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娟笑道：「能去黨校學習，就表示要進步了嘛。」
張行笑著問道：「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個人想法？」
「嗨，馬哥。」向天亮停車喊道。
走到沙發前，張行坐在了向天亮旁邊。
楊碧巧問道：「那怎麼快十天了，還不見放人呀？」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馬六金忙不迭的鑽進車內，笑著道：「兄弟，我正想你呢。」
「進步誰不想啊，不想當領導的幹部，就不是好乾部嘛。」
張行點了點頭。
「呵呵，說句實話，張局你就沒有趕我走的想法？」
「這個江老頭，這個江老頭，他把我的後路都給斷掉嘍。」
這學習，也是一個難關啊。
「兄弟，你逗我玩那，要不是你暗中發力，我能有如此好事嗎。」
李亞娟微笑著說：「夏柳也要去市黨校學習呢。」
「馬哥，這是你該得的成就和地位，在建設局裡，孫占祿完蛋了，在業務上，你就是頭把交椅，所以，從今以後，你就理直氣壯的干吧。」
向天亮開著車，還沒到建設局大樓，就看見建築業處處長馬六金，腋下夾著黑色公文包，一個人在人行道上匆匆走著。
「正是此意。」張行伸出自己的右手。
向天亮故意道：「我認了，我認了……張局，不會是你容不下我，變著法的想整我走吧。」
「這麼遠呀。」白曼驚道。
向天亮微笑著道：「那就恭喜了。」心裏說道，難怪張行一付從容不迫的樣子。
「張局，你是了解我的m.hetubook.com.com，我這人最怕讀書，這讓我去黨校學習，等於是讓我去受苦受難啊。」
「你說。」
「那倒也是，你還不滿二十四歲，就已經是正科級了，馬上提撥你的話，恐怕連你自個都不好意思嘍。」
馬六金興奮地說道：「方應德副書記很親切，他首先提到你的名字，把你誇了一番，我就明白，方副書記就是咱們的要拜的菩薩。」
向天亮微笑著，「重新開始？」
「你啊，不想進步了？」
向天亮心裏有些怔。
「也是，也不是。」
對張行的承諾，向天亮不以為然，他不再是過去那個輕易信人的向天亮了。
吸了幾口煙，向天亮樂道：「張局，那天在國道上，你們連人帶車掉到水溝里，沒被嚇著吧。」
張行忙道：「沒有的事，絕對不是我的事。」
「呵呵，瞧馬哥你，滿面紅光，揚眉吐氣，絕對的有好事。」
「不錯。」張行點著頭道。
「怎麼樣了？」向天亮笑問道。
從張行辦公室告辭出來，向天亮就琢磨起去黨校學習的事。
「八爺，你黨校出來后，會去哪裡呀？」白曼很關心向天亮的去向，她在他身上嘗到了甜頭，乍說要分開，還真是捨不得。
張行像個沒事人似的，底氣十足啊。
「嘿嘿，領導不愧為領導，屁股擦得又快又乾淨。」
向天亮樂道：「打算？去黨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唄。」
馬六金點著頭道：「方副書記說，國慶過後，他會親和圖書自來建設局，宣布我出任副局長兼局黨組成員，排位第三，位在楊力恆之前，主管全局的業務，同時，他讓我挑選一個信得過的人，接替我出任建築業處處長。」
白曼怔道：「難道，你們學習期滿，就不回建設局了？」
張行道：「你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如何？」
楊碧巧看著白曼笑，「怎麼，捨不得八爺呀，又不是萬水千山、天涯海角嘛。」
兩隻右手一碰之後，很快就鬆開了。
不管怎麼說，劉青同還是楊碧巧名義上的丈夫，不關心是不可能的，她自己不好開口，李亞娟就替她問了。
兩人點上煙吸起來。
「我承認，我有過這個想法。」張行點頭承認。
「張局，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是不是拜到山頭了吧？」
但是，蔫了的建設局，也有不蔫的人。
向天亮低聲道：「你和姜珊神速離婚，恐怕是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吧？」
「兄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
市一中教學樓問題一出，副局長孫占祿就被紀委專案組帶走了，沒過幾天，他嘴巴一張，把好哥們劉青同和姚金星也咬了出來，這兩位去專案組喝茶，也快十天了。
是局長張行打來的。
向天亮一臉的苦笑。
「張局，找我有事嗎？」
張行笑道：「那這個黨校關，你還非過不可。」
