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說老鄭，你真不記仇？」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響起了說話聲。
因為這個黑衣人的身形，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同樣的，兩位好朋友余中豪和肖劍南，向天亮也沒有放過。
向天亮問道：「他同意了嗎？」
鄭軍波和方瑋的臉色都變了。
蜘蛛這個名字，向天亮第一次聽到，還是在剿滅方九勝走私團伙后，省公安廳派到方九勝身邊的卧底張昭悄悄告訴他的。
「你說對了。」
在方九勝走私團伙覆滅后，受省公安廳廳長江運龍的委託，向天亮利用業餘時間，把清河市公安系統內的主要人物都研究過一遍。
向天亮喟然長嘆。
說著，手一抖，一身黑衣飄落地上，再手一抹，臉上的面罩飛了出去。
向天亮一聽，咧嘴樂了。
鄭軍波笑道：「基本上是上下級關係，他從濱海縣調到市裡來，想在市局站穩腳跟，當然需要下面的人支持，我乘機巴結他，他求之不得。」
方瑋問道：「向天亮，你說的是五個方面，還有一方面呢？」
可是誰也沒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是誰，他就像空氣，聞得到，卻摸不著，看不見。
向天亮又問道：「你們帶著錢出去，他也同意嗎？」
「那個小朋友，小瑋，是你和方瑋的兒子吧，他失蹤了，難道，你們不帶他一起出去嗎？」
向天亮微微一笑，「狗腿子，熊包蛋，大傻瓜，臭警察……」
向天亮笑了笑，「你和方瑋剛才竊竊私語，正ｗww.hｅtubｏoｋ.ｃｏｍ.cｏm好面對著我，而我學過唇語辨析，只要你嘴巴一張，我就能大概猜出你在說些什麼。」
身材不高，有點胖，步履沉重，左手習慣性的比右手先動。
「老鄭，你和方瑋這次出去，你身後的那個神秘人知道嗎？」
鄭軍波微笑道：「陳青龍留下的錢，肯定會有你一份，以你的能力，不管到哪裡，用不了三五年，一定會成為人上人。」
他確實沒有想到，一付笨相的鄭軍波，就是公安局裡那個神秘的蜘蛛。
「那是，那是，為了掩護自己，被你小子整得那麼慘，我都咬牙忍了，我當然不容易了。」
向天亮吐掉嘴邊的香煙，往沙發背上一靠，笑著問道：「老鄭，咱們不說閑話了，還是言歸正傳吧。」
「是嗎？」鄭軍波沉吟著。
鄭軍波臉色一寒，「你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
「你是鄭軍波？」向天亮睜開眼問道。
「呵呵，說得是，說得是……我說老鄭，你就沒想過，沒想過把他也給拉下水？」
揮了揮手，鄭軍波笑道：「過去的一頁翻過去了，就不要提了，你向天亮也是一條漢子，折在你手裡，也不算丟臉嘛。」
「你……你就是蜘蛛？」
鄭軍波點了點頭，「對，他就是神秘人。」
「難道，難道……真是他乾的？」鄭軍波喃喃而道。
鄭軍波走過來，拉過一張沙發，在向天亮對面坐下了。
鄭軍波哈哈大笑，「你和-圖-書小子也實在太壞，我就是一個片警交警，也好歹是個警察，哪有你這樣整人的啊。」
「鄭軍波，你說對了。」
「高明，實在是高明啊。」
哦了一聲，向天亮道：「這個幫了你的領導，就是傳說中的神秘人吧。」
吸了幾口煙，向天亮問道：「老鄭，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鄭軍波收起笑容，站起身來道：「肖劍南和邵三河么，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你，當然可以選擇，我想，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一定會作出聰明的選擇。」
點上兩支煙，塞了一支到向天亮的嘴上，鄭軍波自己也吸了起來。
黑衣人和方瑋說完，雙雙看向了向天亮，黑衣人手中的槍也舉了起來。
「那你是怎麼評價他的呢？」
甚至連老好人、南城區公安分局局長周台安，向天亮都把他的履歷翻了個底朝天。
「老鄭，你和謝自橫是什麼關係？」
「不瞞你們兩位，我和邵三河見過你們的孩子，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絕不是邱子立的兒子，所以，我們判斷，應該是陳青龍的兒子，但我們壓根就沒想過要利用孩子來破案，我們只想證明方瑋和陳青龍之間的關係。」
鄭軍波點了點頭，「有些道理。」
「問我什麼？」鄭軍波道。
「沒有想到，真他媽的沒有想到。」
將近十年來，從清河的海上走私初興之時，這個蜘蛛就出現了。
「老鄭，你牛，余中豪和肖劍南都比不上你，難怪你能和他們一起，並稱m.hetubook.com.com清河三雄。」
