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咧嘴樂了，「張局，這一條我最喜歡了，能不能再多一點？」
常中林微笑著問道：「昨天發生的事情，需要保密，放在心裡，你們二位同意嗎？」
不發表意見，其實是有意見，張行當然明白。
向天亮直截了當的問：「張局，你準備怎麼辦？」
向天亮鬆了一口氣，「張局，我相信你，既然你么表態，我就不插手了，你看著辦吧。」
「既然沒用，那為什麼還要拿出來呢？」
張行一愣，「你沒其他的要求？」
常中林笑著說道：「張局長不奢求你倒向張局長，但也實在不願意你倒向楊力恆，我們恰恰希望你能中立，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嘛，建設局這麼大的單位，不應該只是張局長和楊力恆兩個人的舞台，還應該有你向天亮的一片天地，總之，張局長是豁達的。」
「我看行，但是。」
向天亮反問：「全部嗎？」
「還有嗎？」他看著張行，又笑問道。
「沒錯，有一點，但我覺得問題不大。」
「張局，現在該說說你的條件了。」
向天亮氣極反笑，「老前輩，你太陰險了。」
向天亮索性說道：「還在學習階段，在老前輩你面前獻醜了。」
「是這樣的。」
常中林點點頭，淡淡地說道：「老闆認識我和張局長，至於你嗎，他雖然不認識，但只要稍微描述一下，楊力恆應該就會知道是你。」
向天亮臉色一沉，身體嗖的彈了起來。
「當然。」
常中林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笑起來，「哈哈，小向你這如意算盤，撥得響啊。」
常中林指了指包廂道：「這間茶樓的老闆，是楊力恆的一個老同學，也是楊力恆很要好的朋友，你明白了嗎？」
向天亮心道，李小剛和劉正風都是自己在辦公室時的老同事，李小剛為人謹慎小心，業務上絕沒問題，老劉頭劉正風又和自己無話不談，有他們參与，可以隨時掌握情況，必要時，插手也很方便。
張行和常中林都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向天亮能分清輕重緩急，先公后私，令二人心中欽佩。
「可是你想過沒有，楊力恆不是傻瓜，他會允許你騎在牆頭看風景嗎？」
「天大的事？」常中林自言自語，既像問向天亮，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向天亮看向了張行，「張局，來稀飯我吃夠了，來點乾的吧。」
張行道：「第一，以後的局黨組一般擴大會議，除了擴大到局辦公室、人事處、財務處和監察室，還將擴大到你們政研室。」
向天亮道：「兩位一定聽了昨天晚上的錄音帶了，難道不記得一件天大的事嗎？」
向天亮心裏罵道，老匹夫，早就知道你們會這樣做，剛做惡人，又扮好人，明擺著是要把孫占祿等三人當成三條狗，那還查什麼市一中教學樓的建築質量問題？
張行笑道：「我如果向高市長說起，你昨天潛入過他的房間，並看到了某些https://m.hetubook.com.com不該看到的事情，我如果向我的朋友許西來說起，你和陳美蘭副局長可能做了某些不該做的事情，都好像能威脅到你吧。」
向天亮一提什麼先決條件，張行和常中林均是心裏一怔。
常中林又道：「大家不能拿這件事要挾對方，這可以嗎？」
向天亮笑著，一手拿煙，一手抓著點心，又是抽煙又是喝茶的忙開了。
「小向啊，我對張局長有個建議，為了建設局的大局和穩定，建議暫且放過孫占祿和劉青同姚金星三人，你有什麼意見嗎？」
「哈哈，你這是一廂情願嘍。」常中林大笑。
常中林搖著頭道：「但是，我和張局長都知道，這種陰招損招，對你沒有用處。」
向天亮一怔，「不知道，但願他允許。」
「第二，局黨組向市委組織部推薦的處級後備幹部名單，一共是五人，你將名列其中，並且名列第一。」
「常局長，你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么，繼續說，繼續說，我出門前耳朵是洗乾淨了的。」
張行點了點頭。
「呵呵，常局長你這話我愛聽，那你說說，怎麼個合作法呢？」
向天亮點頭不語，這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自己年紀太輕，資歷太淺，排第一跟排最後是一樣的。
這樣也好，向天亮心裏忍不住的樂呵，天下還有這樣的事，這三個傢伙玩了你老婆，不知道給你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你還要收留保護他們，那咱一個旁觀者還能說什麼呢。