向天亮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亞娟點著頭道：「八爺說得對，這一個市一中教學樓的問題，就牽涉到五六十名處級科級幹部，其中大和_圖_書部分肯定會離開現有崗位，他們留下的空位，總得要有人去填補。」
「黨校學習結束后呢？」
「咦……哎呀，是兄弟你啊。」
「我么，是肯定的，我估計陳姐夏姐也是，現在最缺的就是女幹部嘛。」向天亮說道。
向天亮沒有想到，他的辦公桌上，早放著市委組織部的去市黨校學習通知書了。
向天亮道：「到下邊縣裡去吧。」
白曼噌的紅起了臉，小聲嘀咕道：「別光說我，你們能捨得八爺離開嗎？」
「小向啊，你有省公安廳長江雲龍罩著，人家拿你沒有辦法，而我呢，總不能無依無靠吧？」
向天亮從八樓到了七樓，很快進了張行的辦公室。
向天亮問道：「市一中教學樓的事，你就沒有一點瓜葛？」
辦公室里還坐著李亞娟、楊碧巧和白曼。
向天亮打斷了馬六金的話。
向天亮撓著後腦勺，瞅著三個女人樂道：「這麼說來，建設局這個根據地，以後就有勞三位留守了。」
稍稍想了想，向天亮道：「現在建設局的局面已經很明朗了，張行和楊力恆都蔫了，陳文運怵了，馬六金是我們的人，他上來后，一定會有很大的話語權，你們的日子肯定過得舒坦，沒什麼好擔心的。」
山頭就是靠山，張行過去沒有明確的靠山，現在形勢所迫，肯定是要找個靠山的。
向天亮心裏一動。
「什麼行？」
張行微笑著問道：「組織部的通知看到了吧？」
向天亮衝著張行，翹起了大拇指。
「呵和*圖*書呵，工作上的安排呢？」
向天亮笑了笑，盯著張行的臉說道：「張局，別光說我的，說說你吧。」
「小向，坐下談。」
兩個人進了建設局大樓，各回各的辦公室。
「張局，你行。」
「只要你不違承諾。」向天亮也伸出自己的右手。
「小向，我有個提議。」
張行苦笑著道：「臭小子，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命的。」
「呵呵，張局你言重了。」
向天亮說道：「白姐，我走了，對你其實很有好處，你擔任了政研室主任，就是正科級了。」
「就是么，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白曼說道。
「小向你放心，我不會動你的人的。」
張行和高堯市長的秘書謝千葉，早就成了親密朋友，張行如要投靠，一定是投到高堯的門下。
也就是說，張行沒有蔫，還帶著采呢。
這張行臉色如常，不像是蔫了的樣子，相反，他的額頭邊，還是蔫中帶采，精氣神猶在。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不就那樣子嗎？」張行也笑著說道。
「呵呵，沒法子，你要搶我的東西，我能不拚命嗎？」
「小向，以後有什麼打算？」
蔫，是清清河一帶的俗語，冬天植物受到霜凍時，沒精打採的縮成一團，就叫蔫。
楊碧巧道：「八爺，不光是你，美蘭姐也要去黨校學習了，不過，她去的是省黨校，時間半年。」
「呵呵……沒多大的事兒，要怪只能怪老劉和姚金星自己，交了孫占祿這麼一個好朋友，這孫占祿進去以後，很快就崩hetubook.com.com潰了，這老兄那張嘴，能咬誰就咬誰，他還說我收受賄賂了呢，何況是老劉和姚金星，這下倒來，他那麼一亂咬，紀委專案組的人肯定要一一的查了，一來二去，只能委屈老劉和姚金星多喝幾天茶嘍。」
向天亮由衷的替馬六金高興，「恭喜馬哥，苦盡甘來，水到渠成。」
「那就更好辦了，生是黨的人，死是黨的鬼，黨叫幹啥就幹啥。」
背影少見的挺撥，步履比平時矯健，一看就不是蔫了的人。
看了一眼楊碧巧，李亞娟問道：「八爺，劉青同和姚金星的事怎麼樣了？」
清河有資格當靠山的，無非就是市委新來的三駕馬車，不是書記劉如堅，就是市長高堯和副書記方應德。
張行順手扔過一支香煙。
市一中教學樓的問題一出，建設局肯定得蔫。
「楊姐，你就放心吧，據我所知，老劉做事還是很小心的，他和姚金星一樣，和市一中教學樓項目沒有一點瓜葛。」
張行說道：「小向，你就別盯著我了。」
李亞娟道：「對，這事我找美蘭姐商量一下，在她去省黨校學習之前，把白曼的事定了。」
「我理解，理解。」向天亮笑著問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高市長？」
「臭小子，省紀委專案組都說我沒問題，你還纏著我不放啊？」
向天亮一本正經地說道：「張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正科級，還是洪成虎送人情送的，就我的資歷和水平，在黨校里轉一圈回來，一定還是正科級，想變也變不出花樣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