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姐與弟

徐彎彎擔心對方會再次動手,快速的將通行證的情況說了出來,不敢有絲毫隱瞞。說完了之後,她又小心翼翼的去觀察這男人的臉色,發現他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就把掐在自己頸上的手完全鬆開了,淡淡說道:「快去取。」
鄧菱怒視著我,說你還講不講理了?有什麼事兒不能通過溝通解開的,非得動手嗎?!
這時候。後座的男人終於驗證過了通行證,抬起頭,朝徐彎彎微微一笑,然後輕輕在她探出來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輕聲道:「謝謝你了徐夫人。祝你今天晚上有個好夢。」
黑炭妞回過身,仍舊老氣橫秋的樣子,用沾滿泥巴的手朝他擺擺,說走吧走吧,不要婆婆媽媽的,以後如果還能再見,我請你吃飯好了。
鄧偉從見到我開始就已經嚇尿了,縮在鄧菱的身後,眼裡滿是恐懼。
我看著她的眼睛,以及臉上毫不畏懼的倔強,最終還是懊惱的把手放了下來。
葉陽的身體又些顫抖。
徐彎彎自認以自己的媚功,已經足以應付眼前男人,不消幾分鐘,對方定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屆時避開家中那個已經年近中旬的禿頂胖子,找個無人的所在進行一場魚水之歡,怕是讓她減壽幾年都值得了。
儘管黑炭妞反應夠快,在他們出現時已經立即將玻璃珠撿起來。縮回了身後,但還是被瞧了個正著,登時五六個孩子就罵開了,其中丟了彈珠的那孩子最為氣憤,指著她大罵:「你個小偷。快點把我的彈珠還來,否則我們就拆爛你的破家!」
酒吧被砸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鄧偉充其量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一個16歲的初中生見到蘋果六這等稀罕的東西,難免會被迷了心竅。況且。就算我沒有被引出去,以王磊的尿性,也一樣會用其他辦法達到目的。
她暗自慶幸,幸好剛才沒有躲在銀行里不出來,或者是拿個假證來忽悠人家,否則以此人的身手,自己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然而光線太暗,她瞧半天也瞧不到什麼東西來。於是有些興趣缺缺,從屋裡搬來一張破凳子,放在一邊的牆根下,笨拙卻熟練的爬上了上去,一路往上,最終走到了屋頂。
他女朋友罵完了之後,似乎仍覺得不解氣,就恨恨的對鄧菱說:「你是他姐對吧?告訴你,以後別給那麼多錢他花了,他參加個屁的培訓班,錢全部用來上網泡妞了!」
鄧菱將她弟弟扶了起來,隨後姐弟倆一起推著手推車準備離開。
看著對方在細心的觀察著通行證的真偽,臉上那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徐彎彎忘記了剛才差點丟了小命的事情,只覺得整顆心都要融化了,既陶醉又無力的想,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處處透著謎團,卻又如此的具備魅力,真不知道世上哪個女人會有福氣,能夠得到他的垂愛呢?
這小子哭得稀里嘩啦,涕淚橫流,將在學校乾的混賬事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來。
黑炭妞氣鼓鼓的坐了回去,又是哼了一聲。
身後的男子沉吟了一會,終於淡淡的開口了。聲音果然不出所料,沙啞中帶著一股獨特的磁性,沉穩中透著內斂,「徐夫人」這短短的三個字。喊得徐彎彎骨頭都酥了一半,只覺得渾身舒爽,內心中的渴望愈發旺·盛,甚至連某一處隱秘的地方,竟然都出現了小小的瘙·癢。
隨即她從座位底下撿起掉落的鑰匙,將引擎發動,沒有絲毫猶豫。一踩油門,車子就朝存放通行證的銀行駛去。
所謂城市,無非就是繁華的街道,熱鬧的人群。馬路四通八達,夜晚燈火輝煌,永遠不會有沉睡的那一天。
想起那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男人,徐彎彎不由得欣然神往。兩眼放光。傳聞中那個葉陽也是跟眼前這名男子一樣,相貌並沒有太出眾,但卻渾身充滿著魅力,讓無數女人趨之若鷲。尤其是那一次令人震撼的單刀駐守,為了自己心愛的兩個女人。守在一棟公寓的正門前,一人一刀,面對二百多名道上混子,奮戰整整一夜,日出之時,目光所及之處盡皆被染紅,硬是沒有一人能夠越過他身體半步,戰神一般以刀指天,憑地怒吼:「敢欺負我葉陽的女人,無論天涯海角。必殺之!」
他沒有時間再找下去了。再過十多天就是跟眼鏡王蛇的談判,涉及的事情實在太多,九江市是他的最後一站,無論找不找得到,他都必須得回去。
黑炭妞氣鼓鼓的把手縮了回去,儘管餓得不行,但還是倔強的一句話不說。背過身去,從衣兜里摸出那顆玻璃珠,像白天一樣放在眼睛前,去看四周圍的景物。
葉陽將泥人放回女兒的懷裡,隨即一把長刀已經悄然滑落在右手上,被他緊緊抓住。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隨後有個孩子用力過大,將玻璃珠彈進了旁邊的草叢裡,大家一起幫忙翻找,半天無果,丟了玻璃珠的孩子立即一屁股蹲坐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黑炭妞獃獃站著,隨即哇一下哭出聲。
鄧偉一張臉從白轉成黑,又從黑轉成鐵青,似乎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打擊,最終整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從地上找條縫鑽進去。
隨後黑炭妞重新拿出玻璃珠來,斜著舉高,閉著一隻眼,然後另一隻眼湊近去瞧。當成望遠鏡一樣,一連換了好幾個方向,瞧著裏面歪歪扭扭的景物,笑臉燦爛。
她已經明白,對方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自己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須得無條件進行妥協,表現出百分百的服從。
「我想要你那個省級通行證。」
難得的平靜祥和。
徐彎彎嚇得連忙下了車,急匆匆的小跑進了銀行,不到五分鐘之後就出來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回到車裡直接把東西遞給那男人,說這就是通行證,你拿去吧。