向天亮懷疑過謝自橫，因為他是市公安局一把手，他懷疑過原公安局政委、現在的市政法副書記張山，也調查過不顯山不露水的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其明，至於現任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郭啟軍，他更是查了兩回。
「這就得問老鄭了。」
「他同意了，因為我們走了，他也輕鬆了，他沒理由不同意。」
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向天亮的「老冤家」，市公安局治安支隊支隊長鄭軍波。
黑衣人開口了。
鄭軍波道：「當然，這是有條件的，就是方瑋說的，咱們合作，你幫我破了陳青龍金庫的機關，然後我帶你們出去。」
鄭軍波看了看屋裡的屍體，搖搖頭道：「向天亮，我沒想要殺你們。」
鄭軍波笑著問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是這樣的嗎？」
向天亮笑道：「老鄭，這麼多年，你也不容易啊。」
只有一個信息，蜘蛛是政府機關里的人，而且是公安系統內的人。
看著鄭軍波的背影，向天亮心裏一動，微笑著說道：「老鄭，這事並不重要，我看你還是先解決當務之急吧。」
蜘蛛消息靈通，呼風喚雨，神通廣大，神出鬼沒。
「好啊，你先說。」
清河市公安局和三個城區的分局，凡副科級以上，年齡超過三十歲的，他們的檔案，都裝在向天亮的腦海里。
「我不相信。」
「他知道。」
鄭軍波又是搖頭，「這麼多年來，我都是獨來獨往的，因為只有和-圖-書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鄭軍波愣住了。
鄭軍波又坐下了，「你繼續說。」
鄭軍波笑著搖頭，「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要說到評價，你是旁觀者，由你來作出的評價會更客觀。」
「沒有想到吧？」
他既能知道公安局內部的情況，又能知道清河幾乎所有主要走私團伙的活動，黑白兩，門兒清清。
「鄭軍波，你了不起，當得起蜘蛛這個稱號。」
而鄭軍波是第一個被排除的。
「如果我們想利用孩子，完全可以在他周圍設下埋伏，只要抓住陳青或是你鄭軍波，或者是其他人，然後順藤摸瓜，從而一舉搗毀你們整個團伙，你想想，我們用得著冒著生命危險到這裏來嗎？」
「那麼，誰會抓走你們的孩子呢，我想無非有五個方面的人，一，警察，但據我所知，絕對沒有，二，道上的人，我想可能性也不大，因為你們做得很隱秘，連邱子立都瞞過了，三，陳青龍手下的人，也就是你們的人，但他們都在這裏，我想也不大可能，四，還沒有來的那個『眼鏡』，是不是他，你們自己去想。」
「呵呵……老鄭啊老鄭，你也太一廂情願了，即使我願意，肖劍南和邵三河也不可能同意啊。」
向天亮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迅速的轉動起腦子來。
「嗯……但是不好，我們這些人出去，非被餓死不可。」
向天亮道：「鄭軍波，你也是二十多年警齡的老警察了，只要稍加分析推理，就能知道誰會帶走m.hetubook.com.com你的兒子了。」
「這麼說，不是你把小瑋帶走的？」鄭軍波語氣有些緩和了。
懷疑一切，懷疑一切人，是研究的開始。
向天亮微笑著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可以借陳青龍之手消滅他的手下，轉過手來又幹掉陳青龍，就是為了獨吞巨款，你們能這麼想這麼做，那麼神秘人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呢？他完全可以以你們的孩子為要挾，逼你們交出陳青龍的巨款。」
「呵呵，慚愧，慚愧之至。」
「哦？什麼是當務之急？」鄭軍波轉回身來問。
向天亮一臉的羞愧。
「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三個呢？」
方瑋攔住了黑衣人，黯然的搖頭，「不會是他。」
「不錯，我是鄭軍波，向天亮，咱們又面對面了。」
因為他太笨了，一次次吃虧，栽在了向天亮的手裡。
「他媽的，我一次把你打暈，在審訊室又暗算你，後來又打折你雙臂，除夕夜還把你整到糞坑裡，你老鄭居然都忍了，要是余中豪和肖劍南，早就找我算賬了，就沖這一點，你比他們強。」
鄭軍波和善的笑著，換了個人似的，全無往日的惡面兇相。
「長話短說吧……十年前，我和方瑋好上了，不巧的是事情被一位領導發現了，那時候，那可是生活作風問題，是大錯誤……沒辦法，慢慢的就陷進去了，人家幫了我，我知恩圖報也是應該的，再後來，幹壞事也就習慣了。」
方瑋走過來，站在鄭軍波身邊，焦急地說道：「向天亮，你快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