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義莊守護者

「一派胡言,人間帝王之事,豈可是你一個小小的狐妖可以議論的,受死吧!」燕赤霞一身的正氣,他剛剛下山行走江湖,哪裡會相信狐妖所說的話,再次與狐妖展開打鬥。
燕赤霞收拾好自己的行裝,騎上馬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義莊,然後一抽馬鞭大聲的道:「駕!」然後往前面的小鎮趕路。
雖說老李在片場猶如暴君一樣的可惡,但每當拍戲結束的時候,這些演員們都猶如經歷了一場蛻變之旅似的,在不知不覺中,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進步了這麼多,對老李可謂是又愛又恨的。
只見這些屍骨早已經污水橫流,還有幾隻老鼠正在屍骨上面啃食著,發出嘎吱嘎吱的撕咬聲,甚至有些屍骨上面還有蛆蟲在蠕動著,屋子裡面的氣味十分難聞,讓人噁心難忍。
攝影師坐在一輛皮卡車的拖斗後面,回頭對著李浩進行拍攝,只見在一條荒涼偏僻的小道上面,一個一馬在大雨中狂奔著,馬蹄所過之處,濺起了大量的泥水。
駝背老人的話說得不明不白的,一轉頭進了燕赤霞對面的房子去,不再搭理他,燕赤霞聽得不明不白的,趕緊追問道:「喂!老人家,你能說得清楚一點嗎?附近有什麼危險?」
拍戲用的義莊搭建的地點是在野外,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一踏進裏面去的時候,義莊裏面的布置還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一些膽小的演員硬是磨磨蹭蹭的不敢進去,可見這些神鬼的傳說已經深入了國人的心中,讓老李對他們好一頓罵的,他一大導演還在這裏呢,你們有什麼好怕的。
第二天,一輛洒水車,正在對著拍攝的場地高空噴洒著,模擬下雨的場面,李浩飾演的燕赤霞站在雨中看著已經成了一張皮囊的書生,忍不住嘆了口氣,不忍心見他曝屍荒野,便用自己的劍在地上挖了抗,把書生的屍體拖進去,一邊蓋土一邊道:「我來晚了一步,想不到還是救不回你的命,不過害你性命的狐妖已經被我殺了,你就安心的去吧!塵歸塵土歸土的,希望你來生能投個好胎……」
真正的說起來,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義莊無非就是一間空屋,其功能只是用來停放一些客死異鄉,或者是無錢下葬的屍體罷了,並沒有太多的講究,其實不是這樣的,根據這位丁姓老人的描述所說。
還有一些沒有查找到身份而客死異鄉的人,擺放的方法也有所不同,他們的棺材位,通常需要頭向南方擺放,和-圖-書意思是讓對方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當然也不是有所的屍體都有棺材安身的,有些客死在街頭上,沒有錢安葬的人,更多的是被收屍的人用張席子一卷,然後往義莊一扔就完事了。
駝背老人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今世上朝綱混亂,次序崩潰,盜賊蜂起,人命被棄如草芥,今天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死後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不死都沒用啊!我看我還是躲在這個安樂窩裡面,逍遙自在來得好啊!」
一連幾次故技重施之後,讓燕赤霞大怒起來,他在自己的手掌心畫了一個八卦的符咒,然後將手掌往地面上一按,只見整塊泥土地都凹陷了下去,如同地陷了一般,一下子,逼得這隻狐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來,它不得不從地下鑽了出來,剛才燕赤霞的一擊讓他受到了內傷,他從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聲音十分尖利的叫嚷道:「臭道士,快點住手,我與你河水不犯井水,你為何要對我苦苦相逼,別以為我真的怕你了。」
一夜無話,外面只傳來了狼叫的聲音,第二天一早,燕赤霞準備出發,來到駝背老人的門前叫了幾聲:「老人家……老人家……」可惜裏面並沒有人回答他,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已經走了,燕赤霞將自己的酒壺放在他的門前道:「老人家,我走了,你保重。」
他藉助火光,找到一盞油燈點燃后,找到了一個沒有停放屍體的隔間,然後從地上找了點稻草,將一塊空地給掃乾淨,剛坐下來休息一會,突然碰的一聲響,門突然被人給推了開來,嚇了他一大跳。
當然了,現代已經沒有義莊這種地方,而鬼怪一說,更是被打入了封建迷信的行列裏面去,所以除了老一輩的人之外,一般現在的人對這些都不是很了解了,通常只會在一些港片裏面看到過一二,李浩讓人搭建的這個義莊作為拍戲只用,那些搭建的人員為了保平安,還是請人來做了一場法事。
「老人家,義莊這裏怎麼會有這麼的屍骨?我看到有很多都是新死不久的屍體。」燕赤霞問道。
別看剛才的鏡頭雖然很簡單,但在拍攝起來的時候,可一點也不簡單,需要方方面面都注意到,只有一處不注意的地方,又得要重頭再來過。
這位駝背老人,目光透過頭髮看了燕赤霞一會,突然嘿嘿的一笑,露出來滿口的黑牙道:「想不到你還挺大胆的,一個人敢在義莊這裏過夜www.hetubook.com.com,難道……你不怕嗎?」
