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沒有出現期望中的結果，老頭子現在的表現，是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生氣。
「我沒說反對，但不同意第一個詢問他。」
余中豪無奈道：「我同意，但對謝自橫的詢問，我不參加，你們兩個去吧。」
向天亮一聽，咧嘴樂了，「江廳長，謝自橫可以查嗎？」
向天亮小心翼翼的問：「那您老準備怎麼辦呢？」
而向天亮卻不一樣，老師的一舉一動，在他眼裡，都是極具深遠意義的。
「那是戰利品，為什麼不能拿？」易祥瑞為肖劍南辨護了。
「得，我提著腦袋幫您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您老回過頭說是半票，我找誰說理去啊。」向天亮衝著肖劍南苦笑。
「嗯，是該走嘍。」
一邊說，他還一邊衝著余中豪和肖劍南，又是擠眉弄眼，又是壞壞的笑。
「呵呵，我這廟小，供不下您和江廳長兩尊大佛，磕著碰著，我擔待不起啊。」
說曹操，曹操到，余中豪跟著省廳江雲龍來了，同來的還有四大箱子的材料，全都是關於三一八清河茶樓火災案的。
向天亮坐下來，點上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壞壞地瞅著。
果然，易祥瑞站起身來，拄著拐杖，在客廳里來回踱了幾步，停在向天亮面前，嚴肅地說道：「別以我這幾天躲在你的安樂窩裡，就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你們，我的情報人員反饋回來的信息是，你們清河市的那些走私組織，對大東魚品有限公司的消失，反而是彈冠相慶，興高采烈，m.ｈetuｂooｋ•cｏｍ.com把我們的行動，包括那天晚上的實戰演習，看成是走走過場裝裝樣子，他們不但不想收斂收山，反而要準備大幹一場了。」
向天亮趕緊陪起了笑臉，「您老多慮了吧，說不定人家唇亡齒寒，賺夠了錢，正準備收山不幹了呢，可到現在不起才兩天，您老有些心急了。」
「所以，那天晚上出現在清河茶樓的所有人，包括死者失蹤者，還有老肖你和我，都是被懷疑對象，理論上說，都有作案的可能，都必須接受我們的調查，謝自橫不但不能成為例外，還必須第一個接受調查。」
余中豪和肖劍南唯有苦笑，讓他們兩個下屬去查市公安局長謝自橫，一定是向天亮這小子最得意也是最樂意做的事。
向天亮和肖劍南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余中豪？」
「哎，咱們別吵，讓天亮來評一評理。」肖劍南嚷道。
「你說呢？」
「老師，您不反對我的選擇了？」
向天亮笑著問道：「首先明確一點，要製造那麼一場特別的大火災，只燒死某些個特定的人，而盡量不傷及無辜，那麼，策劃人或作案人必須在現場，以免事情失控，這一點你們不反對吧？」
「這麼一個小案子，笨蛋才會幹到猴年馬月。」易祥瑞冷冷的一笑，坐回到了沙發上，「為了保證你們順利並且儘快的完成任務，我給你們這個二人轉增加了一個人。」
余中豪和肖劍南均是點頭和_圖_書。
江雲龍道：「你們是省廳專案組領導下的特別小組，任務完成前，不能與原單位發生任何關係，未經我的同意，不能對外泄露任何消息，遇到困難時，直接找我或我的秘書，不用通過其他任何人。」
易祥瑞的臉上，無祥無瑞，依舊嚴峻，說話時帶上了冷笑和嘲諷。
「你說呢？」易祥瑞微笑著反問。
「是啊，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嗎？」
向天亮一聽，往沙發背上一靠，雙腳翹得老高，「這不歸我管啊，呵呵。」
「呵呵，你們一定在說，要不要詢問謝自橫的事吧？」
向天亮搓著手樂道：「有您這句話，我心裏就有底了，沒說的，那天晚上的清河茶樓，就數他官最大，我的原則是，誰官最大我就先查誰，從上到下，可以減少官官相護。」
余中豪搖頭道：「不行，他出的鬼主意，他肯定支持你。」
「假惺惺，又裝。」易祥瑞坐到車上，擺了擺手道，「還是那句話，幫我幹完這一票，你愛幹嗎就幹嗎去。」
頓了頓，易祥瑞指著向天亮，「你負責找人。」又指著肖劍南，「你負責調查，提供材料，確定目標后，由你負責抓人。」
「哦，那一定是沒什麼好話了。」
「你的紅顏知己，業餘偵探李亞娟唄。」
「唉，我，我就是這麼混過來的？我自己不知道啊。」
向天亮忍不住又提起了意見，「您這是要大海撈針了，就我們兩個人，干到猴年馬月才能完事啊？」
「才四個字，和圖書太簡單了吧，哪四個字？」