說著,雙手往上劃了個半圓,來形容著她說的「好多」。
她到遠處摘了片大一點的葉子,將螃蟹放進去,急匆匆的往家理跑。
溫言細語中,鄧偉用雙手捂住臉,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黑炭妞不時將水倒進泥巴里,保持著濕潤,沒想到這小丫頭手藝還挺好,泥人捏得有模有樣的,只不過讓葉陽覺得奇怪的是,每次她捏完一個泥人之後,大到手腳,細到衣服頭髮,都已經成型,唯獨沒有把五官掐上去,然後又用力把泥人摁成了爛泥。重新倒水,再捏、再毀,如此反覆著。
葉陽湊過頭來,輕聲說:「許的是什麼願呀?」
帶你回家 特殊篇(四)
葉陽笑著也跟著她做了個半圓。然後哎了一聲,說就這麼點兒,還是不多嘛。
徐彎彎立即舉起了右手,拼了命上下揮動著,做出妥協的意思,那男子才將手鬆開了些,讓她得以重新呼吸,下意識的咳嗽起來。
半夜裡,葉陽從下面的河中逮住了兩條肥碩的鯉魚,在院子中升起了一堆火,用棍子插好翻滾著烤,漸漸地魚開始熟了,儘管沒有調味料,但魚肉香味還是慢慢瀰漫開來。
他凝望了前面一陣,有好幾次都將手放在了右邊的加速器上。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將摩托車掉頭,往左m•hetubook.com.com邊一條岔路緩緩開去。
但黑炭妞卻吃得津津有味。
儘管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但徐彎彎聽到對方的要求之後。還是大吃了一驚。要錢她可以給,即便是對方要劫自己的色,她也能欣然接受,但是這個省級通行證,卻是能夠除了直轄市和特別行政區以外。能夠不用辦理一堆繁瑣手續,自由穿梭各個城市的特殊證件,起碼得副廳級以上的大人物才能夠擁有,一整個市都超不過五指之數,真真的千金難買!
孩子們不跟她玩,她也不在意。出來兩年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過。雖然經常會餓肚子,但周圍有很多小動物可以吃,像青蛙啊,蟲子啊之類。去年下大雪,小動物都冬眠了,她只能去扒樹皮吃;最後實在餓得受不了,一個人跑到了結冰的河面上,學著大人的樣子,到冰窟窿里逮魚。結果冰裂開了,她為此差點淹死。終於意識到自己還太小了,如果強行去做一些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就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夜深了。
空氣中,卻傳來了他溫柔的聲音。
甚至是餓得要吃樹皮,她還是沒有哭。
諷刺完了之後,再狠狠的瞪鄧偉一眼,這才憤怒的轉身離去。
街上人流密集,熙攘中透著一股罕見的平靜,來往巡邏的緝間隊和行人們都相安無事,不像以往,隔幾分鐘就會發生一次衝突,接著就會有人尖叫、被戴上手銬,送上車拉走。
也正因為如此,國外的一些情報間諜開始瘋狂湧入,數量簡直到了堪稱恐怖的程度。間諜們從原來的四處蟄伏,開始變得招搖過市,為了抓捕這些人。國家的高層甚至出動了大量的軍隊,並且嚴查每個省、每個市的海陸空等關卡,國境外更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軍隊把守著,禁止一個蒼蠅飛過。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她的話音尚沒有落下,一隻溫暖的手掌就已經緊貼在了自己雪白的頸脖下,快得令人震驚,徐彎彎甚至連對方怎麼出手的都不知道,只看到這男人身體晃了一下,自己就已經喘不過氣了。
這房子並不是她的。她也不屬於這裏,只是看到這裏沒有人住,才耀武揚威的對那些孩子宣稱,這裡是她的家。
黑炭妞坐在他旁邊,將兩隻腳懸在外面,輕輕的搖晃著,嘴裏碎碎念著不知誰教她的童謠,只有一句,可她卻像樂在其中,反覆的哼著。
葉陽看著自己這個雖然邋裡邋遢、頭髮枯黃,身材瘦小、卻要比世上任何孩子都要好看的閨女,輕聲說:「我的小念陽,我終於找到你了。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媽,但這一次……卻一定會保護好你!」
這一次拋下聯盟里各種事情,隻身一人外出,花費了整整兩個月時間,從南走到北,找了整整8座城市,卻仍舊一無所獲。
葉陽在火堆旁坐下。
鄧偉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哭喪著臉,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啊,那個人只是讓給我發了張他的照片,讓我進剛才那間酒吧里,如果有人認出我來的話,就給他看那照片,一旦那個人露出很憤怒的樣子。就讓我往外跑,跑得越快越好,把他引到約定好的地點就行了。
年輕男子皺起了眉頭,隨即不到兩秒鐘便重新舒展開來。目光平靜的看著徐彎彎,開門見山道:「我想跟你討要一樣東西。」
隨後黑炭妞出了她的家,來到門口處的樹下,重重呼吸一口氣,不知為何心情出奇的好,啦啦啦自娛自樂一會兒,一路小跑著出去。
葉陽存心要勾引她,故意往這邊吹了一口風,那魚肉的香味直往黑炭妞鼻孔里鑽,終於她忍不住了,猶豫著慢慢走出來,站在火堆前朝這個大人伸出手,脆生生的說:「給一條魚我!」
從最開始的一個什麼都要躲在女人背後的小人物,到如今終於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道上再無人敢小覷的大男人,他經歷了很多。
「螢火蟲呢,只有南方有,這裡是北方,所以沒有。」葉陽輕聲道:「螢火蟲很小,但發出的光卻很亮,一閃一閃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南方那邊每到夏天的晚上,整個世界就會充滿光點,人靜靜的站著呀,會覺得是到了天上,跟星星並排在一起呢。」
這時候,後座的男子緩緩將頭盔摘下,甩了甩頭髮,露出了一張冷漠而略顯平凡的面孔。
但轉念一想,就又把鄧偉踢翻在地。用腳踩住他的胸口,讓他動彈不得。鄧菱過來勸阻我也沒再理會,惡狠狠的朝這小子罵道:「要我放過你也可以,但你現在立即跟你姐坦白,你做了些什麼事。有沒有好好學習,錢都花哪了!」
不出意外,他姐姐鄧菱又攔在了我面前。一張圓臉蛋滿是憤怒,生氣的說你怎麼老打他,好好說話不行嗎?虧得我之前還把你當成是好人!
