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峰沒有任何表示，仍然在看著手中的文件，彷彿向天亮並不存在似的。
向天亮筆挺的站著，一動不動。
張海峰的這一招，向天亮可是見識過的，在大學參加秘密訓練的時候，一個身份不明的考官，曾這樣晾了他整整一個多小時。
這種小兒科的東西，領導為什麼這麼喜歡運用呢，與時俱進，來點新鮮的玩法么。
張海峰微微一笑，「好一個不小心，好一個弄丟了，嗯，這個回答我很滿意。」
向天亮筆直的站著，仍然是一動不動。
張海峰五十齣頭，頭上開始謝頂，腹部有了啤酒肚，但官威十足，氣場強大，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顯現著上位者的氣勢。
「請張書記明示。」
「是。」
「濱海縣向振天向老爺子的長孫？」
「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第一次進市委大樓，第一次見市委領導，向天亮的心情有些緊張。
向天亮毫不猶豫的搖頭，「謝謝張書記，我想我還是待在和圖書建設局吧。」
「高興副局長放給我聽的那盒錄音磁帶，是你交給他的嗎？」
這就是召見我的目的？向天亮心道，張海峰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讓一個警官大學的本科生當司機，虧他想得出來。
張海峰問道：「高興副局長那天晚上到南河縣張家鎮看望我，你是同行者嗎？」
「現在在哪裡？」
「張書記，非常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
「但是。」張海峰忽地又停住不說了。
「向天亮，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
「有。」
向天亮心裏沒底，想找個人合計合計，可春節快到了，正是忙著下去檢查工作的時候，能說得上話，說點有用話的人，李亞娟和許衡太都到下面的縣局去了。
「不知道。」
「我沒有顧慮，我會安心於建設局工作的。」
果然是新上任的市委副書記張海峰召見，市委辦公廳值班室的人放下電話，告訴向天亮應去的地方。
「你就是和圖書向天亮？」
何況張海峰今天召見他到底有什麼用意，還沒有搞清楚，他就更不能亂開口了。
「是的。」
難道張海峰也對自己手上的東西感興趣了？
好在六叔的事已了，家裡暫時沒有牽挂的事，也該回過頭來，了結單位上的大事了。
「半年前畢業於京城警官大學刑偵系，分配回清河市公安局工作，卻被分配到市建設局？」
「哦……很好，很好嘛。」
「是。」
向天亮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張海峰不是真的想讓自己給他當司機，萬一他真的逼著自己答應，還真的不太好辦。
「不會吧，幾位局頭也不知道？」向天亮越發的不相信。
「還有類似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我想，我們的車子之所以完好無損，是因為當時我就在車上。」
市委領導召見？是市委哪一個領導？領導召見一個普通科員幹什麼？所謂的領導，莫非是新上任的市委副書記張海峰？
「非常標和-圖-書準的警察式回答，看得出，你受過嚴格的訓練？」
「向天亮，我還缺一個司機，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張書記，謝謝您的信任，可是我不想當司機。」
向天亮知道，領導看表看鍾，是到了該告辭的時候了。
帶著一連串的疑問，向天亮帶著謝娜，匆匆的趕回清河市。
「天亮，你還真別說，幾位局領導知道這事，還不如我早呢。」
「嘿嘿，還是老話說得好，田不耕不肥，苗不澆不長啊。」
當他走出市委大院的時候，他百不得其解，張海峰到底為什麼找他呢？
頓了頓，張海峰忽地問道：
「是的。」
向天亮向李亞娟走去，他要等她回家，幫助自己理清有點混沌的思路。
葉楠這娘們，自從當了領導之後，態度有些變了，聽說她老公最近在家渡假，她那丘水田應該被灌得滿滿的，難怪不往向天亮的那裡偷瞄了。
張海峰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了牆上的掛鐘。
葉楠
和-圖-書也不知道市委哪個領導，找向天亮到底有什麼事情，她這個局辦公室代主任，僅僅擔當了轉告通知的角色。
「那為什麼別人的車胎被毀了，而你們的車子卻完好無損？」
「咦，飛機場有些進步了嘛。」說著，向天亮伸手捏了一下。
「但是，根據你的實際情況，我想徵求一下你本人的意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調回公安系統，怎麼樣？」
「誰都想要，我沒想好給誰，不小心弄丟了。」
張海峰一邊起身，一邊點頭，邁著方步來到了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靜等下文，在領導面前，是不能胡亂接話的。
「謝張書記誇獎。」
「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呢？」
沒辦法也是一種辦法，那就摸著石頭過河，去見見領導再說吧。
調笑著，向天亮離開了葉楠的辦公室，和女人交往相處，他已經越來越自如了。
「那麼，那天晚上在張家鎮，有三位領導的車子被戳破了輪胎，是不是你乾的？和*圖*書」
張海峰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不愧為警官大學的本科高材生，人才難得啊。」
「是的。」
葉楠說話的時候，胸脯老是一聳一聳的，惹得向天亮兩眼發直。
「好吧，組織尊重你的意願，向天亮同志，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記住，我這裏的門，是為你敞開著的。」
「是。」
「謝謝張書記，我一定記住您的話。」
「張書記，您好，我是向天亮，奉命前來見您。」
「不是我乾的。」
「去你的。」葉楠紅著臉，身子在躲閃，心裏卻很受用。
張海峰眼角微翹，餘光掠過了向天亮，心裏不禁微微一怔，這小子好沉穩啊，和他的年齡極不相符嘛。
張海峰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笑。
「哈哈，這隻是一個玩笑。」張海峰笑著擺了擺手，在辦公室里來回踱了幾步，繼續說道，「我們國家最缺的不是政策、條例、條文，而是人才，我不會讓一個大學生為我開車的。」
「回答得這麼快，你打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