「他們給了你四個字的評價。」
向天亮挽著易祥瑞的胳膊，一直送到車上。
「真的嗎？」
易祥瑞點點頭，衝著向天亮哼道：「瞧瞧人家的覺悟，你小子，不配做我的學生。」
「那你管什麼，躲在背後指手畫腳？」余中豪瞪著眼道。
「我要的是立竿見影，立竿見影，你懂嗎？」
肖劍南起身道：「首長說得對，我們僅僅只幹了半票，請首長下令吧，首長指到哪裡，我們就打取哪裡。」
肖劍南連聲應是。
余中豪和肖劍南正在爭吵著什麼，兩個人都是工作狂，茶几上早堆滿了從箱子里拿出來的材料。
「其實，在大學里的時候，你的老師們就議論過你了。」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大學四年，你一直在偽裝自己，當然，你最成功之處，就是把你們的班長哄得暈頭轉向，以致於後來班長的決，都是照你的意思做的，挾班長以令全班同學，所以，老師們都說你是刑偵系八八屆一班的二班長，真正的當家人。」
肖劍南看著余中豪笑道：「二比一，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易祥瑞板著臉道：「對，干一票，可現在對你來說，只幫我幹了半票。」
肖劍南問道：「江廳長，我們從哪裡著手呢？」
一見到文字材料，向天亮就頭痛，就像他自己說的，這等於是大海撈針。
「恰恰相反。」
易祥瑞站起來，江雲龍也陪著起身。
易祥瑞的拐杖，又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敲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這回，他倒沒有躲開，反而嘻皮笑臉的。
清河市還是一如既往的安祥，有議論，有恐慌，但表面上，仍舊是風平浪靜，一派祥和。
指著那一大堆材料，向天亮笑道：
易祥瑞生氣，後果很嚴重。
向天亮驚喜的問：「您老要走了？」
警察斗警察，實在是件大好事，余中豪和肖劍南，誰也不服誰，湊到一起，肯定像火星撞地球。
指著向天亮，江雲龍道：「這得由他說了算，他認為需要調查哪一個人，你和余中豪就負責調查哪一個人？」
江雲龍一愣，「怎麼，你懷疑他？」
易祥瑞笑了笑，「因此，你可以吃政治飯，而咱們這個系統里的人，凡業務突出的，不能端那個飯碗。」
「那我回頭想想，深刻反思自己。」
「我業務不好嗎？」
向天亮無奈地笑道：「行行行，反正您是常有理，在您面前我總是輸，您就說，讓我怎麼干吧。」
「人家得了十一件防彈衣，有好處自然會上了。」向天亮嘀咕道。
轎車遠去，向天亮這才回到客廳。
肖劍南點頭道：「沒錯，余中豪不同意。」
「你懂個屁。」
易祥瑞看向肖劍南，「你什麼想法？」
向天亮和肖劍南面面相覷，肖劍南還好一點，畢竟剛認識易祥瑞不久，了解得不深。
「天亮，聽說你在建設局混得不錯。」
「歪打正著，歪打正著而已，您老是聽誰說的。」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易祥瑞撫掌而笑，「你們三個直接由省廳江廳長和圖書領導，必要的時候，可以向任何人發出調查令。」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一夜之間，方九勝和他的大東魚品有限公司消失得無影無蹤，竟如浩瀚大海中沉沒的一條小船，僅僅泛起一片小小的水花，很快就復歸平靜。
向天亮臉紅了，易祥瑞這幾天都住在這裏，飲食起居由李亞娟照顧，在老奸巨猾的專業偵探面前，業餘偵探李亞娟的心裏，還能藏得住事嗎。
「你們清河人的心理素質，超出了我老頭子的估量了，佩服，佩服。」
「你業務好，但心不在此。」
「我記得您老好像說過，干一票就走。」
「呵呵，我的任務是大海找針，我說針在哪裡，你們兩個就得光腚下去，乖乖的給我找撈去，你們兩個臭警察聽明白了嗎？」
向天亮尷尬的笑了，這評價，要是寫在檔案里，等於是人生的「死刑判決書」啊。
「我懂，我懂，就是一豎起竿子，竿子的影子就看得見了。」
「嗯，必要時可以詢問，回頭我先跟他打個招呼。」
「能裝，善混。」
易祥瑞道：「當然是三一八火災案的複查了，搞方九勝只是副業，主要工作還在三一八火災案。」
「嘿嘿，火災發生哪天晚上，他就在茶樓里，理論上說，他也是我們懷疑的對象。」
江雲龍笑道：「老領導，咱們都是不受歡迎的人，還是知趣點吧。」
向天亮心說要糟，老頭又說髒話了，一定不是好兆頭。
「冤枉冤枉，老師，您可得明鑒那。」
「老師，我辜負您的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