帶你回家 特殊篇(二)
年紀最大那個應該有七歲。氣憤的一拳打在黑炭妞胸口,把她打得一個踉蹌,差點跌倒;然後再一巴掌扇過去,黑炭妞偏了偏頭,躲掉;接著回踢了一腳,正中那孩子的褲襠,其餘孩子立即就火了,罵罵咧咧的對黑炭妞一陣拳打腳踢,黑炭妞既不喊疼,也不後退,逮住了機會,一口咬在了打得她最凶的那孩子手臂上,鬆開後上面立即留下一個泛出了血的牙齒印。
一路上看見了不下上萬個孩子,每一個他都會認真的打量他們的臉,希望可以發現那個美麗女人臉部的特徵,她的眉毛、她眼睛,甚至她的微笑,哪怕是一丁點也好。
「我媽走了。」黑炭妞小聲說:「可我爸……他不告訴我啊。」
作為市交通局局長夫人,徐彎彎得天獨厚,一躍進入能夠在各個城市間來去自如、不受審查的特殊人群。在如今這種動亂的年月,錢財和權勢已經不再高高在上,自由才是人們最嚮往的東西。與其坐擁百萬身家,還不如能夠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外出旅遊、走訪親戚。不用離開一個市,就要各種證件和登記,提前排隊十天半個月,忙前忙后辦理著出入證明。
其餘兩個女孩子馬上驚呆了。
鄧菱將抱著她弟弟的頭,輕聲道:「怪我,沒有能力掙錢給你買衣服,讓你在同學們面丟臉;也沒有錢給你買手機,讓你差點闖下大禍,都是姐不好,姐虧待你了。」
年輕男子沒有絲毫廢話,一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徐彎彎著實的嚇了一跳,下意識「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就要打開車門往外跑,但是扣了兩下門把。車門卻紋絲不動,定睛一看,才發現身後那名男子的一根手指頭也勾在了車門上,看似松落落的沒有用力,但徐彎彎就是怎麼也無法將車門推開,詭異得很。
WL組織一直擁有全世界最為頂尖的黑客團隊。這一次信息的擴散,更是將他們的恐怖詮釋得淋漓盡致。
半晌后,她重新睜開了眼睛,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
徐彎彎無力的躺倒在了座位上。只覺得一驚一乍間,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疲憊得很。
最後,摩托車到達了市境,遠遠望去,前面已經出現了黑壓壓一片軍·方人員,數量只怕不下上千個,https://m.hetubook•com•com警察交警都有,在各個路口把守著,對來往車輛進行嚴格的排查。
黑炭妞一臉憧憬,輕聲呢喃說:「這樣啊……」
生死幾乎就在一瞬間。
兩年前媽媽被人抓走,她沒有哭。
因為這次信息的泄露,代號「黑暗女王」的WL組織頭領,一個名為劉小芸的年輕女子,舉國聞名,震驚世界,令無數人談之色變,聞風喪膽。
她哼著歡快的小調坐在駕駛位上,正準備將鑰匙插|進鑰匙孔里,冷不丁抬頭一看,就發現後座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葉陽伸出手,用拇指朝下指了指,失笑道:「就這破地方兒?」
葉陽不想跟個孩子計較,就坐在旁邊靜靜的看。
鄧菱在一邊默默的聽著,眼淚開始大滴大滴滑落。
天氣已經很冷。
突然間,半空中出現了亮晶晶的一點光,由高而下,快速掠過。
……
隨後,黑炭妞就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慢慢的蹲了下來。
這個男人倒拖著長刀,慢慢的朝人群中衝去,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一隊緝間隊堪堪從旁邊走過,但徐彎彎卻絲毫不害怕,挺著碩大的胸部,腳下踩著高跟鞋,優雅的提著包包,七十文顏值的臉上布滿了笑容,慢吞吞的上了路邊自己的車。
自從WL組織分裂了之後,各大互聯網上開始流傳出大量信息,一種讓無數人恐懼、卻又羞憤欲死的信息。這些在以前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的秘密,開始變得像街邊垃圾一樣常見。上至高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每一個人,幾乎再也沒有隱私可言。尤其是手握兵權的軍政人物,每一天的吃喝拉撒睡,哪怕很突然的放了個屁,也都被清晰的記錄了下來,精準到了某分某秒的程度。
葉陽好奇的往那籃子看了一眼。儘管黑炭妞又重新把棉襖蓋了回去,但他仍舊看到了一個手腕大小的泥人的下半身。
葉陽沒有動。
葉陽很認真的點頭。
鄧偉掙扎半天也掙扎不開,在我慢慢加大力度的情況下,他慢慢喘不過氣來了,終於嚇得哭了起來。說不要再打我了,我該死,我不愛學習,生活費都花在買名牌衣服和上網去了,還騙我姐說要參加培訓班。讓她給我準備兩千塊錢,卻打算等我女朋友生日的時候,請班上的同學出去吃飯……