https://m.hetubook.com.com常中林和張行相視一笑，這小子，心裏跟明鏡似的，一點都不講客氣。
他媽的，都不是好東西，向天亮心裏罵道。
向天亮微笑道：「多謝兩位領導，現在，我想聽你們說。」
張行問道：「但是什麼？」
果然像老局長所說的那樣，這小子人小鬼大，既像王八咬人，冷不防的先咬你一口，又像牛皮糖，粘上了又不好甩。
向天亮恍然大悟。
先砸暈你，再來關心你，示好於你，打一巴掌給塊糖，古人的方法運用到家了。
向天亮笑了，「我想，張局長你沒什麼可以要挾我的。」
「就是市一中教學樓的建築質量問題。」
「第四，今年市黨校最後一期科級幹部不脫產學習培訓班，你是我們建設局唯一的人選。」
張行聽出了向天亮的話外音，心裏一緊，但馬上又釋然了，大丈夫做事，不拘小節，能收留仇人，當然也不會計較別人的嘲笑了。
「那我同意。」
「噢……你們故意找的這個地方，然後讓茶樓老闆故意看到我們在一起，然後茶樓老闆會告訴楊力恆我們在一起，最後楊力恆就會疏遠我了。」
說得夠直白的，在向天亮聽來，無疑還帶點威脅的意味。
向天亮心道，老傢伙，轉了半天，才繞回到主題上，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
常中林笑道：「我和張局長來的路上，還提到了這件事呢？」
「張局，我理解，我理解，我鄭重表態，我沒有意見。」
「沒說的，https://m.hetubook.com.com徹查質量問題，絕不留下後患。」
說了這麼多，向天亮才聽明白，常中林和張行既是在威脅自己，又是在提醒自己，善意和惡意並存，從而達到「封口」的目的。
「小向，你的先決條件是什麼？」張行雖然心裏老大的不高興，但語氣還如同平常。
「哈哈，我開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來來，抽煙。」張行扔了一支煙給向天亮。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為，為什麼？」
常中林道：「張局長，小向既然對這件事這麼關心，我建議你向吳理富交待一下，讓他務必在複查市一中教學樓的建築質量問題過程中，要隨時向小向通報。」
常中林淡然一笑，「再者說了，以你現在的地位，根本無法挑戰張局長和楊力恆的地位，一個正科級，想和正處級搏弈，簡直是天方夜潭，張局長和楊力恆都不會太過計較，何況你的工作經歷太短，在機關里，資歷及其積累是非常重要的，而你的資歷，幾乎才剛剛開始，只不過機緣巧合，才走到了正科級的崗位上，那可是無數人窮其一生都難以達到的啊，否則，你不過是一個普通辦事員而已，以你的聰明，不可能摻和領導之間的明爭暗奪……因此，張局長知道你不會主動惹事，對你是很放心的。」
沒有意見，不等於同意你的意見，去你媽的。
「在保證教學樓安全使用的前提下，小問題小處理，大問題大處理，決不手軟。」
「如果有嚴重的質量問題，就不能放過m.hetubook.com.com孫占祿和姜珊。」
「哎，張局，這是你們領導層考慮的問題，我不發表意見啊。」
常中林也笑道：「把話說在明處好，把話說在明處好。」
「一言為定。」
略作思忖，張行說道：「我要親自抓這件事，由局辦公室牽頭，讓吳理富副主任帶隊，李小剛和劉正風參加，由他們三個人負責複查市一中教學樓的建築質量問題，你看怎麼樣？」
張行道：「你想在我和楊力恆之間走鋼絲，兩邊都不幫不靠，又想兩邊都加以利用，這我是知道的。」
「那又怎麼樣，不行嗎？」
「呵呵，暫時沒有。」
就在這時，包廂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
向天亮心裏氣極，差點要破口大罵，但張行臉帶笑意，何況又說的是事實，罵是無濟於事的。
「是這樣嗎？」
「我會交向吳理富交待的。」
向天亮點點頭，這是意外之喜，進市黨校，才是登堂入室啊。
常中林打著哈哈道：「我么，是多管閑事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實現共贏嘛，小向啊，在機關里待著，合作是主流，互相拆台就會兩敗俱傷，你說是不是？」
「第三，你的政研室將會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辦公經費百分之三十。」
鬼，鬼精鬼精的，常中林心裏罵道，小小年紀就懂得引而不發，這小子不得了。
「呵呵，這人情夠大的。」這等於提升了向天亮的地位，他何樂而不受？
「如果真有質量問題呢？」
「小向，我只是暫時放過他們，其實我恨不得剝他們皮抽他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