲栽贓陷害吾等武勛將門,謀害吾等家族子弟。
說起來,大秦真正能世襲罔替的爵位,除了荊王府外,就是這衍聖公府,歷代國公位,比賈家厲害多了。
卻是賈蘭,顫著聲勸道。
但是,還不夠!
可是,他走哪,老頭擋哪。
可是,他們不攔,在他們之後的桐城四老,卻攔下了賈環。
賈蘭聽聞賈環喚他的聲音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忙就要小跑過去。
但凡有抵抗的,一記殺威棒打下,反抗之人便癱了。
卻不想,今日都在這裏。
出了今天的漏子,隆正帝不將他碎屍萬段都是隆恩。
哪怕給孔繼宗一個面子,孟言也不願做惡人。
可見,他對顧千秋是尊重的。
「想從此過,需踏過老夫的屍身!」
然而,出了溫亮一事後,溫嚴正又豈會在乎帝王心意……
或者說,有人竟想憑藉一群書生,做謀逆之事。
那個蠢老頭買了三十六口棺木給他滿門,你也想讓咱們家買上幾百口棺木嗎?」
而且後來,太上皇也是三番五次的加恩于孔家。
無法,只能退回原處,默默觀看。
老丈,給個面子,好聚好散吧……」
賈某自在府中過活,也願他能當明君。」
溫嚴正見蘇培盛不顧他阻攔,依舊苦苦哀求,又知賈環心軟,怕他被說動,登時大怒。
此刻,隆正帝看到趙師道請示的目光,遙遙頷首。
「做夢!」
賈環厲聲一hetubook.com.com喝。
再有敢辱我至親者,斬!!」
由此,在十數萬人的注目下,賈環一步步走向了郎朗誦讀,愈發激昂的士子隊伍前。
蘇培盛「嗨」的嘆息一聲,面色連變,終究還是跟上前去。
將這個身高七尺的中年男子,生生打的飛起。
「三叔,你別殺他了。」
無非封妻蔭子,庇佑家人!
只是動手前,還是下意識看向祭壇。
他在軍中又沒什麼威望,就憑區區一個黑冰台和中車府,他能如何?
因此,也沒興趣再和他客氣,往前推了把,推開他后,往前走去。
賈環聞言,輕嘆一聲,道:「雖然我已經預料到不會這麼順利,一定會有幕後之人出來阻攔。
「止步!」
只是,沒等溫嚴正多說什麼,賈環回頭,給他了一個嚴肅的眼神。
論貪斂暴虐,媚上欺下,胡作非為,禍國殃民,當今後輩,屬你第一!
「混賬!焉敢推搡顧師?!」
雖然今日這些書生們未必能成事,可只要堅持的長久些,每過一刻,那位的皇位就虛弱一分。
可惜,他的尊重沒得到回報。
莫道老夫不知你是哪個!
面對四個耋耄老人,賈環笑的有些燦爛。
賈環有些明白了孔繼宗出頭的緣由。
說罷,也不理會那些人的動靜,因為他們顯然不會是真正的算計者。
賈環卻沒耐心等他想明白,他握起拳,雖未蘊內勁,但還是重重一拳砸在那中年人的臉上。
賈環嘆息一聲,伸手攔住了溫嚴正的手掌。
顧千秋不知道的是,賈環的聲音雖輕,內中卻蘊含著內勁,所有人都聽得到。
可是,眼看著那位倒霉,賈環竟然心軟了!
賈環看著孔繼宗,嘆息了聲,道:「孔世叔,衍聖公府世代相傳,你又何苦來趟這趟渾水?」
牛奔、溫博、秦風、諸葛道等人紛紛面色鐵青的出列,上前領人。
見過不去,賈環只好對前頭早就懵了的賈蘭高聲道:「賈蘭,跟我回家。」
走了數步后,賈環忽然頓住腳,回頭看向祭壇。
在他們眼裡,賈環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今日,無人子女侄兒,唯有讀聖賢書之孔孟子弟。」
五陵少年,銀鞍白馬,千騎卷平岡!
且不說隆正帝自身難保,就算能過了今日,可之後還有幾許威望?
稍稍一歪頭,避開那口濃痰,賈環淡下臉來,並未如一些人擔憂的那樣暴怒,而是好奇道:「是誰跟你說的,我貪斂暴虐,媚上欺下,胡作非為?
賈環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沉聲道:「世叔,我只是不想讓我賈家陷入麻煩。畢竟,我賈家再也經不起太大的風浪了。」
說罷,再度向前。
所有人,都被驚駭住了,獃獃的看著顧千秋的屍身。
孔繼宗聞言,面色一怔,道:「你這是何意?」
賈環彎腰看著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豬腦子嗎?跟這些烏龜王八蛋攪和在一起做什麼?
他們沒有機會繼承爵位,也不指望靠軍功搏出身,只能去讀書。
呵呵,老頭兒,你家是桐城的,今年也遭災了吧?而且還是先旱后澇。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