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海軍：「這還用說么。」
周必洋：「晚飯吃了多長時間？」
洪海軍：「五十至六十米。」
周必洋：「是兄弟，不是算得上。」
洪海軍：「沒人。」
周必洋：「一個人去的吧。」
既然是偵察，就說明還不知虛實和真假。
周必洋：「不錯，一邊喝酒，一邊交心，我覺得很符合你我之間的關係。」
洪海軍：「讓我明天代你去開『軍警民聯席會議』，是假的吧？」
洪海軍：「我承認，我從警開始，就想當一名刑警，窩在派出所里幹些婆婆媽媽的事，我能沒想法嗎？」
周必洋：「那麼，我告訴你，我沒開玩笑。」
周必洋：「哈哈，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洪海軍：「我們治安大隊的第三組，六個人，城關所在外圍也有六個人。」
周必洋：「海軍，你可要想好了。」
周必洋：「在什麼地方吃的？」
洪海軍：「多此一問，我要參加法學函授，我能不看書嗎？」
那是每次面對嫌疑人時，取得重大突破后，情不自禁地露出的得意的笑。
洪海軍：「人手緊嘛。」
周必洋：「可是，案發後排查時，你沒有主動說明。」
洪海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講什麼對不起呢？」
周必洋：「海軍，今天凌晨四點半，西石橋發生汽車爆炸案時，你在哪裡？」
洪海軍：「老周，你我共事多年，算得上是兄弟吧？」
洪海軍：「去我姐姐家了。」
洪海軍：「不知道，忘了。」
……
洪海軍：「我心機重嗎？」
洪海軍：「理論上可以這樣說。」
周必洋：「那你說說，當時除了你，還有誰在所里值班？」
周必洋：「說點實在的吧。」
周必洋：「你父母呢？」
洪海軍：「我願意回答你的問題。」
周必洋：「搜查過住院部周邊嗎？」
周必洋：「一直在書房裡？」
洪海軍：「廢話，這和現在的案子有關係嗎？」
周必洋：「為什麼？」
洪海軍：「我老婆喜歡摟著我睡覺。」
周必洋也看著洪海軍。
洪海軍：「是嗎？」
周必洋：「局黨委的
m•hetuboｏｋ•ｃoｍ.ｃoｍ決議，我先查你，然後你查我。」
周必洋：「你又撒謊，你沒有，我在檔案里找過了，沒有你當時的活動記錄。」
洪海軍：「老周，我真沒注意是誰說的。」
周必洋：「今天白天是你的班？」
洪海軍：「兩個，便衣，安排在五樓姜副縣長的病房外。」
洪海軍：「當時我在自己辦公室啊。」
周必洋：「我還沒問完呢。」
周必洋：「你說呢？」
洪海軍：「我的書房在一樓，客廳餐廳廚房在二樓，卧室在三樓，我不喜歡在看書的時候被人打擾。」
周必洋：「我可沒這麼說。」
洪海軍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
洪海軍：「廢話，當然是我老婆了。」
周必洋：「咦，我怎麼沒聽說過你還有這個臭毛病？」
洪海軍：「是，這周我都是白班。」
周必洋：「每一個罪犯，心態都有問題。」
洪海軍：「因為它在七十多米外。」
洪海軍：「至少，至少是兩點以後了，具體我記不清了。」
周必洋：「我想問你的是，當時你在哪裡？」
周必洋：「回答問題。」
洪海軍：「老周，你真他媽的八卦。」
洪海軍慢慢的平復了心神。
周必洋：「沒什麼意思。」
洪海軍：「技偵人員說，那種竊聽器只能將信號發到五十米。」
洪海軍：「是。」
洪海軍：「你讓我睡不著了，我只好起床去書房看書，然後我想喝酒了，想到你可能在『濱海大酒家』喝酒，我就過來找你了。」
周必洋：「哈哈，說明你心機太重。」
周必洋：「我看出來了，你這幾年，心態是有問題。」
周必洋：「哎，咱們都是文明人，不要罵人，回答問題。」
洪海軍：「沒有。」
洪海軍：「你夠狠。」
洪海軍：「原來，你知道我要來找你。」
周必洋：「哈哈，你又撒謊了。」
周必洋：「什麼也沒有發現？」
周必洋：「因為你只有這樣自圓其說，才能說明，你沒有證人看見你去沒去縣委大院。」
周必洋：「沒有證人吧？」
