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我要過來的？」向天亮確實沒到這一點。
許衡太笑道：「大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上級為什麼一定要就地提撥，難道就不能從外面往建設局調人嗎？」
許衡太轉過身去了。
向天亮恍然大悟，難怪柳清陽對自己在建設局的情況了如指掌，難怪許衡太對自己不冷不熱，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原來是這麼一層關係啊。
「對啊，那這麼說，現在還沒有消息了？」
許衡太含笑點頭，「柳老師一直沒對你說我們的關係，是因為我需要觀察你。」
「幼稚，政治上的承諾，不如菜市場上的爛白菜值錢。」
「真想知道我為什麼幫你嗎？」
許衡太讚賞的點了點頭，「那就好，先把心態放平穩，然後才能徐徐進取，性急的吃不了熱豆腐，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嘛，我把你要到這裏來，就是想讓你避避風頭，與此同時，也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好。」
許衡太道：「你的擔和*圖*書心很正常，機關嘛，其實就是爾虞我詐，好人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無所謂好人壞人，就像老劉頭，你不能說他是壞人吧，但他這些天，卻凈做壞事了，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冷靜的想想，肯定恨不起來，為什麼？他是一個快要退休的人了，為自己考慮多一點沒什麼錯，他聽老局長的指揮，明顯的是狗腿子的角色，但他大兒子的工作解決了，他小兒子結婚的房子到手了，他自己的工資也上調了一級，他為了自己的家庭而努力，你能說他是壞人嗎？」
「呵呵，姜還是老的辣啊。」向天亮感嘆了一句。
所謂的四位，當然指的是四位現任副局長，高興、陳文運、於飛龍和孫占祿。
「嗯，難道你還想著那個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許衡太點著頭道。
向天亮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不怪老劉頭，他不做，也會有人去做的。」
「許老師，你這是……」
「你看什麼？www.hetubook.com.com」
向天亮道：「我對某些人作出過承諾，只要他們不整我，我不會引爆手中的炸彈。」
「你想問，我今天怎麼突然想起關心你了，對不對？」
「對，但為了你自己，套子不能丟掉，只需要製造一種假像，讓他們不再覺得套子的存在。」
許衡太的臉上，笑容停留的時間越來越久了，向天亮一想，馬上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向天亮若有所悟，正要開口，腰間的尋呼機響了。
許衡太笑得更親和了，「我把你要過來，不是讓你對付這些東西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也許我什麼都明白一點。」
向天亮自嘲地笑了，「許老師，自知之明我還是有一點的，像我這種情況，先把鐵飯碗保住，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是為什麼？」向天亮很是不解。
「你也看到了，只要老局長不走，新局長不來，建設局就不會安寧，你也就不會安寧。」
向天亮撓著頭樂了和*圖*書
，「那倒也是，許老師，對付這一屋子的資料，你可別指望我啊。」
「嘿嘿，我是這麼想的。」對許衡太，向天亮沒什麼好隱瞞的，這老頭，眼光毒啊。
許衡太推了推眼鏡，反問道：「少跟我裝了，你自己難道不認為事情沒完嗎？」
「許老師，那以後，以後我可就靠你了。」向天亮笑道。
向天亮又撓起了頭，「許老師，我現在是毫無頭緒啊。」
思忖著，向天亮道：「你是說，我要想個辦法，把那個套子拿掉，這樣，他們就不會關注我了。」
向天亮低聲問道：「許老師，你認為，他們四位誰最有希望啊？」
「這就對了，這就是這個體制的特點，利益驅使，人心所向，你不上去拿，自會有人去搶，在機關里混，失敗者只能怪自己無能，你也一樣，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不論成敗，無怨無悔。」
許衡太點頭道：「沒錯，但這跟你沒關係，你還是先集中精力，把自己的m.hetubook.com.com事情解決好。」
「你是怕，怕我老頭子成為第二個老劉頭，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對不對？」許衡太笑著繼續問道。
向天亮聽罷，心裏吃了一驚，「許老師，你是說，我的事情還沒有完？」
「現在更想了。」
「你的事么，柳老師基本上都蠻了解，我這幾天和他聊過，現在你的手上，至少掌握著高興、於飛龍和孫占祿的秘密，其中對於飛龍是致命的，對高興和孫占祿，也足以徹底扼殺他們政治上的希望，這就等於說，你手上有個套子，你把他們給套住了。」
許老夫子許衡太，大家都說他肚子里有貨，是乾貨，世事洞明，人情練達，不像老劉頭劉正風，大大的腹部，吐出來的全是水貨。
「都有希望，也都沒有希望。」許衡太道。
許衡太笑著說道：「我當年參加工作的時候，是在市師範學校當老師，我在那裡工作了三年，有一個人，他對我幫助很大，可以說是我的人生導師，你能猜出他是誰了吧？和-圖-書」
「是柳清陽柳老師？」
「謝謝，許老師，謝謝你。」
指著滿屋子的資料，許衡太笑道：「你看我有時間和你說道嗎？」
向天亮用怪異的目光瞅著許衡太，這個老傢伙，一向是自命清高，自我陶醉，對別人的事不問不逐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許衡太搖著頭道：「我幫不了你，也沒什麼可以幫你的，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為什麼？」
向天亮點著頭嗯了一聲。
堂堂的建設規劃局，幾十年來竟沒有一個像樣的綜合檔案室，很多地質和建築被流失和損壞，現在成立的檔案室，正是許衡太奔走呼號十多年的追求，難怪他老臉開花，喜氣不斷，話也比平時多了。
「許老師，你得給我說道說道。」搬了張椅子，向天亮坐到了許衡太身邊。
「所以，你現在的工作是穩定的，沒人會拿走你的鐵飯碗，但是，對不少人來說，你小子就是一枚定時炸彈，你讓他們吃不下睡不著，總之，你的事情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