由於這部電影全程使用了3D視覺來拍攝,所以當觀眾們在觀看到這個鏡頭的時候,那些濺起的泥水就好像落到觀眾們的臉上去一樣,十分的逼真,李浩的衣衫早已經被雨浸濕了,瓢潑的大雨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打得他睜不開眼睛,等到這個鏡頭拍攝下來的時候,他早已經成了一個泥人,身上全是一片片的黃泥漿,讓他的小助理心疼不已,拿著毛巾將他臉上的泥漿水一點點的擦去,一丁點也不肯放過。
燕赤霞大笑:「哈哈哈……怕?有什麼好怕的,他們生前我都不怕,難道我還怕死人?對了,我叫燕赤霞,還沒請教……」
「你是什麼人?」只見一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頭髮遮臉的駝背老人走了進來,身上散發著一股屍臭味道,同樣用話反問他道。
大家都想不到,才第一天的戲份就已經這麼辛苦了,那往後的日子可就更加不敢去想象了,尤其是今晚飾演那位狐妖的演員,更是累得她全身都快虛脫了,她不像是李浩,在打鬥的時候,可以輕裝上陣,她還要穿著一身逼真的狐妖裝扮來做武術動作,哪怕是她當中有一個小動作不到位,李浩都會要求她重來,好像根本不心疼膠捲錢似的。
燕赤霞看見湊效,得意的笑了一下,一把將酒壺拋過去給他,那位駝背的老人,一下子接了過去,想也不想就拔開了塞子,抬頭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看來他也是一位好酒之人,一連喝了大半壺后才還回去給他,並且對他的態度也好了起來。
「對了,老人家,從這裏到附近最近的鎮子還有多遠?」燕赤霞問道。
李浩哭笑不得的去把她看見的那個所謂的女鬼給她抓了過來,這哪裡是什麼女鬼,分明只是一隻紅色的塑膠袋掛在了樹枝上而已,剛才被風一吹,所以就晃動了起來,讓她很不好意思的低頭道歉。
「我呸,別說得自己這麼偉大,你們人類和我們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人吃人,甚至連我們妖類都不如,朝廷連年腐敗,當官的就一心撈錢,城內就歌舞昇平,城外卻民不聊生,那些餓死冤死屈死凍死的人,那可比我們妖怪害的人多多去了……」
一位老闆兼總導演加上主演,都未曾叫過一聲苦,更別說是與他演對手戲的演員了,他們更加不敢叫苦,也讓大家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完美主義者,在他的身上可沒有妥協一詞可說hetubook•com.com,一個人對待事情認真的態度,才是踏上成功之前的踏腳石,來不得有一絲的僥倖。
義莊裏面橫七豎八擺放著的棺材雖然是空的,只是一些道具而已,但由於拍攝的時間是在大晚上的,而正巧當晚又是月牙夜,四周全是黑蒙蒙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讓現場驚栗的氣氛可謂達到了頂點,十分符合李浩心目中的要求,只是在拍攝的過程中,演員與工作人員們經常會出現一些小意外,讓他急的跳腳罵人。
「什麼人?」燕赤霞拔出背後的寶劍,大聲問道。
比如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只是有一隻老鼠在爬過白布幔而已,就讓一些傢伙被嚇得哇哇大叫起來,轉眼間就一窩蜂的跑了出去,忘記了自己正在拍戲,還有一位工作人員,由於她有些近視,看到外面的樹葉在晃動時,死死的一口咬定說,自己剛才看到了女鬼,對著李浩哭著喊著想要回家,讓老李放過她。
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如果連拍戲的這一點苦你都受不了的話,那你這一輩子只能註定是一個下九流的演員,他老李不會去培養一個花瓶,沒有任何一個影帝影后是輕輕鬆鬆就能獲得的,人家背後的辛苦,你看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大雨開始變得磅礴起來,越下越大,遠處還不停的傳來了打雷轟鳴的聲音,燕赤霞一劍將旁邊的樹皮可削了下來,然後隨意修剪了一下,插在他的墳墓處,用劍在上面刻了幾個字:「無名書生之幕」
李浩從馬上下來時,大腿都有些酸軟了,現實中的騎馬可沒有在電影中表演的那麼瀟洒,一整天拍攝下來后,大腿內側的皮都會被磨掉好幾塊。
藉助外面天空中偶爾略過的閃電光芒,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這個義莊裏面停放著大大小小無數的棺材,這些棺材有新有舊,有長也有短,除了棺材之外,在一個角落裡面,還堆放著大量的未曾入殮的屍骨。
燕赤霞搖搖頭「又是一個避世的人,真的不知道這世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變好,莫非真的像狐妖所說的那樣,這個世道人比妖更加可怕嗎!」