顯然，這是周必洋在「火力偵察」。
洪海軍：「是，我在睡覺。」
洪海軍：「如果是我查你，也能把你查成一個嫌疑犯。」
周必洋：「你老婆告訴我老婆，我老婆又告訴了我。」
周必洋：「幾點睡覺？」
洪海軍：「老張、小王、趙剛、高佬……至少有七八個吧。」
周必洋：「不錯。」
周必洋：「這麼說，從賈惠蘭醫生被綁架到被解救，你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周必洋：「你剛才就是這樣說的？要我把錄音翻出來嗎？」
周必洋：「噢，為了文憑。」
洪海軍：「我不像你，敢摟著別的女人睡覺。」
洪海軍：「我敢不痛快嗎？」
周必洋：「吃的是什麼？」
周必洋：「還不夠嗎？」
周必洋：「所以，三年前的襲警案，你有作案時間。」
周必洋：「也是，咱們都算是明白人嘛。」
周必洋：「海軍，你撒謊了。」
周必洋：「哈哈，我沒有，因為我才是真正抱著老婆睡覺的男人。」
周必洋：「這簡單，水貨擠掉水，不成了乾貨嗎。」
洪海軍：「廢話，你是大專畢業，我是高中畢業，我要是有你的文憑，你的位置說不定就是我的了。」
周必洋：「痛快。」
洪海軍：「你少跟我咬文嚼字。」
周必洋：「是這樣的嗎？」
周必洋：「這麼說，你根本不了解綁架案的情經過，那麼，你是怎麼知道是向副縣長救了賈醫生的？」
洪海軍：「你……你負責擠我的水？」
周必洋：「少打岔，我聽說，你常常跟老婆分床睡，而且是直接睡在書房裡的。」
洪海軍：「呸，不信你自個問她去。」
洪海軍：「照你這麼說，你也有作案時間。」
洪海軍：「當然有。」
自己的後背暴露給了那扇小門，這是一忌，右邊是木板隔牆，一眼就能看出那木板薄得很，如果隔壁藏著危險，危險就能噴薄而出，還有左邊的大窗戶，正對著北大街，街對面是城關鎮北岸的百貨大樓，如果周必洋是有備而來，那麼，他一定和*圖*書會在六十余米外百貨大樓上設下伏兵。
洪海軍：「炒年糕。」
洪海軍看著周必洋。
洪海軍：「理論上說，是這樣。」
周必洋：「我如果把他們找來，讓他們回憶一下，就能知道，你當時有沒有在所里，特別是襲警案發生的時候，因此，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洪海軍：「那你可要小心了，我會比你狠一百倍。」
洪海軍：「那你給句實話。」
周必洋：「誰能證明你一直都待在書房裡？」
洪海軍：「對，這些天我很累，是睡在書房裡。」
洪海軍：「就憑你剛才說的那些？」
洪海軍：「記得，當時正值嚴打，你上的是白班，但你加班到晚上，直到下半夜三點才和小陳回家，路過西石橋時碰上了那個神秘人，從而在橋的南岸發生了槍戰。」
洪海軍：「哎，我真去了縣委大院。」
周必洋：「如果你是清白的，如果你不是那個神秘人，你就有機會報復我了。」
洪海軍：「你怎麼知道的？」
洪海軍：「胡說八道，你聽誰說的？」
周必洋：「但願人家是看錯了。」
周必洋：「所以，你有時間製造西石橋汽車爆炸案。」
洪海軍乘著舉盅喝酒的機會，用眼睛的餘光，環顧了一下小房間的周圍。
洪海軍：「五點半。」
洪海軍：「這麼說，我真的要被調查了？」
洪海軍：「什麼意思？」
洪海軍：「我有一個臭毛病，累了時睡覺就會打呼嚕，為了不影響我老婆，我是有時候睡在書房裡，這不行嗎？」
周必洋：「哈哈，反問得好，這個問題過了。」
洪海軍：「是這樣的。」
他看出了自己的處境，一句話，兩個字，絕境。
周必洋：「而且，你沒下車，只是待在車上。」
周必洋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周必洋：「撒謊之前，你要想好怎麼圓謊唄。」
周必洋的臉上，波瀾不驚，唯有因酒精的作用，臉色微微的泛紅。
周必洋：「這麼說，今晚在盧部長家發生槍擊案時，你一直在家裡了？」
洪海軍：「肯定有的。」
「老周，你狠……你把我逼到懸崖邊上了和*圖*書。」
周必洋：「是不知道，還是忘了？」
周必洋：「這麼說，你昨天晚上是睡在書房裡了。」
洪海軍：「我去了書房。」