鄧偉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戀戀不捨的將手機從褲兜里拿出來,雙手遞給我,說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原來是想要你的命……大哥,您這麼厲害,繞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對黑炭妞說,我剛才吃了你一隻螃蟹,所以我現在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你想見螢火蟲也行,想擁有一間很大很漂亮的房子當成家也可以,我通通都滿足你。
徐彎彎猶豫了一下,儘管只有短短的半秒鐘,但還是被那年輕男子給清晰捕捉到了,鉗住她喉嚨的大手開始發力,她原本粉|嫩的頸脖立即開始變形,大腦缺氧,思維一片空白。
在齊膝的河水裡,她站了好久,近傍晚了,總共逮到八隻螃蟹,高興得不行。
葉陽不知聽沒聽到,弔兒郎當的半躺在樓頂,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呵呵,那樣東西是什麼呢?」徐彎彎乾脆跪在座位上,轉過身來,一雙手臂撐著座位頂部,將胸口一對巨大撐得幾乎隨時都會掙脫,滿臉笑容道:「即便是立即開始那種羞人的事情,小妹也是欣然答應,莫敢不從……」
秋末了。
葉陽搖搖頭,慢慢的從旁邊走過,花了幾個小時在江北城繞了一圈,眼見著天快黑了,鬼差神移的到了一間已經塌了一半的破房子前,屋頂也四處是窟窿,裏面沒有半點像樣的東西。
他一把將女兒抱起,小念陽懷裡摟著兩個泥人,一隻小手用力箍住了他的頸脖。
我氣極反笑,說我他媽本來就不是好人,你弟弟招惹了我就該被收拾!還用經過你同意不成?
葉陽走了過去,嘲笑道:「大清早的就開始玩泥巴,果然是個小屁孩兒呢。」
此時鄧偉跟她女朋友吵得不可開交,而鄧菱則在一邊勸解著,顯得非常焦急的樣子。
空氣中、破舊的院子里,傳來她傷心欲絕的哭聲。
一根手指頭的力量已經如此恐怖,那麼此刻五根手指正捏住自己的頸脖……
黑炭妞的家是水泥房和磚瓦房各自參半,但磚瓦房已經大部分塌了,水泥房塌了一半,僅剩半邊聳立著,因此上面還有個兩米來寬的樓頂。
隨後鄧菱站了起來,從旁邊的手推車下拿出那個鐵盒子,從裏面抽出一沓人民幣,雙手遞給我,說很謝謝你幫我。但這些錢,我不能收,請你拿回去。
因為這次信息的泄露,華夏上下持續了為時一年的封閉狀態,嚴重程度堪比滿清統治時期的閉關鎖國。
只是不知為何,走得越遠,他的心就空得越厲害,最後走出了上百步,他實在走不下去了,只覺得整顆心被什麼堵住一樣,呼吸困難。只好站住腳步,重重的喘氣。
黑炭妞看著院子里的那個人,還有他手裡的魚,不著痕迹的咽了口口水。
葉陽啞然失笑。
隨後她急急忙忙爬上了屋頂,將那個破籃子里的泥人拿了下來,又從屋子裡將新捏的泥人拿出,看著四周圍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將兩個泥人都塞進葉陽手裡,小臉蒼白說:「這些人都是來找我的。你快走,只要把我抓住了,他們就不會為難你。」
氣得黑炭妞瞪了他一眼,哼道:「不跟你說話了!」
一邊烤還一邊咿咿呀呀念叨著:「小螃蟹呀真美味呀,八隻八隻雞肉味呀……日子一天一天過,我在一天一天長大呀……」
「終於出現流星了!」
破房子的院子里,有個瘦小的身影正四處奔跑著,葉陽站住腳步,才發現那是一個只有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兒,皮膚黝黑,頭髮枯黃,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手裡正彈著一顆玻璃珠,從這邊彈到那邊,一個人也玩得不亦樂乎。
葉陽的身體開始顫抖。
葉陽掖了掖風衣的衣領。站在拱橋上,看著橋下蜿蜒而去的墨綠色巷河,罕見的有些感傷。
「我在這裏等你。」
破房子里的黑炭妞。在葉陽走後,終於又捏好了一個泥人,衣服頭髮都有了,但這一次她還是沒有把五官畫上去,喜滋滋的把泥人放回屋子裡,在窗口旁通風的地方放著。她知道,泥人不能曬,一曬就裂了。
徐彎彎眯起了眼,腦里不禁幻想著,自己要是能跟他過上那麼一晚,各種姿勢都嘗試一遍,怕是讓她直接死掉都值得了。
就在這時候,突然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巨大的腳步聲。無數穿著黑衣服的人出現在視線中,朝這裏洶湧而來,數量不下數百個。
一路上,後座的男子沒有說話,她也不敢說話,車內氣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葉陽將魚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陶醉似的嘖了一聲,然後牙齒咬住魚身,輕輕一扯,立即從上面撕下一塊肉,砸吧著咀嚼起來。
五年了。
葉陽忍不住問她,說你捏的是誰啊?為什麼不把樣子畫上去?
