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
說笑了一陣后，向天亮問道：「說吧，找我有什麼吩咐？」
「去你的，再過十年，你小子也到不了七樓。」
向天亮也在沙發上坐下，但馬上原形畢露，不等張行招呼，他就從茶几上的一包香煙里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點著了火。
「這丫頭，心生向外，連我都沒有禮物，偏心你啊。」
陳文運氣數已數，日斜西山，一個年過五旬的行政副處級，他該想著怎麼全身而退、安全著陸了。
向天亮一看留言，就忍不住的苦笑起來。
張行笑道：「這麼大的煙癮啊？」
向天亮立即警覺起來，「幹什麼，這和你有關係嗎？」
「哈哈，原來你是這麼算賬的，難怪要一心一意當官了。」
「呸呸呸，你咒我啊。」
張行也笑起來，「你想得美，八樓要全成了你的世界，那還不把我的七樓壓垮啊。」
向天亮將小盒子扔還給張行，「想賄賂我啊，沒門。」
張行坐在沙發上，微笑著看著向天亮，笑得少有的真誠。
不管怎麼說，隨著大規模人事調整的結束，張行順利接任局長一局之後，建設局的局面開始穩定下來了。
「少給我裝，別忘了，你的八樓里，也有我的人。」
李亞娟在電話里分析過建設局的領導班子，她勸向天亮盡量和張行搞好關係，在目前的局領導班子成員里，綜合考量，張行是最合適的一把手。
「呸，你想得美。」張行笑道，「老太和*圖*書太去了趟京城，是含玉那丫頭托她帶回來送給你的。」
「機關里就是這樣，勞心勞神，誰沒壓力呢。」張行使用的是長者的口吻。
「真的？」向天亮搶似的拿回了小盒子。
「呸，臭小子，真他媽的沒良心。」
張行低聲問道：「哎，你小子說句實話，是不是真的中意含玉？」
張行又問道：「真的沒事？」
「小向，你們八樓是怎麼回事？陳琳和于曼青兩個人，一會兒打報告申請調離，一會又來要求不想調離，她們當單位是自己的家啊。」
「你說呢？」張行白了向天亮一眼。
張行道：「含玉的父親現在是財政部的副部長了，上個月他去國外出差，帶了點禮物回來，聽說含玉什麼都不要，就要了這隻表，對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送給你。」
「唉……那倒也是，這隻母老虎喲。」
「送給我的？」
「你少給我裝糊塗啊。」
「小向，還有一件事。」
向天亮微微一笑，「我可以保證，這事過去了，她們繼續留在八樓。」
建設局新的領導班子，工作分工是這樣的：
「什麼東西？」
「是這樣的啊……」
張行的心態也平穩多了，不用再防你防他防大家，情緒和思緒便都恢復了正常。
他媽的，敲竹杠的來了。
張行一邊笑著，一邊從褲袋裡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扔給了向天亮。
向天亮笑了起來，「呵呵，有意和圖書思又能怎麼樣，攤上你這麼一個大舅子，我能舒服嗎？」
向天亮道：「真的沒事，我的大局長，你就放心吧，我知道你現在算是新官上任，最需要的是穩定，所以我保證，我們八樓決不給你添亂。」
總之，張行已掌握了建設局的權力核心。
孫占祿開始主動接近張行，但仍與陳文運保持著私下合作，可謂左右互搏，四處出擊，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為核心，合作者也不會真心付出。
孫占祿也好不到哪裡去，首先，他成了純業務型的領導，其次，重點工程和市政工程這兩塊油水最大的田地，被交給了楊力恆，再者，他的責任卻加大了，住房保障、城市房屋徵收、安全生產、工程質量、流動人口管理等，那可都是予盾和衝突的重點滋生區。
「是啊。」
張行哦了一聲，忽地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八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呵呵，你算什麼，假哥哥么。」
「噢……我倒差點給忘了，你是丫頭同母異父的哥哥，有權過問，有權過問。」
「為什麼，是含玉不夠漂亮？」