「哈哈哈……」燕赤霞大笑了起來,十分不屑的道:「笑話,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就算我肯,我師父他都不肯,人妖難容,你是妖,我是人,我們本來就是死對頭,何來相逼的說法,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惜的是這位駝背老人任憑燕赤霞怎麼詢問他,也不再開www.hetubook.com.com口說話,讓他無可奈何的,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擰乾水后,穿了回去,突然發現有點冷,搓了搓手,發現自己的行囊裏面還有一壺酒,拿出來喝了幾口后,感覺全是暖洋洋的,舒服了許多,突然想起對面那個奇怪的老頭,對著外面大聲喊道:「老人家,我這裡有好酒,要不要來上一口。」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義莊都這樣,有些義莊如果有守庄人在維護的話,那還算是好的,起碼還能夠按照一些規矩來處理,每年也會請人來超度一下冤魂,所以一般不會出什麼大事,但有些義莊沒有守庄人在的話,那就很難說了,那收屍的人通常就是將死人往裡面一扔就完事了,而這些莊子就會較為容易出事,鬧得比較兇猛,一般生人最好勿近。
這幕他與狐妖在樹林中打鬥的戲份,一連重複拍攝了十多次,直到他認為再也沒有問題后,才開口宣布了通過,這也讓當晚的工作人員累的有夠嗆的。
這一幕原本拍攝的挺順利的,但在打鬥的時候,有好幾個動作,讓他不是十分的滿意,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重拍,而他自己腰上的部位,更是被威亞繩給勒得出現了好幾道烏青痕,讓大家心痛不已。
駝背老人有趣的看著他,眼睛一片綠幽幽的,他也不說話,突然覺得自己頭髮有點痒痒,伸出手去在頭髮上面抓了抓,手指捏住一隻虱子,一把放進自己的嘴巴裏面,嘎吱嘎吱的吃了起來,好像是什麼美味佳肴一樣。
「咔嚓」的一聲,對面的房間門被打了開來,那個駝背的老人家出現在他的面前,雙目放光的盯著他的酒壺,鼻子不停的抽搐著,看來燕赤霞的酒香味已經吸引到了他。
「聽說那裡不太平……總之你自己小心點吧,我喝了你半壺酒,可不想在這裏看到你的屍首。」駝背老人失去了跟他交談的興趣,晃蕩著身體,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去了。
「卡!過了,大家先休息一下。」
「沒有多遠了,騎馬的話,兩個時辰左右就能夠見到了,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去那裡的好。」駝背老人道。
義莊裏面是很有講究的,無論是屍體擺放的位置也好,還是棺材的方位、高低、大小都有講究,有些棺材則需要離地擺放,預防屍體死後沾染到地氣,會變成殭屍,通常一些守義莊的人,都會在這些棺材的四個方位上面墊上一些東西,例如會在墊棺材的地方放上幾個大碗,而和圖書碗里會放上一些糯米與雞血來破解對方屍變。
燕赤霞鼻子抽動了幾下,並沒有聞到對方身上的妖氣,頓時把心放了下來,把劍放了下來道:「我是路過的,只在這裏借宿一晚,兄台,這裏還有空位,要不要進來大家將就一晚?」
然後他趕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一個翻身騎上了馬,冒雨絕塵而去,準備打算先去找個能夠避雨的地方,度過了今晚再說。
等他嚼完了后,才吧唧了一下嘴巴對燕赤霞道:「味道還不錯,可惜小了一點……」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看見一隻老鼠從他的面前走過,他身手利落的一把抓住了老鼠,一點也不像是一位駝背的老人家,他高興的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將老鼠一把給捏死,然後放到自己的懷裡收好,才抬起頭來對燕赤霞神經兮兮的道:「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大塊的肉了,對了,我是這裏的守庄人,明早雨一停,你還早點離開這裏吧,這裏附近不太平。」
老李為了安那些演員們的心,也並沒有阻止他們的行為,反正也花不了幾個錢,還不如讓大家樂得個安心,這種事情在香港拍戲的時候很常見,並不出奇。
下午的鏡頭即將要拍攝的場景是一個義莊,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為了這個義莊更加的逼真,李浩還專門讓人去請教了一位有九十多歲高領的老人家,這位老人家姓丁,據聞他以前年輕的時候,曾經守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義莊,對義莊的布置十分的熟悉。
經過一系列磕磕碰碰的小意外之後,大家終於開始進入正常的拍攝狀態,只見李浩飾演的燕赤霞冒雨策馬狂奔經過這個義莊的時候,他下馬進入到裏面去避雨,而攝影機則跟隨著他身後以第一視角去拍攝場景。
這是他們缺少對李浩的了解,認識他的人都知道,老李一但認真起來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去管你的性別是男還是女的,想當初,駱嘉宜和陳思思她們兩人在沙漠中拍戲的時候,老李都沒有對她們有任何的優待過,哪怕是她們當場哭得稀里嘩啦的嚷嚷著不拍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心軟。
「為什麼?」燕赤霞奇怪的問道。
場景雖然他恐怖,但燕赤霞作為一位驅妖師,自然不會對這個場景感到害怕,只不過這些屍骨發出的腐爛的氣味也讓他很不好受,他皺起了眉頭,從外套上扯了兩塊布團來塞著自己的鼻子,然後才從懷裡拿出一個火摺子來,拔開蓋帽吹了幾下,很快義莊裏面就發出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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