「能給我說說是什麼樣的嗎?」
「你把泥人還我,我不和_圖_書送給你了!」
心想,自己虧欠小芸已經太多太多,再也不能讓他們的女兒受到傷害,再也不能了。
黑炭妞嚇呆了。
葉陽的身體莫名的僵了一下。
我越想越憤怒,忍不住就要暴打他。可是鄧菱張開手擋在了鄧偉面前,說你住手,不要再打我弟弟了!
黑炭妞戀戀不捨的看著兩個泥人,對葉陽說:「如果,你能逃得掉的話。又能遇上我爸爸,那你就把沒有臉的那個送給他,因為我們沒見過面,所以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還有,到時候請你告訴他,我媽媽……很想他。」
「像大哥您這樣帥的男人,便是劫小妹的色,小妹也是願意得很哪。」徐彎彎眼含秋波的朝男子眨了眨眼睛。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臉上露出了一絲對於情·事的深深渴望。
她吃完了兩隻之後,看著自己面前還有一隻,就又撥給了葉陽,拍拍肚子說,我吃飽了。剩下的都留給你吃!
因為這次信息的泄露,華夏國將之稱為「WL之亂」,影響深遠,註定在五千多年歷史上,添上濃重一筆。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卻沒想到會在這個才第一次見的男人面前,哭得那麼撕心裂肺。
我微笑著看向他們,就看鄧菱睜大了眼睛,眼裡露出點點亮光。
葉陽好笑道:「你不是說你有家人嗎,他們連這個都沒跟你說嗎?」
自此至終鄧偉都縮在他姐姐身後,屁都不敢放一個,頭低得幾乎要別到褲襠里去。
葉陽搖頭笑笑,踱步出了院子,緩慢的朝外走去。
換了個念頭。她又掃了一眼車門上被掰凹的地方,不由得幽幽說道:「大哥的身手如此了得,怕是能夠趕上那個傳說中單挑能力世界第一、身體機能已經遠遠超出人體極限的怪物,葉陽了吧?」
這一刻,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哪怕再比此刻多上十倍的敵人,哪怕王磊的黑衣軍完全到來!他葉陽也無所畏懼!
「喂,你見過螢火蟲嗎?」黑炭妞突然湊近了些,問他。
徐彎彎陷入了非非幻想中,心想自己要是能夠在有生之年,見上那個葉陽一面,可就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見過啊。」葉陽微微笑了。
葉陽沒有去九江城。
成年之後,無論過得怎樣,也怨不得父母了,可她才這個歲數啊。
我半信半疑的往前走,拐過一個彎,立即發現不遠處的路邊有三個人在互相撕扯,兩女一男,走過去仔細一看,居然發現是那鄧偉跟他女朋友,以及早前遇到的賣蔥油餅的女孩兒鄧菱!
「你沒有保護好媽媽,我才不要喊你爸!」
鄧偉本來還有火,但見到是我之後,立即嚇得屁滾尿流,捂著臉上被打的地方撒腿就跑。但我上去又踹了他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惡狠狠地罵道:「剛才沒時間管你,現在總算能找你算賬了!」
帶你回家 特殊篇(一)
徐彎彎心想。自己的車是具備非常強大的防盜系統的,這名男子穿著打扮很嚴實,頭上還帶著摩托車的頭盔,能夠躲過外面的緝間隊的審查,以及無聲無息的上了自己的車,說明此人有著一些本事兒,搞不好還是WL組織的人也說不定。
葉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院子,冷不丁的將黑炭妞嚇了一跳,她仔細打量著這個高大的不速之客,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過了一會兒后發現他並沒有惡意,於是稍微放心,一溜煙衝進了破爛的房子里,再砰的一聲把只有半扇木板的門給掩上。
其他孩子見到黑炭妞居然這麼狠,怕再被咬到,一時間不敢再打,惡狠狠的撂下狠話,說我們要回家吃飯了,你個小偷給我記著,我們改天再來收拾你,然後砸爛你的破家!
鄧偉想辯解,但轉頭看到我之後,立即又把頭縮了回去,再也不敢說話了。
葉陽站了起來,對黑炭妞說,我要走了。你不跟我道別嗎?
「作為報酬,那個斷臂男人就送你一台蘋果六,是不是?」
兩人又靜靜抬頭望天。
因為這次信息的泄露。軍隊人手不足,國內二十三個省,上至一線城市,下至縣城小村,無數企業倒閉,無數個家庭破碎,無數人流離失所。
黑炭妞得意的笑了,說我當然有家了!