副局長、黨組成員孫占祿，分管房地產業、住房保障、城市房屋徵收、舊城改造、建築業、建設科技、安全生產、工程質量、工程勘測設計、流動人口管理及局長交辦的其它工作，聯繫行政分管的各單位黨支部，聯繫住宅與房地產業處、市城市房屋拆遷管理辦公室、市https://m.hetubook.com.com房地產管理處、局建築業處、市建設工程造價管理處、市建設工程招標投標管理辦公室、市建設工程設計審查中心、市市政公用工程質量監督站、市建設工程質量監督總站。
副局長、黨組成員、總規劃師楊力恆，分管重點工程、城市規劃、城鄉測繪、市規劃委員會辦公室、供水、節水、排水、燃氣、市容環衛、園林綠化、城市管理及局長交辦的其它工作，聯繫行政分管的各單位黨支部，聯繫局總師辦公室局城鄉規劃處、市測繪管理辦公室、市城鄉規劃設計研究院、市地理信息測繪中心、設計院、局城市建設處、局城市管理處、市城市燃氣管理辦公室、市城市供水節水管理處、市市政工程管理處、市園林綠化管理處、市建設通信管道開發有限公司；
畢竟相對來說，向天亮看張行，還是正面的多於負面，如果非要打分，至少也是百分之五十一對百分之四十九。
張行猶豫了一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通過分工，陳文運的權力被大大的削弱了，黨務黨建和人事大權轉交給陳美蘭后，他又向邊緣化邁進了一步。
「哪跟哪啊，鄉下人娶媳婦，能生兒子就是標準，誰稀罕漂亮啊。」
「打開看看。」
「那不正好嗎，七上八下，你上來，我下去，咱倆換換。」
「呵呵，嫂夫人委託我監視你的事？」
「什麼事啊？」
向天亮壞壞的笑起來，「和圖書嘿嘿，你答應把你的人調走，我就向你坦白交代。」
一個單位的穩定，和這個單位的領導氣質有關，領導穩，單位自然是平安無事。
張行笑著說：「還不是怕影響學習嘛。」
向天亮將表戴到右手腕上，心裏頗為感動，王含玉這小丫頭片子，在京城大學讀書，還沒忘了咱一個土包子啊。
「沒什麼啊，張局，你聽到什麼了？」向天亮故作驚訝。
副局長、黨組副書記陳美蘭，分管黨務黨建、思想政治、人事、城建檔案、依法行政、財務管理、計劃生育、知識分子、老幹部、工會、共青團、婦女及局長交辦的其它工作，聯繫行政分管的各單位黨支部，聯繫局辦公室、局人事處、局財務處、局直屬機關黨委；
這時，向天亮的尋呼機響了。
向天亮也笑，「我敢嗎？可那天在你家，我要是不答應下來，你不還得，還得跪地板嗎？」
在市黨校學習的李亞娟快回來了，那是全封閉學習，向天亮快一個月沒見著她了。
局長、黨組書記張行，主持局全面工作，負責政研、計劃、編製、審計工作；
「傻愣著幹什麼，坐啊。」
向天亮微笑著說道：「很簡單，關於我監視你的情況，都是陳美蘭副局長代表我向嫂夫人報告的，至於她怎麼胡編亂造的，我不知道，也不負任何責任。」
楊力恆剛從分局進入市局，更需要與張行的合作以換取支持，他即使要挑戰張行，那也是以後的事。
張行推
和圖書了向天亮一把，「沒出息，快說，你對含玉到底有沒有意思？」
向天亮長出了一口氣，「當警察是勞心勞力，起碼短命二十年，弄不好，什麼時候就光榮了，混官場是勞心勞神，為非作歹，起碼短命十年，這仔細一算么，還是當官好。」
是一隻瑞士名表。
「怎麼樣？」
張行不好意思的笑了，「對對，就是這事，難道，你真想監視我？」
「得，我白得一塊名表了，聽說這種表值個六七千元呢。」
張行點了點頭，稍作沉吟后，又開口了。
「哎，你既然沒監視我，那你怎麼向我家那隻母老虎交差啊。」
「這丫頭，怎麼也不給我寫信打電話呢？」
「嘿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我的張大局長，你離『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目標還差得遠那。」
副局長、黨組成員陳文運，分管紀檢監察、黨風廉政建設、行風建設、建設窗口、建設教育、信訪、社會治安綜合治理、保衛保密及局長交辦的其它工作，聯繫行政分管的各單位黨支部。聯繫駐局監察室、局行政審批處、市建設職業培訓學校；
一正四副的權力框架，張行和陳美蘭是同盟者，除非涉及到向天亮，他們的關係牢不可破。
張行恍然大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有陳美蘭和向天亮這個私人偵探反戈一擊，母老虎就沒有作威作福的機會了。
「沒辦法，工作壓力大嘛。」向天亮靠到沙發背上，對空吐出了一串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