這分明是一個預先設下的局。
周必洋：「你在醫院里留了多少人？」
洪海軍：「你不會說，是我綁架了賈醫生吧。」
周必洋：「好，今天晚上你幾點吃的晚飯？」
周必洋：「你今天晚上是在家裡嗎？」
周必洋：「聽刑偵大隊的誰說的？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周必洋：「又是沒有證人吧？」
周必洋：「你放過了賈惠蘭醫生的車？」
洪海軍：「你敢深更半夜把老婆從熱被窩裡拽出來嗎？」
周必洋：「真想聽實話？」
洪海軍：「家裡。」
周必洋：「今天下午你去了縣人民醫院？」
洪海軍：「老周，你還真藏著錄音機啊。」
洪海軍：「縣委大院啊，縣兩會正在召開，那裡的保衛工作，我是第一責任人，我得去守著吧。」
洪海軍：「但你現在在想，擇日不如撞日？」
洪海軍：「今天下午下班前，我路過刑偵大隊大辦公室，在門外聽他們議論來著。」
周必洋：「是這樣嗎？」
周必洋：「嗯，本來我想在明天，在縣武裝部，正式向你宣布的。」
洪海軍：「大約十五分鐘吧。」
周必洋：「那麼，下午綁架案發生時你在哪裡？也就是說，下午兩點你離開醫院後去了哪裡？」
洪海軍：「我作息很有規律，九點半洗澡，十點鐘上床睡覺。」
周必洋：「你也是廢話，你老婆睡著了，他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床上。」
周必洋：「和誰一起吃的？」
洪海軍：「我老婆和兒子。」
洪海軍：「慚愧，在綁架案發生的短短五分鐘之內，我的人沒能趕到，等他們在十分鐘后趕到時，綁架者已經逃跑，賈醫生也悄悄的離開了。」
洪海軍：「去，隨你怎麼說。」
周必洋：「其中住院部留了幾個人？」
洪海軍：「我說明了啊。」
周必洋：「誰能證明？」
洪海軍：「肯定是看錯了。」
洪海軍：「下午一點差十分，我正在治安大隊休息，接到城關派出所所www.hetubook.com.com長毛永來電話，說姜建文副縣長的病房裡發現了竊聽器，我馬上帶人趕了過去，大約一點時，我趕到了醫院。」
洪海軍：「請繼續。」
周必洋：「野心不小。」
周必洋：「對，局黨委決定，由我負責對你進行調查，海軍，對不起啊。」
他也抬起頭，讓自己的目光，都集中到周必洋的臉上。
洪海軍：「我這麼說過嗎？」
洪海軍：「沒有。」
周必洋：「你一直心機很重，共事這麼多年了，我知道的。」
洪海軍：「你那套我懂，少來迂迴的，直奔正題吧。」
洪海軍：「老周，你什麼意思？」
周必洋：「又？你這個『又』字說得很有意思。」
周必洋：「哦，你幾點離開醫院的？」
周必洋：「你真是喜歡看書啊。」
洪海軍：「明知故問，當時是兩班倒，你是所長我是教導員，你上白班，我上夜班，我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在所里值班了。」
洪海軍：「不想當局長長的警察，就不該當警察。」
作為多年的同事，洪海軍對周必洋的笑，實在是太了解了。
周必洋：「晚飯以後呢？」
洪海軍：「確實沒有，我無法證明自己當時就在辦公室里。」
周必洋：「可是有人說，綁架案發生時，你還在醫院里，而且就在住院部附近。」
周必洋：「多大範圍？」
難堪的沉默。
洪海軍：「當然不夠，你是大行家，知道你自己剛才說的，沒一點乾貨。」
周必洋：「從你接到我電話，到你起來走到我這裏陪我喝酒，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麼？」
周必洋：「他們是誰？幾個人？」
洪海軍：「在家睡覺啊。」
洪海軍：「你就是這個意思。」
周必洋：「還記得三年前的襲警案嗎？」
洪海軍：「你是誰啊，我什麼都要向你彙報嗎？」
周必洋：「少見。」
洪海軍：「並不是每一個有心態的人都是罪犯。」
周必洋：「你老婆或兒子，期間都沒去書房找你？」
洪海軍：「不錯。」
洪海軍：「我是聽刑偵大隊的人說的？」
周必洋：「也就是說，今天凌晨你如果出現在西石橋，連你老婆也不知道了。」