世道,不太平。
此時。周圍那些黑衣人已經將破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時間都驚呆了,無法置信的看著面前那個男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非常荒謬。
第二天早上,葉陽從房頂上醒來,揉了揉眼睛,發現黑炭妞已經不在旁邊了,於是跳了下來,環視一圈,就發現那孩子在破房子的左邊,蹲在地上,正挫著泥人。
回到院子后,她在昨天那個人烤魚的地方,也照著樣子生起一堆火,然後用木棍子把螃蟹逐一串在一起,放在上面烤。
血紅的視線,瘋狂攀升的怒火。
氣得我用力拍了一下腦門,舉起手作勢欲打,但這鄧菱居然一點不怕,昂首挺胸的瞪著我,說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
男人惜字如金,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要是敢耍花樣。你會清楚後果的。」
三歲開始一個人生活,她仍舊沒有哭。
這男人很年輕。頂多就是23、4歲的樣子,第一眼望上去的時候,令人覺得很平凡,但看著看著又變得耐看起來,彷彿那張鬍鬚拉扎的臉具備強大的魔力一樣,眉頭微皺。給人一種淡淡的滄桑感。到了最後,徐彎彎徹底的被這張臉吸引住了,只覺得越看越帥,無論是挺拔的鼻樑、緊抿著的嘴角,還是冷峻的臉色,抑或是眼中偶爾閃爍的精光。都讓她百看不膩,胸口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竟然給了她一種跟初戀情人約會時候的緊張感。
看著鄧偉那緊張的神色,我就知道這小子說的基本都是真的,王磊這條毒蛇目的只是把我引開,簡單的牽制我一下,最主要的還是給雷震子那些人破壞酒吧爭取機會,所以鄧偉作為一個小小的利用工具,自然不會知道太多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葉陽又輕聲問:「你沒有爸媽嗎?」
「不要怕,爸爸……帶你回家。」
「先別走。」
這時候,小念陽拉了拉他的袖子,葉陽彎下身來,她輕輕的幫他拭去眼角的淚水。
他女朋友就繼續質問道:「還有,你不是說這女的不是你姐嗎?窮得都要賣蔥油餅給你掙學費了,你還騙我說你家裡很有錢?鄧偉,我去你媽!」
如果當她知道,剛才遇到的那個男人,真真切切就是傳聞中勢力覆蓋全國三分之一區域、在五年間強勢崛起、和WL組織首領黑暗女王。並稱道上雙雄的八省王葉陽,會作何感想呢?
黑炭妞搖搖頭,說我媽說過,送出去的東西,就不能夠再要回來。飯是我自願請你吃的,所以不能跟你索求回報。
作為混亂世道中一個並不顯眼的偏北地方,江北市雖然貧窮落伍,但至少沒有大城市的污染喧鬧、無休止的搜索審查,以及過於醜陋的人生百態。
天氣很冷了。
黑炭妞是被餓醒的,揉著蓬鬆的眼睛坐起來,立即發現身邊居然坐了那個男人。下意識就往左邊看去,那裡有個破籃子,上面蓋著一件破爛的棉襖。她連忙將棉襖揭開看了一眼和-圖-書,還好,裏面的東西沒少。
鄧偉他女朋友同樣氣得不行,指著鄧偉大罵,說你個窩囊廢,剛才扔下我一個人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那群突然闖進來的人打死?
以他如今的能力,闖過前面那由上千名交警警察組成的人牆,並不是很困難,只是他如今所做的事情,單純只是自己的私事,他不想引起太大的轟動,也不願意給手下們帶來麻煩,一切以出來時妹妹的叮囑為初衷:低調行事。
天已經大亮了。
徐彎彎心中驚駭莫名,她在官商之中輾轉多年,自然見識過許多大風大雨,立即明白這個男人身手了得,自己手無博雞之力,連媚功都對他毫無辦法,因此等於是徹底沒了跟對方叫板的能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嘴上苦澀道:「大哥為何如此粗魯,果真不懂半點憐香惜玉,好好說話不行嗎?」
就在這時候,幾個小孩吵吵嚷嚷著跑過來了,正是之前彈玻璃球的那一群,將院子里的黑炭妞團團圍住。
等到她吃完之後,葉陽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卻被黑炭妞躲開,瞪眼道:「你大人沒告訴你嗎,摸人家的頭,不禮貌!」
這樣想著,我氣消了些。
葉陽也不客氣,拿起一隻放進了嘴裏,咀嚼了幾下。發現很腥,而且還有木炭的煙味,對於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種非常難吃的食物。
黑炭妞狐疑的看著他,說你真吃過了?
黑炭妞這才放寬心,將螃蟹一隻只吞下了肚子。
黑炭妞就仰天躺在樓頂上,睜大著眼睛。去看天上的星星、雲朵、月亮。半年的時間里,她每天都重複著這樣,一直看到半夜。
這個跟整整兩百多人互相對砍,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男人;這個跟WL女王並稱道上雙雄的男人;這個掌管無數手下,勢力分佈整整八個省的男人,居然在哭?
黑炭妞抬了抬圓乎乎的臉蛋,用略微尖細的聲音回罵道:「誰是小偷了,你全家都是小偷!彈珠我從草叢裡撿出來,也沒見上面寫你的名字呀!」
於是。她收起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媚術,第一次正經的開口問:「不知大哥想從小妹這裏得到什麼東西?只要是小妹有的,儘管拿去就是。」
「我才不要許願快快長大去找你!」
我冷笑,對趟在地上裝死的鄧偉說:「那你現在告訴我,剛才那張照片是誰發給你的?裏面那個斷了手臂的男人現在在哪兒?」
橋頭嬉鬧著走上來幾個五六歲的孩子,一陣風似的從葉陽身邊跑過,他立即仔細的從這幾張稚嫩的面孔上一一掃過,但仍舊是意料中的失望。
徐彎彎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要省級通行證,我可以給你。但你也應該知道那東西的貴重,所以我把它鎖在了銀行的個人保險箱里,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這就去取出來。」
螃蟹烤好了,黑炭妞的手藝不好,八隻螃蟹烤焦了四隻,她卻毫不在意。將螃蟹拆下來,分給葉陽四隻沒烤焦的,然後兩邊看了看,又給他多分了一隻,用樹葉捧著,遞到他面前。
葉陽不說話了。
葉陽吃的速度很快,眨眼間整條魚就已經被他吃光,然後又拿起了第二條魚。黑炭妞急了,提高了聲調:「把魚給我!」
黑炭妞像被踩中了尾巴一樣,聲音也尖銳了許多,沖葉陽伸出舌頭,扮個鬼臉略略略道:「我媽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我爸也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男人又伸出手勾了一下,車門立即「砰」的一下關上,接過塑料袋,將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個巴掌大、類似於戶口本的藍色證件,正面鑲印了一個大大的國徽。
「真是耐看呢。」徐彎彎今年已經27歲,雖然才結婚兩年,但她18歲開始就已經破了身子,天生一張媚臉。這些年間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自然知道後座上的這名男子,才是對熟諳男女情·事的她,有著致命吸引力的那種類型。
臉上立即換上一副迷人的笑臉,轉回身,含情脈脈的看著身後的男子,笑道:「喲,這位大哥,不知你跑上小妹的車,到底所謂何事呀?劫財,還是劫色?」
黑炭妞卻不理他了,邋裡邋遢的臉上很嚴肅,仍舊專註重複著手中的動作。
好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啊。
黑炭妞看他還站著,急了,用力推了他一下,緊張的說快點走啊,不然等會你可就跑不了了!
他遠遠跟在黑炭妞的身後,沒有出來,只是靜靜的看著。
大約開了有二十分鐘,車子終於在一家招商銀行前停下,徐彎彎就說我這就進去取證件,你是跟我一起來……還是在這裏等我?
就這樣,江北城這座很落後的邊緣鎮落里,一個光著腳丫子,又邋遢又瘦小的黑炭妞,撒開腿在大街上狂奔。
只是——
年輕男人平靜的看著她,眼中自此至終都是古井無波,清澈中透著銳利,根本沒有半點情慾波動,更別說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今天天氣很好。
鄧偉嚇了一跳,轉身要跑,但我已經先他一步邁出,用腳尖勾住了他的右腳腳腕,用力一拉,這小子立即臉朝下再次摔了個狗啃屎。
她弟弟鄧偉似乎因此而有些感激我,就說大哥你幫了我姐,所以我告訴你一些那個斷臂男人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幫助,要不要聽?
「完事兒了?」
黑炭妞瞪他一眼,老氣橫秋的說:「你大人沒告訴你,許的願如果說出來的話,就不靈了嗎?」
看著黑炭妞摘了片樹葉頂在頭上,當成帽子,笨拙的做著不知從哪學來的齊步走,路過的孩子都笑話她。說她做得難看。黑炭妞也不在意,冷言冷語聽得太多,也就成了習以為常。
想到這裏,她反而鎮定了下來。
「徐夫人。」
一輛深藍色的摩托跑車在高速公路身上疾馳著,如迅捷的豹子一般,快如閃電,速度只怕已達極限,在身後留下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他沿著拱橋慢慢踱步往下,看到剛才那幾個孩子正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彈著玻璃珠,彈中了的就打被彈中的手心一巴掌,哈哈大笑;被打了手掌的則滿臉懊惱,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討回來;五六個孩子不斷發出陣陣笑聲,看得葉陽一陣恍惚。
黑炭妞立即急了,作勢要打他,葉陽就哈哈一笑,說我許的願是不靈的,不過可能你就靈了呢?
葉陽仍舊沒理會她,很快第二條魚又被他吃了一半,這才抬起頭。說你大人沒教你,跟人家要東西的時候,要在前面加個「請」字嗎?
葉陽有些累了,所以打算先在江北城歇一天,明天再前往九江。
這些信息就好像決堤的洪水,覆蓋整個網路,蠕蟲病毒一般進行傳染;而且復生能力極強,即便是刪除了,也無法徹底根除,總會有跡可尋。
他慢慢的走出來,黑炭妞立即發現了他,登時努了努嘴,哼道:「回來得真是時候呢。不過也無所謂啦,快點坐過來,我之前答應過要請你吃飯的。」
葉陽笑了笑,說我其實已經吃過了,不餓,剩下你全拿回去吧。吃得多了才會長個子,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所希望的嗎?
若是被別的女人知道hetubook.com.com葉陽還吻了她的手背——只怕更是會讓她們羡慕得咬牙切齒吧。
徐彎彎不說還好,說了之後感覺喉嚨上的手又緊了幾分,直接讓她喘不過氣來,心中又驚又怒,暗罵這該死的傢伙真是難纏,軟硬不吃。
天哪,那處地方可是實實在在鐵做的,就被他那麼輕描淡寫的掰了一陣,竟然就被摁出了印子,別說他手指頭是肉做的,只怕用個大鐵鎚重重敲上一下,也才這個程度吧?
打響名頭之後,受過傷,出過血,卻唯獨沒有哭泣過。
經歷了那兩次刻骨銘心的苦難和事故之後,他覺得自己早已哭幹了眼淚。
黑炭妞發出一聲冷笑,勝利似的昂起了頭,冷冷的看著那些孩子離開。
黑炭妞對他的敵意消減了些,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樓頂上,抬頭望著天空,怔怔出神。
然而待得那群孩子跑得沒影兒了之後,卻又立即痛苦得皺起了眉頭,從嘴巴里吐出一顆被打斷的牙齒,捏在手心裏念念有詞,隨後用力一扔,將其扔上了屋頂。
儘管……這一切並不是她所想要的結果。
低頭看著手中的泥人,一個是男人,沒有面孔;一個是女人,有面孔,而且他還很熟悉,正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女人。那個從五年前出走之後,一躍成為WL組織首領的女人。
「你才沒有爸媽!」
「行,咱們不動手,好好聊聊。」
葉陽笑容溫柔道:「閨女啊,你爸不僅是八省王,還是無人能敵的單挑王哦!很厲害對不對?」
徐彎彎正想得恍惚,數秒后反應過來,車門半開著,車內、車外的街道上,竟然都不見了那男子的身影,離開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國內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隨處可見人們對於WL組織的罵聲,每個人出門在外都得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冷不丁街上走來一行人,就會認識自己,並且見過自己的糗事,以及大量不堪入目的隱私。
……
摩托車慢慢停了下來。車上是一名穿著藍色風衣的男子,由於戴著頭盔,看不清具體樣子。只能透過擋風鏡,看到裏面的一雙眼睛,彷彿看透過生死,卻又經歷了千錘百鍊,淡漠而銳利,矛盾之極。
於是她一天天盼著自己快點長個子,只要再大一些了,她就能去完成那個她一直想完成的心愿。
葉陽笑了笑,輕聲說:「其實,不管說不說出來,許的願望都是不會實現的。」
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我看了一眼鄧偉女朋友離開的方向,冷笑著朝他挑了挑下巴道:「是時候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處理清楚了吧?」
黑炭妞滿臉驚喜,立即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嘴中念念有詞。
可自己的孩子,如今又在哪兒?
帶你回家 特殊篇(三)
我一陣冷笑,二話不說跑了上去,在鄧偉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拳將他打翻在地。
破房子里探出了個鬼鬼祟祟的腦袋。
我攔下了他們,對鄧菱說:「賣蔥油餅掙不了多少錢的,不如我給你介紹個工作吧。」我指了指身後道:「那邊有間陽北酒吧,老闆是我妹妹,剛才我已經問過她了,目前服務員還沒滿,2800元底薪加提成,每個月能有3500左右,你看合不合適?」
她餓壞了。
黑炭妞圓圓的臉蛋兒漲得通紅,底氣不足道:「這……這裏不過是我的第二個家。我第一個家可比這兒大多了!有好多好多的人,也有好多好多好吃的,更有好多好多好玩的。」
我有些驚訝這女孩子剛才所說的話,更震驚她此刻的倔強,心中莫名的嘆了口氣,卻也只能把錢接過來。
「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吧。」
黑炭妞以為他在害怕,於是強裝出一點笑容說:「忘了告訴你,我叫劉念陽。我爸叫葉陽,他是八省王哦,掌管手下千千萬,很厲害吧!」
有一次周圍有戶人家辦喜宴,她偷偷跑了進去,儘管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扒飯,但還是沒扒完一碗,就被拎起丟出了門外。
黑炭妞站起來,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懂個屁!」
隨後她又跑到了河下游的那片小小沙灘上,在那裡滿地打滾、堆沙子玩,突然間就看到河水裡有隻拇指大的螃蟹,眼睛一亮,挽起褲腳下去捉了上來,立即又發現了第二隻,接著是第三隻……
兩人相視而笑。
徐彎彎如臨大赦,心中一塊石頭重重落地,知道自己總算是得救了。
「你有家嗎?」葉陽嘴唇動了動,笑著問她。
葉陽看著那個邋遢而樂觀的瘦小身影,對人對己都不算心慈手軟的他,開始覺得心酸。
我將腳移開,鄧菱就將鄧偉扶了起來,抹了下淚水,臉色卻慢慢變得溫柔,輕輕撫摸著她弟弟臉上磕到的地方。說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弟弟你從小開始就很頑皮,不愛學習,以前爸媽在的時候還能壓一下你,但現在他們去世了,你身為咱們家唯一的男人,姐不求你能學業有成,也不指望你能有天大的出息;只想你開開心心的活著,無論你想幹什麼,要什麼,姐都會盡量滿足你。
那天她撿到了一毛錢,高興壞了。到附近的小商鋪里買到一粒糖果,含在嘴裏捨不得吞,更捨不得嚼,於是頂在舌尖上伸出來,想看看小了多少,結果糖果從嘴裏滑出來,掉進了旁邊的河裡,她為此傷心了好多天。儘管只是含了一下下,但那種甜絲絲的味道,還是讓她記憶猶新,回味的不行。
徐彎彎皺起了眉頭。
葉陽目光迷離,也學著黑炭妞的樣子,輕聲呢喃說:「這樣啊……」
這小子雖然早熟,長得也很高大,但畢竟只是個16歲的初中生,心智發育得不夠成熟,說白了就是個半大的孩子,涉世未深。加上他之前又親眼看著我以極為血腥的手段,將那三個偷襲的痞子給收拾掉,心中早已落下了陰影,看我的目光閃閃躲躲的,跟看見怪物了一樣。
……
慌亂中她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車門,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跑,只要逃離了車內,外面大街那麼多的緝間隊,到時候她高呼一聲,基本上就已經能夠脫身了。但就是這麼不經意的一眼,她看到了讓自己更為震驚的東西:剛才那名男子用手指頭掰住的地方,居然出現了凹陷的痕迹!
見證了無數少男少女為人父母,甚至連身邊好多熟悉的人,也都已經結婚生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很是幸福。
她以前聽說媽媽說過,世上有一種很好吃的東西,叫蛋糕,白色的,滑溜溜,她半夜裡每每都會因此而餓醒,最後只能憑著自己的幻想,用泥巴捏出蛋糕的樣子。那次她忍不住咬了一口,失望透頂,根本不甜,也不滑,很粗糙。
她扔掉了樹葉,又跑到了橋底下,冷不丁看到了河堤上有隻小小的蝸牛,正慢慢的往上爬。黑炭妞就在旁邊專註的看著,一邊拍打著手,一邊嘴裏碎碎念著,好像在唱歌。
看著她臉上的倔強,手推車就停在一旁,甚至連做煎餅時候的圍裙都還綁在身上。舉高的手只能無力的放下來,沉聲說你給我讓開,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弟弟。
他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摩擦著,哭得涕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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